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千秋岁》沉沦荼靡

18、为铸剑求

　　“啊！”莫离突然发出一声惊讶。
　　身边众人的眼光都看向她。
　　“无事。”莫离微微摇头，沉着容颜，没有给任何人解释。
　　都没有察觉吗？也对，毕竟他们是修仙之人，这种气息与妖气不同，如果没有接触过的是没那么容易发现，尤其这个人还故意掩饰自己。
　　但是他却知道，刚刚和重楼见过面感受过魔气，他对与其相反的气息自然十分敏感。
　　他是仙……阆风派虽然是昆仑八派之一，但总体修为却在中间偏下，什么时候会收了个仙族做弟子？身上的仙气那么浓厚，绝对不是人类能修炼成的。
　　仙族竟然介入昆仑八派……不管有什么阴谋还是他自己本身的事，都绝非善与。

　　玄霄此刻已经与镜过了数十招，每次碰触他的身体，体内灵力都会发生激荡，仿佛要被吸过去。
　　并不是对方故意吸附，而是一种奇特共鸣。
　　玄霄不由得心生疑惑：先是读心再是这个，此人真的是正派弟子么？至少他从未听说阆风中竟然会有此种功法。
　　“哎呀……你那是什么怀疑？我若不是正派弟子，怎回来参加这个铭师大会？”镜加快了攻击速度，压低声音说：“疑心病太重哦。”
　　可是在玄霄看来，镜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心虚在掩饰而已。
　　“心虚掩饰？真是让人伤心，那就让你看看好了。”镜突然翻身跃起，然后不凭借任何外力，就那样飘飘然立于半空之中。
　　“这——！”众人大惊，这除非修为能达散仙才可做到，连各派掌门能做到的都寥寥无几，这阆风派的弟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回知道了吧？超出你修为的事情，让你不可思议的事情，其实有很多。不需要大惊小怪的。”发现玄霄没有攻击的动作，镜眸中杀意一闪而没：“既然玄霄道兄故意谦让，那在下就不客气了。”
　　凌厉的剑气破空而来。
　　玄霄突然蹲下身体，双掌拍上地面：“万剑阵！”
　　本来一直忧心忡忡的太清突然面带喜色。
　　整个台子上面浮起无数符咒，笼成一个无法脱逃的结界。上空的镜身形顿住了。随着玄霄双手连挥，从地面浮出的刀光凛然笼盖了天地，就算是再出色的高手也无法同时逃过剑雨的攻击。
　　“果然……厉害。”镜最终放弃了抵抗，被剑雨吞没。

　　“玄霄师弟临场应变迅速，思虑周密，玄震佩服。”
　　他竟然从一开始就不断借由攻击和躲避在台上布满阵法，然后在屈居劣势的时候猝然发难。但此等剑雨，镜若真的以身承受，能否活着……无法定论。
　　剑雨落尽，阵法在玄霄的促动下运转消失，露出镜的身形。
　　他虽然没有抵挡，却顺着剑势躲避，又有真气护体，所以没有受太重的伤。
　　玄霄疑惑之色一闪而没，刚刚明明有气剑刺入身体的感觉，怎么会？
　　“好，好……不愧是连他都另眼相看的人。”镜用别人听不见的语调喃喃低语着。
　　“道兄，承让。”玄霄拱手，这次的战斗可以落幕了。
　　镜略作调息，已经站起身：“烦请玄霄道兄解答一个疑惑。”
　　玄霄示意他请说。
　　“玄霄道兄该知道我的本事，那么为什么我无法看透你竟然布了阵法？”他的读心术向来万无一失。
　　玄霄冷然道：“修道之人心如止水，抱元守宁，此为道之基本。”只要能守得一心，不为外界所动，又怎么会轻易被人看透？
　　“原来如此，受教。”镜虽然败了，但却丝毫没有不悦之意，反而像是得到了什么好处，哈哈大笑着下台。
　　“阆风派此人心胸极宽啊。”太清喃喃说。
　　再加上修为甚高，日后若带领阆风派，可能会与琼华成分庭抗礼之势。
　　“不管怎么说，玄霄还是胜了。”青阳笑呵呵地说，除了掌门太清之外，就属他对玄霄的指导最多，此时也有半师之荣。
　　“下台去吧。”莫离站起身：“该到他们的时候了。”

　　而在在莫离和镜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齐齐顿住脚步，然后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打量了对方，继续向前。
　　散仙？琼华有人有这么高的修为吗？有趣。镜勾起嘴角。
　　确实是仙气……他并未拿出真正本事，到底为了什么？莫离心中又多了一份疑惑。

　　弟子之间的争斗结束后，便是八派掌门的切磋。
　　掌门与掌门之间完全就是做做样子，彼此连伤都不能有，否则怕引起派与派之间的冲突，也就没那么重要，让门下弟子开开眼界，不要太过骄傲而已。
　　太清今天已然是意气风发，掌门互相切磋的时候也就表现的异常谦让，整个大会在和和气气下结束。
　　铭师大会一完，昆仑派自然不会留他派在本门时间过久，于是一番客套之后，纷纷散去。

