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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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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晚上好,村长阁下,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今天来和你道个别。”瑞德说道。
他整个人显得精神百倍,容光焕发。当然,不只是黄石粉的功效。大概还有那么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种佐料吧,布鲁表示。
你说什么?卑鄙无耻。不不不,这只是一个分数及格的法师应该做的一点小事情,完全不值得炫耀,真的。
“真是太客气了,冒险者先生们。不过为什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你们可是村子里的大功臣啊!不如在我家吃个饭,让我好好感谢你们。”村长热情地说道。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瑞德说。
村长把两人请进了屋子。作为一村之长,塞得有一幢整个村庄里最大最漂亮的石头小房子,和波拉的借住的小屋子不能同日而语。
当然,饭菜的水平也不一样。
时隔多日,布鲁终于能说自己吃了顿正经的“饭”,而不仅仅是“食物”。他优雅地使用刀叉,头一次对塞得产生了好感。
还有烤鸡!瑞德最满意的是烤鸡。当那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肥美的鸡端上桌来的时候,骑士眼睛里仿佛都能放出光来,什么恐惧或是荣誉都想不起来了。
而主人一家呢?妻子对这顿晚餐的额外花费心疼不已,拼命想从骑士手下抢出珍贵的鸡肉给自己的儿子。小儿子却对鸡没什么兴趣,他两只眼睛都黏在那两位据说力量强大的客人身上,想看看他们究竟是如何异于常人。但当他发现他们既没有两颗头,也不会喷火的时候感到非常失望。
那盛情邀请两人共进晚餐的村长呢?他对两人的反应感到异常满意。
村长举起酒杯,敬祝两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让两位住在那种充满了邪恶的屋子里,真是太不应该了。今晚就在我家住下,明天一早也好出发。”
“阁下的善心令人感动。”布鲁抢先一口答应下来,“阁下的聪慧也印象深刻。”
“哪能比得上尊敬的法师大人,您的智慧远远凌驾于我们这些凡人之上。”村长和他玩起了互相恭维的游戏。
“巫师的辨别是一项高超的技术,需要多年专业的训练。”布鲁终于说到了重点,并利用夸张的手法给塞得施加压力。
塞得愣了一下,呷了一口酒:“这当然要归功于您巧妙地毒物辨认技术,当然,还有几个我们这些普通人赖以生存的本领。”
“哦?愿闻其详。“
“乡村的生活很辛苦,法师大人。”塞得满脸诚恳,“不是每一次都和现在一样幸运,能得到像您这样的贵人相助。一些语焉不详的古老故事,在我们这些村庄守护人当中代代相传,帮助我们躲避危险,在恶魔的侵扰下活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问下去就没有意思了,布鲁想,而且他也不想打草惊蛇,今晚他们还要在这里寻找村长毒害波拉的证据。
布鲁丝毫不担心塞得会扔掉毒药或者用其他的手段毁灭证据,就像他迫不及待地焚烧波拉的尸体。魔法的神奇力量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分外可用。
晚餐在大家各怀心思中结束了。拜瑞德所赐,一点儿都没剩下。
塞得带他们去了客房,安顿好一切。
“晚安,冒险者先生们,希望你们今天能睡个好觉。”
“当然,感谢您的盛情。”布鲁礼貌地说道。
瑞德贴在门边听着村长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跳起来说道:“快快,他走了,我们赶紧行动!”
“急什么,”布鲁一点要动的意思也没有,“等他们睡着了再说,夜晚还长着。”
两人一直等到深夜,月亮爬上了中天,才悄悄地行动起来。
布鲁的行动一向是悄无声息的,平生最擅长的事是突然出现在别人背后吓他们一跳,在这场隐秘行动中,更是连呼吸的声音都消失了。
可瑞德就不行了,尽管他已经尽量放轻脚步,剑鞘击打铠甲的声音还是叮叮当当地响个不停。尤其是在这样的寂静的夜里,像铜钹一样响亮。
布鲁在几次眼神示意无果后,忍不住发出了吹气一样的声音:“你就不能别穿那身碍事的东西吗?”
