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ＶＯＬ．１０ 迈出追梦的第一步（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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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不断地大口喘着气，祈月按着胸口，只觉自己的梦想正从中流逝。目力所及处，有好几名附虫者都倒在了新干线的车顶上。从虫身体内流出的□□洒落车顶，很快便被暴雨稀释，冲刷的不见影儿。虫的残骸亦散落其间，大多都已经碎成几块，不成全形了。
车顶上有数块烧焦的印迹，还有几道很深的裂口。铁皮外翻着，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它给拌倒或是割伤。然而祈月此时全无关心这些的心思，她的面前，正立着一只巨大的蚂蚱。青绿色的虫用它那闪着怪异光芒的复眼盯着站在车顶上的祈月，原本平服的左右翅高高立起，边缘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闪着淡淡的白光。
高高跳起，蚂蚱一下便跃到了祈月的面前，左边的翅膀化做锋利刀刃向祈月砍去。抬手，风集聚在掌心，祈月沉下身，用积聚了风盾的两手挡去这一击。这一击势大力沉，祈月一下难以化解；她咬紧牙，用力往上顶，死死地用两手撑在头顶，不敢放松。
情势一时陷入僵局。蚂蚱在骑在上面的附虫者少年的指挥下，用胫骨旁那尖锐的锯刺朝祈月刺去。眼看新的攻击就要无法躲过，祈月手上的力道一松，膝盖一沉，分出两道风刃辟向蚂蚱的小腿。左边的那条小腿被风刃从中间砍断，整齐的刀口内流出了□□。绿色的蚂蚱仰头发出了无声的痛呼，因为失了一条腿，它一下失去平衡，就这么轰一声栽倒在了新干线的车顶上。
少年勉强爬起身，抬眼时祈月却已逼近他眼前。那火焰颜色的凤蝶在她肩头盘旋着，随即一把大火燃起，将他身边的蚂蚱烧成了灰烬。
倒在地上的少年眼中失去了光辉，他就这么躺在自己的虫的灰烬旁，再也没有站起来。
低头看着他，祈月的嘴唇动了动。她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抬头望了眼有夏月那边的情况，他那边也已只剩下了一个蜂天蛾。二人交战之间夹以激烈的言辞，似乎是有着巨大的分歧。察觉到自己不适合介入，祈月就从车顶上的洞一跃而下。落地的瞬间她只觉眼前一花，脚下顿时一个踉跄；靠在墙上喘着气，祈月按着胸口，扭曲了面孔。
还不行…还不到时候…在那之前，我还不能倒下……！
眼前似乎有白光闪过，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从前生活的幻景。曾经被她强行按耐下的对过往生活的思念，此时就像火山喷发般冒了出来。
上课、下课、上上网、偶尔为设计的作业烦心、在考前拼命地背书……这些曾经觉得再平凡不过的事情，现在却像是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般，无比的虚幻而飘渺。
咬住了嘴唇，祈月因为痛苦而弯下了腰。
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她什么都可以放弃！就连利菜，也……
“哈……哈……”
大口喘着气，祈月一手扶着墙壁，边向前面的车厢走去。车厢内的乘客们已经没有一个清醒的了，因此她也就不再多看，也不摘下面具，就这么慢慢地往前方走去。
现在的情况对她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因为无法联络对方，现在什么情况她都不知道。
不知道溟梓和系那边怎么样了？