　　在离开昆仑返回琼华的途中，太清一直在暗自打量着莫离，这个师姐在整个铭师大会上都是若即若离的，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还在生气。
　　唉……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他忽然有主意：“吾有一事，若说出来，将更添喜气。”
　　见众弟子都远远跟在后面，于是青阳道：“说说看。”
　　“我已寻得玄阴女子，约定七日之后，带其上山！”太清得意笑道：“届时便由玄霄去迎她吧。”
　　几人相视一眼，无不喜形于色。多年夙愿近在咫尺，怎能让人不喜？
　　“玄霄不可。”莫离却忽然说。
　　“师姐。”太清皱眉，她一定要如此和他做对吗？要是没有消气的话，自己再陪个不是也可以啊。
　　“我说玄霄不可，自然有我的理由。”莫离缓缓道：“玄阴女子既已寻得，铸剑之事便不应再拖。”
　　“师姐的意思是？”太清立刻振奋起来。
　　“玄霄灵性属火，我需他与我同往地府一行。”
　　“何日起行？”太清立刻问。
　　“明日。”莫离拂袖，顷刻远远赶超众人之前。
　　太清皱眉：“宗炼，师姐如此，铸剑的话可成吗？”离火之精与弱水皆是难求之物，能得一次已是万幸，若此次不成，恐怕就再无机会。
　　“掌门可以放心。”宗炼呵呵笑道：“虽然莫离心有戚戚，但对铸剑一道绝无二心，也绝不会有不成之理。”
　　太清点头，这样他就放心了。师姐铸剑之心不下宗炼，自己确实不该担心。
　　“那名玄阴女子，便由我去接吧。”重光忽然说。
　　“那就偏劳重光长老了。”太清谢道：“我们的大业可成，大业可成……太清也算是有颜面对琼华先祖。”
　　回来才短短一天时间，众师兄弟姐妹的庆贺还没来得及开始，莫离就要带着玄霄下山，还不告诉别人他们要去哪里。
　　“师叔，为什么这次不能带我去？”云天青很怨念的问。
　　“人多只会碍手碍脚，你灵性并未修火，去了也没有帮助。”那个地方岂是随随便便去得的。
　　“……我说啊，师叔。”云天青试探着问：“你们是不是要去取那个？”
　　他比划了几个手势。
　　“你知道就好。”莫离很庆幸自己以前告诉了云天青实情，现在用不着多做纠缠。
　　“那师叔要取得是阴？”云天青变色：“那里可是——”
　　“嘘！”莫离立刻堵住他的嘴巴：“你想死啊？这种事情也是随便说得的吗？”他用力捶了一下云天青：“就因为一个人不保险我才带玄霄去，你还担心我们两个回不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天青委委屈屈的嘟囔：“既然有把握，那就带我一起去又怎么样？”
　　“我不想你把地府拆了。”莫离晃晃脑袋。更何况这一路上他要传授玄霄修习之法，怎可以让云天青跟去。
　　“天青，”玄霄突然开口，堵住云天青还要说出的话语，“在派中多加修习，不要任性。”
　　云天青撇撇嘴，看看玄霄，看看莫离，很哀怨的走了。
　　“天青还真听你的话。”莫离笑道。
　　“还好。”玄霄也淡淡的笑，云天青虽然还是隔一天去思返谷报道一次，但在自己面前却乖巧了许多，越来越可爱了。
　　“走吧，我们要在十二时辰之内赶回。”莫离御剑腾空。
　　玄霄紧紧跟在他身后：“敢问师叔，我们要去哪里？”
　　莫离回头看了他一眼：“十八层地狱。”

　　话说莫离这边走了，清风涧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是第二次！”
　　空无一人的屋子，让重楼气得魔气都在肆虐，弄碎了两张桌椅。到这里来找他可以说是自己的妥协，可是他竟然连续两次让他扑了个空！
　　“什么人？”屋外突然传来戒备的声音：“魔气？屋里面可是魔族？”
　　重楼怒气未消，一掌劈开大门走出去，外面是一个年轻男子，看起来和莫离有三分相似。
　　“汝为何人？”他倨傲反问。
　　“琼华四大长老之一，重光。”来人摆出战斗的姿势：“魔族来此，意欲何为？”
　　重楼双手背后，故意不看他：“难不成此地自古便是琼华之地么？”
　　重光知道面前此魔是在暗讽自己身为人类寿命渺小，于是面色更沉。
　　“莫离哪里去了？”重楼忽然问。
　　“你来找莫离？”重光一愣，他知道莫离交友甚广，甚至和某些妖族也有所往来，却没想到竟然连魔族也能牵扯到。
　　既然思及此人可能是莫离的朋友，重光的神色缓和了一点：“找莫离有什么事？”
　　“他人在哪里？”重楼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重光见他如此无礼，自己的火气也上来了：“无可奉告！”莫离是去取弱水，凶险异常，他才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魔去捣乱。
　　“哼，无知人类。”重楼离开之前送给重光这么一句话，存心想把他气死。
　　“你——！”
　　重光未等回以颜色，重楼已经离开。
　　“莫离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他气鼓鼓的说。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红发的男子似乎有点……眼熟？

　　“重光长老，原来你在这里。”是掌门太清来找他：“该启程了。”
　　“不是七日之后？”
　　太清摇头：“我一直放心不下，虽然那人一直住在偏远山村，但是村中却有一股诡异的气氛。”
　　“原来如此，我即刻启程。”重光立刻说。双剑宿主确实不能有任何闪失。
　　“对了，那名女子叫什么名字？”他问。
　　“孟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