1、第一章 觉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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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觉醒
一片空旷漆黑中，若有似无的风带着彻骨的寒意不断渗透身躯。
从四面八方悠悠传来的阵阵鼓声，每一下闷响过后，仿佛被什么人扼住一般，骤然散开。什么东西不断被重重举起，轻轻落下。
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胸腔内反复鼓噪轰鸣的物什，混乱剧烈抽痛的神经。。
猛然间！
两抹血光由远至近，带着浓郁得几乎能封人口鼻的血腥味，瞬息急停于眼前！！
“阿阿阿阿阿阿阿阿！！————”秦书昀大叫着从床上坐起，白着脸大口喘气。碎发粘腻在鬓角，老旧的白色汗衫被汗水浸透，贴在少年人瘦削的身体。打着补丁的棉花被，早被他踢到了床下。
怔怔然在初晨里，环顾自己的小房间，杂乱斑驳的墙，早已被各色污渍盖过原色的大衣柜，以及衣柜下矮小缺角的小书桌。
熟悉的环境，让他受惊的心渐渐平复下来。
秦书昀微颤着，抬起手抹了把汗，拖着虚弱疲乏的身子，挪下床捡被子。
屋外一阵有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伴着老人关切的安抚声由远至近。
“莫的事莫的事！阿爷在呢！在呢！”
秦书昀还在细细地喘息，听得阿爷急急忙忙赶进来，赶忙出声，“阿爷你慢点撒，我已经醒咯，好咯好咯。你慢点撒。”
这话说完，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门边，和走来的秦书昀打了个照面。
！！！！！！
那顶着阿爷声音赶来的！！！！
竟是一个狐脸人身的怪物！！！！！
秦书昀看着那怪物，狭长的眼一眯，奸相外露，抓着门边就要进来！
危急关头，秦书昀抖着手咬牙关门。
那怪物力大无穷，一手挡门，血盆大口自耳边裂开，伸着脖子要来咬他！！！
秦书昀只能咬紧牙关，用吃奶的劲，压着门，想把门合上。
然而事与愿违！
那门不知为何好似缩了一大截，怎么都挨不着门框！！
眼看那怪物的嘴越凑越近，秦书昀甚至能看清里头残存在一片血红钟森白牙缝间碎骨残渣，更别说萦绕在其中近乎封闭五感的腥臭味！
！！！！！！
突然眼前金光一闪，秦书昀浑身湿透地虚弱睁眼。
入眼的是，阿爷焦虑关切的脸，以及霉斑点点的天花板。
床边阿奶一脸痛惜地看了眼床上的孙子，双手合十在房里佝偻着身子，朝四方不住拜念。
“真是造孽。。”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秦书昀强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愁得日渐憔悴的阿爷阿奶，“嗬嗬”地抽了一会气，才勉力笑了，“莫的事。。阿爷。。阿奶。我就斯。。做夜梦。。莫愁。。莫的事。。”
两位老人对望了一眼，无力地从苍老的愁容中勉力挤出一丝笑意，磕磕巴巴地宽慰起自己的孙子来。
本来小孩子做噩梦，的确不算什么。可问题是自家孙子已经连着做了大半年噩梦了，且任凭他阿奶如何从对佛经从一无所知，一窍不通到如今的倒背如流，融会贯通。
秦书昀每晚做噩梦这种怪事，始终不见好转。
顾不上再跟阿爷阿奶说小话，注意到墙上的闹钟，秦书昀挣扎着起来了，再不起，要迟到了。
跌跌撞撞地洗漱，扒饭，理被子，背上沉重的书包，少年在晨光里挥别阿爷阿奶，匆匆远去。