“你在说什么,”即使有意放低声音,瑞德的音量还是显得很大,“这可是光荣的任务,当然要穿着铠甲,不然和小偷有什么区别。”
其实没什么区别,从实际意义上来讲。布鲁想了想,还是把话咽下去,有些真话不是瑞德应该听到的。
“那么你回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你太容易被发现了。”布鲁提出新的建议。
“不行,这是个光荣的任务,你可别想抢头功。”瑞德强烈反对。
布鲁长出了一口气,他在想他药粉是不是撒得太足了。不过现在后悔也于事无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是很充裕,而布鲁总是喜欢万无一失。
“好吧好吧,记得脚步放轻些。”他无奈地说。
于是走廊上又响起了叮叮当当的响声。法师一面尽力的忽略它,一面祈祷着塞得一家人都是睡得很死的那种。
魔法这种东西,外行人看起来很厉害,无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要套上“魔法”两个字都可以轻轻松松的解释,可真正学习过它的人知道这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魔法:咒语、阵法、药水、符咒,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形式,看似种类很多,实际上人们掌握的非常有限。就拿咒语来说,几百年过去,法师们念念叨叨地还是那么十几条。很多大家以为能用魔法解决的事情,实际上并不能解决。
举个例子:布鲁现在只能在心里默念“睡得再沉一些”,而不是冲过去将他们都迷晕。
这样的情况就导致魔法师们总是要在有限的魔法上花尽心思,力求无限的运用角度。
举个例子:布鲁现在要使用的咒语原本是个寻向定位的咒语,现在却被他创意性地用来搜索塞得的秘密。
空气中隐隐约约出现了蜿蜒的细线,从塞得的卧室出发,沿着走廊歪歪扭扭的走出去。布鲁两人跟着它走过去,直到它伸入地板下。
一旦知道了具体位置,这还是个很好发现的暗门。而暗门往往意味着秘密。
布鲁没花多少功夫就打开了暗门。不得不说,不愧是村庄之中的暗门,修建得相当老实,没有一点弯弯绕绕,随便敲敲打打就能找到机关。
两人一起拉起门,沿着门里简陋得仿佛还未完工的楼梯向下走。
这间密室就像它的门一样,做得非常粗糙,几乎没走几步就到了底。
眼前是一条墓穴般窄□□仄的通路,仅能让一个人勉强通过。洞顶每隔一段距离还挂着一盏蓝色的小吊灯,迫使他们不得不走几步就低一下头。
最终目的地就在前方,没有岔路,没有旁门,以至于布鲁都不明白塞得究竟为什么要额外修这么一小段“走廊”出来。
前方直通一间大屋,两人终于能伸展开身子松口气了。
大屋里乱七八糟的堆着各种杂物。肉眼可见的从农具到皮衣,从落满灰尘的木板到摞得高高的布袋。
“还有个杯子。”瑞德说道,“银的!”
银杯这种东西出现在一个村长家中着实可疑,但考虑到只有一个,并且存放在在密室这种地方就让人觉得可以接受了。
“看起来好久没人来过。”瑞德在屋子里走了几圈,“全是灰。”
“正好相反,”布鲁反驳道,“暗门接缝处磨损得明显,显然是最近有人常来。而这间屋子里全是灰,除了这儿。”
布鲁指向角落里的一张桌子。
桌子上乱七八糟的堆着种子和杂草,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意外的没有因为时间而积累的灰尘,而是充斥着草木带出来的新鲜的泥土。
“好像不是什么农作物的种子,也不像是常种的根茎。”农业经验丰富的瑞德发表了自己的专业意见。
“那么就是杀人的毒物了。”布鲁眼睛都在放光。
定罪的证据就在眼前,布鲁的大脑飞转。他上学的时候药理学分数不太好,他拼命地回忆着书上的内容。
什么毒物是和波拉的症状相符的呢?
