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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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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城中村的小房子里,一名妙曼的少女正在苦苦的哀求着自己的父亲:“爹,求您别去,这可是要被杀头的啊!”
那名父亲扶住自己女儿的肩膀说:“蓝儿,不是爹想啊,这是朝廷逼我们的啊,外面是什么风气你也看到了,他们要我去挖河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连你们娘两也不放过,爹舍不得你去啊。”
说完就抛下了泪流满面的蓝儿,拿起巨大的草帽出了门,熟练的往城北走去。
在城北的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里,聚集着十来个平民百姓,他们脸上累积着多年没睡好的困苦和吃不饱的菜色。
一化名为华明的人正坐在主位上,此人眼神阴郁,眼底狠色尽显,见人来齐了,便张口说道:“既然人来齐了,那就开始说正事—武器基本上收集齐了,支持我们的人也不少,现在该讨论什么时候‘收竿’了。”
‘收竿’就是指造反,这是民话。
其中一人说道:“我觉得下旬就可以,我们先杀了那些狗日的钦察,再披上他们的狗皮,直接进去皇宫,再把那日娘的黄鼠狼给捅死——嘿嘿,这就叫换梁偷柱。”
一白面书生一脸嫌弃:“是偷梁换柱吧,再说皇宫是那么容易进的?真要那么好进哥几个还费那么多功夫做什么。”
那人被挑了刺,有些恼怒,直接站起和书生硬刚:“你这小白脸,你这么厉害不见你出些主意让
兄弟们涨涨见识?只会在旁边说风凉话,你不会是他们派来的吧。”
那书生睨了他一眼:“你成天就知道出馊主意,派来的那个人不应该是你?”
“什么?!你敢不敢出来和我比划比划,看看谁才是奸细?”
书生不和他一般见识,直接对着坐在正位华明说:“大帅,我觉得在六月初六就可以,那日正好是半年一次的大换班,我们可以趁着人多混乱,将沿河一带拿下,再直逼皇城取了黄皮狗的命。”
华明点点头,也没做个现场投票,直接就同意了那书生的说法,书生扬着头坐下,看着那名方才同他呛声的人一脸菜色。
华明说:“他说的对,六月初六那一天确实是好时机,那个黄皮狗的作为我们都看在眼里,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有活路,想把我们逼成一个没有任何想法的人,我们生来就是一个自由人,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还何必让着他—只是不知各位有没有胆子,敢不敢翻身让我们自己做主人。”
众人纷纷复议,他们敢来参加这个集议,就表示他们心意已决,懦弱者早就回家找娘亲哭诉去了。
华明:“那就行,六月初六,只要哨声一响,你们就不能有片刻的迟疑,现在是五月,还有些时间给你们准备,要是想中途退出,自便!但有人敢将这事泄露出去,后果自负。”
时光流逝,一眨眼,六月初一来临了,当初的十多名干部,现在只剩下七人了。
倒也不是被人抓住了,而是回去之后越想越心惊,好像这是自己所做的一个最不正确的决定,随着集会一次一次的开,人也越来越少。
六月初五来了,最后留下的人到底还是留了下来,他们将武器揣进兜里,一晚上睡不着,在想着明天成功后第一件事该干什么。
六月初六,今天天气不好,满城满城的大雾,一丈外看不见人脸。
他们在运河不远处设了关卡,关卡处很小,交接班的人只能分成两队,一队进,一队出。
不知是不是人太多雾太大,众人走的都很慢,比平时慢了整整一倍,衙役们下来维持秩序,突然有人推了一下那站在关卡中央的衙役,那衙役被推到在地。
同时在那瞬间,不知是谁叫失声大叫了一声:“发洪水啦——”
在队伍前面的人不明所以,纷纷寻着这不明不白的声音往后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吓煞了神,雾太大看不见人,只能听到‘轰隆隆’的声音,像极了大水涌下来的声音,同时还听见了有人大喊,一波接一波的,叫声此起彼伏:“发洪水了发洪水了,快跑啊—”
前面的人听见这令人不安的声音,原本就因睡眠不足而脆弱的精神立马崩溃了,他们不管不顾的往前跑去,抛弃了一切。
而手脚不够快,耳朵不够灵敏的人,纷纷被后面涌上来的人推倒在地,也没有人去扶他们起来,就一人一脚的,轻则重伤,重者死亡。
再看回被推到在地的衙役,他的头盖骨硬生生的被人踩碎,待众人散去,只能看见他的眼珠深深的陷在了那破败不堪的泥路上。
那些衙役根本不知道众人为什么突然惊慌,他们极力的维持秩序,但还不等他们开口喊两句,就被那一直跟在后面的人恶狠狠的抹了脖子。