这样想着，祈月觉得那种内心的空白稍稍缓解了一点。她直起身，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从第十节车厢到第八节都没有战斗的迹象，而当她踏进第七节车厢的时候，横躺在车厢中央的虫和附虫者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小心翼翼地往那边靠过去，祈月在确定对方已经失去了意识之后开始打量四周。破碎的座椅和车窗玻璃都证明了这里曾经有过战斗发生，而地面上却既没见系的尾针也没见“郭公”的子弹痕。思来想去，虽然不太敢置信，但在这里战斗的只能是溟梓了。
这家伙的战斗力果然很惊人啊！要是训练一下的话，一定立刻就会具有指定附虫者的实力吧……这样思考着，祈月的视线定格在了两个相互依靠着坐在座位上的人。
在满车厢的成年人中，这两名年轻人实在是很显眼。少年少女看来都和祈月一般年纪，似乎是受过伤，却又被谁给治好了。
是溟梓那家伙做的吗？挑了挑眉梢，祈月对溟梓为什么要费心思救治这两个无关的人心生疑惑。但想了想，觉得他们大概是和千莉有关的人，祈月也就把他们丢在原地，不再去管了。
跨过虫的身体，祈月站到了自动门前。
门缓缓打开，祈月往前走了两步。她只觉自己好象撞到了一堵肥皂泡建成的墙上，有微妙的张力和阻力。在看清车厢内人影的瞬间，祈月的视线冻结了。
戴着墨镜、手套的女性，正用手指触摸着背对着她的人的脸。那二人，祈月都是认识的。
背对着祈月的人，是溟梓；而另外那名女性……
“‘暴食’！你在干什么！”
自喉咙中发出的声音就好象不是自己的那般尖锐，祈月感到内心中苍白的空洞一瞬间被同样苍白的火焰所填满。不可思议的是，明明刚才还那样的疲惫，此刻她却感受不到分毫；那苍白的怒火蔓延到全身，就好象把她身内的疲累也一起燃烧殆尽。
“哦，是你。”很快就认出了祈月，“暴食”勾起了笑容。她的声音，仍旧是那种仿佛能够麻痹人心般的甜美：“你的梦想，可是非常美味的啊……”
就这么一句话，祈月内心中仅存的一丝理智之弦终于也彻底绷断。她沉身扬手，做出了明显的攻击姿态。
“给我滚开！！！！！！”
声音比方才更加尖锐上个三分，祈月一反往常的沉着，态度极其激烈。
对祈月的态度不以为意，“暴食”嘴角的弧度始终未曾拉下分毫。她对溟梓与千莉似乎抱有什么兴趣，在对她们留下语焉不详的一句话后，她就这么消失了踪影。
恨恨地看着“暴食”消失在视野中，祈月越过溟梓，走到了千莉面前。她在少女面前蹲下，摘下面具望着少女的眼睛。千莉的眼睛本就没有焦点，祈月却觉得她现在更是混乱。叫了她数声却都没有得到回应，就在祈月想是不是应该摇一下她的肩膀的时候，突然听到她嘀咕了一句。
“我这种人……干脆消失掉吧……”
随着这句话，异变发生了。灼热的空气逼退了祈月，而千莉的座椅也被烧化，墙上也出现了一个可容人通过的大洞。
“跟上去！快！”
啧了一声，祈月很快追了上去。在经过溟梓身边时，她拍了拍溟梓的肩膀，让发愣的她总算是回过了神来。
从疾速行驶的新干线上跳了下去，祈月运用自己的风行能力将溟梓一并带走。她此时也不去管会不会被别人看到，只一心追逐着千莉的踪迹。
天上下着豪雨，但祈月却能够看到几乎冲上天际的火焰。拨开被雨打湿的刘海，她眯起眼搜索着千莉的身影。那手持拐杖的纤细身影很快映入了她的眼帘，然而不经意间瞥见的眼前之景，却令她心中一惊，加快了速度。
在千莉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幢顶上有着十字架的残破教会。
“浸父”……！
咬牙切齿地飞速前行，祈月眼看千莉进入了教会之中，便落到地面，准备跟着她一起闯进教会中去。
“祈月，这教会进不去啊！”
手敲打着教会建筑前那看不见的障蔽，溟梓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纠结还是惊愕。
“什么？！”
对这一情况感到哑然，觉得自己等人该不会弄到最后做了无用功，祈月试着用手去摸了摸。确认到教会前的确是有肉眼看不见的结界的同时，她立刻用自己的虫发起了攻击。数道风刃上去后，结界却连一条裂痕都看不到。于是祈月退开两步，在布下真空的球形地带后，她朝溟梓点了点头；自“浸父”处得到的能力立刻发威，因为不会影响到别人，因此溟梓可谓是尽全力发挥着自己的能力。然而持续了数十秒，结界却还是完全没有崩溃的迹象。
“从‘浸父’那里得来的能力，没有办法打破他的结界吗？”
咬住了嘴唇，溟梓感到很不甘心。见她这样，祈月解除了能力，恨恨一拳砸在了透明的结界上。
