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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病中的作料也是伤 ...

  •   赵奕星揉着脸,看着一群人离开,面前顿时清明,可是哼了哼鼻子,还是难受得要命。
      徐南竹知道他就在后面,知道他在她进来的时候趴在桌上睡觉: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我说的话到底伤到了他,他没睡好?
      她好好地坐着,心烦意乱,用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着单词,眼睛盯着面前光怪陆离的怪单词,脑袋里全部是他。
      他伸出一只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后背。
      她身体微微地颤了一下,心随着剧烈地跳动,但却忍住。并未理他。
      他还是捅她,稍微用力一点。她往前挪了挪凳子,同时咬紧了下唇。
      他用脚大力踹了一下她的凳子。
      本来还以为对他怀有怜惜,可这一下可把她弄生气了。
      她回头怒目:“干吗?”但她一看到赵奕星趴着睡觉压红压皱了一侧的脸,另一侧脸上微微透着红晕,眼睛眼泪汪汪,昔日的灵动星光蒙着一层雾气和红血丝,好像印证了她之前的很多想载,态度和神色都软了下去:“你怎么了?”
      赵奕星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然后小声回答:“昨晚一直想你,想得直接睡着了,空调开大了忘记关,早上有点儿发烧。”
      徐南竹“哦”了一声,他的那句“一直想你”弄得她心里麻酥酥的,但是脸上却挂不住,怕失了立场一样,作势要回头。
      “哎,我现在还难受呢。”赵奕星看她要回头不理他,一只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放到了自己的脑门儿上,虽然睡了一觉好些了,却装作很严重的样子。
      怪他:“难受不在宿舍待着,出来干吗?”
      “我们宿舍一共俩人,那个还常年在外,马上出国了。我怕我一直待在宿舍,出了什么意外,你不知道,我死不瞑目。”
      南竹白了他一眼:“瞎说什么呢?用不用去医院?”
      “要是,你陪我去,我就去。”
      继续翻白眼:“哦,那别去了。”
      挣开他转过身,想他发着烧还这样俏皮,却忍不住笑了。
      赵奕星看着她放松的背影,心里略宽,仍觉得不支,迷迷糊糊的,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并不像刚刚那一觉平静:他梦见跟父亲吵架了,苏美晴窝在巨大沙发里哭,她母亲比她哭得还厉害呢。
      “你谁都不能娶,这是你自己家里的人!”父亲对他大吼。
      “什么我自己家里的人?这是你自己家里的人,你的!!”他丝毫不示弱。
      “爸爸,别说了,我不嫁。”苏美晴边哭边拿眼睛看着父亲的神色。
      她母亲却抬手给了她一巴掌:“由得你?!”
      父亲和他都愣住了。
      他一抬手,醒了。嗓子干得要冒烟,他干着嗓子咳了两声,鼻塞更重了。
      徐南竹看他说完话不再打扰她,静静地背了会儿单词,身后那个人的鼻息渐重,她叹了一口气回头,手轻轻地搭了一下他的额头,甚至还没有碰到,都觉得冲过来一股热气,她又重重叹息:你这又是何必?
      于是起身,给他打热水,这时正从外面走进来。看他醒了,脸色又特别差。
      “我陪你去医院吧。”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嗯。”
      他真的很难受,什么话都不想说了,乖乖跟着她走了。
      就像每一次同行一样,这一路既是甜蜜的,又带着昨晚发泄一顿心事的疏离。
      奕星有好几次,都想抓住她的手,哪怕给他一点儿点儿这样的安慰也好,可是想想又作罢,此刻的他只想躺下,随便哪儿都行,然后昏睡过去。
      校医给赵奕星开了三天的药,嘱他注意,再这么烧去很可能烧成肺炎了。
      南竹有点儿愧疚:这件事自始至终好像也不是他的错,最后却要让他这样生病。
      陪着他在静脉注射室里挂水,她尽量周到地照顾他。
      赵奕星闭眼养神,进药的针眼处有点儿疼,但是他不管了,他就想睡觉。
      南竹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他一样,用手轻轻地握着进水处的胶管,有细密的雾珠腾起伏在胶管上:每次她打针,母亲就这样攥着,温暖一下进到身体里的药水,这样针眼才不会太疼。
      奕星对她感激地笑笑,握起她的另一只手,抱在胸前。
      南竹挣脱了,奕星的大手一点儿力气都没有,她想想有点儿心酸,但终于还是看向了那一滴滴攒着药液的药壶。
      可能是盯久了,眼睛也酸了,南竹眨眨眼,站起来用两手握着胶管,看着他沉沉地睡,长长的睫毛不安地动着,俊朗的脸上有点儿颓废,额前的碎发越发凌乱。
      “都怪我,昨天苏美晴已经让他那么难堪了,我还跟他说了那么多伤他的话。不管怎么说,他都没什么错吧。”徐南竹看着他,心里再次自责。
      奕星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睁开眼睛看见他的女孩儿站在那儿,心里一疼,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边,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肩膀上,这柔软而且香甜的肩膀。
      “让我靠一会儿,别走”他喃喃地说,鼻息全变了,像个孩子,他现在又是个病人。
      南竹没再挣脱,为了让他靠着舒服,她往后坐了一下:“这样,舒服了吧?”
