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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红蔷花开闭月容 ...

  •   第16章夙怨初现
      “苏瑾颜!苏瑾颜!”浅鱼轻念着这个名字,心又颤抖起来。
      就在三奇玲珑簪展示那晚,二十五岁的苏瑾颜从会场的高台坠下,醒来已经成了襁褓中刚刚出生就被遗弃的弃婴。
      所以浅鱼一直不明白,是苏瑾颜的灵魂像那个时空流行小说中写的那样穿越了时空,还是坠地的苏瑾颜已经死去,却忘了在轮回前喝下那碗洗去前尘往事的孟婆汤。
      原本以为那支玲珑钗是她记忆前世的关键,但是,十五年了,虽有刻意留意,那样形状的簪钗竟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时间久了,关于苏瑾颜的记忆反而越来越像一场梦。记忆清晰的除了那支簪钗,就是并不熟稔的那个男子——叶萱!
      带着苏瑾颜二十五年记忆存在的浅鱼,很少去想那个时空的苏瑾颜是什么样结局,而叶萱又怎会爱上苏瑾颜。
      因为无法想象,就连生死也无从考究。
      只是当她第一次遇到这个绿衣少女,一些模糊的东西又逐渐明朗——如果说叶萱突然让人宣布玲珑簪的归属是意外,那苏瑾颜坠下高台只会是必然。
      做为那次义展的安全负责人,高台上那圈有意加固的金属围栏,是不可能在几个人冲击下突然断裂的。
      即便叶萱不拉苏瑾颜上去,做为场地拥有者的绿蕊也必然会安排她上台吧。
      浅鱼脑海中闪过苏瑾颜坠地前诸多人的眼神,最终定格绿蕊带着惊慌悔恨和惶恐不安的泪眼上。
      想起传闻中绿蕊和肖煦并非亲生兄妹的说辞,加上肖家宣布婚讯那天绿蕊打翻香槟塔的恶作剧,一切似乎都有了解释。

      如果是注定有前世今生纠葛,这一世绿衣女子和自己的遇见,只能从争夺开始吗?
      可是,也许上一世绿蕊就没弄明白,有些东西,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却非属于她不可。而有些东西,自己也是根本不屑于去争夺的——譬如,眼前这只步摇,拱手让她又有何不可?
      “喂!你笑什么!”
      风潮汐看着本来要离开的浅鱼对着她淡淡微笑,心里忽然烦躁不已。
      这眼神就像昨天让自己跪了一晚上的邋遢少年,让她每次想到都觉得不爽。
      浅鱼摇摇头并接她的话,离开摊位自顾向前走去。
      风潮汐懊恼的看她离开,抓起步摇抛在摊子上,不屑道:“什么破玩意,本姑娘也不稀罕!不要了!”
      她说完很快便向浅鱼离开的方向追过去,身后摊主气急的呼喊声很快被人流的嘈杂淹没掉了。

      被风潮汐这么一闹,浅鱼逛街的心情完全没有了。
      想到婆婆执意要她看了晚上的鹊桥会才回去,只得向城内河边的福儿巷行去。
      福儿巷的玉麟阁,是被今年选定的鹊桥会场所。此刻早已被布置的花团锦簇,夕阳余晖下更是金光闪闪。看着四周挂满的各色灯笼,已经能想象到夜色降临后灯火通明的盛况。
      由于时间还早,浅鱼决定去旁边的茶肆吃点东西休息一下。
      比较之下,选了家在外面摆了几张方桌的小店,茶水和点心倒是不贵,不过店小二看她坐下来却笑的勉强。在对上几次小伙计们看着她低声私语的眼神后,浅鱼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打量了下自己的衣服,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倒也懒得费心猜测。
      而斜对这家简陋茶肆的花满楼上,贵宾房怜香阁窗边,某男子邪气十足的眼睛看着她的样子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姑娘,每次都做出这么怪异行为吗?”男子心里思索着,唇角微微上挑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清酒。
      那双带笑的灿若星辰的眸子让边上陪酒女子一愣,这样风流倜傥的男子,在阅人无数的她们眼中也是难得一见。
      左手边的红衣女子娇媚笑依向男子怀中道:“爷可对我们这里的酒菜满意?这些可都是我们这里的招牌美味。”右边女子拉住男子的胳膊,亦娇声附和着。
      浓浓的脂粉味集中涌进男子的鼻翼,他轻巧又端起另一杯酒,连带自己刚喝那杯,一边一个递向左右投怀送抱的女子,错身脱离了脂粉的环绕。
      “原来你们这里的招牌美味是这些劳什子菜,爷还当是你们俩儿呢,敢情爷猜错了啊?”
      他调侃地边说边拿起桌上的折扇,对着再次贴上来的两团脂粉左右一挥,看似轻巧扫过她们的粉面,是欲迎还拒的标准姿态。
      两道造作的调笑声和着他的话语愈加响亮,男子应付着身边的莺莺燕燕,不时频频举杯,闲暇时仍不忘锁定楼下茶肆里那道紫色身影。

