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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心神俱丧 ...
门开了,又阖上。
我听见叶夕出去,也听见有人进来。
不要,我不要见他。不是现在。
这是比噩梦还要可怕的现实。
他为何会在这里?他知道了吗?我该怎么同他解释?我们的孩子,孩子,他连见都未曾见上一面的孩子。
脚步声停下,然后是床微微一沉,熟悉的气息渐渐靠近。然后是半晌的沉默。
我死死地咬住唇,既希望他能说句话,又害怕他真的开口。
连看他一眼,我都不敢。
“睁开眼。”
我心脏用力一跳,下意识地听从了他的话,随即便看到了他。
这确然是君无极。
穿着他的白衫,头发一丝不乱。但眼窝深陷,气色竟与我不相上下的差。
还有他的眼神,如古井无波,却像是望进了我的心里。
没等我想好该说什么,他便俯身吻了我,透出隐藏着的急切与温柔。
泪水终于是涌了出来,我呜咽着摇了摇头,在他唇齿间含糊道,“别。”
他只退开一丝的距离,沉声问,“别哭。”
那簇火焰终于找到了引信,所有委屈、愤怒、仇恨、无奈与恐惧瞬间炸开来。
“你来迟了,”我不知道他能否听懂我的喃喃,“他们,他们杀了我们的孩子。无极,你来得太迟了。”
他伸手来擦我的泪,但我仍旧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手,“不对,不是你来迟了。是我,是我没有护好他们。你不知道有他们,你不知道我们有了两个孩子。是双生子,我好高兴啊,无极,是双生子。但你不知道。我害怕你会怪我,没有勇气告诉你。现在他们都死了。都是因为我。”
“别哭了。”他轻声哄着,想要阻止我往下说。
“是我的错。我早该告诉你。你本可以救他们的——”
“我会救你。”
我蓦地停住,看着他。
他的眸子里盛着我看不懂的东西。
“十六,我救了你。”
我立刻问道,“你说什么?”
他捧住我的脸,用一种恳求的语气说道,“我们还会有孩子。但你只有一个。我不能……没有你。”
这一定是谁在和我开玩笑。这一定不可能是他。
“你……知道?”我多害怕他接下来会说的话。无论是什么,我都无法承受。
“我知道叶夕是如何救下你的,第一次。”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慢慢说道,“但我找不到第二个叶红袖。只有一个法子。”
我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这一切,竟然都是他计划好的?这两个孩子,原本就是他打算用来换我一命的工具。
“你怎么能——”我想哭,想尖叫,更想吐,“你让我怀孕,就是为了用孩子来……来换我的命?这不可能,不可能。你在骗我,对不对?”
我死死咬住唇,哀求地望着他,只盼他点一点头。
君无极沉默了一瞬,缓缓说道,“十六,我不会骗你。我说过,我们死生同命。为了救你,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恨我,我不在意,我只要你活着。”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叫道,“你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不要听你的谎话!”
他将我抱起,拥进怀中,轻拍着我的背,“我知道,我知道……”
我无法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也无法将那个冷酷的声音摒弃在外。
你以为会有人爱你,在乎你么?你何以天真愚蠢至此?他们都在利用你。你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
“不要再说了!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发出刺耳的尖叫声,妄图把那个声音盖住,“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无极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你说谎!我不要听!”
君无极抓住我的双手,哄着,“我在这里,十六,我就在这里。别怕,十六!”
