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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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不知人间疾苦的牧星河同学也有挣扎的时候，猥猥琐琐跟一路也没张开嘴，还因为想太多把人给丢了，夜色中的背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低个头的功夫就消失了。
明后天是双休，再没有机会蹲到人了，无论如何今天得知道他住哪儿，想着想着脚下不自觉地跑起来，下意识选择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转角拐进去碰运气。
不想迎面撞上一张不带丝毫善意的脸，随后领子就被揪住了，牧星河还沉浸在胡思论想里，一时没反应过来，反手按住自己领子上的那只手，连连说：“是我，是我。”
林清野看清来人是谁，松了手，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奈何牧星河是个爽快人，一根肠子通到底，任谁看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我就是来…”牧星河有点紧张，“问问你肯不肯去我们学校上学，老师联系不上你，说你不接电话。”
林清野胸口微微一颤，似乎是“哼”了一声，但过于轻微，听不太清楚。
“还有那个，”牧星河觉得自己想说的话有点不要脸，但昨天回去后仔细想了半宿，已经发觉他当时两句话不到就动手其实是好心，如果不说出来实在憋的难受，“谢谢你昨天没有下重手，都是皮外伤，要是那群流氓一起上，估计我们就得横着出来了。”
林清野看起来似乎被他的自作多情震惊了，眯了迷眼睛，“别忘了，我也是流氓。”说完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牧星河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林清野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转过来示威性的歪头抬手指着他的脸。
可惜如果牧星河同学这么懂得适可而止，昨天就不会打那一场，所以他到底还是执着的跟到了巷子里，本来还在犯愁要怎么才能非法闯入民宅跟他搭上话，见他进了个面馆，忙乐颠颠的推开门，打算豪请一顿搏一下好感。
林清野进门径直上了二楼，牧星河也跟着就要上，想着二楼人少好说话，却被拽了下来。
“同学，”老板娘和和气气地说，“我们二楼没有桌的，你就在一楼坐吧。”
“可是…”牧星河不死心的指着刚刚上去的人。
“那是我侄子，”林泉引着他到柜台前，推过来一张菜单，“同学你看看吃点什么？”
“本来以为是来吃饭，结果竟然歪打正着的跟到了老巢，他还能从二楼飞走不成。”牧星河晃了晃脑袋，有些得意的想，随手指了一碗拉面，“就这个吧，阿姨。”
“好。”林泉答应一声，走到楼梯处拍了拍铁质的楼梯扶手，发出嗡嗡的声音，“清野，下来吃饭了。”说完转身进厨房去准备西红柿牛肉拉面。
几分钟以后二楼的人下来了，已经脱掉了校服，换上第一次见到他时穿的那件黑衬衫，显得身材更加挺拔修长，气质也愈发阴郁。
“清野。”后厨传来一声呼唤，“给客人端下小菜，我这儿看着锅呢。”
林清野没有说话，转身去了厨房，片刻后出来，把手里的东西放在牧星河桌上，是四个一体的长方形小碟子，里面装着四种不同的小菜。
牧星河刚要搭话，不想对方转身就走，完全不讲究服务态度。
“我把明天的汤熬了，你先吃吧。”后厨又传出来一声。
“我等你吧姑姑。”林清野看了看餐厅里唯一一个客人，见他正眼冒绿光地盯着自己，感觉随时会扑上来说话的样子。
“快吃，一会儿面坨了。”小窗口露出一张脸来，被热汤熏的有些油亮。
林清野无奈，自己端出碗面来，坐在离柜台最近的桌子旁。
牧星河最擅长的就是没话找话，拿眼睛随便一扫就确定了话题点，“你脖子那儿怎么了？是昨天弄的么？”
林清野低头吹面，像没听见一样。
面还没吹凉，就听见桌子对面发出声响，一抬头，见唯一一位客人已经非常不见外地端着自己的东西坐过来了。
“要是昨天弄的可不好意思了，”牧星河把小菜往对面推推，“你尝尝，可好吃了。”
林清野盯着他的脸，一时找不出什么词回应。
“对啊，”牧星河恍然大悟，“面馆你家的，你当然知道好吃，真是尴尬。”
林清野仔细地想了想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能够引起这位少爷如此强烈的兴趣，想了半天，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我们学校真的挺好的，”牧星河已经吃了一天外卖了，根本就不饿，像个上门搞传销的，目不斜视，眼睛里冒着光，“也不是谁都要，是觉得你真的出色才三番五次找你，你就考虑一下呗。”
