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角色距离》菠萝皓月

2、第 2 章

　　3.
　　这里是格里莫广场12号。

　　我站在这座古老的大宅前，突然有些胆怯，我们家族只是个小有名气的纯血贵族，神圣二十八族的社交圈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随即我被自己愚蠢的想法逗笑，我又不是来参加蒙面舞会的，我现在只是一个有知识的仆人，感谢伟大的罗伊娜拉文克劳女士对我的教导，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智慧是最大的财富了。

　　我轻轻敲响了门，等了好一会，一位家养小精灵为我打开了门，他对我微微躬身，带我走进了布莱克家的老宅，一丝不易察觉的腐朽气味钻进我的鼻腔，随即就是一种威严和压抑，我心理上有些喘不过气，生理上有点反胃，幸好我来之前没吃东西。

　　我没敢东张西望，我知道大家族的规矩都是很森严的，我必须拿出我所有的礼仪，感谢我那早死的母亲，她从我五岁起就致力于把我嫁进豪门，我用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学习礼仪，直到她死的那一刻，她还拉着我的手，要我找个有钱人嫁了，我想她一定是因为后悔嫁给了我的父亲，按照我母亲的说法，她本可以嫁给一个更有钱的人，只是因为迷上了我父亲的脸。她最常对我说的话就是：不要沉醉与男人的热情，也不要痴迷与男人的皮相，时间会证明一切，热情散去，皮相老去，只有金钱会利滚利。那段时间我疯狂迷恋着麻瓜的爱情小说，对这些说法嗤之以鼻，现在的我恨不得把母亲从坟里挖出来赞美她的真知灼见，梅林甚至都该给她颁个奖章。

　　布莱克夫人是一个看上去有些冷漠和严厉的美妇人，我看着她总会想到格兰芬多的麦格教授。

　　“你终于来了。”她的灰色瞳孔像鹰一样盯得人发麻。我有些局促，只是点点头。

　　等等，终于来了是什么意思，我收到斯拉格霍恩的信几乎是马上就来了，随即我明白了，不愧是斯拉格霍恩教授，那个聪明又狡猾的势利眼，他很懂得拿捏人心不是吗。

　　布莱克夫人随后又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问了我几个有关妖精语的问题，我赶忙抛下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专心应对问题。

　　布莱克家和妖精们有许多贸易往来，所以就算是作秀也好，每个布莱克的成员都要学会妖精语。

　　至于我和妖精语的渊源，最初纯粹是因为只有在语言课上才不会有什么小组活动，后来我才爱上了这门略有些拗口，却又格外有趣的语言。

　　我真的很想不通，霍格沃茨的招生系统和分院帽的选拔是怎么把全英国一群最神经质的十一岁小孩集中在一起放在拉文克劳那个怪胎集中营，还一呆就是七年，这是在养蛊吗？我毫不怀疑一半的拉文克劳在毕业后会把自己炸死，另一半？大概会去阿兹卡班吧。我不知道我属于哪一半，我觉得我很有可能会把自己炸死在阿兹卡班。

　　男生们喜爱我却总是捉弄我，被我报复后开始恨我。女生们敬畏的同时也嫉妒我，被我鄙视后开始编排我。总之我被人群孤立了，或着是说人群被我孤立了，我享受那种孤独的状态，孤独只是每个人身上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得益于这种孤独，我在学术和研究的海洋里畅游，在NEWT中拿了全O，甚至在精灵语的专业考试中拿到了近半个世纪的最高分。

　　布莱克夫人对我的精灵语水平很满意，随即问了我一些私人问题。

　　直觉告诉我布莱克夫人不是一个能够轻易被我掌控的人，我不能像对待其他妇人那样显露出自己的可怜，于是我不带情绪地叙述了我的遭遇，她没什么反应，这对我来说是最好的反应。

　　然后布莱克夫人摆摆手，让那位叫克利切的家养小精灵带我熟悉一下环境。

　　我松了一口气，跟着克利切离开了布莱克夫人的书房。

　　转头我发现两个一大一小的孩子在楼梯的转角处仔细打量着我，他们极其相似，像是老天为了省事用一张脸给了两个人，这应该就是我即将要教导的两个少爷了吧，我这才意识到我是来为两个九岁的小孩做家庭教师的。