但我已经听不见。
我从未有过这样的痛苦,胸口好似要炸裂般,乍来的真相如烈焰焚身,将我的意识与清明都烧成灰烬。
都是骗子。都是假的。
脑海中只有这两个念头反反复复,像是利刃穿心,一刀接着一刀。
好痛。我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我做不到。
这是陷入黑暗前,我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天。
我不确定。
白天,黑夜。我好似漂浮在黑色的水面上,波浪逐着波浪,将我推向无尽的虚空。
这样的痛楚,这样的寂静。每分每秒,永无终点。
如果这便是死亡。
——————————————————————
他们说我忘记了许多事。
他们说我叫叶红袖,得了很重的病,所以我才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其实他们错了,我都记得。我自然不是什么叶红袖,我是朱十六,我根本不是这个时代,这个地方的人。
我曾有个未婚夫,还有一个好朋友。我被悔婚,被打了一巴掌,被卡车撞飞。等我醒来,我就在这里。
这每件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但我当然不会对他们说起。
他们以为我忘记了自己是谁。他们哪里知道,在他们面前的已不是那个叶红袖,而是我朱十六。
我死了,然后穿越到这个天知道是什么时候的南安国,成为一个叫做叶红袖的女人。
穿越。这种事竟然是真的,而且还发生在我身上了。
我照过一次镜子。里头映出一张惨白憔悴的脸,模模糊糊看不清楚眉眼,只有左脸颊一道长长的疤痕。那一定痛死了,幸而我没有这记忆。
这个叶红袖的身体似乎不好。从我醒来,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不但全身没有力气,还有几处隐隐作痛。
我暗自忖度,这人别是个病秧子,否则也太倒霉了。
陆陆续续地,有几个人来看过我。
我带着不安和好奇观察着他们。
有一个女人,蒙着面纱,眼睛美得像是最亮的星星,说话也温柔。她说她姓赫连,是我的朋友。
跟在她身后的那个人很高,几乎没有和我说过话,他只看着她。我听见赫连心叫他“皇甫”。我真好奇他们两个是怎么走到一起去的。
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帅哥,总是冷冷淡淡的,他说他叫钟越,是我的大夫。据说叶红袖的病就是他医好的。
另外还有两个人,也帅得无法无天。我先看见第一个,还未感叹完又看见第二个,顿时就说不出话来了。真是那种令人无语的帅啊。
不过这两个人都没有和我说话,只是站在一旁瞧着。我心里乱跳,一方面好奇叶红袖和他们的关系,一方面又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好笑。无论他们和叶红袖是什么关系,到了此刻也该自动画上句点了——我没兴趣顶着别人的皮相谈恋爱,而叶红袖若有知,也不会想看到这个。我已经占了她的身体,就绝不能再去染指她的情感。
我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这叶红袖还未成亲。我松了好大一口气。
钟越来看我。
我顶怕他的针,一根根细细长长,泛着银光。要知道我从前就不喜欢医院,更不喜欢医生。如今倒好,整天要见医生好几回,还是个蒙古大夫——针灸虽好,能治百病吗?
“你笑什么?”他闭着眼替我诊脉,竟然知道我在偷笑。
我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只好咳嗽了一声,装作未听见他的话。
“你今日可以下床了,出去走走,对身体有好处,”他也没有追问,而是换了个话题,说道,“只记得不要走太久,也不要受风。”
我大喜,一时有些忘形,“真的?我能出去了?”
他已然睁开眼,把插在我脑门子上的针一根根往下卸,闻言瞥了我一眼,“找人陪你在院子里走走。”
我顿时蔫了。院子里?那有什么看头?我想去的是院子外,是外面那个真正的世界呀。
他收好包针的布袋,放进药箱里,却未像往常那般起身离开,反而整了整衣服,朝我看了过来。
我心里一慌,不知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下意识地也坐直了身子,望着他。
“你仍是未想起来以前的事吗?”他直盯着我的眼睛,好像是要看出我是否说谎。
“我……全部忘记了。”我虽心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又问道,“一点儿也不记得了?以前在北靖,后来又来了南安?”
这件事我听赫连心提过,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那么,鄞山的事,你也全然忘记了。”这句听上去不像问话,倒像是自言自语。
“鄞山?鄞山有什么事?很重要吗?”我的好奇心发作,忍不住追问了几句。
他瞧着我,答道,“于你,乃是生死大事。你从北靖来到南安,甚至是这场大病,都与此事有关。”
这都是我心里的疑问,但一直无从问起。此刻听他这样说,我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惊道,“什么?”
他张口想说话,就听见门口传来另一个声音,“钟越。”
我闻声转过头去,一看,又是一惊。竟是那个从来未和我说过话的帅哥。
钟越却已经提着药箱站了起来,“叶姑娘可以起身了,着人陪她去院子里走走,别着风就好。”
“你别——”我想叫他留下继续刚才的谈话,但他已然走出门去了。
那帅哥却没有跟着离开,反而朝我走了过来,停在我床边。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好吧,这一点儿也不奇怪。
我知道他认识我,哦不,是认识叶红袖。但我不认识他啊。
不到一分钟我就败下阵来,尴尬地对他笑了笑,“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他好像是想笑,但最后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找小北来服侍你穿衣洗漱。我们去院子里走走。”
三十分钟后,我第一次走出躺了几天的房间,第一次见到这个世界的天空。
那个叫小北的女孩子把我裹得严严实实,但穿成这样实在很热,我在太阳底下站了半分钟,鼻尖已经开始冒汗。
那帅哥就站在外面的回廊上等我,手里拿着一件不知什么动物做的斗篷,见我走出来,竟然走过来把斗篷披在了我身上。
我没料到他有此动作,下意识推开他的手,倒退两步,“你干什么?”
