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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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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聿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开着震动模式的手机在枕边嗡嗡作响,外面的雨势一点没变小,砸在窗台上噼啪作响。
严聿睡眼惺忪的看了眼亮着屏的手机,凌晨三点十五分,来电人是市公安局局长—顾振锋。
这个时间点,局长亲自打电话,肯定是有大案子了!
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严聿整个人就清醒了,声音里听不出一点困意:“顾局,是我,什么事?”
顾振锋局长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有案子了,命案!大晚上的辛苦你跑一趟,先到局里来,案子有些复杂,到局里再和你解释。”
电话那头背景音很杂,严聿听出了大雨声混着的汽车鸣笛声,显然局长大人也是刚被人从被窝里揪出来。
严聿悄无声息地坐起,亮着的手机光映出了半张线条挺拔的脸,另一半隐在了黑暗里,斑驳的阴影下面色冷厉:“知道了,我一会就到。”
挂了电话,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睡下不到四个小时被喊醒的滋味真不好受。
他从沙发上找到了揉成一团还没来得及洗的隔夜警服,闻了闻味道,天热,都快馊了,严聿皱着眉把衣服又随手扔在了沙发上,从柜子里重新找了一件套上,从堆满杂物乱糟糟的茶几上刨出了车钥匙拿上手机,边走边扣衬衫的扣子。
一出门被劈头盖脸的大雨浇了个透,他走的匆忙又困意未消,忘记带伞了。他顶着大雨快步跑到车里,坐上车后,才发觉薄薄一层衬衫湿透了黏在身上,湿答答的很不舒服。
他拎起湿衣服想把它扯开些离皮肉远点,但是局里订做的警服是卡死了身材的,衣服基本就是紧身贴肉的,他干脆把湿透的衬衫脱了,赤/裸着精壮的上身。
大半夜的外面一团黑,也不怕被人碰见说他耍流氓。
严聿把湿透的头发抓到脑后,露出的五官深刻凌厉
他趁着热机的功夫,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烟,虽然烟的外壳也浸到了雨,但是好在里面的烟还没遭殃,他掏出一根叼在嘴里,又伸手打开了副驾驶上的小收纳盒
收纳盒“吱呀”一声,刚弹开,一大团皱巴巴的东西就蹦了出来,严聿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乱飞的工资条和发/票收据,那精准的手速和熟练程度,明摆着车主“经验丰富”。
严聿把蹦出来的东西揉成一团,使劲按进被塞的满满当当的收纳盒里,收纳盒不堪重负晃悠了两下,他摸索了两下,从杂物的缝隙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乱成一团的脑子终于能理事了。
大半夜局长急召,说明案情严重,分局在接手的一瞬间就移交给市局了,按照以往经验看不是绑架失踪案,就是手段残忍事态严重的命案,遇到哪一件都是棘手不好办的。
若是二者合一,怕是小半个月都睡不到安稳觉了。
严聿把打火机扔回垃圾桶一样的收纳盒,用力扣上,再使劲按了两下,以防锁扣扣不紧,一会路上颠簸几下又要弹开。就他那仨瓜俩枣的工资奖金,再修车他就得去喝西北风了。
严聿一路把车开到了市局大楼门口,拿着湿衣服套在身上也不扣,敞着怀,锁了车门。市局大楼里灯火通明,看来这一次动静闹的不小。
他一进门,就看见一小伙子光着上半身,展览似正对大门露出精壮的腰身,手里正拧着湿的滴水的衬衫。
程远听见动静,一回头,和同样被大雨浇成落汤鸡样的严聿打了个照面,惊地露出一口白牙:“哟嚯,严队,你这有车的怎么还湿成这样?”