冗长的山路，走了半小时。再回头，自家破旧的矮瓦小屋斑驳在郁郁葱葱的枝桠间，时隐时现。
学校在山下的小镇上，青苔乱落的石板路蜿蜒曲折，道两边纷纷扰扰的早餐铺子，香气弥漫。
饶是肚子被泡饭填饱的秦书昀也忍不住驻足看了会。
“新鲜出炉的肉包子~~~”
“豆浆~~~~油条~~~”
“来个手抓饼不拉？手抓饼诶~~~~香得嘞~~”
不过也只有一会，秦书昀在接触到商贩们鄙夷的目光后，几乎是逃也似地低头跑走了。
可即便他跑得再快，身后那些轻蔑，嘲讽的啧啧声还是如影随形。
秦书昀适应了十多年，仍旧不能熟视无睹。
因为他是□□犯的儿子。
这个身份，在消息闭塞，思想传统的乌篷镇里，足够让他一辈子，抬不起头。
深深呼出一口气，秦书昀低头整理了一下校服，扒了几下碎发，尽可能从容地从小巷里出来，汇入校门口的人流。
再怎么样，书还是要读的。
这是阿爷一直念叨的一句话。秦书昀小时候受了委屈，遭了欺负，哭唧唧跑回家那会儿，不理解，不听劝还哭闹。
日子久了，阿爷身子溃得厉害，不怎么念叨了，秦书昀却开始把这话当成执念了。
为什么要读书，读了书之后要怎么样，他完全不知道，只是执拗地想着，读书了，就好了，什么都会，好了。
“秦书昀！你看看昨天考试你才考了多少！还有脸来上课，给我出去罚站！。。。恶心死了。啧。”
秦书昀原本也没奢望能进教室，就站门口等班主任想由头赶他呢，闻言点点头，扭头找了个离门近点的栏杆，老地方站好，把书包搁脚背上夹好。
没有急着把书拿出来，因为早自修结束，班上那几个胖墩还会过来找茬，书搁包里头才不会被撕。
他就先照着班里早读的声音，背几个单词就好。
莫的事莫的事。
望着此时渐渐冷清的操场，秦书昀口中念念有词，眼神扫向空中，几只麻雀追逐翻飞在校园两侧的柏木间。
很自由，很肆意。
有点羡慕。
刺耳的打铃声倏地响彻校园。
身后教室里朗读的声音随即停下，课桌拖动，嘻笑打闹，嘈嘈切切。
一切从刻板变得生动起来。
小胖墩们结伴出来，例行公事一般地推搡了秦书昀几下，见他还是一副逆来顺受抱头蹲好的无趣模样，嗤笑一阵也就相继离去。
秦书昀偷瞄几眼，确认安全之后，这才扶着栏杆慢慢站起身。
拍拍屁股上的灰，他俯身趴到栏杆上夹紧书包粘好。
正好一只白色小蛾子从眼前忽高忽低，跌跌撞撞飞过，牵着秦书昀的视线，一路往下。
一股异风自东南方两栋教学楼的缝隙中穿过，来势汹汹。
秦书昀早上被汗浸湿过两回的碎发，被风缭乱。他却顾不上理。
栏杆少年此刻的目光正定定地粘在操场中央，另一位白衣少年身上。
白蛾子胖乎乎的小身子轻飘飘落在白衣少年的头顶。少年似有所觉，微微仰脸。
两名少年在喧嚣的风里，隔空对望。
一瞬间，秦书昀耳边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眼里的少年，和冥冥中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声“痴儿”。
风渐渐息止，泛黄打卷的残叶跟肥白蛾子一同不知去向，白衣少年淡然移开视线。
秦书昀木愣愣地看着人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走进自己脚下的教学楼，这才回神。
只觉得脸痒痒的，随手一抹，他竟然不知不觉中淌了满脸的泪！
真邪门！
更邪门的是，他居然情不自禁地望着楼梯口，秦书昀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荒唐地期待什么。
即便心里不断吐槽着自己今天的异常，身体却还是很老实地偷瞄着来处。
白褐相间的墙面后，一抹白色晃过，秦书昀眼神骤然一亮。
是胖墩兄弟俩。
。。。好吧，早该知道的。我究竟在期待什么？！
