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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活佛就是天 ...

  •   次仁多拉第一眼看到陶卿卿的时候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忙扔掉了手里的东西朝她奔来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陶卿卿,脸上一直露着傻笑。

      “你傻了啊?怎么半个月没见我,见到我了还没话说呢?”陶卿卿狠狠的敲了次仁多拉的脑袋一下,叉着腰责问道。

      次仁多拉甩了甩脑袋,挠了挠头,道:“我真不敢相信是你,第巴大人说你是有佛缘的人,我们都以为是他不会放你回来了呢?”

      “为什么不放我回来啊,我有佛缘,说明我是神人。”陶卿卿扬着脸,笑的很开心,可是眼底却带着失落。

      “第巴大人是有老婆的,虽然他穿袈裟,可是他这人不忌讳 ,所以我们都以为你……”次仁多拉压低了声音,脸上明显挂着喜悦。

      “你左一个第巴大人,右一个第巴大人,可是我连第巴大人是谁都不知道。”陶卿卿右些不满的看着次仁多拉,嘟起了嘴。

      “你不知道谁是第巴大人?那你这半个月是怎么了?”次仁多拉拉起了陶卿卿的手,让她在自己眼前转了个圈,仔细打量了一番。

      “别提了,我这不回来了嘛!”陶卿卿转动着身体,没有回答次仁多拉的话,可是次仁多拉却像是明白了什么,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你回来了就好,快,去见见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他们一定开心坏了。”次仁多拉也岔开了话题,没有在继续逼问。

      陶卿卿跟着次仁多拉飞快的跑回了雪村的毡包,没有一刻比现在还想要回去,那仿佛就是自己的家一样。

      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见到陶卿卿都傻了眼,然后又哭又笑的抱着她,说着一大串藏语,陶卿卿只能听个大概,象征性的点点头,中午时分,恩吉大妈特意做了好吃的给陶卿卿,陶卿卿这才意识到半个月不在,毡包内多了很多东西,似乎还添置了很多家当。

      吃过饭后,群培大叔和恩吉大妈又各自忙开了,剩下次仁多拉在毡包内陪着陶卿卿,陶卿卿眼巴巴的看着毡包内只剩自己和次仁多拉才古灵精怪的开口。

      “怎么我几天不在,家里发财了?”

      “臭丫头,什么发财了?”次仁多拉拍了拍陶卿卿的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是乡邻送来的,自从说了你是有佛缘的人,大家都想沾点佛缘。”

      “佛缘!”陶卿卿冷笑了一声,然后又问道,“大家怎么都知道了啊?”

      “第巴大人四处通告,说是活佛有天眼,知道你遇难,救了你,而你又是有佛缘的人,还说在布达拉宫的后山建了宫殿让活佛招待所有有佛缘的人。”次仁多拉说着平静,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清冷。

      “次仁多拉,你相信有活佛,活佛有天眼吗?”陶卿卿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次仁多拉,脸上表情格外镇定。

      “信,草原上的人没有不相信的,活佛就是天。”次仁多拉坚定的看着陶卿卿,表情坚毅坦然。

      “天也会犯错,也会让人们失望的。”陶卿卿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神态有些困惑。

      “别说这些了,你应该是快快乐乐的。”

      “是啊,我干嘛要烦心呢,这里就是南柯一梦,既然做梦当然要精彩一点了。次仁多拉,我们去骑马吧?”陶卿卿站起了身,拉着次仁多拉,语气坚定。

      “骑马?可是你……”次仁多拉有些为难又有些担忧的看着陶卿卿。

      “草原儿女哪有不会骑马的,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要学会了!”陶卿卿拍了拍胸脯,意气风发的样子,哪里还有之前的落寞,又回到了那个单纯爽朗的陶卿卿。

      “好,那你这个笨学生可要努力了!”

      “说谁是笨学生,你才笨!”陶卿卿白了次仁多拉一眼,就跑出了毡包,那随着身体摆动的发辫乌黑秀亮,次仁多拉忍不住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却只能抓住空气。

      陶卿卿和次仁多拉到了雪村外的小山坡,那里地比较平坦,适合初学骑马的人,而且人烟稀少,不会被人发现陶卿卿的秘密。

      “哎,你是骗我的吧?这哪里是马,它都不会跑的吗?这和牦牛大哥有什么区别啊?”陶卿卿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匹白色的小马驹上,任凭自己怎么踢打它就是慢慢的走着,丝毫没有飞马奔驰的感觉。

      “它还只是小马,而且它喜欢你,所以愿意你骑着它。”次仁多拉笑着说道,身材高大的他马术也了得,他身下骑着一匹棕色的藏马,神气的很,在蓝天绿地之间自得风流。

      “小马?你为什么给我找匹小马呢?”陶卿卿皱着眉头撇着嘴,看次仁多拉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

      “我不会再让意外发生啊,这马脾气好,不然你再失踪一回,我会疯的。”次仁多拉没有看陶卿卿,悠然的看着前方,不经意的说着。

      陶卿卿有些惊讶的看了看次仁多拉,他面色如常,仿佛在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陶卿卿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宽慰的笑容,声音甜美的说道:“那这马有名字吗?”