他们快速的套上衙役的制服,潜进了衙府大人的住处,当时衙府大人在吃饭,那些人上前,手里还握着大砍刀,手起刀落,先砍死了门口的衙役,再进去砍死了衙府大人的妻子孩儿们,他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送上了西天。
衙府大人当场愣在了原地,再怎么说他也是武将出身,怎么能容许这些人胡作非为,但他们人多势众,加上衙府大人常年长膘不爱运动,没过多久,衙府大人浑身淤青的被套上麻袋,给运走了。
运河旁的百姓见根本没有洪水,满身大汗的瘫坐在原地,周围逐渐传来了哭叫声,有些年水不大的孩儿原本就没有什么力气,给后面的人一挤,他们和家人立刻就分开了。
那些活下来的人在一层又一层的人堆里找见了自己的小孩,但那些小孩不是给压在了最底下窒息而死就是给活活踩踏而死的。
那些身为人父母的在找到自己的孩儿后哭的肝肠寸断,加上这半年的来的不断压榨,他们哭下的泪几乎可以灌满运河。
华明——他在这时候适时的出现了,他身着有红白条装饰的衙役制服,这红白条制服来头可不一般,他的地位甚至超过了当地的衙府大人。
他站暸望塔上,手持扩音筒,因为这身衣服显得他讲的话特别有信服力,他先是解释了洪水没来的缘由,原来是站在台上负责瞭望的御史看岔眼了,将席卷而来的大雾看成了洪水,造成的误报。
那可怜的衙役被捂住嘴推上了暸望塔,被华明示众,当着全部人的面,砍掉了脑袋。
站在地下的人躲闪不及,被那衙役的血淋了成了个落汤鸡。
接着他隐隐的把矛头引向朱荣羽,斥责是朱荣羽今年来的行为让百姓们都深陷水深火热之中,他制定的一系列说是为了我们好,其实就是在狠狠的压榨百姓,根本就不把人当作人,就是当作畜牲。
他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引起了众人的复议,那些三大五粗的汉子拍手叫好,定睛一看,这不就是那天还和书生抬杠的人嘛···
华明趁热打铁的起哄众人造反,他身边突然冒出几个人,他们将手中的铁锹等尖锐武器发放给众人,那些百姓犹犹豫豫的,愣是不敢接。
这时候那些‘衙役’把一个麻袋运上了瞭望台,华明揭开麻袋,里面的衙府大人漏出了脸,众人的情绪即刻高涨了起来。
这衙府大人,平时和百姓们接触的多,他的作为大家都看在眼里,京城这边哪个百姓没有受过他的委屈,只是敢怒不敢言,怕掉脑袋。
现在这个平时耻高气扬的衙府大人被捆在麻袋里,这反差和落差让他们心里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华明人狠话不多,他手起刀落,直接将衙府大人的脑袋剁了下来,再将他的脑袋插到长枪里,做完这一切华明才开口:“他的行径你们都清楚,他就是朱荣羽的缩影,你们要是还不反抗,等待你们的就不是藏在棉里的刀了,是明晃晃的大砍刀!”
众人仿佛是被这一番话激醒似的,他们猛的站起,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他们的口径开始得到统一:“打倒朱家,还我自由,打倒朱荣羽,还我自由—”
这群百姓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华明拖下了水。
他们看着华明手上的长枪,上面还插着衙府大人的头,心里就能得到巨大的安慰,这群从来没有动手杀过人的百姓,从一开始的手抖,到最后的杀红了眼,他们一时无人能敌,直接北上,直逼皇城。
这么顺畅的声势,华明也只用了一个时辰不到,就能携几近十万的‘大军’占领了京城以南的地区,不得不说也是人才。
急报早就送进了天禄阁,但迟迟不见有回应,进去一看,朱荣羽不见了,黄公公一早就被朱荣羽支走了,他也不知道朱荣羽到底去了哪里。
此时的单青云在她最新发现的后山里,正在和朱荣羽愉快的玩耍着,这里无人踏足过,鸟语花香,好不惬意。
他们身下铺着厚厚的棉絮和丝绸,上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甜点和醇厚的美酒。
朱荣羽在树下坐着,看着单青云就着风舞着,嘴里唱出来的歌声格外的好听,让朱荣羽觉得人生也不过如此。
此时身在天禄阁的伯宇却急的要命,没有朱荣羽的虎符,他怎么调兵去镇乱,等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朱荣羽去哪了,心里担心的要命。
他非常怕朱荣羽是否被他们擒住,要是真的被抓住了,那他是要保江山还是要保朱荣羽···
待暴民临城时,元龙才在那极其不起眼的后山里找到了两人。
伯宇坐不住了,他起身,拿起自己骠骑将军的令牌,去郊区的军区是来不及的了,只能就近选择,他去了皇城里的军营和暗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