秦书昀唰地黯下脸色，气得胖墩兄弟俩油乎乎嘴一下撅得老高，手上刚买的卤鸡腿都不香了。
“秦书昀你个死变态！你那是什么表情你！我看你又皮痒了是不！”
“哇呀呀呀！恶心死了！我都吃不下饭了！”
秦书昀心说，吴小胖你这体格，我要真能让你吃不下饭，你爹妈估计还得谢我。
面上直接抱头夹紧书包靠墙蹲好，认怂三连。
“我打不死你我！死变态！”
“太恶心了！他爹是那个！他肯定也是！这种人为什么不一生出来就关进去！”
“就是就是！趁早进去最好！省的污染空气！”
感受着男生们卯足了劲的拳脚力度，秦书昀麻木地开始反思，是啊，为什么一出生就把我关起来呢？
期间一个不留神，一记极其尖锐的黑脚直接磨过皮肉，扎进他的肋骨缝！
钻心的疼痛感直接击溃了他的放线。
用来护住脸的手臂不自主松开，整个人冷汗阵阵，皱着苍白的脸缓缓朝一侧倒去。
踢出这一脚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班主任马继平。这女人素来喜欢趁学生们揍秦书昀的空挡，下黑手拿高跟鞋尖朝他要害招呼。
一击得手，马继平冷笑着居高临下看了一会“装腔作势装死”的秦书昀，扭着水桶腰夹着教案走了。
胖墩两又补了几脚，看秦书昀彻底不动了，有些慌，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强作镇定地溜了。
熙熙攘攘追逐嬉闹着的走廊里，秦书昀出气多进气少地靠墙躺着。
周围嘈嘈切切，都与他无关。
他就像一条垂死的鱼，瘫在鱼缸外，缸里的同伴们来来去去，视而不见。
心跳声犹如擂鼓。
要死了吗？好不甘心。
“同学？你怎么了？你醒醒。。”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由远至近，从模糊到清晰，缓慢而坚定地压过了周遭的一切。
秦书昀挣扎着睁开一条眼皮。
骤然光亮的视界里，白衣少年单膝跪倒在他身前，侧头跟身边人交涉着什么。
下一刻，白衣少年的手一如秦书昀莫名其妙渴望地那般，一寸寸接近。
时间仿佛凝涩，秦书昀死死地注视着那双莹白的手在它终于冲破了周遭阻拦的手网，敷到他身体的瞬间。
冥冥中有什么从天边，足以让天地为之震颤地，一往无前地，翻滚席卷涌来。
一声凄厉的狐鸣震荡自胸腔传递而来。
身上原本的疼痛不适，随之消弭，身体越来越轻灵。
吴小胖和同伴刚把卤鸡腿重新在嘴里还没踏进班里，就听班上的同学惊叫着望向他们身后。
很快不止他们班，阵阵惊呼声在学校里此起彼伏。
秦书昀这个从小被视为污点耻辱的存在，居然飘起来了！跟电视里神仙飞升似的飘到了操场中央的空中！
随后风云大作，乌云裹着狂风凝成一股旋风汇聚到他身上！
马继平作为老师，本该镇定组织学生有序逃离的人，此刻却双腿发软地跪在了原地。
石破天惊中，秦书昀的头发迅速生长变白，缭乱在风中，他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瘦削黄蜡的皮肤肉眼可见地剥落，新长出的皮肤病态地苍白着，身形如春雨后的新笋迅速抽长。
一切变化尘埃落地后，少年焕然新生的妖冶面庞上，狭长的眼眸，撕开一条血色缝隙！
那是一双全然猩红的眼眸！
如果秦书昀自己能看到现在的自己，必然会震惊于他的眼眸，毕竟它们在他为期半年多的噩梦里夜夜造访。
不过还有别的让他震惊的，不缺这点。
重新睁眼，不仅身上半点不痛，甚至还飘在空中盈盈浮动。
吓尿了好嘛！
这个现象好比女孩子看到小强。女孩怕，小强更害怕，对吧。
“呵呵。。”
一声轻笑清晰无比地落在耳边，可发声人明明在十丈开外的走廊上！
“看来你这些年过得不如意。。解决一下吧。”白衣少年倚在秦书昀平素最喜欢的一节栏杆上，闲闲地建议。
