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同人）再世玄凌》戚九卿

12、甄良娣

　　大年三十很快就到了。众妃嫔依例被邀请参加皇上皇后一同主持的内廷家宴，碎玉轩菀贵人身患疾病，皇后恩准她留宫休养，不必过去赴宴。
　　陵容着新做的丁香色绣折枝花纹宫裙，又簪一支金镶玉步摇，在金钗上端有一对展开的蝴蝶翅翼，翅翼中镶着精琢的玉片，玉片四周满饰镂空梅菊，由细金丝编织的、嵌着珠玉的穗状串饰分组下垂，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沈眉庄则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头戴步摇额贴华胜，不失端庄。
　　宴会正酣，玄凌举杯饮酒 ，眼看着座下玄清对他的新婚妻子小意温柔，不由笑着对皇后道：“玄清夫妻倒是恩爱。”
　　皇后道：“清河王妃已有孕四月。”清河王妃刚嫁过去半年便怀孕生下一子，现在又怀孕了，当真是好福气。
　　玄凌也道：“若皇后也想要，那朕和你也得加紧了。”
　　皇后笑容深深。
　　宴会过半，玄凌烦闷，先起身出去，又让高致去请了慎嫔作陪，往倚梅园去了。
　　皇后原本还想让清河王也跟去，但见清河王与王妃恩爱，又见玄凌也带了高致嫔妃，便也作罢。
　　“雪里温柔，水边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嫩，迥然天与奇绝。”慎嫔到了倚梅园，不由叹道。
　　玄凌亦道：“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慎嫔蹙眉道：“陛下何说此句？”
　　玄凌笑了笑，又道：“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也不负此景。”
　　慎嫔这才舒展眉头。
　　一番游园过后，玄凌心情舒畅，这才回了宴会。
　　甄嬛提着一盏小小的、轻巧明亮的羊角风灯，披一件银白底色翠纹织锦的羽缎斗篷，刚走到倚梅园门口，便被拦住：“你是何人？陛下亲临，闲人免进。”
　　甄嬛福礼道：“我是碎玉轩的菀贵人，因病未去赴宴，听说倚梅园梅花正好，所以过来看看。”
　　守卫放缓了语气道：“贵人，陛下此刻正与慎嫔娘娘游园，您还是先离开吧。”
　　甄嬛应了：“多谢提醒。”她悄悄往里看一眼，除了梅花外，再未看到他人的身影，只好先走了。
　　槿汐浣碧一干人见甄嬛片刻便回来了，便问：“小主怎么回来了？”
　　甄嬛道：“今夜陛下去了倚梅园，我在门口被拦下了。”
　　流朱快言快语道：“真是可惜。”
　　佩儿端来一碗姜汤为她驱寒，甄嬛喝了，心中总是像缺了什么似的不安宁，就好像错失了什么东西似的。
　　她拿出小像，盯着片刻，又装进荷包里收起来，不禁想道：流朱说的对，可惜。若是她先去了倚梅园，不知如今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回到宴上，皇后道：“陛下回来的正好 ，舞姬正要跳绿腰呢。”
　　玄凌也向台下看去。
　　殿中正缓步走来一位身着袖管窄长的天蓝色长襟舞衣的婀娜女子，面带薄纱，回旋起伏，轻捷飞转，其舞袖飞动如片片白云，又如阵阵细雨，而舞步流畅则如翠鸟飞翔，或如游龙升天，由时低回如风浪中的莲花，纷繁如流风回雪。
　　舞终，玄凌道：“上前来。”
　　那女子上前一步，玄凌又道：“摘下面纱。”
　　她摘下面纱，面纱下生着一张美丽的芙蓉面。
　　“奴婢绿萼见过陛下。”声音也是极动听的。
　　玄凌笑道：“跳得不错，高致，赏。”
　　席上一妃嫔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便恢复没有波澜。
　　皇后也道：“臣妾也借着陛下的东风一并赏赐了。”
　　玄凌颔首。很快那名为绿萼的舞姬便退下了。
　　宴毕，眉庄与陵容一起回去。
　　眉庄道：“我以为……”
　　陵容也道：“我以为……”
　　两人相视一笑，陵容又道：“今夜除夕，陛下若封了她，岂不是打皇后娘娘的脸？”
　　眉庄也觉得是如此，说：“今夜不封，过几天也依然会封，就不知是什么位分了。”
　　陵容浅笑：“宫女舞姬晋封无不从最末更衣开始，姐姐无需太担心。”
　　“是啊。”眉庄轻叹一声，“是我心急了。”