“我根本不希望哥哥幸福！我只希望他能永远陪在我身边！因为…哥哥是那么的温柔！阿大和绪里……他们都很温柔！可是…我好怕……我一直在想他们会不会离我远去……如果会这样，那干脆一开始孤独就好了……！可是大家却…非常温暖……我无法离开他们……我希望他们陪在我身边……我明明就知道，自己只会妨碍他们……！”
在教会中，千莉不顾形象地大声哭喊着。
她知道自己无法为所爱的人做些什么，知道自己只是利用着他们的温柔而活。有的时候千莉会想，自己或许就是寄生在他们身上的虫吧？
就在千莉的心情因为这些想法而消极下去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什么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莉！千莉！！”
一瞬间，千莉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声音；但是在对方呼喊数次后，她突然想起，这个声音，就是方才在新干线上响起的少女声音之一。
这个声音似乎也曾呼唤过自己，但那个时候千莉正处于自责与混乱中，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谁……？”
用微弱的声音询问，千莉的心底并不期待答案。不管对方是谁，她只想远离众人；她已经不想再伤害到其他人了。
“土师千莉！你要放弃吗！你要向你的虫低头认输吗！？”
愤怒的少女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千莉浑身一颤，用两手捂住了脸。
“我、我…我只会妨碍他们…！我什么都无法为他们做…！”
“你的火焰会将接近你的人都烧尽。那梦实在是太美味啦！”
那是因欢欣而颤抖的声音。比起这个声音，千莉觉得自己更愿意倾听那愤怒的少女声音。
少女似乎听不见那个欢欣的声音，她只能听到千莉的话语。在听到千莉的话后，她似乎更加的愤怒了。
“你的梦想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你的梦想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吗！就算你要放弃，也多少考虑一下我们这些人的立场吧！你以为大家是为了谁而拼死战斗啊！如果你这么轻易地就放弃，岂不是把那些人的心意都辜负掉了！”
“可是，我的存在只会伤害到大家……我只要接近大家，我的虫就会夺走他们的梦想！只要我还在，大家就会受到伤害……”
少女的声音没有立刻响起。以为她也感到了害怕，千莉更加绝望地呻吟哭泣。
“——你这个大笨蛋！！！”
怒火中烧的声音大吼着，同时传来的还有敲击击打的声音。千莉哭泣着，慢慢抬起了头。她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但还是循着声音的来源转回头去。
“其他人会怎么样我是不知道，但土师和药屋，这两个人都没有离开你不是吗？”
“哥哥……和阿大？”
“这两个人都是知道的啊！就算知道他们一样没离开你啊！土师他花了那么多心力和时间来帮你掩饰，难道你要把他的这份心意全浪费掉吗？”
喉头动了动，千莉极其困难地挤出声音。
“我喜欢大家……和大家在一起我觉得好温暖……我根本就不想离开他们……可是，我只会从大家身上获得温暖……却完全无法为他们做些什么……就算这样，我还是希望大家陪在我身边……还是想跟大家在一起……”
这样的自己，好卑鄙……只会利用大家的温柔，汲取着他们的温暖可，却什么都无法为他们做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
突然响起的是另一个声音。千莉花了几秒才辨别出那是在车厢内的另一名少女的声音。听那名自称“暴食”的女子所说，这个人也一样是由“浸父”产生出的附虫者。
和那因为愤怒而显的高亢尖锐的女声不同，这个声音轻上不少。但是，声音虽然轻，语气却非常平静，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
