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祝年年岁如初》积余云

63、回归

　　喻时初闭眼仰头承接了这个吻，感受着祝淇在他唇上的磨蹭，慢慢撬开了齿关，他把自己完全给了出去，让祝淇做他的主导者。

　　房间内没开空调也没有暖气，但以两人为中心往外延伸的空气温度都在升高，祝淇双手捧住了喻时初的脸，加深了这个吻。

　　青涩的少年带着点急迫与莽撞，唇齿相依，齿关轻磕，可还是舍不得放开，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和喜欢的人接吻的滋味，今后，他与这个人便密不可分。

　　两人的身体贴得更紧密，喻时初的手牢牢地环抱着祝淇的后背，祝淇一步步压向了他，直到他的后腰磕上了桌沿，发出了一声响动，祝淇伸手揽过了他的后腰，恰到好处地把手垫在其间，贴着他的嘴唇厮磨。

　　祝淇的舌尖尝到了一丝咸涩，他微微退开了点，移到了喻时初轻轻颤动的眼睫上，覆住了那片柔软和底下的湿润。喻时初挣了下，双手揽住了祝淇的脖子，踮脚偏头又吻了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两双唇才渐渐分开，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纠缠。祝淇单手托着喻时初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嘬了口，喻时初慢慢睁开了眼，眼底有着清凌凌的水光，里面是祝淇的倒影。

　　喻时初把脸埋到了祝淇颈间，刚刚的放纵让他一下没了力，他不敢再看祝淇的眼睛，只能把自己藏起来，小口呼吸着，慢慢平复自己过快的心跳。

　　“时初。”刚刚接过吻的嗓音有种粘腻感，烫的喻时初直接红了耳根，如果现在他可以变成一种动物的话，他希望自己是鸵鸟，把头插到沙地里再也不要出来了。

　　“嗯。”刚刚还有勇气大胆回吻祝淇，现在轻轻地一个应声便耗尽了他的力气。

　　祝淇也没再说话，静静相拥的感觉太美好了，他贪恋此刻的静谧还有喻时初摸起来软软的头发，这一切他都很喜欢。

　　良久，喻时初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在祝淇怀里抬起了头，看着他说道：“小淇，我，我有样东西要拿给你。”

　　“什么？”祝淇低头与他对视。

　　“你等我下。”喻时初挣脱了怀抱，快速走到门边按住了门把手，临出门前又回头看了眼祝淇，“我马上就回来。”

　　喻时初三步并作两步地下了楼，骑上电瓶车就往大姑家的方向驶去了，冷冽的夜风迎面吹了过来，他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祝淇追着喻时初的背影来到楼下时，看到的就是远去的电瓶车车尾，他喘了口气，站了会儿便回去了。

　　喻时初把码数飙到了红线区，以最快的速度骑到了大姑家，他烧的发红的脸此时已被吹得煞白，木到没有知觉，脚撑堪堪放下，他便着急忙慌地跑到门口，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小宝。
　　“舅舅！”

　　“嗯。”喻时初绕过小宝径直悄悄上楼去了他的房间，小宝跟着上来了。

　　“舅舅，你在找什么？”
　　喻时初一进房间就拉开抽屉翻找着，在打开第三个抽屉时，他终于找到了，幸好他觉得这东西很重要，随身带回了家。

　　把东西放进口袋里，拉链拉好后，喻时初就要出去。小宝就在门边，他拉住了舅舅的衣角。
　　“舅舅，你又要出去吗？”

　　喻时初蹲了下来，面对着小宝，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嘱咐道：“舅舅出去下，过会儿再回来，小宝乖乖的，待会儿太奶奶问起，你就说舅舅有东西忘许桦叔叔那了，要去拿下，可能晚点回来。”

　　小宝听话地点了点头：“嗯。”

　　喻时初又摸了下小宝的头：“乖！”

　　如来时一样，他出去时也没有惊动客厅里的人，小宝跟过去帮他关上了门。打起脚撑，点亮车前灯，喻时初骑着电瓶车驶进了夜色中。

　　祝淇独自回了房，他已经摆弄泥塑娃娃有一会儿了，看着照着喻时初模子捏出来的泥塑娃娃就像看见喻时初一样，怎么都看不够。

　　他想打电话给喻时初问他去干什么了，可是电话总也打不通，后来想想也就算了，喻时初说他马上回来，那他就会回来。

　　祝淇感受了下，身上出了一层绵密的汗，他索性拿着衣服去了浴室，准备先洗个澡。
　　……

　　十几分钟后，喻时初把车停在了旅馆门口，脚撑一放好后，他便冲上了楼。
　　“叩叩。”敲门声伴随着他的喘气声一并响起。

　　祝淇湿着头发打开了门，看到的就是喘息未停，泛着一身寒气的喻时初，他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一把拉过了站在门外的喻时初，反手把门关上了。

　　此刻屋内已经开了空调，暖和了不少。祝淇把手拢到嘴边哈了口气捂上了喻时初的脸颊，冰凉。

　　“没事，小淇。”喻时初朝着祝淇露出了一个笑，因脸暂时还处在麻木状态，笑容有点僵硬。

　　祝淇反复搓热双手，哈气，直到把喻时初的脸颊捂暖和了才放开手。
　　“你去哪了？”