“。。。解。解决什么？”秦书昀东倒西歪地控制着身体，忽高忽低地朝白衣少年靠近。
对方一派闲适地凭栏静立，身上云纹长衫无风自动，白玉似的指尖轻点。唯独头脸处却像凝了一团仙雾一般，怎么也没法看清。
少年身后，他那些终于缓过劲来的昔日同窗们，此刻正一个个活见鬼似的惊恐四散逃窜，吴小胖他们那几个更是边逃边频频回头，好似生怕自己会追去索命一般。
“怪物。。。”
“妖怪啊！！！”
“死变态。。变妖怪了！！！！啊啊啊！！！”
一不留神把自己晃得头朝下悬在空中的‘妖怪’本人：。。。。。。
“他们在怕什么？真是。。太邪门了。我是不是还在做梦。。”秦书昀木楞楞地喃喃自语。
“。。你不知道？呵。不去报仇吗？他们那么欺负过你。”
白衣少年此刻明明离他近了些，声音却忽地远了，空灵飘渺，若有似无。
秦书昀：？？？我该知道什么我？大兄弟，你能说明白点不？
大概是他的表情，实在有些欠揍，即便看不清白衣少年的脸，秦书昀仍然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生气了。
“杀光他们，我把你召唤出来，不是让你在这卖蠢的。”
“哈？什么玩意？你让我。。杀人？？？杀人是犯法的耶。。我爸就是因为做错了事犯了法。。我才被。。总之不能犯法啊。。兄弟你是不是太偏激。。”
秦书昀话说到一般，突然被什么扼住了咽喉，无边无际的恐惧瞬间淹没了他的神智。
会。。会死的。。不听话，会死！
这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秦书昀挣扎着开腔，嘶吼一般，“我。。嗬嗬。。我听话。。照做。。”
话一出口，禁锢着他咽喉的力量倏地化开，微风轻拂，仿佛适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秦书昀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脖子，这才注意到手感不对，抬起两只手，不，现在已经不能成为手了，苍白病态的细胳膊后连的是。。两个白毛爪子。他晃晃悠悠地凑到自己教室窗前，借着模糊的反光，看清了自己如今的全貌。
满身缭乱散落的白发，白绒绒的尖耳朵，狭长血红的双眸，手脚全都长出了利爪，身后还有数条轻盈浮动的毛尾巴！
哦，是梦吧，一定是梦了。
“还不动手？”
秦书昀现在一听白衣少年说话，就怵得慌，反射性地缩了缩脖子。“诶诶诶，好嘞好嘞，这就开杀。”
反正是梦，那就。。试试吧，反正现实里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了。
这么想着，秦书昀身子前倾，朝着吴小胖掠了过去。
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飘的时候明明晃晃悠悠，慢的要死。这会居然是眨眼间就横跨3个班级，拧住了吴小胖短粗的胖脖子。
小胖墩被拎离地面，脸憋得通红，眼神凶狠，两条圆腿卖力地一蹬一蹬。“死。。变。”
秦书昀看他死到临头还不肯求饶，嘴一撇，爪子轻轻松开，改捏他的板寸脑袋。“道歉。”
“死变态！！”
爪子瞬间收紧，血沫自掌心爆开，红白相连的两条细线粘连到毛爪子上。
秦书昀只恨自己视力变得太好，嫌恶地看着胳膊上挂着两‘条’眼球，甩甩手。
心里直纳闷，我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梦。。
小胖墩一死，周遭好些人当即就疯了，凄厉地尖叫，越发卖力地逃窜。