      “没有,还没有人为它起呢?”

      “那就叫它小白吧,从今后这马就是我的了。”陶卿卿兴奋的看着次仁多拉,宛然一笑。

      “好,你可要记住了。”次仁多拉点了点头,看着喜笑颜开的陶卿卿。

      “小白,你要记住了,我是你的主人陶卿卿,你要记住我的味道,可不是我的模样啊!”陶卿卿俯下身贴着小白的耳边说着,那嘱咐的话说出来总觉得有些辛酸。

      小白像是听明白了一样,竟然小跑了两步,昂着头嘶嗥了两声,像是答应一样。陶卿卿的眼睛里突然有些泪水,这话像是对它说又像是对他说的。

      次仁多拉紧跟在陶卿卿身后,突然觉得身后有些诡异,迅速的回过头,远处有个骑马的身影定定的看着他们,次仁多拉看不真切,却明明觉得那就是仓央嘉措,他停住了马,也定定的回望过去,突然那人消失在了山头。

      陶卿卿发现次仁多拉停住不动了,忙回过头喊到:“喂,你在干嘛?”

      “没什么!”次仁多拉说着驾马赶了上来。

      陶卿卿顺着次仁多拉刚注视的方向看去,远远的山头上一片绯红,那是桃花的骨朵,那是春天的印记,仿佛在天地之间,那绯红成了连接天地的红线,那似乎是缘分的红线。有些缠绵,有些缱绻。

      那消失的身影正如次仁多拉所想,不是别人,正是仓央嘉措,他一早就听下人说陶卿卿走了,他一路跟着她,不紧不慢,他只想这样远远的看着她,即使靠近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他看到陶卿卿去骑马,他隐约能听到她的欢笑声,可是他还是像个败兵一样落荒而逃,似乎那个大金顶罩住的地方才是他的安身之所。

      他一路逃回了布达拉宫,仓促的回到了寂圆满大殿,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空虚,看不见陶卿卿的时候仿佛一切都没有了生气。

      桑结嘉措又来到了寂圆满大殿里,他的每次到来似乎都是为了和仓央起争执,他们从没有意见相投过。

      “你要的我都满足了,那个哑巴女的家人也得到好处,那么我要求你的你也应该做到吧!”

      “我知道。”

      “其实女人不过是魔障,权利才是至高无上的。”桑结嘉措冷冷的笑着,看仓央嘉措的眼神有些鄙夷。

      “所以你即使有家室也仍要穿袈裟是吗?”仓央嘉措冷冷的看了桑结嘉措一眼,语气嘲讽。

      “你对我还是客气点,我能让你上去,也能拉你下来!”桑结嘉措额上爆出了青筋,恶狠狠的威胁着仓央。

      “哈哈!”仓央嘉措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桑结,我知道你已经通报了清朝的皇帝我是活佛的事情,这已经使你焦头烂额了,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因为年底我就要亲政了,到时候应该是我可以决定你的命运。”

      桑结嘉措乖戾的瞪着仓央嘉措,双手慢慢握成了拳头,过了半响,声音平静的说道:“大人,您说的有道理,我并不是来和你争吵的,我来是需要您的指示,后山林园的湖中小岛上的精美楼阁快要建好了,您还没为它起名字呢?”

      “就叫龙王潭吧!”仓央嘉措随口说着,并未放在心上。

      “我已经私下做主,将来允许有佛缘的人来岛上玩耍!”桑结嘉措仍是恭敬的说着,可是语气中却有些得意。

      仓央嘉措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整个思绪都停在了桑结嘉措那句“允许有佛缘的人来岛上玩啥”,如果,如果陶卿卿一辈子不走,如果她可以一直来龙王潭,或许世间真的有双全法呢!

      桑结嘉措并没有再打扰仓央嘉措,他自顾自的退出了寂圆满大殿,脸上始终带着得意的笑容,看仓央嘉措的背影时都是轻蔑的,这只是个孩子,这个孩子还为情所困,他一定不会成为自己的障碍,只要把握了达娃卓玛就等于把握了仓央嘉措!

      又是过了好久,仓央嘉措都没有去找陶卿卿,似乎是在等待着更好的相遇,相思的滋味总是难熬,更何况仓央还要备受内心的煎熬,他没日没夜的阅读经书,就是为了洗涤自己的罪恶,可是却是如此越是心如刀割。

      人总说佛是万能的,可是佛却不自由,人总说佛要普度众生,可是佛需要普度的时候又有谁人来呢,仓央嘉措越来越不懂,佛经中的话总是轻易被推翻,佛经中的理总是没多少人遵守。

      寂寞的布达拉宫里每天都弥漫着诵经的声音,可是又有多少人真的读懂真意呢?这里是权利的象征,这里是地位的象征,这里是阶级的象征。

      仓央嘉措总是漫步目的的漫步在布达拉宫的每一个角落,他扪心自问,真的有没有阶级,没有皇帝,人人平等的世界吗?或许只有那样的世界才会有像陶卿卿一样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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