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深海》珂锦年

45、大结局

　　五年后，南亚市。
　　酒店的自助早餐截止十点以前，洛明澈带着女儿和金秀璨一起走进餐厅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因为过年，自助餐厅里客人和服务员都不多，从洛明澈领着女儿洛樱走进餐厅那一刻，大多数餐厅里的人一眼便捕捉到了这个漂亮的小女孩，投来喜爱的目光。
　　大家一时间露出笑脸，随后窃窃私语。
　　小女孩只喝了一杯牛奶就不再吃东西，跑下桌四处看，四处玩。
　　洛明澈宠溺的笑着看着女儿“早起我睁开眼睛就看见她独自把带着的零食全吃光了，又挑了好半天今天要穿的衣服，把行李箱弄得很乱。四岁，有时候真希望她一夜之间长大。太能折腾了。”她剥着鸡蛋，留出一只眼睛看着女儿。
　　秀璨喝了一口咖啡，“多好，她总是自己找东西吃，自己找东西玩。就是比寻常孩子精力旺盛一点。”
　　其实不止精力旺盛‘一点’，秀璨说得委婉。她满心喜爱的挑了挑眉，转脸看了一眼蓬松卷发，立领的套头白色衬衣，牛仔裤和一双短靴的小女孩，“我很喜欢和她玩，她很聪明。一起玩会发现孩子的专注力和细心远远强过成年人。”
　　“幸亏有你这么多年陪着我一起带她。谢谢你。”她记不清上次和秀璨说谢谢是什么时候了。如果不是秀璨，她可能会无数次手忙脚乱的把自己弄成疯子。
　　“说了不许说谢谢。我原本就喜欢孩子又不想自己生，这样多好。”金秀璨夹了一个精致的小猪包放进嘴里，“嗯，他们家的早餐真好吃。这是猪骨汤熬的肉做的馅。”
　　“没有换厨师的话，他们家现做的面条也很好吃。”
　　“我一会试试。”
　　洛明澈剥着竹叶方糍粑，“我更喜欢吃这个。”
　　“你就喜欢吃甜的，又不能太甜。”
　　两人聊着食物，洛樱拿着一个粉色信封走了过来递给洛明澈“妈妈，有位叔叔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洛明澈惊讶的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秀璨，放下竹叶糍粑又用湿纸巾擦了擦手，从女儿的手中接过粉色信封。
　　洛樱爬上自己的座位，一双大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妈妈手上的信封。
　　金秀璨带着疑惑看着好友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串彩金手链和一张房卡和一张小纸条。
　　明澈不解的望向女儿“你还记得是怎样的叔叔给你的这信封？”
　　“洛樱一样卷卷的头发，白色衣服，像天神…”
　　洛明澈见女儿想都没想就描述出来，可见是印象深刻。
　　金秀璨倒觉得自己好像看出来点什么了，伸手从洛明澈手中要过手链细细打量“这是我几年前不小心丢的手链。”说起来，她都不记得在哪里丢的了。
　　“你确定？”
　　金秀璨点点头“确定。这款手链的寓意是‘生命线’，我很喜欢。”她说完起身抱起孩子“走，我们去这张房卡的房间看看。”
　　三人走进电梯，明澈问女儿热不热，女儿摇摇头，“妈妈，我热的话会告诉你的。”
　　洛明澈点点头。她担心女儿是火属性...这里的温度又和云城的温度相差很大。
　　秀璨用额头碰了碰小丫头的额头对明澈说道“她自己有分寸。”
　　根据小纸条上的7017，洛明澈刷了卡，三人走进房间。
　　八十平米左右的房间外有露台，露台上开满了映山红。房间里，目光所及之处却未有一人。
　　三人朝着落地窗外的露台方向走去。
　　洛明澈谨慎小心的大胆问道“有人吗？”
　　“有。”
　　那个有求必应的熟悉声音几乎让洛明澈掉下眼泪，她转身，男孩就站在她前面不远处。
　　“明澈，好久不见。”月宇看着她微笑。
　　洛明澈愣了一下，随即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眼泪掉落，她紧紧的抱着他。
　　金秀璨开心得亲了亲惊讶中洛樱雪白的小脸，对月宇笑道“没想到会是你，我带洛樱逛逛这大露台，你们慢慢聊。”
　　“谢谢你，秀璨。”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月宇将灰色的窗帘放下，只留下到脚踝的高度。他突然想起拜伦那句诗，现在好像正合适；假若他日相逢，我将何以贺你？以眼泪？以沉默？