      “爷!容月姑娘来了!”
      正当俊朗男子边与陪酒女子调笑边斜凝着楼下的浅鱼想着心事时,一道略显苍老的谄媚声音从门口微掀的帘子边上传来。
      男子脸色微变,继而笑得更加肆无忌惮。拂过面前嗔怒不悦女子的脸颊,缓缓站起来向帘子走去。
      帘子边上,着一身月白色长裙的窈窕女子怀抱琵琶,颔首立在那里。淡然,宁静。
      繁琐的发髻一侧,一朵红蔷薇轻巧嵌在发丝当中,簪钗下垂的蝶形坠子,恰好立在蔷薇花心,这设计更添了几分灵动气息。不用抬头,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这女子,自然就是刚才那声通报中的容月姑娘。
      男子探手向前,用扇柄抬起了容月低着的头,二人目光相对,相交的眼神瞬间都是微微变幻过多种情绪。
      “果然是花满楼头牌花魁,陈妈妈没让爷失望!爷今天高兴,就照之前说的等着打赏吧。”
      满脸脂粉的陈妈妈不迭地赞着男子大方识货,厉声对愣在屋内酒桌上的两个女子厉声道:“红雪,绿意,还楞着干嘛!没个眼力劲儿,还不快出来。外面客人多着呢,赶快准备出场!”
      那两个女子虽不情愿,还是嘟囔着退出了房间。
      容月进门,见这俊朗男子还在打量着她,依然淡定着不开口也不抬头。
      男子看她如此,一扫刚才的轻佻,看着她正经道:“多日不见,红蔷出落得越来越标致了。”
      “少主!果然是你!”
      花容月惊喜地看了男子一眼,很快便要俯身下拜,脸色的防备神色也全部消除。
      男子向前扶住了她,花容月打量着他一身夸张金丝绣边的锦服,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男子苦笑着走到窗边的酒桌旁端起杯子,许久,都只是站着不喝酒也不说话。
      楼下茶肆里,那个浅鱼的身影背对着他,似乎也在沉思什么。他纷乱的心事,也因为这紫色身影稍稍平复,缓缓开口道:“蔷儿,收到关于我的消息了吧。为了我,四条人命已经没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死!原本以为,我可以把一切处理的都很好,可是现在我真的不想再有人无辜死去!”
      他脸上不再有玩世不恭的笑意,声音变得沉重不已。花容月立在他身边,想抓住他的手给他些安慰,迟疑片刻又悄悄缩了回来。
      这男子,玩世不恭,却善解人意。温和有礼,却威严十足。他一向都是那么骄傲自负,能够这般易容换面已是不易。
      显然,如今的境况是真的有点失控。
      未等花容月思索完,“啪”的一声男子手里的杯子已被捏成了两半,淡淡血迹从他的指缝缓缓溢出。
      她忙慌张地拿出帕子捂上去,急道:“少主,您是王爷!身份如此尊贵,怎么总这样不知爱惜自己?即便有天大的事,有我们在定然不会让您有一点差池!蔷儿这就调派人手绝了后患!”
      男子伸手拉住欲转身的她,黯然一笑:“身份?若非这样貌似尊贵的身份,我干嘛像个鼠辈般用别人的面目躲在这里?若非这样的身份,不必你们出手我也能替他们夺回一条命来!若非这样的身份,我又何必如此连累无辜!”
      扯掉手上的帕子,划伤手指上的血迹再次溢开。十指连心痛,有多久,没有这样的疼痛了?这样微小的伤口,怎么就让他痛到心底呢?夜锦衣对着鲜艳血色在心底问着自己。
      没错,他就是之前替浅鱼打抱不平,却一直在躲避追杀的锦绣永安帝的儿子,萱王夜锦衣。

