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套路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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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野抚子准备好了早餐，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喜欢熊：轻松熊饭团，熊头奶盖茶，小熊饼干......连自带的餐盘，都画着宇宙常见的熊科动物。
“我们出任务的时候习惯自己准备食物，安全有保障。”西桥玉三郎一边喝奶盖茶，一边解释着。他小心地移动吸管，不想弄坏熊头拉花。
“我以为会吃营养剂呢，没想到那么丰盛！”早餐的丰盛程度远超武荔的想象。
“哈哈哈，好喝吧？我在地球联邦的‘喜大茶’店里打了一个月的工，才配出这个奶盖的味道，”熊野抚子端出了更多的奶盖茶，“说起来，我和玉三郎还是在‘喜大茶’认识的呢！”
“？”
不仅武荔、保安队里的几个成员竖起了好奇的小耳朵，稍远处的何其幸也转了过来。
“地球联邦的‘喜大茶’刚开业的时候，天天排长队，我和抚子也去排队了，”西桥玉三郎忍不住笑了，“结果我们都以为对方是黄牛，互相看不顺眼，还打了一架......”
“打了一架？”武荔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打不相识啊，”熊野扶子抚掌大笑，“之后才逐渐有了野熊小队。野熊的logo，还是在隔壁的小肥羊火锅画的呢！”
这大概也算是一种文化输出吧，弘扬地球联邦美食文化，架起了交流和友谊的桥梁。
欢声笑语中，早餐扫荡一空。
餐后，维拉送来了所有的资料。目前为止，有三个涉事人被拘留，其中，两名学生，一名警察。
武荔很快就敲定其中一名学生作为第一个问询对象，原因无他，他长得或者说整得，很像泽格童星瑞奇。
罗斯蒂斯拉夫，大学延毕，目前是地下偶像，收入大部分都花在脸上，梦想是成为像瑞奇一样的大明星，出人头地。
访谈室有一面墙是单向玻璃，只能从外往内看。武荔他们到的时候，罗斯蒂斯拉夫百无聊赖地靠在椅子上，拿手玩儿他鬓角的头发。
墙外，外交部的维拉也在，站在她身边的，还有珥矛地方法院的官员和警察。
何其幸很自然地上前攀谈起来，武荔则进了访谈室。
“您好，我叫罗斯蒂斯拉夫，您叫我罗斯就好！”看到有人进来了，罗斯蒂斯拉夫挂起了“营业”笑容。先不论其他，从表情管理和习惯来看，他是认真在做偶像的。
和很会演的人对线，确实是个挑战。不过，武荔也不是刚入职的愣头青了，见招拆招：“你好，罗斯。我是武荔，来自UG，这次来珥矛是为了一个案件。”
“案件？”罗斯蒂斯拉夫仰起脸，天真无邪的样子，“珥矛也能有案件？”
“哪里都会有案件的......”武荔明显没有搞懂罗斯蒂斯拉夫的意思。
“您误会我了，”罗斯蒂斯拉夫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我是说，珥矛的事情一般在当地就解决了，很少有能引起外界、甚至UG注意的......”
武荔回过味来，这是罗斯蒂斯拉夫的街头智慧，他在试探，试探武荔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那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而来？”
“唔，聪明水吧？”罗斯蒂斯拉夫歪了歪脑袋，“不是聪明水，谁能看到珥矛？”
“你很聪明，”武荔点头，“那你说说看，你能告诉我什么吧？”
罗斯蒂斯拉夫微微睁大眼睛：“您还真是直接啊？”
罗斯蒂斯拉夫笑起来的时候很像瑞奇，但是此时故作震惊的样子，把他和瑞奇明明白白地区分开来。
“免费的我都说完了。别的，您想问什么都可以，但是价格另议......”