“我也想和大家在一起，我也不想分开。如果只剩我一个人的话，我会害怕惊慌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我也希望大家能够一直在一起。因为，一个人的话，我就会感到恐惧啊……”
听到身边溟梓的话语，祈月抿了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恐怕她是第一次把自己心中的恐惧如此清晰地说出来吧？祈月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这些话绝对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考虑思量。侧眼看着溟梓，祈月发现她的表情非常平静，眼帘微微低垂，睫毛轻轻抖动着。
害怕的人，其实不止是你啊……把额头抵在那结界上，祈月悄悄低语着。
我也会害怕，会不安。如果只有我自己一个人的话，我也会害怕的不敢向前迈进。因为有三个人互相扶持，我才能够继续前进；因为三个人都在一起，我才能够这样抱着信心去寻找回家的路。
静静垂下眼帘，祈月的眼中闪过温柔的情感。
“千莉！！！！！”
呼喊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祈月与溟梓回过头去，只见系和“郭公”正往这里赶来。
“千莉呢？她人在哪里？！”
祈月只觉一阵风掠过，随即“郭公”便已近在眼前，揪起她的领子大声质问。
不悦地拍掉他揪住自己的领子的手，祈月拧紧了眉头。
“放手，药屋。”声音冷到了极点，祈月反手一指身后的教会，“她人在里面，你要进的去的话就试试吧。”
多看了祈月一眼，“郭公”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祈月对他反应视而不见，直接避了开去。
挨到系的身边，祈月靠着她站着，长长吐出一口气。
“抱歉，牵连到大家了。”面带歉意地看向溟梓和祈月，系因为发现她们似乎狼狈不堪而皱起了脸。
挥了挥手，祈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以后再说吧……我现在好累……”
“郭公”的枪击声与呼喊声不断地回响，祈月就好象赶苍蝇一样不断地挥着手。她咬了咬牙，似是借此来保持清醒。
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祈月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
响起了崩塌的声音。暴露在豪雨之中的“教会”从屋顶开始逐渐崩塌。
笼罩周围的黏稠空气也逐渐消散而去。
一幢老旧的洋房，在“教会”倾颓之后出现。从略显脏污的墙上逐渐剥落的，是全身漆黑的毛毛虫。成千上万的毛毛虫像是力尽般掉落在地上，然后消失不见。
“喔……喔喔…为什么……为什么软弱的人类要抗拒我……！”
身穿法衣的人物在洋房屋顶上全身颤抖着，他的外型看似一名弯着腰、身材娇小的老人，脸庞则因为被兜帽遮住而看不清楚。
在“教会”崩塌的瞬间，“郭公”的手枪已经抵在了“浸父”的后脑。在他周围，系、祈月和溟梓都站在洋房的屋顶上，从三个方向断绝了他的退路。
“原来你最大的弱点就是怕遭到拒绝。看来你似乎比其它两个‘原始三只’还——”
“郭公”那冰冷的话语没能说完，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漆黑毛毛虫，开始聚集到站在屋顶的他的周遭。毛毛虫彼此重叠组合，逐渐堆叠出一俱俱人形来。
“讨厌！！这是什么啊？！”
尖声叫喊着，溟梓用脚踢着逐渐围拢上来的漆黑毛毛虫，想要把它们驱赶开来。
“这什么数量！根本杀不完啊！”
恼火地发现用尾针根本无济于事，系觉得想要把那些小而密集的毛毛虫全部消灭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在另一边，祈月用凤蝶扇动翅膀所产生的风将那些毛毛虫都吹走。但那些虫当中还是有不少顺着她的脚攀了上去，不断地往上蠕动着。祈月的脚步开始不稳，她感受到那些虫正在侵蚀自己的内心，剥夺她的精神力。