秦书昀这会听力太好，被叫得脑袋疼，不由张嘴尖啸了一声。他本意只想让他们不要那么吵。然而等他重新睁眼审视，准备找下一个目标时，却发现熟悉的教室里，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齐齐横尸遍野！
“呵呵。。做得不错。”
秦书昀僵着脖子一寸寸回头，只见白衣少年脚不沾地，飘然而至，单手掩嘴，一路的血迹斑驳各处，少年身上的白衫却纤尘不染。
一种极其强烈的不安感渐渐漫上心房。
白衣少年似乎对他刚刚的表现十分满意，矜持地微微颔首，素手轻抬，掌心朝上，指尖微动。示意他过去。
秦书昀强忍下满脑子臣服的欲望，身如流星一般扭头窜进云层，消失不见。
白衣少年却不恼，回身透过斑斑血迹，饶有兴致地看起黑板报来。墙角一个七窍流血，一息尚存的壮女人，满身皮开肉绽，一双粗腿将将勾着破损不堪的尖头皮鞋，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少年注意到了，拂袍而蹲，长颈微倾，静静地准备听这位女士的将死之语。
“嗬。嗬。。。唔。。救。我。。”
她的脖颈处也有几处炸开的血洞，深可见骨，该是伤到了气管，说起话来十分费劲。
“你有后悔吗？”
“我。。后悔。。。。没。。早点。。弄死。。”马继平阴毒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仿佛神智已散，把少年看成了秦书昀。
白衣少年久久地看着她，在女人咽气前的最后一秒，笑了。“。。。真不错。”
他素手在女人要断不断的脖颈上方虚虚一提，“起。”
女人竟然双目赤红地真的立起来，只是她身上的伤却没有愈合，还是残破不堪。猛然间涌起的嗜血冲动，让她在少年一松手的瞬间，就跃过少年，扑向最近的一具学生尸体，啃食起来。
此时天边再次传来一阵嘶鸣，竟是比之前秦书昀的那声有过之无不及。
伴随着嘶鸣声，一排排高楼建筑肉眼可见地粉碎炸裂，由远至近，狂风呼啸，阴霾遍野。
白衣少年微微蹙眉，在风暴席卷将至的前一刻，出手虚虚一掌。
然而他吃惊地发现，那风暴只是停滞半刻，下一瞬竟然撕裂了他建的领域，风刃一往无前，甚至将他一并掀飞，身上那件相传是顶级防御系宝衣仅仅半息便粉碎殆尽，脸上身上玉肌裂痕道道！胸腔更是好似被重物重创一般，闷声鲜血喷涌。
他垂眼想笑，随即发现脑袋被一只白毛爪子钳住。
这回他是真的笑了，眼前这个被他召唤出的东西，实在不是凡物，很好，简直不能更好。
秦书昀神情十分陌生，血红的双眸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傻气。
“这副样子。。才最适。。”
白衣少年话说到一半，惊觉那爪子竟然一寸寸收紧，想起之前被抓爆脑袋的小胖子，少年开始挣扎起来，面上的白雾散去，露出一张俊秀陌生，慌乱的脸。
因为他发现，自己挣不开！
不过很快，他便不再挣扎。
爪子收紧，相似的一幕再度上演，他的头，也被捏爆了。
白衣少年此刻衣袍尽毁，脖颈以上，空空如也。
尸身被随手扔到断壁残垣之上，秦书昀手心里只留下了一抹莹白。先前一直萦绕在心头的，那股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是来源于这抹莹白。
“是梦。阿爷。。阿奶。。没有死。是梦。都是梦。”秦书昀喃喃自语着，不自觉淌下血泪。
灰蒙蒙的天际下，一片废墟上，一个似人非人的白毛怪物孑然一身飘在空中，慢悠悠地飘着，只是远远地看着，似乎就能体会到他的那种失魂落魄感。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觉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