　　我突然有些头疼，我能轻易看透男人，也能轻易理解女人，所以才会站在他们的立场为自己谋取最大的利益，但是小孩呢？

　　小孩是一团混沌，又是一块水晶，敏锐易碎易失控。

　　我从来都不擅长和小孩打交道。

　　4.
　　最初我很疑惑，为什么布莱克夫人放心让这样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住进她们的家。

　　甚至我自己都不放心我自己，我不止一次梦见我在晦暗不堪的布莱克老宅里像女主人一般昂着头踱步。我的占卜学的很好，有时会在梦里遇见一些未来，比如我母亲的死，比如我全O的成绩，我有些分不清这是我对名利生活的执妄，还是可能会真切发生在我身上的现实。

　　后来我发现这个家里没有成年男人生活的痕迹，那位有名的奥莱恩布莱克先生几乎从不回家，我没有一点惊讶，这就是男人，如果我母亲还活着，我的父亲恐怕也会是那种半年不回家的人，很可惜我母亲死了，我父亲什么人都往家里带。

　　我虽然不常见到布莱克夫人，但是克利切不时会拿来一些信件恭敬地让我帮忙翻译，我完成的又快又好，并且从不多问什么，布莱克夫人很满意，以至于后来甚至偶尔有些重要的贸易文件都让我来翻译，我最初有些受宠若惊，但是随即又明白过来，她在试探我，也是警醒我，让我明白我只是一个工具人罢了。

　　我最经常相处的还是西里斯和雷古勒斯这两个小孩，他们看上去关系很好，我知道这样的家族里根本没有什么情谊可言，我花了很长时间在仔细观察他们，也可能正是因为我抱着这样一些阴暗的想法在观察，我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并且得意于我正确的判断。

　　弟弟雷古勒斯是个很传统意义上的乖孩子，并且对权威抱有敬畏，他敬畏母亲，敬畏知识，敬畏老师，甚至有些唯命是听的意味，像极了我知道的那些刻苦学习，成绩在年级前十徘徊却永远拿不到第一的斯莱特林们，敬畏总是会限制他们的思维。

　　哥哥西里斯总是能举一反三，跳脱出现有的语法规则发现一个新颖的角度来提问我，似乎很乐意看见我这个“权威”被他问倒，一般这种孩子，不然是不学无术吊车尾的年级倒数，不然就是随便学学都能年级第一的天赋型选手，西里斯属于后一种，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真是不公平的，我总有些为雷古勒斯抱不平。

　　西里斯有些像我这个拉文克劳，或许更像格兰芬多一点。我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格兰芬多年级第一的次数比拉文克劳当年级第一的次数多，我当过两年年级第一，格兰芬多有一个男孩当过三年，我讨厌他。

　　哥哥有些瞧不起弟弟的刻板，弟弟也有些反感哥哥的行为，可能是带上了些嫉妒的意味。

　　每天观察这两兄弟相亲相爱又相厌相弃算是我无聊的教学生活里一点业余的助兴，毕竟在这座挂满了家养小精灵头颅的阴暗大宅里，我也不指望能够有什么其他方式给我打发时间了。

　　布莱克夫人曾叮嘱过我要格外注意西里斯，因为他是布莱克家的下一任家主，所以我经常观察着眼前那个总是臭着脸，总是在生气，又总是喜形于色的小鬼出神，我突然有些好奇男孩是怎样长成男人的。

　　直到西里斯红着脸指责我，让我不要再盯他。

　　我轻轻笑了笑，然后明显看见西里斯的脸仿佛更红了，这让我笑意更浓，他现在只是个会因为被年长的漂亮女性盯着就会脸红的小男孩。

　　男孩，多么无暇美丽的字眼，仿若晨光一般在这阴暗的老宅中闪耀，明亮到仿佛能刺痛我的眼。而男人总是污秽的，他们的脑连接着他们的□□。

　　我知道我不该对任何男性抱有任何期待，无论是男人还是男孩。

　　可他们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的男孩，他们都是很好，很柔软的男孩，我依旧会忍不住想象西里斯和雷古勒斯会成为怎样的男人。

　　我有一丝丝期待，期待他们能成为一个很好很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