　　“我回去了下。”说着，喻时初拉开了上衣口袋拉链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祝淇，“我去拿这个了。”

　　躺在喻时初手心的小小物件令祝淇震惊了下，他拿了起来，这是他遗失的喻时初送他的手链上的吊牌，这东西怎么会在喻时初这儿，应该是在余一帆那儿才对，或者余一帆把它丢了，可有这么巧喻时初会恰好捡到吗？

　　“小淇。”喻时初望着他，“这个物归原主，这个金属牌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我希望你不管是伤心还是喜悦，我一直都在，你愿意的话，可以找我诉说，我的家门永远为你敞开，你任何时候都可以过来。”

　　祝淇听着喻时初的话，当时喻时初送他礼物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可手上的这枚原本完整的金属牌如今横贯着一条划痕，让上面凸起的字母“home”和号码裂开了。

　　喻时初注意到了祝淇的手指在金属牌的划痕上摩擦，他把手覆了上去，认真地望着祝淇的眼睛，说道：“现在，我把它物归原主，无论它变成了什么样都没关系，我想说，我在，就是forever home，这是我给你的誓言。”

　　祝淇反手握紧了喻时初的手，他没什么好不知足的了，因为他遇到了这世上最好的喻时初。

　　曾经遗失的生日礼物以这种突然的形式回归，确实超出了祝淇的意料，和喻时初一起在床边坐了下来，祝淇问起了金属牌的由来。

　　“时初，这块金属牌怎么会在你这？”

　　“幸好上面有我的号码，捡到这东西的人便拨了这个号码打给了我……”喻时初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一跟祝淇说了。

　　“他说是在我们学校校外的垃圾桶里捡的？”祝淇抓住了喻时初话里的重点。

　　“嗯，那个人留给我的卡片上是这么说的。”

　　祝淇若有所思，再联想到上面的划痕，他便瞬间懂了，他是没想到余一帆居然还留有这一手。他为了手链的事打了余一帆，余一帆看出来他很重视这条手链，那送礼的人便也同样很重要，余一帆在卡片上写这条手链是在他的学校校外垃圾桶里捡到的，字里行间便是在暗示给他送礼的人这条手链很可能是被他丢进了垃圾桶里，再加上牌身上深刻的划痕，便很难不让送礼的人认为他的礼物不得重视，更佐证了是他嫌弃这个礼物然后随手丢进了垃圾桶里。

　　喻时初在那次打架事件中来过学校，余一帆看见过他，偏偏他当时改了口，没说是手链被余一帆拿了，当时就是不想让喻时初知道他把手链弄丢了，没想到这也刚好给了余一帆可以使手段的口子，编造了一个谎言。

　　如果送礼的人知道礼物被糟蹋该有多龃龉，余一帆一手算盘打得到好，想要借这手链挑拨他和他重视的人的关系。

　　可是任余一帆怎么算也没算到喻时初根本没按他卡片上暗示的隐喻走，因为他对祝淇是全盘信任的，虽然他不知道手链为什么会丢失，但他相信丢掉是有原因的，既然祝淇没跟他说，他便暂时保管着。

　　今天把它还给小淇，也是时候恰好，他想借着这特殊的礼物把他的心里话说出来，他想给小淇一个承诺。

　　想通了根源，祝淇只觉得好笑，余一帆这种做事不磊落，还想背后玩阴招的人他看不起，算盘打得响，可这人是喻时初，他不是仅凭臆测便揣度人心的人。

　　对于手链遗失这件事，他一直都欠喻时初一个解释，但余一帆在背后做的这些事，他并不打算让喻时初知道，因为太糟心了，喻时初不需要了解这些。

　　“时初，手链这事我要跟你解释下。”

　　“嗯。”喻时初静静等着祝淇的下文。

　　“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有次在校内打篮球时，手链没取下来，可能不小心掉到哪里去了，后来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对不起。”

　　喻时初伸手捂住了祝淇的嘴，摇了摇头：“你完全不用为这事跟我说对不起，找到就好，现在物归原主啦。”
　　说完，喻时初的手放了开来，祝淇“嗯”了声。

　　看着祝淇始终磨蹭这金属牌上的划痕，喻时初拉过祝淇的手，捏了捏。
　　“没关系的，我们人还难免磕磕碰碰，这块金属牌也算是个有阅历的牌了，它出去流浪了一圈，上面的划痕是它的故事。”

　　喻时初总有理由说服他，但看着原本完好的金属牌变成了如今这样，他难免还是很心疼，心疼给了它意义的喻时初的心意被践踏。
　　余一帆，这个名字彻底上了他的黑名单。

　　“看你，头发还湿着呢，我来帮你吹。”喻时初伸手摸了下祝淇的头，站了起来去卫生间拿吹风机了。

　　祝淇把失而复得的金属牌好好地放进了背包里，这次，他不会再大意了，他要握紧它，一辈子。

　　喻时初拿着吹风机从卫生间出来了，祝淇坐到了椅子上，方便喻时初把吹风机连上插座。打开开关，喻时初站在祝淇身后，手轻巧地穿梭在祝淇发间，热风轻柔地拂过祝淇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