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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双调·水仙子·夜雨》散文改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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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窗外西风萧瑟,吹得梧桐叶沙沙作响,偶尔还传来几声蝉鸣,更显孤独。想到雨滴打湿秋蝉,天空月色全无,更多了几分孤寂和凄凉的哀愁。
忽然联想到女词人李清照的千古名句,“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梧桐叶在风雨吹打间缓缓落下,仿似能听到那落地的声响,而那轻到不能耳闻的响动,是秋意来临的征兆。
雨打芭蕉,如美人抚琴的指尖流泻出的哀愁般轻缓,又似落珠的清脆声般颗颗分明,更反衬出这暗夜除了雨声后唯有万籁俱寂。清响的雨声落在半夜中的芭蕉叶上,却生出了几分沉闷,心底的沉闷,孤独的寂寥。夜听风吹雨,雨打芭蕉叶,愁绪黯然流淌。
古人云,一叶知秋。梧桐叶与芭蕉叶,都是思念与哀愁的象征,而秋景带来的瑟瑟悲凉之感,更是令人夜不能寐,愁肠百结。
好不容易在雨声中浅浅入睡,却又在三更夜半时于梦中惊醒。独处他乡,连想做到整夜入梦都是困难如斯。
抬起眼帘,一局残棋未收,一朵灯花残留。残烛孤影,那一盏灯仿似是在他乡唯一的一点光芒与热度,与那自我解闷的棋局一起,打发着思家的时日。孤房残局灯花落,夜半忽醒独思怀。窗外雨声更甚,天暗得想举头观月思亲都没有机会。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赵师秀的名句用于现在亦是贴切至极,在这百无聊赖之时,或许只有这位百年前诗人的相同处境为伴。而那梧桐叶,不知如今落了多少。在这浓浓的秋意中,秋天,真的到了。
亦记得唐初大臣马周年轻时生活潦倒,住宿新丰旅舍时,店主因他贫困而独独不招待他。对此马周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虽然悠然,但不知心中是否还有着愤愤不平的情感?就如同身在他乡独处的游子,备受零落还潦倒贫困。却也默默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从第一颗雨滴落下发出声响时就开始思念故乡与故乡人,比对在家时的温馨和如今的贫困,比对在故乡时的家人团聚与身在异乡时的孤身一人,在感伤中就想到了马致远描写游子时的那种伤痛,“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天涯人,独断肠。
黄庭坚在《虞美人宜州见梅作》中曾写道:“平生个里愿深怀,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整整十年,由少年到青年,由青年至壮年,都在外奔波,却依旧为贫困所累。
孤单一人默默靠在枕旁,看着半盏残灯孤花,听着窗外落雨,赏着一局残棋,十年愁绪涌上心头。
故乡的江南烟雨是否依旧朦胧不改?故乡的人事是否仍然如初不变?而那年迈的父母,是否还站在家门翘首以待,算着游子几时归家?
江南双亲,十年经历,都在此时浮上心头,却是愁上加愁。
或许江南烟雨如旧,现在却不能归去。只能卧床倾听雨打芭蕉,风吹梧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