严聿把叼在嘴里的烟屁股扔进垃圾桶,从上到下把人看了个遍,眼里的嫌弃都快变成实质打在程远的脸上:“这腹肌练的没我好,露出来丢人现眼么?”说完好像还不满意效果,拉着衣服敞开了给程远看,显摆似的露出精壮的腰身。
严聿身材很好,腿长腰细肩宽,就是个行走的衣架子,若是不穿衣服,好比现在,湿透的衬衫紧贴着恰到好处线条漂亮的肌肉,就是标准的“湿/身/诱/惑”
程远:……
他一口气堵的慌,衣服也不拧了,直接套上身。三两下把衬衫的扣子扣到领子,像个被色狼“玷/污”的良家妇女,要从里到外把自己裹个严实。
见程远那副有气又不敢撒的憋屈样,严聿眉开眼笑心情舒畅地拍了拍他的脑袋。
程远有时候是真忍不住想和严聿打一架,想把无时无刻都能像个骚包二百五的严聿按在地上摩擦。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比他应行卡余额还骨感,别说打架了,就是扳手腕都得输。他在警校学的各种近身搏斗术在严聿手里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毫不夸张三招能把他打趴下。
不仅是打架打不过,就是发骚卖弄也是甘拜下风。
何况官大一级压死人,迫于领导的“淫威”他是敢怒不敢言,硬生生委屈成一颗小白菜。实在是忍不住了才敢在心里对着严聿磨磨牙。
但是玩笑归玩笑,事实上严聿就是除了工作以外的时候不正经,但是能担得起市局刑侦大队队长的人必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并非严聿的职位比他高,武力值比他强,而是他这个人,总有点让人望而生畏。
严聿脖子上横着一道狰狞的伤疤,似乎再深一些就能被割开喉咙。事实也是那一刀再深一些或是再偏三分,这人连站在这“嘲笑”人的机会都没了。他露出来的上半身伤疤多的能陈列起来作伤痕展览。林林总总的伤几乎覆盖住了大半的上半身。
哪怕这人不工作的时候能无缝衔接上一副吊儿郎当痞子样,再离经叛道也让人心里存了点敬畏。
这日久天长的也就养成了严聿一身矛盾的气质,笑起来的时候蓬勃出了少年气,看着阳光又帅气,但若是他严肃地板起脸,就有种锐利逼人的感觉,冰冷的眼神能看的人脊背发凉。
那是修罗场里磨砺出的戾气与煞气。
程远看他的眼神变了变
严聿:……
他不明所以看着程远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这小子不会看了我的酮体,要发春吧?严聿一把把敞开的衣服合上,学着程远把扣子扣到顶,顶着脖子挺直腰板快步奔上楼。
程远:……???他还没来得及把那点对领导的敬畏和关心表达出来,怎么领导的眼神就奇怪起来?
程远满头黑线,他就知道对着这么一个正经不了三秒的老光棍,他迟早得疯。
活该单身三十年,真该,程远给了湿衣裹身,肌肉线条毕现的严聿一个大白眼,随后又快速跟上
严聿走到二楼却停住了,紧跟在他身后的程远差点一头撞上他的后背。
“怎么了?”程远疑惑,这大半夜的怕是别又要口出狂言,或者发什么神经
“对了,宁宁怎么样?”严聿回头问程远,脸色是难得的正经。
程远沉默了一会,再开口声音却有些哑:“还是那样,找不到供体,只能靠药撑着,医生说只能等。”他说完,对着严聿勉强笑了笑
宁宁是程远的亲妹妹,有先天性疾病,没法手术,需要等供体,现在就靠药撑着,程远的工资大半都送进了医院,剩下的还要补贴给远在农村老家没有工作能力的老父亲,程远运气没有严聿那么好,没等到警校的举荐,他是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局里的人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同事之间能帮忙的都想帮一把。
但是程远骨头硬,从来没向他们开过口。
严聿拍了怕的他的肩膀,安慰他:“你也别太急,总会有办法的,需要什么,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谢谢严队。”程远垂着头点了点头。他在心里想,还能有什么办法呢,恐怕是……他垂着眼,瞥见了身上那件湿透了的衬衫上的警徽
不行,绝对不行!
程远捏紧拳头,指甲卡进肉里,他却像是不知道疼,越攥越紧。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对不能动这个心思
严聿看人站在原地不动了,神色不太对,以为是担心宁宁,也就没细想,拉了他一把:“行了,我就不该问,先进去,晚点时候我去看看宁宁,一会局长等急了该骂人了。”
程远被他拽了个踉跄,堪堪站稳就被严聿拉着往前走。
老局长纪律严格,一会又该挨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