他举着手,像是怔住,“给你披斗篷。”
我扯住那厚重的衣服,有些犹豫地说道,“你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
他露出我说不清楚的、非常奇怪的表情,“我是叶夕。”
叶夕。他姓叶。
“我和你是亲戚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盼望他点头还是摇头了。一方面我希望自己在这里不是孤身一人,一方面我又知道这样一来我露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是。”
我觉得有些失望,但还是对他笑了笑,“那你一定是我的朋友了,就像赫连姐姐一样。”
他对我露出一个浅笑,嘴角竟然还有酒窝。我不受控制地盯着那酒窝看了几秒,才尴尬地眨了眨眼睛,转开了视线。
“我们是很——亲密的朋友。”他低声说道。
我心一沉。难道他是叶红袖的——
“叶大哥,”我把斗篷拿下来抱在手里,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他微微蹙眉,点了点头。
“叶大哥,你已经知道了,过去的事,我全部都不记得了。”我觉得脸颊有些热,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如果,我是指如果,过去你和我之间有些……什么,我想,你也最好把它们都忘掉。我不可能——我不能再和你做……很亲密的朋友。但若你愿意的话,我仍旧是你的朋友。谢谢你来看我。”
说着,我也不敢看他的反应,把斗篷一股脑塞进他手里,转身就走回了屋子里。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高风亮节。如此级别的帅哥,说不要就不要了。我边好笑地想着,边走到镜子前坐下,打算再看看这叶红袖的长相。
镜子里的人脸比前几日要丰腴了些,也没那么憔悴了。除了左脸颊的伤疤,我还发现额角也有一个淡淡的疤痕,看上去像是磕碰所致。这叶红袖心真大啊,一个姑娘家把自己脸弄成这样。不过她一定是个不错的人,不然脸都这样了,还有那么帅的男朋友,呃,前男友。
“对不起了,”我对着镜子里的人说道,“但我想你一定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他是你叶红袖的,不是我朱十六的。”
镜子里的女人露出恳切而无奈的表情,苍白的脸在黑发的映衬下显得有点儿可怕。
我皱起眉头,伸手去摸了摸那条蜈蚣似的疤痕。这是怎么伤的,难道被人在脸上划了一刀?
“疼吗?”
我被这乍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从椅子上跳起来,几乎碰翻了镜子,“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是那个总跟在赫连姐姐背后的皇甫。
他靠在门口,好整以暇地望着我,“我在问你话。”
我没办法,只好瞪了他一眼,“什么疼不疼?”
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脸,“这里。”
我摇摇头,不由得往他身后瞧去,“赫连姐姐呢?”
他就跟没听见似的,慢吞吞地说,“这倒是实打实的好处。受伤的时候不觉得疼痛,现在好了自然也不会有了。”
这没头没尾的话听得我直皱眉,“你说的话,我听不明白。”
“其实过去的事,不记得也是好的。”他扫了我一眼,语气忽然变得温和了些。
我一愣,随即说道,“你不是我,怎么知道不记得也是好的?”
倒不是说我真的想记得——那也太混乱了,一个身体,两个记忆——但他这种口气就是令人很不舒服。
“你受这伤的时候,”他又指了指左脸颊,“连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你可知是为什么?”
我不明所以,茫然道,“因为我很勇敢?”
他微微一笑,声音却有些沉,“因为对那时的你来说,这伤造成的痛苦,实在算不上什么。”
我心猛地一跳,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失声道,“什么意思?”
他站直身子,恢复了那种慢吞吞的调子,“过往的痛苦,你就那么想要回味么?”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难道告诉他,我只是好奇?无论他所指的是什么,那都是属于叶红袖的记忆,并不会给我造成任何痛苦。而问题是,现在我就是叶红袖,过往她的一切行为以及那些行为造成的影响,都由我来承担了。
“我只是,只是想要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我叹口气,半真半假地说道,“诚然你说得对,过去有许多痛苦的记忆,但肯定也有很多美好的事。叶红袖只是一个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他深思着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遍,“我倒是觉得你这幅样子比以前要好多了。”
我有些迷惑地问道,“之前的叶红袖,我是说,之前的我,是不是过得很悲惨?”
他失笑,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想,若是由你自己选择,恐怕你还是会选择此刻的你,而非之前的你。”
这次我没做声,但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就算我朱十六人生失败,我还是想要做朱十六,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里做叶红袖啊。
何况,这叶红袖看上去也不比朱十六走运多少嘛。
我还在顽强地掰扯。
我发誓,以后写文一定会,有,大,纲。
真的马上要收尾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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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心神俱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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