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再遇见》羊妹

11、第十章

　　他们在学校不怎么交流。
　　只是有一次校本课程结束后季鹤陪易辞回班扫地在楼梯道被班主任看见了。不过他们只是并排走着。
　　只是有次扫完地走到校门路上易辞不小心挽住了季鹤的手臂。
　　只是……
　　然后班主任怀疑了。
　　然后她用手段询问了卧底。
　　她开始找季鹤。
　　她闲扯后假装旁敲侧击问季鹤有没有谈恋爱。季鹤说没有。那时易辞在办公室外面小心翼翼地等着，那时她好像还不想让班主任知道这件事。她以为他们不会被拆散。
　　班主任找了季鹤两三次。
　　她开始对季鹤表明她已经知晓这件事，让季鹤跟易辞分手，季鹤坚决不肯。班主任问：“你这么肯定能走下去吗？你现在能给她什么？”季鹤说：“我能陪着她。”当时易辞还觉得很感动。后来……〖现实生活中，陪伴固然重要，但仅仅只有陪伴却也是最没用的东西。〗班主任也拿季鹤这种态度没办法
　　但是班主任从来不去找易辞。
　　后来易妈妈跟易辞说，班主任同为女生，她知道女生在这方面吃亏，才想几次三番劝季鹤放手。
　　班主任开始找两方家长。
　　季鹤妈妈说她早就知道这件事了。她的态度是不管。易妈妈后来对她这种态度跟易辞说：“她当然乐意，自己儿子白白捡了一个女朋友，还是比他优秀的那种。”
　　易妈妈也说她猜到了，只是不确定。她说：“我思想并不古板。虽然我也想让他们分开，但是我觉得还是要让易辞她自己来解决这件事。”
　　易妈妈从来都瞧不上季鹤。身高没到一七五，学习成绩也没有易辞好，长的也不符合自己的标准（易妈妈一直相信易辞是被什么表面蒙住了双眼，不然易辞看人的眼光哪会这么差）。奈何那时易辞总是在她面前夸他，她不想她的妈妈对季鹤有丝毫不好的印象。奈何她曾经喜欢。
　　不得不说，世界上只有母亲是最了解自己的孩子的。

　　班主任打电话那天中午。
　　易妈妈跟易辞谈话了。
　　易辞哭了。那时她还很喜欢季鹤。她不愿意就这样分开。她蒙着被子哭。易妈妈让她自己好好想想，她也不强迫他们分开，只是她说：“你要想好，现在学习才是最重要的。等你到了好大学，优秀的男生比你现在见到的要多的多。你现在眼界还太浅，等你以后上了大学就知道了。我也是为你好，而且那个季鹤，我就直说了，他配不上你。”易辞当时哭的很狠。
　　也许在每个妈妈心中，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好的吧。
　　何况易辞在前十六年的人生里是真的很让易妈妈骄傲。
　　季鹤妈妈要加易妈妈的V信，易妈妈没理会。她认为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了，也没必要加V信来讲这件事。

　　他们没分开。
　　易辞喃喃：“我们会不会分开？”
　　季鹤不在乎：“不用管他们，我们自己好好的也不耽误学习就行了。”
　　易辞深以为然。
　　她以为他们是可以互相鼓励互相学习进步的。她以为他们是那种边谈恋爱边学习那种令人嫉妒的关系。
　　其实他们每次都在聊天。从没聊过学习。俗话说：当连你都相信自己的谎话了，那么谎言对你来说已经成了真。易辞在期中考试前还在自欺欺人。
　　期中考试前一个礼拜，易辞忍不住向季鹤提出了要求：“如果这次考试你能考到前三十，我们考完那个礼拜天就去看电影，好不好？”季鹤说：“好啊，我会努力的！”然后他们开始讨论看什么。易辞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的复习时间缓缓流逝，她沉浸在季鹤答应她的欢喜之中。她没跟季鹤说“如果你能考到前三十，我能考到前二十”这样的话语，给自己也定一个这样的目标，因为她相信自己，她还想向母亲和班主任证明自己没有撇开学习。
　　礼拜五，成绩出来了。
　　季鹤二十九。
　　易辞三十八。
　　易辞回家之后崩溃地哭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体会她当时那种感觉？
　　就是心里的一个声音在说：季鹤居然考的比你高，还不止一星半点，你能接受这样的落差吗？明明你以前才是更优秀的那一个，是什么让你成了这样？
　　“你这个成绩在我预料之内，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打扰你。”易妈妈边看着把头埋进自己臂弯里哭的女孩边摇头出了房门。哭一顿也好，清醒清醒。
　　易辞沉默了两天。
　　礼拜天还是趁易妈妈上班去时偷出去看了那一场电影。她把所有不开心都暂时抛弃了。去跟那个男孩……也许算是“约会”吧。
　　他们订的是情侣座。
　　看的是《天气之子》。
　　易辞突然也想拥有电影里面女主的技能――能将阴雨天变成晴空万里。
　　她感觉有什么，也许是乌云，正在某条路的上方聚集。

　　易辞跟季鹤在一起后，一直想跟他牵手或者是拥抱。她是个传统女孩，在高中时期她只想牵牵男孩的手。
　　看电影的时候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亲密举动。在旁人眼中最甜的也不过是他们之间的对视亦或是一起打羽毛球。
　　易辞一直以为季鹤是内敛。
　　表白也就算了，她绝不认为女生主动牵手是理所当然。
　　但看电影那天她真的觉得在情侣座小沙发上他会牵起她的手。
　　然而他们平淡地看完了电影。
　　走过长长的地下城，易辞把季鹤送到了书店然后自己回家了。
　　季鹤进去前看了一眼，易辞在阳光下朝他招手，说：“快进去吧。”

　　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阳光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