      奕星头靠着她的肩膀,怕压疼她似的,只轻轻点着。
      赵奕星难受得想哭:这样被照顾,应该是妈妈还在的时候吧。徐南竹,你让我怎么不喜欢你?

      第一天挂水,烧是退了,赵奕星多么想就让徐南竹这么照顾着啊。
      可是第二天徐南竹说有一天课,得他自己去挂水了。
      “那你上完课我再去。”适当耍赖还是要的。
      根本不信这一套:“校医院关门了。”
      坚持:“不会,还有学生住在医院呢。”
      换策略:“那给你打针的护士可能就不在了,而且,你先打着,我下课就去。”
      “好吧。”赵奕星摸一摸昨天打的那个针眼,真疼啊,怕今天换了护士,再更疼。
      盼完星星盼月亮,药打到一半,徐南竹终于来了,后面却跟着魏清源。
      赵奕星的失望溢于言表。
      “听说你在这儿挂水,我来看看你。”魏清源盯着药瓶说,但事实上没有太多的其他情绪,如果跟他说这话的不是徐南竹,他可能不会特意来看赵奕星。
      “嗯。”赵奕星盯着徐南竹,完全是在应付魏清源。
      “你吃饭没?给你带个汉堡和果汁。”徐南竹面无表情地说,也不看他,跟昨天判若两人。
      “没吃,不饿。”还是盯着徐南竹,死死的。
      魏清源坐在他身边,徐南竹择了另一组椅子坐下,眼睛没处放似的盯着药壶。
      “你们……从自习室来?”
      这么问他是后悔的,万一是呢?
      “没有,南竹不是上课嘛,我正好也在四教。”
      徐南竹心里一振,一提四教,势必让她浮想联翩。
      赵奕星看着她愣愣的,好像在故意没话找话说:“你们去哪个肯德基吃的啊?”
      “立交桥对面,离学校最近的那个。”
      说到这儿,徐南竹似乎有些抑制不住高兴,而这高兴是因为她跟魏清源吃了饭吗?
      奕星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你们才认识两天,都已经发展到出去吃饭的地步?而你,还那么高兴的样子?
      徐南竹似乎有点儿觉察,忙追加了一句:“昨天太麻烦师兄了,今天请他吃饭呢。”
      说完了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我跟他解释什么?
      赵奕星低头不再说话:我明明在这儿等着你陪我,可是,你却偏偏在今天请他,你那么着急报恩?比探望生病的我还重要?
      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他似乎没什么耐心了。
      魏清源觉得徐南竹委实可爱,根本没察觉到赵奕星已经燃烧起来的小宇宙。
      “以后不用客气,有我能帮到你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南竹有点儿尴尬地站起身,指着门外:
      “那个,魏清源在这儿,我先走了?”
      “不行。”赵奕星说。
      “好。”魏清源说。
      两个人同时说,徐南竹一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在僵持的时候魏清源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手机一看号码,按掉,然后语气平淡地说:“我有事,我先走了。”
      果然还没有离开医院,第二个电话就打来了。
      他接了电话,并不说话,只有对方一声大喊:
      “儿啊,爸爸实在是需要钱啊,这个月的催款日又到了,今天家里遭贼了啊。”
      魏清源厌恶地把手机拿远,对方的哭喊却也非常清楚,但他看到有同学走过来,又把手机拿到耳朵上。
      “儿子,救救爸爸吧,下个月,爸爸保证下个月自己赚钱还,呜呜……”
      这不知道是他下的第几个保证了。自从魏清源上了大学,还被保送为研究生,他就知道这个孩子就是“摇钱树”,这样的招数屡试不爽。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我给你打钱。”
      然后他快速地挂了电话,他不想听假哭,不想听假故事。不想深究他这个父亲拿着他的钱——日夜画图、有空就兼职、跟着导师做项目挣来的钱,去打麻将了还是喝大酒了或者在网上打游戏,无底线地投钱——变相地赌博。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病中的作料也是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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