干脆运用风行凌空飞起，祈月将身上附着的虫全部消去，并在身边布下风组成的防护网后，轻巧地落在了几乎被毛毛虫覆盖的“郭公”旁边。
“我们要怎么做，才能从‘虫’身上获得解放？”
就算被虫所包围，“郭公”依然将手中的枪直指着面前的“浸父”。
“你们永远也不可能摆脱‘虫’的束缚…因为那等于是消灭我等的存在……来吧，沉浸到绝望的深渊去吧……”
“浸父”转过脸来。他就连兜帽里面也都是毛毛虫。无数只蠢动的毛毛虫眼睛，正凝视着面前的二人。
呵地一声轻笑起来，祈月抬起的眼睛里，充满了强烈的讽刺与怨恨。
“既然说那是等于消灭你们的事情，那么，只要把你们消灭掉，说不定就会有转机吧。”
钟声响起。以那声音为背景，“浸父”的声音中似是添了怨恨。
“无可奉告……”
“也就是说，不是不知道咯？”
唇角的弧度锐利到近乎锋利，祈月毫不畏惧地瞪视着“浸父”。
钟声仍在回响着。持续增殖的毛毛虫往天空飞去，空气变得沉重，漆黑一片的云朵打旋着。
巨钟自遥远的上空浮现，并缓缓地前后摇晃，充满压迫感的沉重钟声响彻城镇。整片广大城镇的天空上，映出尖塔般的“教会”的影子。
“吾名为迪欧雷斯托伊，吾之力为愚蠢人类的梦想。吾之子已奉献许多梦想予吾……吾将招揽你们所有人来到吾之领域……”
虽然污秽却庄严的钟响震荡整座城镇。
仿佛炮声般的声音响起。威力倍增的子弹吹散周遭的毛毛虫，贯穿“浸父”的法衣。
法衣被扯碎，“浸父”的身体部位被凿开大洞，露出巨大毛毛虫的姿态。
“真是有够恶心……我说你，未免太过于小看我们了啊……”
一个空翻跃上天空，祈月那强大的风刃将“浸父”的身体割的七零八落。组成他身体的上百条毛毛虫，接二连三地飞散开来。还没落到地上，这些虫的身影就逐渐透明，然后被风吹走、消失了。
压过钟声的炮声轰然炸裂。飘浮在空中的钟，伴随着足以震破鼓膜的巨响后粉碎。
“浸父”身体被打穿、割裂的位置喷出大量□□，仰望天空的巨大毛毛虫身影，渐渐消散形体。
“我们根本不需要救赎，我们会自己找出生存之道。”
伴随着“郭公”的话语，“浸父”的身影在大助的凝视之下，随着风吹而透明化。覆盖整座城镇的“教会”，以及小小的黑色毛毛虫彻底灰飞湮灭。
祈月冷眼看着“郭公”拿出电话通报，她往后退了几步，只觉得双脚已经失去了力气，甚至连身体都无法支撑。旁边响起的声响让祈月把原本都快散去的意识拉了回来，眼前所见却是“郭公”失去意识从屋顶上滚落的情景。她啊了一声，小心地往下走了几步，想要往下探头看看。双腿在此时突然失去支撑的力气，祈月一下子跌坐在屋顶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滑去。她死死地用两手扒住瓦片，这才稳住了身子。
“祈月，你还好吧？”
系的声音从旁边响起，祈月勉强转过头去，对她惨然一笑。
“还好……但如果不快点走的话，我大概也快不行了……”
系默然地点点头。她把祈月扶了下来，和溟梓二人架起她准备离开。
“对了。”她突然回头，对抱起千莉的“郭公”添了一句，“前面车厢里的那个少年，是千莉的朋友吧？还有一个女孩，两个人都在七号车厢里。”
“绪里和纯？！他们没有死！？”
撇撇嘴，系摇了摇头。
“名字我不知道，但应该是吧。”
这样说完后，三个人就走远开去。“郭公”只是看着她们，却没有去多加阻拦。
“啊，大家似乎都精神多了呢。真是太好了。”
用真诚的欢欣声音庆幸着，五郎丸佟子眯起了镜片后的眼睛，露出了有点呆呆的笑容。
“佟子小姐，你的头发又翘起来了。”
眯缝着眼睛，药屋大助扫了一眼这位太过散漫的代理分部长后，做出了诚实却辛辣的评语。
“啊？啊！糟糕～～～”
愣愣地啊了一声后，佟子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想要抚平脑后翘起的头发，却一时不慎将原本抱在怀中的文件统统散落在地。
…………一阵沉默，大助早已见惯佟子此等的脱线行为，因此只是毫不在意地蹲下来帮忙捡拾。而站在旁边护着千莉的圆藤绪里则显然没有适应，一时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喂，药屋。”半蹲下身，绪里在大助耳边悄声问道，“这女人就是东中央分部的部长？”
