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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松阳 ...

  •   西南军情日急,一连数日玄凌都没有踏足后宫一步。战事日紧,玄凌足不出水绿南薰殿,日日与王公大臣商议,连膳食也是由御膳房顿顿送进去用的。连皇后也是想见一面也不可得。
      “近日西南战事吃紧,汝南王屡次借军备军饷不足,向朕讨要军银。”
      “慕容迥两头为难。”
      “慕容柏倒是像改了性子。”
      “看来朕让他娶赵家女儿果然没娶错。”
      玄清看着玄凌递给他的奏章,沉声道:“这一仗的军士大多是汝南王亲信。”
      玄凌点点头,负手站在窗前:“朕派了宋嘉栩手下将士前往西南,却被排挤到边缘。宋嘉栩镇守赫赫,轻易不得离开。”他转过身,目光定定的望着玄清,“朕想派你去西南。”
      玄清没有时间思考,立刻跪地领命:“臣领旨。”
      玄凌亲手扶他起来:“罢了,这件事不能急,你贸然前去,怕是会引起反弹。”只能等待合适的时机了。
      眉庄正靠在枕上小憩,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陵容的声音,便叫道:“陵容,是你吗?快进来。”
      陵容红着眼眶坐在眉庄身边,眉庄望向陵容:“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陵容拿帕子拭去眼泪,声音虽哽咽,但也能听清楚。原来玄凌在西南用兵,松阳县令耿文庆奉旨运送银粮,谁知半路遇上了敌军的一股流兵,军粮被劫走,耿文庆临阵脱逃还带走了不少银饷。玄凌龙颜震怒,耿文庆自是被判了斩立决,连带着松阳县的县丞、主簿一同下了牢狱,生死悬于玄凌一念之间。
      陵容掩面道:“耿文庆临阵脱逃也就罢了,如今判了斩立决也是罪有应得,可是连累爹爹也备受牵连。这还不算,恐怕皇上一怒之下不仅有抄家大祸,爹爹也是性命难保。”陵容终于忍不住哭道:“爹爹一向谨小慎微、为人只求自保,实在是不敢牵涉到耿文庆的事情中去的。”
      陵容又道:“我知道皇上会裁决,所以便等了两日,眉姐姐,两日了,皇上还是没什么消息,我情急之下这才来寻姐姐。”
      眉庄情急:“我去求皇上。”,连忙下床穿鞋,一顿手忙脚乱,陵容将她按回床上,道:“姐姐别动,我来寻姐姐,只是讨一个主意,定定我自己的心神。”
      眉庄坐在床上,思虑片刻后道:“按理说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无论你我,谁去求皇上都是逾越,倒不如去求皇后娘娘。”
      陵容跪地道:“姐姐大恩,陵容日后必报!”
      眉庄赶紧扶她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我同你一起去求皇后。”又去叫茯苓:“去通知嬛儿,让她小心。”
      眉庄二人进了凤仪宫请宫女去通报。出来回话的却是剪秋,向眉庄和陵容福了一福含笑道:“两位小主来的不巧,娘娘出去了呢。”
      眉庄奇道:“一向这个时候娘娘不是都午睡起来的么?”
      剪秋抿嘴笑道:“娘娘去水绿南薰殿见皇上了。小主此来为何事,娘娘此去见皇上亦是为了同一事。”又道:“娘娘此去不知何时才归来,两位小主先到偏殿等候吧。茶水早就预备下了。”
      眉庄含笑道:“皇后料事如神,那就有劳剪秋姑娘了。”
      剪秋引了眉庄和陵容往偏殿去。眉庄心中暗想:皇后好快的消息,又算准了我和陵容要来求她,先去向皇上求情了。倒是真真善解人意,让人刮目相看呢。
      一等便是两个时辰。终于皇后归来,眉庄与陵容屈膝行礼,又让她们坐下略停了停饮了口茶方才缓缓道:“这事本宫已经尽力,实在也是无法。听皇上的口气似乎是生了大气,本宫也不敢十分去劝,只能拣要紧的意思向皇上说了。皇上只说事关朝政,再不言其他。”
      陵容呜咽难言,只垂泪不已。
      皇后脸上却略含笑意:“不过,皇上让安芳仪过去。”
      眉庄与陵容对视一眼 眉庄道:“快去吧。”
      陵容从绿荫花架下走出,顺着蜿蜒曲廊,绕过翻月湖,穿了朱红边门,便到了水绿南薰殿。见宫人恭谨无声侍立门外,见陵容来了,便引她入了殿中。
      陵容一进殿便跪下,玄凌伏在紫檀案几上,半靠着一个福枕,睡得正是酣甜。本是拿在手中的奏折,已落在了榻下。
      玄凌睡了一个时辰,陵容便跪了一个时辰。
      玄凌蓦然惊醒,见陵容在下面跪着,凝声道:“你来了。”
      陵容声音颤颤:“嫔妾有罪。”
      “何罪之有?”
