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往事》春以年

3、第 3 章

　　回到家里。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忙于准备答辩。除此之外就是和谭以聊天最多。
　　谭以说：若不是家里实在太穷，我也不会初中就直接读了中专。而且是自己不喜欢的农学。
　　我：真是可惜了。但那是农村孩子最好的出路：鲤鱼跳农门啊！
　　谭以：我在乡下工作了两年，才想办法考出来做警察的。然后，去读了大专，本科和研究生。我喜欢英语，所以，一直读的这个专业。蛮有用，有时候办案会涉及到外国人。
　　聊起英语，他的眼睛都是亮的。
　　我们聊起童年。谭以说：他有一次上山迷路了，很晚才回家。妈妈急的要死。见到他就是一顿毒打。我说，我也经历过，和小伙伴上山砍柴，天黑才归家，害得全家人到处找。只是没有挨打。我说小时候最喜欢上山采野菌，野蕨菜，所以，到现在，野生菌是我的最爱。谭以说他的最爱也是野生菌。没有学费，就上山去找时令野菜拿到市集去卖。
　　每次和谭以聊天，总能感觉我们之间的故事无比相同。彼此的表达从未令对方误解过。
　　只是，谭以总是晚上才上线。
　　有一日，谭以未上线。第二日，第三日，他都未曾来。
　　我突然发现自己很失落，心理也很难过。不知道他为什么没有上线？二十一世纪的网络世界，让你有机会认识到远方的一个人，但当那个头像是黑色时，他就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你永远无法得知发生了什么？哪怕你思念如山，都无法让对方感知。我突然写了很长一段话发在他的□□里，告诉他，我的牵挂，我的矛盾。
　　第四日，他终于出现了。但是他没有及时回复我。直到晚上，他说：无论我的矛盾为何？无论我怎么想？他已沦陷。
　　看到他的话，我心里一阵悸动，浑身像触电一样。想到自己的身份，心一阵阵的痛。
　　谭以说：他有时候上网不方便。若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
　　周日，阳光甚好！坐在书房，我很想听听谭以的声音是怎样的？于是，就拨打了他的电话。周末没有上班，他正在在替妻子送货。他妻子家是做代理的，生意做得挺好。听到他的声音，我很开心他的声音和我想象的一样。但是，他好像不似我这般兴奋，匆匆说了几句便挂掉了。
　　傍晚，他打来了电话。说是白天在市场上，比较吵。他详细地诉说他白天做了些什么，琐琐碎碎的事，我听得津津有味。
　　自那天起，我们煲电话粥，从童年聊到少年，从小学聊到大学，从初恋聊到婚姻。我们数次通宵电话。
　　一日，谭以说：你是什么样子？真想看看你的照片！
　　我有些发憷。我对自己的外貌不仅没有自信，而且是很自卑。
　　谭以说：你如果不想让我看也没有关系的。我只是问问，我不在意的。
　　谭以发了他年轻时期的两张照片过来，说是没有现在的照片。其实我知道，他和我一样，都对自己没有信心。年轻时期的他，挺英俊的。但是，我更喜欢中年的他。
　　一日，谭以问：我们会见面吗？
　　我心中一动。虽然嘴上答复说不见。但是，我自己知道，我渴望见到他。
　　谭以说：你什么时候觉得适合见面都可以。只是，能等那么久吗？
　　他和我一样的渴望。
　　又一日，我们聊起了彼此的现状。我们都很矛盾，痛苦。配偶，家人，同事，我还有孩子。目前一切的安宁和他们感受的幸福总不能因为我们的自私而毁之一旦。可是，我抑制不住自己内心对他的渴望和向往。于是，我在天涯上用“随心而去”建了一个博客。我告诉他，这是我们的家。谭以说“随心而去”非常合他心意。当见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有如被电击一般，浑身酥麻，五脏内附翻滚，血液如热浪。
　　五月十八日。我提前了两天去H大准备毕业答辩。晚上，谭以去河边钓鱼，一边钓鱼一边和我聊天。我突然说：可以问一个私密问题吗？
　　谭以：无论你问什么，我都据实回答。
　　我：你跟W夫妻生活怎样？
　　谭以：还好吧。你呢？
　　我：我不行。我感觉自己是性冷淡。我不喜欢做。
　　我的第一个男人是前男友，在这方面还是蛮强的。而老公在这方面却不自信。可是，都激发不了我的兴趣。我想我不喜欢的原因是应该是我性冷淡吧。
　　谭以没问太多，只是说：我们见面，你会同意跟我做吗？
　　我没有说话啊。我发现自己有些盼望。
　　答辩在20号的早上，我排在第十一个，估计下午可以完成。谭以说：你来春城吧，我给你定机票。
　　我想去。哪怕粉身碎骨，我要去！
　　到达机场，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在机场书店看到一本《民国时期的名媛》，随手翻来却备受吸引。说到永安百货的四小姐郭婉莹：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印象最深便是她穿旗袍刷马桶。我以自己的方式活着，未曾伤害他人，有何不可？只是谭以见到这本书说了一句：你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