这个形象也差的太远了吧……？
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大助严肃地回答：“是代理分部长。”
……那不还是部长。
绪里顿时觉得无话可说。在他身边，千莉带着纯真的笑容探下头来，微微撅起了嘴。
“好啦。这一次大家都平安无事，实在是太好了。而且，‘月姬’和‘碧兵’两名高位局员也加入东中央分部，这下子就算大助稍微休息一下也没有问题了。”
兴高采烈地说着，佟子又抚了一下她那无论怎样也不会被压下去的翘发。
“那个，五郎丸分部长……”绪里抓了抓头发，显的有点局促的样子。听他那么称呼，佟子连连摆手，连说“和大助一样叫我佟子小姐就好了”。绪里赶忙应了，然后一鼓作气问了出来：“佟子小姐，你知道纯现在怎么样了吗？”
“啊，砂小坂她也在东中央分部里。只是她还需要再受些训练，才能够在成年以后正式成为东中央的局员。”
“这样子，大家就又都在一起了！”
用单纯的兴奋声音诉说着，千莉的笑容非常温暖。围绕着她的两名男生在见到那个笑容后，也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们伸出手，交叠在千莉伸出的手上。
“现在，就只等有夏月那家伙清醒过来啦。”兴高采烈地说着，绪里的神情里夹了一丝抱怨，“如果那个帮我治疗的人，也来帮有夏月治疗一下就好了啊！”
“那个人，现在也已经被指定为有指定的附虫者了吧？”
大助询问佟子，而对方则点了点头。
“她有很强的治疗能力，但战斗能力还不清楚，因此只是被定为异种九号而已。倒是‘赤羽’，她这一次，好象一下子被指定到火种四号了。”
“‘地花’前辈也和她们在一起。但她们似乎没有敌意。”
冷静地陈述着，大助抿了抿嘴。
“就算我们这么认为也没有用啊。一旦遇到的话，依然还是敌对关系哎……”
佟子语带遗憾。而千莉则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地花’？是谁呢？”
“是大助的搭档，异种二号的附虫者。”
“那个…佟子小姐…”有点为难地开了口，千莉朝着佟子的方向望了过去，“可以请您，暂时不要为难她们吗？”
觉得大家的视线一下都聚集过来，千莉脸上一红。
“我知道加入了东中央就意味着和她们敌对，可毕竟她们帮了我……所以，能不能……”
虽然她并不太清楚她们中到底谁是谁，但总觉得自己大概知道谁是被称为“赤羽”的人。
应该是那有着火焰燃烧般明亮高亢声音的人吧……
有些为难地抿了抿嘴，佟子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如果只有你们私下遇见的话，当然可以放水放过她们几个人……可要是有中央本部的人在的话……”
这句话与其说是回答，还不如说是一个暗示。不管有没有听懂其中的深意，在场的三人倒是都点了头。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绪里看上去已是完全放松下来了。
“话说起来，那个和有夏月一起的‘赤羽’，实在是好强啊！可没想到封的比他还低，才只有火种四号。”
“她们不属于特环，指定越高反而越危险。”
大助显然不赞成绪里的意见，微微蹙起了眉。
原本，指定是会更高的，但佟子与石卷似乎拼命把她们压了下去。若非现在形势复杂，不好轻易出现新一任一号指定的话，中央本部本来还有将“地花”提升为异种一号的打算。
……能够与特环相抗衡的一号指定附虫者，她们三人中哪怕只出现一个，都给了中央本部全力追击她们的理由。
拥有一号附虫者潜质的“地花”，火种四号但明显还能上升的“赤羽”，以及那战斗实力不明却治愈力过人的异种九号附虫者。仅三人的团体却全部为有指定的附虫者，再这样下去，她们说不定会被特环认定为与ＨＡＲＵＫＩＹＯ的第三势力同等立场，从而成为新一方的势力团体。
取代“虫羽”，又或者成为新的一方。
摆在她们面前的，很可能只有这两条路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ＶＯＬ．１０ 迈出追梦的第一步（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