　　他转身看着已经做妈妈的明澈“祝贺你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
　　洛明澈抹掉丢脸的眼泪，点头笑道“谢谢。你不是回龙岛了吗？”
　　“是回去了啊，可是有秀璨的信物，我可以在龙族和人族间来回。”月宇拉着她的手在茶几旁坐了下来。
　　“那你为什么今天才出现？”
　　“因为今天你才来南亚，我才可以确定你真的不怕我了。”他看着她。
　　洛明澈咬了咬嘴唇，想说对不起，却又倔强的认为自己也不算犯了多大的错。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你生产洛樱的时候，我在产房。洛樱在幼儿园每次差点露馅的时候，我替你周旋。我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你。”他柔声细细诉说，微笑着看着明澈。
　　“是吧。她总‘闯祸’，说闯祸难免对她不公，她是‘无意识’的。”她叹气，“上幼儿园一年，差点把别的小朋友的手指弄断了，大多数时候是把幼儿园公共设施弄坏了。”
　　洛明澈突然看着他“不过，这大半年，我发现我和她的能量都在被削弱。”
　　月宇点点头，“是我悄悄的在你们食物里放了封印能量的星石。你看，我总是替你女儿收拾烂摊子，诚意足够了吧？”
　　洛明澈好多次在想；为什么每次洛樱闯祸之后，对方先是大方雷霆，再见面的时候，对方又变得温言细语。因为有他一直默默在背后处理这些事情。他一直没有离开过她们母女。
　　“那你想要什么？”明澈故意问他。声音清脆悦耳。
　　月宇拉过她的手“你清楚我要什么，这一次，你再赶我走，我可就真走了？”
　　洛明澈瞧见他的眼睛出卖了他的语言，一点没有威胁的意味，而是饱含深情和柔情。
　　她亲吻了一下他的唇“我后来开车去韩梦云的学校了，她说你原本想修葺好厨房再离开的，但是转念就改变主意了。你为什么不等两天？”
　　月宇生气的一把将她按进沙发里，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边缘“因为我怕那两天会让我彻底失望，会让我心灰意冷到再也没勇气生活下去。事实上我当时的选择是明智的。因为半年后金秀璨醒来，你也没来海边找我。那时候你还不至于行动不便，坐飞机完全没问题。”
　　他一直等着她将内心深处的恐惧彻底驱逐后来找他，这样，他就可以回到他们母子身边。他揪心的以为那是一个男孩。可是这一等，就是五年。
　　洛明澈抱紧他的腰，看着他的一如往日好看的脸“这么说来，你不是很恨我？”
　　月宇满眼繁花般柔情的咬了一下她的鼻尖“恨不起来，后来洛樱的到来让你每天都很疲惫，就更恨不起来。”
　　从小洛樱出生以后，他对她只有爱，无限的爱。
　　“谢谢你为我和女儿做那么多。”明澈的手在他腰间衣服上滑动。
　　“让我做你男朋友好吗？明澈，这是我第二次请求了。”刚才还威胁她的语气全没了，他只要看着她的眼睛，他就永远只会对她妥协。
　　这一次，明澈笑着干脆的点点头“嗯，小魔王以后有多一个人可以搓磨，我可以松口气了。”
　　月宇笑着亲了亲她“五年前，你不赶走我的话，这些年也不用那么辛苦。”
　　明澈看着他，幸福的笑着。
　　看明澈的欢愉的神情，月宇得寸进尺“我是她爸爸，对不对？”他感觉自己幸福的语气像要飞起来。他不是逼迫她承认，这一次，他是有自信她愿意真正的接纳他了。
　　“随便吧。她精力过剩，每天睡眠时间不多，家里的玩具家具总是被她弄坏。我不能责备她和别的孩子不同，要撒谎，要安慰。最主要是撒谎后圆谎太难了，我怀疑头发都快掉光了。”
　　她说着好像是抱怨，可月宇从她脸上看到了她对他们女儿的宠溺。
　　男孩捏了捏明澈的下巴，知道她才不随便。要是真随便谁都可以是他女儿的爸爸，她早就和裴俊熙结婚了。
　　“我的丫头，当然不一般。”他骄傲道。
　　看到月宇，洛明澈整个人彻底轻松了下来，前所未有的放松。平时她需要警惕女儿会不会惹出什么麻烦。
　　月宇看着她温柔的脸庞“明澈，谢谢你改变了整个龙族的命运。谢谢你生下女儿。你还记得你给我过生日的时候让我许愿吗？”
　　“嗯。”
　　“我当时许愿可以斩断龙族恶毒诅咒，也希望自己可以收获幸福。命运待我不薄，两个愿望都实现了。”
　　明澈纤细如雪的手抚在他腰间结实的肌肉上，温度刚好。她轻声在他耳旁低语“是的。我来到了这里，这是我们故事开始的地方，也是我们收获幸福的地方。”
　　“明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