首先是慢性中毒。村长只是个普通人,如果他深夜来到波拉家给她下毒,两人一定不会毫无所觉。
另外不会非常痛苦。波拉的尸体直直的倒在地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而且死后能够轻易地查出来。不然塞得不会急着毁尸灭迹。
等一下!
布鲁突然想到,自己是第一时间见过波拉的尸体,如果有什么轻易能发现的线索,他应该已经见过了才对!
好好想想!布鲁拼命对自己说。有什么我忽视了的吗?
“你有没有觉得波拉的尸体有什么异常?”布鲁问。瑞德也是见过尸体的,几乎与他同时,瑞德会注意到什么吗?
“嗯……”瑞德回想了一下,说,“就是味道大了点。”
“味道?”
“对,一般死了不到半天的人味道不会这么大才对。”瑞德补充道。
布鲁确实没注意到尸体的味道问题,他想了想,又问:“和普通尸体味道一样吗?”
“差不太多吧,我也没在意。”瑞德回答。
布鲁又想起今天上午看到的可怜的波拉德遗体,那味道着实让人无法忽视。当被火焚烧之后,更是……
更是?
当火焰燃烧起来的时候,尸体的腥臭味就迅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美妙的气息。这其中,布鲁不得不承认,有一点诱人的肉香。
但除此之外,还有一股甜甜的气味。
这个味道我曾经接触过,布鲁想。
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法师开始在大脑中拼命敲打那个过去上课不专心,考试临阵磨枪,磨完就忘的小少年。
布鲁在桌子上翻来翻去,可惜他什么都想不到。
“这可不妙啊。”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迅速回身,只见村长塞得提着蓝色的小灯站在门口。
“看来我们尊贵的客人们不太满意我为他们准备的客房。”塞得说。
“啊!”布鲁突然一声惊叫,手指向塞得手里的灯,“是冠栗!”
“回答正确。”塞得面目狰狞,“奖励你们一个新的房间。”
接下来的事情布鲁就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了,他头脑发晕,感官变得模糊。只听到“铛铛”两声巨响就不省人事了。
再醒来是在一间小得可怜的土屋里,根据建筑风格判断应该还是在地下。布鲁揉着后脑勺坐起来,嘶——摔得可真疼。
瑞德就躺在他身边,虽然更像是睡得香甜——看他口水就知道了。
布鲁环顾四周:屋子空空荡荡,一目了然,而且只有一个出口。
布鲁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看来塞得不仅锁死了门,而且还在门口堆了一堆障碍物。
要不是布鲁本人被困在这里,他都想称赞一下塞得的机智了。
很好,好极了。布鲁想,他在刚刚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搞清了所有问题,下一秒死神的镰刀落到了他和瑞德的脖子上。
他已经知道了波拉真正的死因,也知道了塞得的秘密。虽然这没什么好处,布鲁毫不怀疑他们会被塞得灭口。
唯二的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和用什么方式。
布鲁踢了踢瑞德,想让他醒来。
瑞德不负众望,打了个呵欠,慢慢地醒过来。
“所以你真的是在睡觉?”布鲁心情更糟糕了:想想看,绞架的吊绳垂在面前,而你的同伴却只顾着呼呼大睡。他觉得自己不能更生气了。
“什么?”瑞德看看周围,仿佛没有听见布鲁说话,“这是什么地方?”
“监狱。”布鲁没好气的回答,“关押死刑犯的那种监狱。”
“不可能!这村里绝不可能有这种监狱。”瑞德却把布鲁的比喻当了真,一惊一乍地大喊大叫。
布鲁叹了口气,他要和骑士分享自己掌握的情报,让他认识到情况的严重性。性命攸关,他提醒自己,没时间再和瑞德斗嘴了。
“听着,瑞德,整件事我已经弄清楚了,现在事态非常严重,你一定要认真听我说。”
“你弄明白了?我就知道你们这些聪明的脑瓜可以的!”
“别打断我!”