      容月静立在一边思绪纷飞,十几年前的记忆历历在目——
      “银票拿上,可以去穿好看的衣服和买好吃的!”
      “不!我娘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救了我,我就跟着你,没有好看衣服和好吃的也跟着你!”
      “呵呵,那你是准备做牛做马报答我喽!不过你这么水灵,做牛做马可不好看!”
      “我不会做牛做马,但是要是你愿意,我会学会的.....”
      “小丫头真可爱,逗你玩的!爷也不喜欢什么锦衣华服山珍海味,爷就喜欢穿着布衣在地上打滚,你敢跟吗?”
      “敢!”小女孩说完,躺在地上顺着山坡的斜度一个用力,身躯便不受控制向前滚落出去。
      身后俊俏的布衣少年一愣,伸手欲抓住滚落女孩的衣服,只扯到了女孩衣摆的一角碎布。少年眼神一暗,疾步顺着山体也翻滚下来。
      半山腰,被树挡住的小女孩浑身衣服已经全被刮破,手臂和脸上的血迹让赶来的少年怒吼不已:“你傻啊你!不知道我和你说着玩儿呢!要是掉下去就没命了,你还怎么跟着我?”
      说完把嘤嘤哭泣的女孩背起来,女孩从背后看着少年的头发,发现少年脖子里也有被刮伤的血迹。
      轻轻抹了抹那些血迹,女孩咽下哭声坚定地道:“我会跟着你,保护你!再不让你留一点点的血!”
      背她的少年把她狠狠向背上用力托了托,苦笑道:“怕了你!你可别后悔!别保护不了我又要哭鼻子!”
      “我会的!我不会再轻易哭了!”
      想着这些往事,花容月手不由的抚上右耳后淡淡的疤痕,当年那些细微的伤口在上好药膏养护下已经完全复原。只有这个伤口,淡淡地隐在耳后一角,是她刻意为了铭记那些幼年稚嫩的许诺而留。
      这么多年她不曾哭过,每次只要有事她都冲在前面。虽然近些年他们几乎一年才见一面,每次接到的只有短暂信笺或者旁人转述的任务,她都义无反顾。
      为了能做好每次任务,她甚至义无反顾选择现在这样的一个身份——虽然夜锦衣极力反对过。但为了自己的诺言,她依然自作主张无怨无悔!
      “我会保护好少主!无论任何人,红蔷都不会允许来伤害少主!”她捡起被夜锦衣扯掉的帕子,再次拉过他的手细致包扎。
      每次郑重其事的时候,花容月才会用她的本名——红蔷。
      生在蔷薇盛开季节的女子,自那年许诺保护好对她一家有恩的少年,她一次也不曾食言。
      明了她的心情,夜锦衣微微点了点头又茫然摇了摇头。
      那些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他不怕!他怕的是这背后的阴谋,他不想承担这身份带给他的这份沉重。
      想到这里她转身对花容月道:“蔷儿,我目前没事,你不必太过担忧。但有一个人,龙神大祭前你派人保护她的安全。”
      “请少主示下?”
      “楼下那位紫衣女子!”
      “红蔷绝不辱命!”
      顺着夜锦衣的目光,离花满楼几丈远的茶肆,一个紫色背影映进花容月眼里。
      那里经常出入的是等待从花楼里出来的家仆和奴婢,偶尔也会有寻夫的强悍女子带领亲友家奴守在那里。
      那女子,却敢一个人在这片地方淡然静坐,还真是勇气可嘉。
      看夜锦衣面色没有任何表情,花容月猜测不出那女子和他有什么关系,心里却是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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