　　年宴过后，玄凌一如既往。
　　除了去过端康夫人那几次，剩下侍寝的人除了华妃和丽贵嫔等旧人外，还有惠嫔和安贵人等新秀。
　　除慎嫔被晋为芳仪外，再没有人晋位了。
　　而甄嬛，依旧没有被召幸。
　　眉庄和陵容又去看她。
　　眉庄奇道：“你这茶水上的环儿和洒扫的两个丫头呢？”
　　甄嬛无奈苦笑：“我许久无宠，便由着她们走了，省着耽误了她们。”
　　陵容细细瞅着甄嬛，许久才轻声道：“原来宠爱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三人一时沉默无语，甄嬛先打破平静，问道：“听说年夜有位舞姬献舞？”
　　眉庄说：“是。只是陛下还未晋封。我瞧着陛下心里似乎也是满意的。”
　　陵容插嘴道：“我猜也就是这几天了。”
　　甄嬛面带愁容，但很快便振作起来：“一个舞姬罢了。”

　　仪元殿西暖阁内，那名舞姬正在跳舞。
　　今日她着一件菱纱裙，裙间工笔绘着多枝绿萼梅花，舞姿蹁跹间裙幅散开，梅花竞相开放，若是此时梅花掉落到君王怀里，那才是一件美事。舞姬离玄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跌在了玄凌怀里，梅花簌簌落下了。
　　玄凌道：“再跳。”
　　舞姬咬咬唇，眼眶微红，终究是又跳起来。
　　午后，陵容去找眉庄，两人一起听到了绿萼被封为选侍的消息。
　　眉庄叹道：“终于来了。”
　　陵容看着手里的帕子，微微一笑：“既然来了，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眉庄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说：“如今皇上似乎很宠她。”
　　陵容微笑不语，半晌才说：“皇上也是一时的新鲜劲儿吧。再说了，即便如何宠她，祖制宫女晋妃嫔，只能逐级晋封，一时也越不过姐姐你去。更何况，也只是似乎罢了。”
　　眉庄笑一笑道：“这个我知道。只是……嬛儿心里到底不太舒服。”
　　眉庄又道：“入宫那么久，皇上还未召幸过她。”
　　陵容安慰道：“菀姐姐那般品貌，如今只不过是一时的明珠蒙尘，往后便会好的。”
　　眉庄唏嘘一声：“希望如此吧。”

　　一连四夜，凤鸾春恩车都停在绿更衣处，风头无俩。她也从最末更衣一级一级的升到娘子，封号“绿衣”。
　　六宫都猜测是否会有第五夜，谁知玄凌召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甄嬛。
　　碎玉轩称病的菀贵人，甄嬛。
　　凤鸾春恩车载着沐浴一新的甄嬛去了仪元殿东室。
　　“陛下。”甄嬛含羞带怯，又对玄凌召她既有惊讶，又有欣喜。
　　玄凌看着这一张脸，好像是选秀时的那名与先皇后有些相像的秀女，便道：“歇息吧。”
　　正是熟睡间，身侧忽然有动静，玄凌睁开眼睛，见甄嬛正看着那蜡烛，不免有些兴味。
　　“你在做什么？”玄凌的声音并不大，颇有几分慵意。
　　甄嬛转过身浅笑盈盈，喜孜孜道：“嫔妾在瞧那蜡烛。”
　　他支起半身，随手扯过寝衣道：“蜡烛有什么好瞧，你竟这样高兴？”
　　“嫔妾在家时听闻民间嫁娶，新婚之夜必定要在洞房燃一对红烛洞烧……”见玄凌脸色逐渐变冷，甄嬛也不敢再说下去。
　　玄凌微抚她肩膀，冷声道：“红烛洞烧之喜只能是朕与皇后。”
　　甄嬛大惊，跪地道：“嫔妾无知，请陛下责罚。”
　　玄凌冷冷盯着她，半晌才道：“罢了，睡觉吧。”
　　甄嬛小心上床睡了，一滴清泪斜斜从眼角滑落，滴在明黄的软枕上迅速被吸得毫无踪迹。
　　第二日，玄凌依礼晋甄嬛为良娣。

　　皇后也依礼赐下赏赐，各宫主位妃嫔亦是如此。
　　眉庄和陵容携了手进来。眉庄满脸喜色，兴奋的脸都红了，一把拉着甄嬛的手紧紧握住，喜极而泣道：“好！好！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了！”
　　陵容也向她福礼道：“参见良娣小主。”
　　甄嬛慌忙扶她道：“这是做什么？没的生分了。”
　　陵容笑着道：“眉姐姐欢喜疯了，我可还醒着神。规矩总是不能废的，要不然知道的说姐姐你大度不拘小节，不知道的可要说我不识好歹了。”
　　三人牵着手坐下，浣碧捧了茶进来，问了安。眉庄笑道：“好，你们小姐得意，这一宫的奴才也算熬出头了。”浣碧笑着谢了退了下去。
　　陵容嗔怪道：“姐姐怎么悄没声息的就侍寝成了良娣？”
　　甄嬛笑道：“好妹妹，我也实是不知道皇上为何突然召我”
　　眉庄打趣道：“古人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说的就是你吧。”
　　虽说是五品最末的良娣，但也比贵人好上一些。
　　“昨夜皇上可说过别的？”眉庄又问。
　　甄嬛想起昨夜玄凌对她的冷漠 ，只笑道：“哪有别的？”
　　那些话至今未传到六宫之中，怕是皇上也顾全了她的面子了吧。
　　想到这，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