“好,好吧,你说。”
于是布鲁继续讲下去:“你听说过‘旧金’吗?”
“哦,这个我知道,小黄金嘛。我们都这么叫他。‘旧金’这个文雅的说法好久没人用了,要说这个名字,可没人会卖给你。”听到‘旧金’这个词,瑞德明显兴奋起来,讲起来滔滔不绝,“我现在没有这个东西,不过你想要的话,我知道有……”
“那你知道它是用来干什么的吗?”布鲁打断了他。
“干什么?还能干什么?放松放松呗。”瑞德说,“放一点在啤酒里,那滋味,够你爽上一整晚。不过就是价钱也挺爽的,哈哈哈。”
法师摆了摆手,讲出教科书上的标准答案:“‘旧金’是一种魔法材料,能够使人陷入幻觉,产生强烈的不真实的兴奋和快乐的反应,是一种剧毒物质,能轻易致人于死地……”
“这不可能!我吃了这么多次了——”瑞德突然住了口。
“是一种禁止生产,流通和服用的物品。”布鲁带着高深莫测的眼神将最后一句话补完。
瑞德捂住嘴巴,闷闷地说:“别告发我,成吗?”
布鲁不置可否。
“说真的,兄弟。”瑞德说,“全国的冒险者谁没吃过这玩意儿。这可是一份危险的工作,保不齐哪天就会没命。”
“我没有。”布鲁一句话堵住了瑞德的嘴
“而且我没有骗你,关于剧毒的事。”他又补充。
“我现在好好的……”
“剂量问题。”布鲁回答,“你吃得少,而且不经常吃。我猜主要是因为没钱。纯度也不高。你猜你口中的‘小黄金’里面究竟含有多少旧金成分”
“反正现在市面上流通的都是这种东西。”瑞德不服气起来,“照你说的,安全又有效,有什么不好?”
“不好的地方就在于它仍然是违禁物品。”布鲁说,“而这个村庄,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一个巨大的旧金加工厂。”
“什么?!”
“冠栗是提取旧金的原材料之一。它还能制作蒙汗药,只要用火烧一下,即使是我们,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也会中招,懂了么?”
“塞得是同冠栗迷晕我们的?”瑞德大喊。
“没错,就藏在走廊的灯里。没想到那时候我们就中招了,真是小看他。我原先以为是蓝色的灯罩,居然是蓝色的火焰,大意了。”讲到后来,布鲁几近自言自语。
“还有波拉。”法师补充道,“她是因为常年接触冠栗,慢性中毒死的。还记得火刑仪式上烧出来的那股味道吗?是不是和旧金很像?”
“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挺像的。”瑞德回答。“那她不是塞得杀死的?”
“是,也不是。”布鲁说,“不规范的操作和缺少防护手段是害死波拉德凶手,而整个村庄里能让他们做这个生意的只有村长。虽然塞得没有直接杀人,甚至根本没想过要杀人,但他却是害人的主谋。”
“呃……你说的话我听不太明白,我们究竟还能不能给波拉伸冤了?”
“伸冤的问题先放在一边,你觉得塞得知道我们掌握了他的秘密之后,还会放我们离开吗?”布鲁终于说到了重点问题。
“什么!那我们可得赶快逃走!”瑞德瞬间惊慌了起来,名为“村长”的阴影在他心中死灰复燃。
“没错,得赶快想个办法,趁他还没过来。”布鲁此时也不提什么骑士精神和法师风度了,如果塞得带着村庄里的人一窝蜂的全涌上来,怕是连他的老师也挡不住这样的野蛮攻击。
“这里只有一扇门,被塞得堵住了。还是在地下,但是不清楚方位……”布鲁念咒语一样地快速略过信息,想要制定一个出逃计划。
嘭——
一声巨响。
瑞德持剑一挥,一下子就撞开了门。
布鲁大张着嘴巴,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打开了?
“走啊。”瑞德招呼自己的朋友,“不是说要赶快跑吗?”
