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90、飞廉操控

　　琼华一片几乎死寂的宁静，上空那个人绝对是琼华自建派以来最强大的无疑，和他动手，他们要有多少条命送进去？
　　慕容紫英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先将云天青放下：“除掌门与长老还有首席弟子之外，其他弟子全部退下，无法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现。”
　　掌门挥挥手，让他们照慕容紫英的话去做。
　　等这些弟子都退下之后，他又让首席弟子守住外围注意不要自己被偷袭：“慕容长老，我们的胜算有几成？”
　　慕容紫英摇头，玄霄原本就是琼华第一人，第二次网缚妖界的时候就已经比莫离师叔还要强上半分，再加上东海之下的百年苦修和如今初成魔身……试试看在自己的帮助下，是不是能挡下他。
　　玄霄慢慢落下，看着他们打算抵抗的模样：“就凭你们？”
　　“玄霄师叔，你控制一下自己，凭你的意志，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控制？”慕容紫英冷静开口：“只要师叔能够控制住自己，我们自然可以让你脱离那个风伯飞廉的掌控。”
　　“控制？”玄霄微微挑眉，随即冷笑：“原来你们认为这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本意？真是愚蠢。我不妨告诉你，慕容紫英，我现在非常清醒。”
　　“慕容长老？”旁边的掌门也有些疑惑，现在的玄霄双目清明锐利，言辞有条有理，怎么看也不像被人控制的样子。
　　慕容紫英手在身后摇了摇。
　　不能只看表面，上古魔神的能力没那么容易被看穿，至少他知道，玄霄绝对不会和伤害了云天青的人同流合污。
　　既然慕容紫英都这么说，掌门自然相信，于是与他一前一后准备动手。
　　“琼华……哼，这个地方确实应该变成尘埃了，我早在二百年前就应该这么做。”玄霄看着现在琼华派如此宁静的样子，一脸嫌恶地说。
　　慕容紫英总算听出点不对头的对方，他说二百年前？
　　于是立刻挡住要动手的掌门：“玄霄师叔，你可还记得我？”
　　“慕容紫英，你无招可出就用这一手来拖延时间吗？别以为这样就有用，那个乐神风后回不来了。”玄霄还真就有这个时间和他们耗着。
　　还有关于琼华和他的记忆，还是？
　　慕容紫英试探着又问：“那么师叔可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据琼华与幻暝的大战已经有多久？”
　　“慕容紫英，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师叔可知道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五百年？”
　　“五百年？”玄霄的瞳孔忽然紧缩：“你再说一遍！”在他的记忆里，明明是自己在东海之下辗转煎熬了二百年，然后才被这个叫飞廉的救回来。
　　“我说的是事实，请师叔务必相信。”慕容紫英以他不会有太大反应的速度慢慢靠近：“我不知道那个风伯做了什么手脚让师叔的记忆出现紊乱，但师叔向来了解紫英的性子，应该知道我所言非虚。”
　　“所言非虚……那么……”在慕容紫英靠近到需要他警戒的距离时，玄霄忽然冷笑：“难不成此刻深印在脑海属于我自己的记忆还是假的不成？”
　　突然爆发的剑气让慕容紫英飞身退后，剑网交织在身前，来回的交击迸发出火光。
　　纵使一直冷静如他，也微微沁出薄汗。若不是自己的身手过硬，千钧一发之际挡住了这一击，玄霄的剑气就可以割断他的脖子。
　　从他眼中看到杀气……没错，只要自己一死，满琼华都没有再熟识玄霄的人，这一场大战就不可能消弭。以玄霄现在的能力，琼华全灭都有可能。操控他的这个人，心机好深。
　　风伯……飞廉吗？
　　身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剑气波动，转过头他看到景天握着魔剑在自己身边，蓄势待发。
　　“我不是让所有弟子都退下？你不是琼华弟子，速速离开醉花荫！”他立刻说。以景天现在的实力，这不是以卵击石？
　　景天立刻摇头：“你不走的话我也不走，我怎么可能把你自己一个人扔下来？怎么说你也是我半个师父！”自从和天河他们几人分开之后，已经多少年少有人这么关心自己？
　　慕容紫英稍稍恍惚了一下，但还是摇头：“不成，既然认我是师父就要听我的话，立刻退下！”“你就别那么古板了。”
　　那边红衣龙葵缓缓飘过来：“有我在旁边护着，天哥出不了大问题，别忘记我的身份。”
　　她可是魔剑铸成之后就一直酝酿出的千年女鬼，魔剑的血气与杀气都缠绕在她身上，和蓝衣龙葵那个乖乖女完全不同。
　　慕容紫英是还想再拒绝，但已经没有时间。
　　玄霄的无差别攻击就那么砸下来，剑气横飞将入眼处裹成一团银光。
　　抽剑还击，为不让琼华和景天他们遭受太大危险，他接下了大部分攻击。
