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同人]薛晓—我要找到你》空扇面儿

56、吃醋

　　然而本来还在适应的谢牧，听到这句话却突然开始用力地睁眼睛。金正看谢牧激动起来，急忙安抚：“你别着急，他就在旁边，就在旁边。”

　　谢牧皱着眉头，整个人看起来还在适应初转醒的迟缓，沙哑的嗓音却已经急不可耐地冲出来：“你到底，你到底……咳咳……”说了没两个字，谢牧又急又燥地咳了起来，胸腔像拉风箱一样发出沉闷的回响。

　　成瑾端了水杯过来，金正很有眼色地把床板调成45°，谢牧看了妈妈一眼，为难地就着成瑾的手喝了一口水。

　　“都喝完。”成瑾语气温和却又不容置疑。

　　谢牧瞪了陈星杨一眼，无奈地接过水杯大口喝干了里面的水，然后就无声地盯着陈星杨。谢牧的目光像是一把文火，慢慢烘烤着陈星杨，陈星杨开始还准备蒙混过去，可最终还是抗不下，像是一锅煮了许久的粥，再不关火，就要溢出来了。陈星杨慢吞吞地走到床边，犹豫地咬着嘴唇。

　　“说。”谢牧此时倒是不着急了，不适期的混沌过去，他已经完全清醒了，晕过去前的情景一帧帧地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不急于这一时，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陈星杨也不缺时间，但他缺的是和谢牧熬下去的底气。

　　横竖都是一刀，死不死谁知道。

　　“……你急什么。我，我都记得。”

　　陈星杨磨磨蹭蹭说完这一句，低下了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谢牧，都没听明白。

　　因为路被砂土车堵了，谢牧换了条路，那条路要过一条深水河，估计是偏僻少有人走，因此河上那条T构桥的护栏十分简易，第一下冲撞是已经被冲出了一个豁口，后面那辆悍马再踩脚油门，这辆弱不禁风的阿斯顿马丁就要自由落体了。谢牧十分确定金珙会在金正车里放什么，他几乎是瞬间探身把晓星尘那侧的车门打开了一道缝隙，下一秒就把那把Glock17摸到了手里，右手抓着方向盘，左手反手开枪，透过后视镜向后接连击发，后车驾驶员明显被击中，副驾驶马上打开门把同伴踹了下去，抓住方向盘就要换座位时被谢牧击中，但应该不是要害，因此他还是成功踩到了油门。

　　车冲出护栏豁口后谢牧抱住晓星尘在他耳边低语“憋口气”，接着就从车门冲了出去。

　　夜幕是最好的掩护，跳下来前谢牧自信晓星尘是不会受伤的，因此他只顾着在意水面上的动静，却没注意到眼前的人已经不够气了。谢牧看晓星尘在水里翻了白眼，连忙抓着他的后脑勺渡气给他，但成效甚微，谢牧心急，听着外面也是没有声音，连忙抓紧了晓星尘游到桥墩内侧的河滩上，一通心肺复苏后晓星尘吐了好几口水，喘着气睁开了眼。谢牧自责肯定是跳下来前说的那句“憋口气”没让晓星尘明白意思，把人搂在怀里顺着气，温和地说：“怪我没说清楚，害你呛水了，不过已经没事了。你有没有什么法术，能让我看看桥上现在什么情况。”

　　谢牧觉得后面那句玩笑话应该能够调节一下紧张的气氛。然而怀里的人却疑惑地抬起头，

　　“什么法术？”

　　谢牧没想到会被反问，想着可能是自己的玩笑太蹩脚了，尴尬地解释：“啊？就是，你会的那些，你之前不还给我展示过隔空点火么？”