      “嫔妾身为天子宫嫔,一不能为皇上绵延子嗣,二不能约束安家,致此大祸,所以嫔妾有罪。”
      玄凌道:“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天子宫嫔,为何还要为你父亲求情?”
      “骨肉血脉,父女之情,嫔妾不敢忘。”
      玄凌一笑,从堆得如同小山一般的奏折里抽出一道,让陵容上前来看。
      陵容细细看了,发出惊喜之意:“皇上!父亲他——”
      玄凌抚着陵容发髻:“可高兴了?这是你来前刚刚送来的折子,不说容儿,就连朕也很高兴。”
      安比槐在狱中写表,因怕路遇流匪,又对县令耿文庆脾性深知,他早将银响留存八分,将剩下二分与假银响一并押送,如今那八分早已到了边陲。
      见陵容发笑,玄凌故意道:“虽说有功,但他瞒而不报,有欺骗之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
      陵容神色仓皇,玄凌笑道:“就罚他当松阳县县令吧!”
      陵容破泣而笑。
      玄凌怜惜的摸摸陵容的脸:“快回去吧。晚间,朕去你那里。”最后一句是亲吻着陵容面颊说的。
      陵容脸上一红:“是,皇上。”
      回到清芷阁,眉庄一直在那等消息:“陵容,怎么样?”
      陵容道:“我父亲将粮草安全押送到了边陲,皇上也已经下令重查,眉姐姐,多谢你。”
      眉庄笑道:“这哪是我的功劳呢?明明是你父亲机警,你呀还是好好休息。”又了然似的道:“晚间皇上要来你这里吧?”
      陵容羞涩的点点头。
      眉庄站起身,她的肚子也有五个月了。“我先回去了。”
      怡月轩内,甄嬛靠在风轮边上,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陵容的父亲下狱了?”
      浣碧道:“怕是等会儿安芳仪要来求小主呢。”
      谁知没等来陵容求甄嬛,倒等来陵容之父有功,任松阳县令一职的消息。
      浣碧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皇上呢?”
      佩儿不敢抬头:“皇上去清芷阁了。”
      甄嬛手中罗扇重重掉落在桌上,轻声道:“瞧我,真是高兴坏了,连扇子都掉了。”又将扇子拿起来,心中越发痛恨陵容。
      晚间玄凌来时,陵容自是着意打扮了一番,一袭透着淡淡绿色的平罗衣裙,长及曳地,无一朵花纹,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乳白丝绦束腰,垂一个小小的香袋并青玉连环佩,益发显得她的身姿如柳,大有飞燕临风的娇怯不胜。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只是将刘海随意散得整齐,前额发丝貌似无意的斜斜分开,再用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插上两枝碎珠发簪,余一点点银子的流苏,臻首轻摆间带出一抹雨后新荷的天然之美。
      玄凌道:“极美。”
      陵容道:“嫔妾知道皇上来,特意准备了一首金缕衣献给皇上。”
      “哦?”玄凌倒是有些惊奇,他知道陵容善刺绣和调香,倒不知她竟还会唱小调。
      陵容舒展歌喉曼声唱道:“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玄凌赞道:“很好。叫人闻之欲醉呢。”他抱起陵容:“倒不知在这榻上又是怎样一副妙音。”
      又是几番云雨。
      玄凌把玩陵容如雪皓腕:“眉庄如今怀着孕,你倒不好一时越过她去。”话里的意思便是要为陵容晋封了。
      陵容嘤咛一声:“眉姐姐身怀龙嗣,容儿从未想过要居于眉姐姐之上,只愿皇上多加怜惜,容儿便知足了。”
      玄凌含笑道:“怜惜容儿什么?那便赐容儿多承恩露吧!”
      “皇上。”陵容温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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