　　“很好。”玄霄单手放开剑柄，天上已经有无数飞火砸下：“我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慕容紫英闪过正冲着自己打过来的几团天火，忽然揉身冲向玄霄。
　　两个人的身影一触即分，那些追逐着慕容紫英的火焰因为碰触到玄霄的关系自动消失。玄霄有些意外的看着自己左袖，袖子被划开一半，不过没有伤及身体。人剑合一？没想到这个慕容紫英现在竟然有这种水平。
　　“随便你，我的目的不是你而是整个琼华派。”他伸手，如合为一体般的羲和剑突然出现：“武曲耀袭空，破军困冀幽——千方残光！”
　　真的是数以千计的剑气，直接扑向琼华。
　　慕容紫英立刻变色，他没想到玄霄真的要回了琼华。
　　“快挡住他！”他飞身到半空，挡在那漫天剑气之前，手中剑舞出一团光。
　　但就算发动了最大的力量，也有不少剑气穿透了他的剑幕，向着后面的琼华派撒过去。
　　眼看一场悲剧无法避免，那边却又突然蹿出一道肉眼几乎几乎看不清的人影，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的寒气将那些漏网的带着炽热火光的羲和剑气全部打散。
　　看清楚这个人是谁，慕容紫英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有他们两个人合力，起码不会担心玄霄对琼华造成伤害了。
　　“你——”玄霄立刻停下自己的攻势：“天青？你不是死了吗？”
　　“你是从哪里得知我死了的消息？”云天青的脸色不太好。清风涧里的瘴气给他造成的伤害不轻，而刚刚为了能够阻挡住羲和特殊的剑气，他还动用了体内积存的望舒之力。
　　“不对……”玄霄捂住自己的额头：“我明明记得，你是死在琼华派的……”
　　“你的记忆出现了混淆，是刚刚那个风伯飞廉动的手脚，紫英已经说过了。”云天青看起来比场上任何一个人都平静：“你现在最好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记忆有没有不对的地方，再选择相信自己还是相信我们。”
　　玄霄却忽然落下来，细细看着云天青：“真的是你？你没死？那你的身体也没事吗？”
　　“现在看来有事的不是我而是你。”玄霄这个样子明显不正常，云天青也只能任由他抓住自己的手，轻声抚慰：“你要是听明白我的话，就先把激动的心情放下。”
　　“可是琼华——”只要一转到琼华上面，玄霄就立刻满心满眼的恨意。看来还是那个风伯搞的鬼，以前玄霄虽然也不以琼华人自居，但却不会有这种表情，多少也会照拂一点。
　　云天青看到他这种表情，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轻轻抱住他：“你现在的记忆不属于你，你对琼华的恨意就不是真实的，冷静一点。”
　　在自己爱人的怀抱下，玄霄终于慢慢冷静下来，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不言不语。
　　慕容紫英呼出口气，有云天青，看来这里已经不会出事。就是不知道乐神风后怎么样，虽然不是和他们同一路的人，但现在这种情势，还是需要和他们守望相助。
　　琼华掌门看看这边已经没事，就带着琼华派的弟子们离开。他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琼华派长辈的事情就是他们的事情，这点不会有变化。但是到底该如何应付还需要仔细思索，他看得出来，如果一个应付不好的话，整个琼华派可能全军覆没。
　　场上几个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在这边没事之后，景天悄悄地退开那里，转身离开了醉花荫。
　　连紫萱和唐雪见都没有注意到，唯一注意到的只有附在魔剑上的龙葵，她看看这些不理外物的人，袍袖一拂也就自己这么追过去。

　　风后带着屏翳和飞廉走了好远，一直到根本打斗声都不可能影响到琼华派的地方，才终于停止。
　　雨师屏翳冷笑：“将我们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怎么？这么护着那些人类的孩子们？”
　　“胡说八道。”风后冷到地说：“你知道我的性子，除了刑天之外，这世界上有谁值得我珍惜？”
　　“也对，你从来就是个不管天不官地的性子，旁人的死活的确和你没有半点关系。”屏翳手指轻抚着唇：“难得哦，你这样的人会和人合作……难怪我一直都没有注意琼华派的背后是你。”
　　“为了让你们无法注意到我花了不少工夫，况且我们不是彼此彼此吗？”风后的手指在古琴上轻抚：“我也没想到复活的人会是你们，否则的话早就去将不该存在的威胁抹杀。”
　　“抹杀我们？你想的容易！”雨师屏翳的神色立刻狰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和刑天统治这个世界是不是？打着帮助人类的幌子去对付天界，还不是想让他们帮你们当打手？”