　　“啊？谢牧，你在说什么呢？”怀里的人疑惑渐浓。

　　这语气，这称呼，谢牧心里咯噔一下，晓星尘是不会呛水的，这种情况下会呛水的，应该是……

　　“陈星杨？”谢牧试探着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怀里的人很自然地应了。

　　谢牧只觉得自己四肢都凉了，僵硬了，陈星杨？

　　“你，你，那，晓星尘呢？”谢牧把人从怀里扯出来，死扣着他的肩膀，力道大的让陈星杨瞬间苦了脸。

　　“你弄疼我了，什么晓星尘啊？你不是说我不是晓星尘么？怎么突然又提起来了？”陈星杨皱着眉头，伸手去掰谢牧的铁砂掌。

　　谢牧被雷劈了一样几乎就要原地去世，他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撞到陈星杨的头啊，这什么情况？谢牧只觉得自己连质疑的力气都没有了，刚才的紧张惊惧像涨潮的大浪扑倒了他，谢牧不可置信地喃喃：“这他妈什么情况啊……”

　　“什么什么情况啊，我头好疼，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陈星杨掰不开谢牧的手，但觉得那双手像是没了电的电动玩具，一下子没了动力，重重地垂了下去，他揉着脑袋，吃了黄连似得难过：“我头好疼，谢……”

　　“牧”字没来得及说，陈星杨就晕了过去，谢牧伸手接住了他，脑子乱乱地想不清楚，像有许多人在他脑子里奔跑，咚咚的脚步声敲打着他的脑神经，让他喉咙抽搐，只觉得要吐出来。

　　一分钟后谢牧才知道，那不是他的幻觉，而是金家的人，从桥上跑过，潮水一样向他覆盖了过来。谢牧无声地苦笑了一下，晕了过去。

　　所以当他即将转醒时听到陈星杨已经醒了过来，才会突然那么激动。

　　谢牧把所有情况讲了出来，陈星杨绞着手指站在一旁，成瑾有些看不下去，把人拉过来自己身边坐下。

　　“星尘……现在这样称呼你，还可以么？”

　　“……可以，我，诶”，陈星杨决心赴死，他看了谢牧一眼，转向成瑾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在水里要憋死了，我以为我死了，可是谢牧把我救了过来，我只知道我一睁开眼，看到谢牧，他说我是晓星尘的时候我确实愣了，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但是从我真的醒了之后，到现在，我想，我应该是都记得吧，我应该是记得这段时间晓星尘和谢牧发生的所有事……我，我应该也记得晓星尘以前的事情，毕竟以前我做梦梦过的场景，现在一回忆，那场景就变了，变得特别真实……”陈星杨模模糊糊地说了一段话，声音越来越低，因为他也没有底气，他也不能打包票他是不是记得所有的事情，毕竟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这具身体里是没有陈星杨的记忆的。

　　“你记得什么？”谢牧很烦躁，这什么破事，陈星杨回来了？晓星尘又没了？陈星杨又说自己什么都记得，这是在演电视剧么？

　　“我记得！”陈星杨听了谢牧的质疑激动地站了起来，音调也高了几分，“我记得……碎片是你拿走的，你还说是我藏起来了……”可说到最后，还是低了下去。毕竟在谢牧面前，陈星杨，从来都是没有什么底气的。

　　可这句话却引起了谢昌辽和成瑾的注意，尤其是成瑾，因为那块碎片，谢牧疑心重重，把家翻了一遍，又截流放水，好不折腾，如今听这意思，是儿子自导自演自己折腾？这是玩的哪一出？成瑾瞪着眼睛看向谢牧。

　　谢牧虚了心，清了清嗓子，“是我藏起来的，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是更在乎谁。这事儿咱俩不是说开了么？”

　　“是说开了，但不是你问的么，你说我记得什么……”陈星杨犹豫着回了一句，意料中获得了谢牧一记绝杀眼神，陈星杨头低得更低了。

　　“所以现在，你同时有了陈星杨和晓星尘的记忆，是这样么？”金正看俩人气氛有点偏，立马换了个话题。

　　“是么？”成瑾也心急地跟了一句，连谢昌辽的视线都跟了过来。

　　陈星杨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所有人的注目礼后为难地开了口：“应该是这样的吧，我觉得我都记得。”陈星杨说完还补了一句：“谢牧，你对晓星尘真的好温柔，我都吃醋了。”

　　谢牧一下子理解了之前自己的行为多么幼稚和无理取闹纠结什么自己是谢牧还是薛洋，不都是自己么，自己跟自己吃什么醋，例如眼前这位。

　　“别闹，陈星杨就是晓星尘，晓星尘就是陈星杨，自己吃自己什么醋，脑子有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