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在我家》沈剪灯

37、番外 转正路漫漫

　　收养猫咪小墨不过三天功夫，白木禾已经沦为彻头彻尾的猫奴。
　　去收割花花草草的时候总带着这个小家伙儿，把它放在自己宽大的帽兜里，确保它蜷得舒舒服服的。
　　死神小黑一脸看西洋镜的表情，调侃地：“你去哪里都要背着一只猫吗？”
　　白木禾腼腆地一笑：“我不放心它，还是随身携带比较好。”
　　死神小黑翻个横跨苍穹的白眼：死都死了，还能有啥不放心的。
　　二人飘过这座城市的上空，白木禾抱着硕大的镰刀，衣袂随风翻飞，一手持卷轴，一手摸着下巴，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
　　小黑抱着胳膊，感觉好笑地飘在一旁：这家伙做实习死神已经几个月了，装装样子还行，实际完全没有长进，一如既往地下不去手。
　　为数不多的几次收割成功，还是因为没抱稳镰刀，砸上去了，歪打正着。
　　这个样子要怎么转正哟。
　　死神不禁为白木禾隐隐捏把汗。
　　正沉浸在思绪中，一旁突然传来小白惊喜的声音：“这株死掉的金桔树在宠物托儿所里面哎，我们去看看吧！”
　　死神耷拉下眼皮：你真的是想要看金桔吗？
　　白木禾一把抓住死神的胳膊，二话不说朝卷轴上的地点飞去，来劲儿得一塌糊涂。
　　二人穿过玻璃，在宠物托儿所柔软的地垫上降落。清晨时分，店还没有开门，只有被托管的猫咪、狗狗、小兔子们趴坐在围栏里。
　　白木禾惊喜不已，到处左瞧又瞧，伸手疼爱地抚摸猫咪们柔软的后颈，背上简直要长出天使翅膀来。
　　死神抱着胳膊，百无聊赖地盘腿坐在一旁，冷眼打量那个笨蛋。
　　白木禾献宝似举起一团毛绒绒的东西：“小黑，你看这只长耳兔是不是很可爱！”捏起长长的柔软的耳朵前后摆动。
　　小黑面无表情地回应：“你能有点身为死神的自觉吗。”
　　白木禾不满地嘟起嘴：“小黑你好严肃哦。”
　　死神刚要开口反驳，只觉得左手触到一团黏糊糊、湿哒哒的东西。他下意识低头一瞧，一条粉色的舌头，再往上看，舌头的主人是一只几个月大的小奶狗，正一脸兴奋地冲他摇尾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
　　死神顿时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小奶狗对陌生人的到来极为亢奋，步履蹒跚，摇摇摆摆朝身上拱。死神寒毛倒竖地后退，咚一声撞到白木禾身上。
　　白木禾“哎呀”喊了声：“怎么了？”
　　死神浑身炸毛地：“这东西舔我。”
　　白木禾扑哧一笑：“就这。”
　　死神对白木禾的不屑很是不满：“你没看见它刚才舔得多用力，我皮都皱起来了，全是口水。”
　　白木禾“哦”了一声，把兔子放回围栏里，重新抱起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猫咪，宝贝似地搂在怀里，“家养的猫幼时起要常抱，天天抱，长大后才会接受被人抱着，不然是不会让人碰的。”
　　死神蹙眉道：“这么麻烦。”
　　白木禾点点头：“小奶猫的需求其实非常多，肠胃也很娇嫩，不能喝牛奶，要喝羊奶，一天喂六次。不过长得也非常快哦，七周大的时候就皮得管不住了。”滔滔不绝地聊起养猫心得，浑然不顾自己已经是死神这一事实。
　　小黑边听边拿着玩具逗奶猫，小猫咪伸出爪子喵喵直叫，他立即坏心眼地把玩具抽走，偏不让它够到。
　　白木禾生气不已，当即狠狠踢小黑一脚：“你别逗它，给它玩！”
　　死神吃痛地直吸气：“我的膝盖……”面孔扭曲。
　　白木禾绝情地哼一声，把玩具送到小猫咪跟前，满眼慈爱地看它玩玩具。
　　死神的自尊心受到极大触动，难以置信地——自己在小白心中居然还不如一只见面不到半小时的猫？

　　宠物托儿所的营业铃声响起的时候，死神小白心满意足地吸饱了猫，牵着死神小黑的衣袖飘出玻璃窗外。
　　天空蔚蓝，阳光明媚，远处湖泊波光粼粼，二人在高空中俯视着脚下川流不息的车辆、人流。高楼大厦里满是准备开始新一天的上班族，充满生机。
　　白木禾仰头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身躯愈发轻盈，抱着镰刀随风飘动。
　　死神小黑注视着那个家伙细瘦苍白的胳膊，若有所思地：“你还是养点肉在身上比较好。”
　　白木禾“咦”了一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小声地：“我也觉得呢，袍子穿在身上总是朝下掉。”
　　小□□：“等你成为正式死神，就可以重新订做一件袍子，纯黑的，和我身上一样，还可以领一套黑色西装和一只新手表。”
　　白木禾脑袋抵在镰刀上，重重叹口气：“可是我下不去手唉。”
　　小黑气道：“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咔嚓一声不就结束了！”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白木禾反驳：“说得那么容易，你不是也曾经放过我？”
　　死神噎住，半晌闷闷地：“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好心的。”
　　突然口袋中的手机嗡嗡作响，白木禾掏出一看，惊奇地：“店长说西餐厅刚运到一批新鲜海产，让我们过去尝尝。”
　　小黑撇撇嘴，吃味地：“你跟莫池那家伙一直有联络吗。”
　　白木禾收起手机，认真道：“店长一直很照顾我的，非常好心，又善良，我很感激店长，不可以说店长坏话哦。”即便死了，仍改不了絮絮叨叨的性格。
　　死神听得脑袋嗡嗡，赶紧用手捂住耳朵。
　　二人在微风吹拂中，徐徐向市中心的西餐厅飘去。
　　“哎呀！”白木禾突然喊起来，一拍脑门。
　　死神蹙眉：“怎么了？”
　　白木禾略有些底气不足地：“我忘记收割宠物托儿所那棵金桔树了……”
　　死神呵呵干笑两声：亏你还想得起来。
　　仓促上任的死神小白捧着脸，神情忧郁。
　　半晌盯着脚尖喃喃：“只好明天再跑一趟……”
　　死神竖起两道眉毛：明天还要再来一次啊？
　　白木禾伸手抚摸炸毛的死神，好脾气地：“明天你一定要提醒我。”宽大的灰色袍子被风吹得呼啦作响。
　　死神耷拉下眼皮，面无表情地回答：“哦。”内心对这个笨笨的家伙极度没有信心。
　　白木禾对小黑内心的质疑浑然不觉，开开心心地拽着小黑的衣袖朝西餐厅的方向飞去。
　　看来，实习死神小白的转正之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要走呢。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