“你用什么立场和我讨价还价呢？”武荔还价。
“哈哈哈，就凭现在三个人里，我是知道得最多的。如果再拖下去，就全跑完了.....”罗斯蒂斯拉夫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卖者自证，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武荔不为所动。
耳麦里传来何其幸的声音：“不可以给资金，但是可以给证人保护，换个身份送他离开珥矛。”
武荔伸手拨头发，悄悄在后脑勺上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
墙外，维拉眉头紧锁：“这些事情他有和警察局说过吗？”
“没有，他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警察看起来咬牙切齿的样子。
何其幸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她默默地打开光脑，给熊野扶子发了一条消息。
墙内，对话还在继续。
“嗯......先从谁开始说呢？”罗斯蒂斯拉夫状似纠结，“都行吧，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原因。我，小书呆子维克多，还有史丹菲尔，都是因为高/利贷还不清，才和聪明水扯上关系的。”
史丹菲尔，珥矛警察局的警察，好几次抓捕行动失败都是因为他通风报信。
罗斯蒂斯拉夫把自己的刘海向后捋，做出一个大光明的造型：“我是为了脸，你看我这张脸，都不知道动了多少刀；维克多是为了学习，想考地球联邦的研究生，结果被考研机构骗了，签了分期付款；至于史丹菲尔，呵，烂赌鬼一个，不用再解释了吧？”
武荔翻看卷宗，并不能找到罗斯蒂斯拉夫整容前的照片，只知道他整容之后看起来很像童星瑞奇。在珥矛星系，瑞奇可是热门的整容模版。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看不到你的诚意。”武荔双手交叉，一动不动地盯着罗斯蒂斯拉夫。
“行，那我说点劲爆的，”罗斯蒂斯拉夫把手抱在胸前，“我们借的都是同一家的高/利贷，还不上，只能听他们摆布。聪明水是外面运进来的，警察运货、放风，书呆子出货，我打掩护，吵吵闹闹的演唱会现场，又适合交货又适合推销。”
“为什么要维克多出货？”武荔不解。
“因为他胆子小，不敢私吞货款，也不敢自己用货。”罗斯蒂斯拉夫的笑容多了讽刺的意味。
“你说的‘他们’，什么价？”武荔不想拐弯抹角。
“送我离开珥矛，什么身份都无所谓，”罗斯蒂斯拉夫又开始玩他的鬓发了。
武荔没有立刻回答，她想了想：“我可以送你离开，也可以为你申请证人保护，但要看你有多配合。”
罗斯蒂斯拉夫来了兴致：“买者自证，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这小子倒还挺小心眼的，把武荔自己说过的话还给了她。
“文件发到你光脑了，”何其幸的声音适时响起，“注意生效条款。”
罗斯蒂斯拉夫的光脑被扣留了，武荔把文件投到墙上：“这份文件已经录入UG总部了，只要你说的是真的，立刻生效，否则，所有条款作废。”
“没想到啊，往常是史丹菲尔赌，今天轮到我赌了，”罗斯蒂斯拉夫的眼中有跃跃欲试的、疯狂的火焰，“武荔小姐，我赌你不是他们的人，赌你是个好人。”
武荔一时语塞，她没法开口劝罗斯蒂斯拉夫多相信别人一些，因为他所处的环境，信任就是毒酒。她也知道这是心理战术，但是不可否认，确实有一些作用。
“你说吧，”武荔身体前倾，平静地看着罗斯蒂斯拉夫的眼睛。
这是一个庞大的、成组织的高/利贷团伙，长期盘踞在各个星系，珥矛这边只是一个分部，据称黑白两边都有背景。
实际上，罗斯蒂斯拉夫亲眼看到有附近的星盗来送货，两边称兄道弟，饮酒作乐。至于白道这边，砸钱开路有，“美人计”也有，主要看对方有什么需要。
罗斯蒂斯拉夫为什么那么清楚？他自嘲道自己长得像瑞奇，算半个“美人”。
有的人是主动去借高利贷的，比如史丹菲尔，有的人是半哄半骗借下的，比如罗斯蒂斯拉夫和维克多。
罗斯蒂斯拉夫小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最大的依仗就是姣好的面容，于是他找了一份做直播的工作。谁知道，直播公司是一家黑公司，一边打击罗斯蒂斯拉夫，说他不整容就没有前途，一边给他介绍贷款公司。就这样，一张脸做完了，罗斯蒂斯拉夫也被高额的利息绑在公司里了。
而维克多，他家条件还行，可以供他去地球联邦留学，但是被考研机构忽悠了，分期付款报了贵价辅导班。维克多家教极为严格，他不敢告诉家里，只有硬着头皮被公司摆布。然而，上了贼船，再想下来就难了。
罗斯蒂斯拉夫说到维克多的时候，眼泪都笑出来了。他说，要是他是维克多，马上告诉家里，无非就是一顿骂、一顿打，何必自毁前途？
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罗斯蒂斯拉夫又提供了一个重要的线索：这个集团做两头生意，空手套白狼......
就在此时，枪声骤响。
三声枪响之后，光源被切，一片黑暗，武荔听到熊野扶子骂了一声。
武荔一把拉住罗斯蒂斯拉夫，另一只手摸出了射线干扰器，顺着墙，带他挪到门那一侧的墙边。
他们才停下一会儿，门就开了，武荔能感到有风吹动她的发丝，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体味蔓延开来。
只一瞬间，武荔就知道他们遇到什么了，她的寒毛一根一根立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套路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