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再世玄凌》戚九卿

8、芳仪

　　乾元十年五月中旬。
　　昭阳宫凤仪殿。
　　剪秋揉着皇后的腿，道：“陛下前些天刚吩咐内务府，今年不去太平行宫了。”
　　皇后半眯着眼，唔了一声。
　　剪秋又道：“前几日孟芳仪召了太医。”
　　皇后眼睫微颤：“怎么了？”
　　剪秋将声音压低，轻声说：“太医诊脉，据说是男胎。”
　　皇后蓦然睁开眼睛，神色冷凝道：“她也快八个月了。”
　　剪秋出生道：“娘娘，要不要……”
　　皇后面无表情，声音没有起伏：“不。”她看见剪秋仍是一脸疑问 ，也不解释，只道：“不要动她。”
　　昨日她与玄凌敲定了名字，陛下言语中流露着对她腹中孩子的喜爱，就算只为了给她未出世的孩子添福，宫里那余外两胎，她也不会动。若是要动，早就动了，何必等到现在？
　　更何况……陛下心知肚明孟芳仪是她的人，却还是给了她孩子。怕是不会让孟芳仪或者她来抚育。孟芳仪有那个福气生，怕也没那个福气养啊。
　　想着，她揉揉眉头，看了一眼仍在勤勤恳恳为她捏腿的剪秋，不由蹙眉。
　　自皇上大病后，整个人都慢慢改变了。皇后真切的感受到，玄凌看着她的目光终于有了刚入宫时的温度。
　　但剪秋虽然聪慧忠诚，但现在似乎还没看到陛下的变化。罢了罢了，再看一段时间吧!

　　“哎呀朕的云霏又长大了。”玄凌抱着刚满两岁的淑和帝姬，简直松不开手。
　　淑和帝姬生的玉雪可爱，粉嫩嫩的一小团，招人疼极了。
　　欣贵嫔在一旁看玄凌抱了一会儿，又让奶母抱着女儿去喂奶了，她道：“皇上尝尝臣妾这新烹的茶。”
　　玄凌端起尝了：“不错。”又道：“淑和看起来乖了不少。”
　　欣贵嫔道：“是啊，臣妾最近看她总是乖乖的自己玩。”
　　玄凌笑道：“一个人总是有些冷清。”
　　欣贵嫔刚想说淑和与皇长子也时常一起玩耍，又突然想到玄凌这句话也许有些深意，便顺着玄凌的话茬向下接：“人多总是热闹些。”她一瞅玄凌脸色，知道说对了，又道：“陛下要为淑和找些玩伴？”
　　此话一出，她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淑和才两岁，不会那么急。
　　玄凌没有明言，只含糊不清道：“快了。”
　　第二日送走玄凌，欣贵嫔将宫中妃嫔仔仔细细的想了个遍，忍不住想道：陛下难不成是想将孟芳仪的孩子交与她抚养？越想越是，欣贵嫔将身边大宫女叫来，问：“云霏小时候的衣服都还在吧？”
　　“都在，只是部分衣物有些旧了。”
　　“你先挑几件九成新的整理一下，悄悄地，别太张扬。”
　　“是。”
　　欣贵嫔心里打鼓，也不确定玄凌是不是有这意思，只好先预备着。
　　更何况……这也不是个好差事。
　　生母尤在，孩子长大后，到底该奉谁为母？若是公主还好，但若要是皇子……那就不好办了。

　　仪元殿无倦斋，陈小仪伴驾。
　　玄凌握着陈小仪的手缓缓下“颐”字，问：“月卿觉得这个字如何？”
　　陈小仪轻快的笑了：“自然是极好的，若是陛下能把这墨宝赐予嫔妾那就更好了。嫔妾定当供奉起来，每日烧香呢。”
　　玄凌轻掐她粉腮，不由笑道：“月卿越发不知羞了。”
　　陈小仪顺势躲到他怀里：“好疼啊陛下，您看看，都红了。”
　　玄凌道：“哪里红了？快让朕瞧瞧。”
　　陈小仪害羞道：“哪里都红了，都怪陛下掐的太重……”她避开玄凌的手，又趴在玄凌耳边，轻悄悄的道：“陛下，你可要轻点。”
　　玄凌又捏捏她的鼻头：“不知羞得小丫头。”
　　陈小仪嘟嘟嘴：“嫔妾羡慕极了，敬姐姐和孟芳仪都有孕了，唯独嫔妾伴驾了许久，却还是没有消息。”
　　“你这醋坛子都快要掀翻了。”玄凌搂着她的纤细腰肢，不怀好意道：“那朕更是要努力了。”
　　“陛下!莫要打趣嫔妾。”
　　入夜，玄凌正搂着陈小仪熟睡，龙帐外传来声音：“陛下!陛下？”
　　玄凌睁开眼：“什么事？”
　　“敬贵嫔娘娘早产发动了，皇后娘娘及各宫娘娘都去了。”
　　玄凌马上下床穿衣，陈小仪也醒了，正要起来服侍玄凌，玄凌道：“你先歇着，朕去看看。”
　　“嫔妾陪陛下一起去。”