“走走走。”布鲁抓着自己的小包,迅速跑了出去。
地底的陌生路线没能阻挡他们。来时使用的定位咒语再次发挥了作用,当然,是另一种使用方法。
他们从地下出来时,已接近黎明。出乎意料的,村长家附近一个人也没有。
难道没人听见地底的声响吗?法师疑惑起来。
但是瑞德的催促一声不停,骑士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就像一天前一样。
两位好朋友趁着夜色狼狈地离开了村庄。
离村子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们默契地放慢了脚步。前方就是阿莱城,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但是心高气傲的法师大人心有不甘,他不能接受自己被区区一个村长吓得落荒而逃。虽然事出有因,而且自己现在还好好的,但是法师是不能为这种贱民做出一点点让步的,绝不!
“听着,瑞德,这种违法的事情我们不能置之不理。更何况还死了人。”一旦到了安全的地方,法师的正义感就重新活了过来,“我们要终止这项罪恶。”
“可是我们才刚刚跑出来。”骑士的脸皮显得稍微薄一点。
“我们两个能力不足,这是我们的错。”布鲁一脸痛心疾首,“但是我们可以去告发他们,就在阿莱城。城里的军队一定会主持正义。”
“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我们的话就是证据!”布鲁一锤定音,“我们两个,是带着正规法师胸章和骑士证明的冒险者。我们想要指控一群村民难道还需要其他证据?”
“嗯……你有骑士证明的,对吗?”布鲁突然有点不确定的问。
“当然!”这涉及到骑士的荣誉,瑞德大声回答。
“那好极了,就这么定了。”制定好复仇计划的布鲁脚步都变得轻松了起来。
瑞德不懂布鲁究竟要怎么指控村长。但是我只要做他让我做的事情就行了。瑞德想。反正布鲁总是比较聪明的那个。
两位好朋友之间的氛围从未这样轻松过,当然啦,这主要是布鲁的错。只要他不总是板着一张脸保持沉默,气氛总不会那么僵硬。不过话又说回来,人们怎么能要求布鲁保持乐观和温和呢?
但是很快,这稀有的气氛便被打破了。不巧的是,瑞德打破了。
骑士毫无征兆地跳起来,抓起法师的领子往路旁的草丛一扔,紧接着自己也跳了进去。
他娴熟地抱起在草丛中滚得狼狈不堪的法师,死死地捂住他的嘴巴。
“呜呜呜呜!”法师愤怒地说。
“嘘,有人!”
“呜呜呜呜呜!”
“这人的脚步声我认识,村里的。”
法师不再挣扎了,虽然他十二分地怀疑瑞德的听力,但小心谨慎是他人生的信条。宁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何况他们的出逃实在太顺利。
后面的人很快走了过来,完全没有发现他们的样子,没有停留的沿路一直走下去。
天色还很黑,这导致布鲁完全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过路人,或者是塞得派出来的。
“就是他,没错,我记得。”瑞德用笃定的口气说道。他视力好得很,只一眼就认出对方。
布鲁用力拨开瑞德的手,小声说:“我们偷偷跟着他,看他去哪里,做什么。”
没任何悬念,村长派来的普恩一步没停,黎明时分赶到了阿莱城城门口。毕竟这条大路除了阿莱城,哪里都不通。
城门口空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卫兵把守。像这种十八线的小城镇就是这样的,兵力不足。有士兵也不愿意干活。更重要的是,这是一个连犯罪分子都不屑于来的小城镇,干嘛还要在清晨这种大家睡得最香的时候安排守卫呢?
三人先后悄悄过了城门,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接下来才是发挥跟踪水平的绝妙时刻。虽然两人都没什么经验,只是不远不近的在普恩身后吊着,但所幸普恩也没什么经验,居然真的毫无所觉的让他们跟到了目的地——城中心的教堂。
普恩四处张望了一下(当然毫无作用),敲敲门,教堂大门开了一条缝,他闪身进去,徒留两位好朋友再外对视疑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