　　“话也不是这么说，这要花费我们很大的精力，你以为策反人类容易吗？”风后竟然没有否认屏翳的话：“我做的比你们多得多，就算被你们知道我的真实目的，我也不可能放弃正在进行的一切。更何况你们和我有什么区别么？你们的目的也不只是成神这么简单，否则怎么可能在千万年前输得那么惨？而且那个震动，是你们把什么人放出来了吧？目的在那里我也大体能猜得到。当天界的目光放在我们身上之后，你们就会和‘他’一起进攻神界。”
　　“说得好。”雨师屏翳拍手称赞道：“果然我们不愧是认识那么久，彼此的心思都瞒不过对方。没错，蚩尤的确是我和飞廉想办法放出来的，只不过借用了蜀山的气场和幻暝界的灵力而已。虽然这两个地方八成不可能有谁活着……不过对我们来说也无所谓不是？别说我们卑鄙哟，如果不放出蚩尤，谁能敌过刑天？”
　　“哼，骗人。”风后冷冷道：“你放出蚩尤根本不是为了对付刑天，而是为了防止上古魔神的复活中包括了轩辕氏。”
　　不管是黄帝还是炎帝，都绝对会成为天界的领导，对他们的计划绝对有很大影响。
　　“但我好奇的是，你怎么能让蚩尤成为你的傀儡？”在上古魔神大战的时候，蚩尤是魔族的首领，带领他们冲杀，几乎将黄帝的军队完全击溃。还是最后转为神力战，才终于将他压在蜀山之下。
　　“要控制蚩尤不容易，利用他还不简单吗？”屏翳得意地说：“我只是在他心中埋下了憎恨的种子，他不需要受我控制，自然就会去仇恨天界。弄不好不用我们动手，天界就被他搅得一团糟。”
　　“那你们还能得着好处么？”
　　“当然能。”屏翳得意地笑个不停：“说出来或许你不相信，但要杀死蚩尤可比打赢天界容易得多。”
　　风后沉默，他的确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也差不多能理解。蚩尤对放出自己的人戒心不会那么重吧？更何况既然能埋下憎恨的种子，屏翳就一定也做过别的手脚。

　　手中琴突然翻到身后，身后空气中刺出的剑尖正刺在琴头上，发出“铛”的好大一声。飞廉的身形自空气中显现出来，一闪而没。
　　“不愧是风伯……”在空气中的移动竟然如此神出鬼没，若不是杀气，自己根本不会发现。
　　细长的手指抚到琴弦上，“铮铮铮”三声低音，在他身周形成音波的光，团团围绕着久久不散。风伯现出身影，刚刚那一下偷袭竟然没有奏效，实在可惜。
　　“竟然对同等级的魔神用偷袭这么卑劣的招数，风伯飞廉，你果然是魔神中最下等的一个。”莫名其妙就被刺了一剑，明显风后也开始发火：“看来你们是已经准备好，来接我的天策曲！”

　　忽然入耳的音波如泣如诉，狂风骤雨中，偏又夹杂了一个人的低泣，最终隐没在无力抗拒的威压之下。
　　这种乐音一直打进心底，将她飘忽的身形直接震飞。
　　“小葵！”景天连忙拉住红衣龙葵：“没事吧？怎么了？”
　　“天哥，你知道我跟在后面呀。”红衣龙葵晃晃脑袋：“我没事，就是因为刚才……稍稍有点晕。”
　　“刚才？什么？”景天四周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有攻击性的东西。
　　龙葵摇头，她是鬼体，对于声音的接受要比其他人敏锐很多。
　　“天哥啊，我们还是慢一点到前边去，那边风后的乐音实在……”
　　“你听到了？难怪。”景天扶起龙葵站稳：“没事的，你刚刚飘得离我太远，只要和我接近一点，就不会出事了。”
　　“天哥？你……”龙葵古怪地看着他：“你是我的天哥吧？你怎么会面对上古魔神的时候这么——冷静？”他的天哥明明是典当行出身，遇到大事会吓一跳的天哥。
　　景天眨眨眼睛：“我和以前也没什么不一样，不用担心。只是修炼了正统的仙术之后就会想起……呵呵，没事的，这次想起来的事情比较多，我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想起来？”
　　“嗯，有很多事，都是一点一滴想起来的。没想到这次让我想起来的人竟然会是慕容紫英，我和他还真有缘分。”
　　听不懂，但是龙葵没有忽视景天眼中的光，这绝对不是一个典当行出现的半吊子修仙者能发出来的光芒。威严、深邃、魄力十足。
　　感觉到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恐慌，红衣龙葵紧紧抓住景天的衣袖，这个时候万分危险，她必须压制着不让蓝衣龙葵跑出来。但是这种感觉实在……
　　“天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也不会离开我对不对？”
　　“当然不会啊，你可是我的宝贝妹妹。”记起自己第一世的时候，与这个妹妹一起开心、快乐、痛苦、悲伤、难过最终分离的一切，景天深吸一口气：“放心吧，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将来的结局又如何，都一定不会抛下你。就算最后的结局是死亡，我们两个人或许也可以死在一起。”
　　对一个人或者如此是重担，但自己和龙葵不同，不管红衣龙葵还是蓝衣龙葵，小葵是鬼，她的世界只剩下他而已。
　　“那么，天哥一定要遵守和我的承诺。”
　　心中的不安慢慢平息，就算是向来刁钻的红衣龙葵也露出温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