　　玄凌点点头，穿了衣服，和陈小仪一起往畅安宫去。
　　边走边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早产？”
　　“回陛下，敬贵嫔娘娘夜里翻身不继，跌到了小榻上，碰着了肚子。”
　　进了昀昭殿，皇后早就在那等着了，她看见玄凌身后的陈小仪，眼神一凝，道：“产婆说敬贵嫔胎位有些不正，生产可能有些困难。”
　　玄凌拍拍她的手，又看见皇后挺着个大肚子在这等着，说道：“皇后先回去。”又看向孟芳仪，“芳仪也回去吧。”
　　皇后也不推矩，便先走了，比起贤良淑德，她现在更在意自己的肚子。
　　敬贵嫔挣扎了半晌，快到黎明时，才生下来一位帝姬。
　　玄凌看了几眼，帝姬有些瘦小，是他现在为三的子嗣，道：“敬贵嫔绵延子嗣有功，升为昭媛，帝姬封号为怀庆，就叫盈玉吧。”
　　“恭喜陛下喜得帝姬。”
　　冯昭媛醒来后，第一句话便是：“我的孩子呢？”
　　含珠将帝姬抱过去，笑道：“主子，帝姬在这。陛下晋您为昭媛，小帝姬叫盈玉呢。”
　　冯昭媛抱着怀庆帝姬喜极而泣，摇摇晃晃道：“盈玉，盈玉。”
　　含珠又道：“陛下刚走，去上早朝了。陛下也抱了几次帝姬。”
　　冯昭媛暗自高兴不提。
　　慕容婉仪自从听到稳婆说生了个小帝姬开始，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先怀孕能怎样？还不是生了个帝姬？
　　她将面前的药汤一饮而下，又夹了两颗蜜饯，将嘴里苦涩压下。

　　八月份，孟芳仪生产，诞下一位皇子，六宫都以为孟芳仪都将母凭子贵，成为贵嫔甚至封妃。谁知玄凌将三皇子起名为予泽，便没了下文。
　　“陛下在想什么？”皇后将糖酪浇樱桃递到玄凌手里，问道。
　　玄凌接过来，又放下，正要张口，皇后便伸手过来挡住他的嘴，笑道：“皇上要做什么臣妾都理解。臣妾有陛下的信赖与支持，不愁坐不好这皇后之位。”
　　玄凌握着皇后的手，点点头。

　　十月，皇后诞下一位帝姬，玄凌大喜，令帝姬封号为“宁乐”，名愉薇，封邑三千户，较一般的嫡公主还多了五百户。
　　朝廷上为此也有言官进谏，玄凌厉声道：“朕之嫡女足以三千户。若再言，则加至五千户!”
　　言语传到后宫，因皇后生下一名帝姬而越传越响的流言蜚语渐渐消失。
　　凤仪殿内，皇后看着众人表情，面上浮起温柔笑意：“今日请安就到这里了，都散了吧。”
　　众人一齐称是，孟芳仪倒是留了下来，绘春早已扶着皇后到了内殿，剪秋留下来，恭敬道：“芳仪，皇后娘娘诞下帝姬后，头风复返，不方便见人。”
　　孟芳仪苦求无果，只好无功而返。
　　一路上她抓紧手里的帕子，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当时召太医诊出男胎隐而不报，便是第一步错。
　　如今生子而不封妃或贵嫔更是彰显玄凌对她的不满，她在这六宫早已成了笑柄。
　　“哟，这不是孟芳仪吗？”慕容婉仪碰到了正要回宫的孟芳仪，轻瞟她一眼，笑道：“芳仪从哪里来啊？看着脸色不大好。”与慕容婉仪同行的还有曹小媛，她向孟芳仪行了礼。
　　孟芳仪道：“嫔妾看这路上景色好，便多看了一会儿。婉仪不要见怪。”
　　慕容婉仪噗嗤一笑，美艳不可方物，纨扇轻晃，眼波横生：“原来芳仪还有心情看景色。”
　　孟芳仪心知她在讽刺，仍道：“婉仪若无事，嫔妾便先走了。”
　　慕容婉仪哼道：“走吧。回宫也要好好想想，怎么就惹怒了皇上才不晋位。”
　　慕容婉仪一番挖苦，激的孟芳仪手直打颤，她掐着宫女的手，铁青着脸回到了宫中。
　　她实在想不明白皇上为何不晋封她，三皇子养在她身边，就算不封妃也要封贵嫔，何况皇上之前那几日那样宠幸。
　　颐宁宫内太后亦是问了同样的问题：“孟芳仪生下皇子有功，皇上你为何不晋位？”
　　玄凌只道：“还没到时候。”
　　“为何没到时候？”
　　玄凌道：“朕原本想让欣贵嫔抚养……”
　　太后道：“糊涂啊你。”
　　玄凌默默无言，孔雀蓝釉暗刻麒麟纹三足香炉散着袅袅青烟，正如此刻玄凌神情晦暗难辨。
　　“朕知道了，母后别动气。”
　　太后注视着她的儿子，那一场大病过后，他似乎变了，又仿若没变，帝王心术被他运用的炉火纯青。
　　用宋家牵制慕容家，慕容婉仪进宫安抚慕容家，若是慕容婉仪再有孕，便是更好。提拔青年将领，分化慕容家、宋家军力……
　　许久，太后缓缓道：“皇儿做决定吧。”
　　她老了，该退了，早就该跪在颐宁宫内的小佛堂内，为她以前的罪孽赎罪。
　　那个青年……
　　雨夜的痴缠……
　　见太后闭上眼睛，玄凌便悄悄走了。他会晋封孟芳仪，但不是现在。

　　十一月，慕容婉仪被诊出有孕，慕容婉仪高兴极了，伏在玄凌怀里娇声道：“嫔妾做梦都想跟皇上有个孩子，如今来了，手脚不知道该放在哪了。”
　　玄凌抚过秀发，笑道：“朕已让慕容夫人进宫来陪你，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真的？”慕容婉仪欢快叫道，“谢皇上，多谢陛下。”
　　玄凌复又将她抱在怀里，眸光像被大雾笼罩，让人看不出真切。
　　妃嫔八九月时的确可召母亲入宫，可那依然是皇后或极少数得宠妃嫔才能拥有的殊荣，此次慕容夫人入宫，更是彰显慕容婉仪的受宠，六宫艳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