林清野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都是个难惹的角色，从来没有人敢跟他死缠烂打，甚至蹬鼻子上脸。
这朵人间富贵花一定是墓地里长出来的，什么都不行，就是胆子大。
“再缠着我，”林清野放下筷子，“就不是贴膏药那么简单了。”
牧星河虽然不相信他会当着自己长辈的面跟人动手，但还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他这句话是认真的。因为林清野的脸色真的很差，像是游戏中被罩上的恐怖箱，表面看起来一派平静，却叫人不敢伸进手去，越猜测，就越害怕。
“吃完啦，”林泉从后厨走出来，一抬眼看见牧星河的座位，“呦，你们两个认识？”
还不等牧星河说话，林清野扔下一句“不认识”就推开碗起身回了二楼。
林泉难得看见还有人敢跟自己这个整天拉着脸的侄子套近乎，冲牧星河笑了笑，“同学，阿姨好像在哪儿见过你。”
他一脸得意地仰起头，“阿姨，您一定在电视上看我们象棋比赛的视频了吧，我就是那个第二名啊。”
“比赛…”她这才想起来，可不就是侄子身后那个非常认真的同学，因为镜头少，一时没认出来，虽然输了但挺有风度的，结果还没得个好脸色。
毕竟是自己家的孩子，林泉忙帮着解释，“清野从小就这个脾气，跟外人整天拉着脸，其实人不坏，同学你别介意啊。”
“没事，”牧星河大方的摆摆手，“我也甘拜下风，哪位高人还不行有点脾气了。”
林泉被逗笑了，挺喜欢这个会说话的孩子，“同学，你也是四中的？叫什么名字？”
“我是二中的，叫牧星河，耿耿星河欲曙天的星河。”他是个人来疯，见阿姨喜欢他，嘴像抹了蜜，“阿姨，你们家这个面也太好吃了，劲道，配上小菜就更绝了。”
哪个厨师不爱听人赞美自己的厨艺，林泉笑的见牙不见眼，“那星河以后常来阿姨这儿吃，阿姨给你多放牛肉。”
“好啊，”牧星河雀跃着答应，“吃完了阿姨的面，回去就把我家的方便面全扔了，它们已经配不上我这张嘴了。”
林泉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这孩子…”
楼上的林清野听得清清楚楚，但并不关心，而是起身去洗手间看了看脖子上的伤口，见已经结痂了也懒得管它，径直回房写卷子。
谢文家的大门咔的一声响，陈寅立刻伸脖子张望，见是牧星河回来了，大声嚷嚷道：“你要是再不回来哥儿几个就要去找你了，还以为你被他下饭吃了。”
牧星河看着挺高兴的样子，边脱鞋边说：“他不同意，明天我再去看看。”
“你被虐出瘾了？明天不是说好要通关游戏么？”
“他家原来是开面馆的，太好吃了，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手工面。”
“什么面？”孙明涛应声而起，“哪儿的面？”
“明天你们打，我这受人之托，得终人之事啊。”牧星河懒得跟他解释，径直去洗脸。
第二天上午，牧少爷难得战胜了生物钟上午就起来了，收拾收拾打车去了面馆，昨天走得急，没注意牌子，这次才注意到原来店名叫“林家面馆”。
牧星河笑了笑，名字够朴实，一看就挺好吃的样子。
中午是人流高峰期，附近的人早饭吃的早，午饭也比较提前，还不到十二点店里就有六七桌了。
林泉一直在后厨忙活着，没时间招呼客人，外头的活儿都是林清野一个人干，因为都是熟客，也不太叫他，就是上个菜收个桌或者给调调味。
玻璃门一响，林清野就抬起头，见进来的人是他，没说什么继续在窗口等菜。
牧星河笑嘻嘻地走到柜台前来，“人还挺多的哈。”
在里头煮面的林泉听见了说话声，问道：“是星河来了么？”
“阿姨，”牧星河拔高了音调，盖过店里的杂音，“是我。”
“你先坐吧，吃什么告诉清野，阿姨给你做。”
“好嘞！阿姨，不着急，您先做别人的也行。”
林清野站在柜台里，把菜单推过去，盯着他。
“今儿换一个吧，你们家的招牌是什么啊？就是入口柔，一线喉的那种。”正在认真研究菜谱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
“红烧牛肉面。”
“呦？”牧星河惊讶地抬起头，没想到这个冷酷的服务员还真回答了，本来他只是随便念叨一句的，“那就听你的，红烧牛肉面，再单点一个昨天的凉拌土豆丝，不要香菜啊。”
林清野转身告诉后厨。
“听见啦，阿姨这个菜完了就给你做。”林泉在里头大声喊，“清野过来装一下盘。”
林清野应声进去帮忙了。
“来四瓶啤酒。”冰山脸服务员刚进去，牧星河就听见门口处传来喊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两个人点了三个菜，正吃着。又转头看了眼后厨，里头的人显然没听见，听见了也腾不出手来。
“您要哪种啤酒？”牧星河在柜台站着没动，应了一声。
“雪花。”
“好嘞。”牧星河去冰柜里取了四瓶雪花给他放在桌面上，“给您启开？”
“不用。”那壮汉十分不耐烦地一摆手。
牧星河往柜台走的时候见其他客人都在打量自己，还偷偷瞟那个凶巴巴的男人，低头议论。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