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52、第52章

　　郝可然和杨老师轮流陪床，两个小时翻身、扣背、打水，不定时的帮老顾换纸尿裤。郝可然还教杨老师按摩肌肉的方法，白天没事儿的时候，她俩就坐在老顾病床的两旁，帮老顾按摩下肢肌肉，活动老顾的腿。医生交代，要家属辅助着活动活动，不然不利于以后的康复。别说，这一天一天的也紧着忙活，时间有点儿不够用。
　　顾晓中午一下班就往医院跑，她想多做一些事情，她这个亲女儿还没郝可然做的多，她心里愧疚，无论是对郝可然，还是对老顾。郝可然知道她的心思，由着她，没有制止。

　　老顾在她们仨的照料下也在慢慢的好转，虽然还是无法说话，但明显清醒的时间更长了，也会有意识的要去表达自己所要的。腿还是那个样子，没办法动。但也许是这样的清醒，也给他带来了更大的痛苦。

　　这天，郝可然像之前一样，定点儿要检查老顾是否排尿排便，顺便帮他换个纸尿裤。可老顾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拒绝，他皱着眉，使劲儿摇着头，嘴里还哼出声，非常不耐的样子。杨老师看他这样，走到床边，拍了拍他。
　　“你这老头，怎么了这是？”
　　郝可然看看杨老师，又要伸手掀开老顾身上的薄毯时，老顾头摇的更加使劲儿，眼里也涌了泪水。杨老师心里一顿，郝可然也突然意识到老顾为什么会这样，急忙松了手。
　　杨老师伸手帮老顾擦掉眼角的泪，“哎呀，你这老头，真倔啊，孩子照顾你，你看你这个别扭的劲儿。”说完，杨老师掀了老顾身上的薄毯。可老顾仍然摇头，拒绝着。
　　“你要干什么？！”杨老师不明白，如果刚刚是老顾拒绝让郝可然帮他换纸尿裤，那现在自己帮他换，他怎么还不同意呢？
　　郝可然突然笑了，伸手婆娑了下老顾的手背，冲杨老师道：“阿姨，这是好事儿，说明叔叔一天天的好起来了，现在都有力气拒绝咱俩了。”
　　杨老师听了郝可然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刚刚皱着的眉也舒缓开了，冲着老顾说：“你快点儿好起来啊，好起来省着孩子们操心。”
　　郝可然看了看老顾，又看了看杨老师，笑着说：“我去外面买两颗土豆，叔叔的手扎针扎的肿了，土豆消肿的，一会儿给他敷一敷。”说完便拿了电话出了病房。
　　郝可然出了病房之后，杨老师才转过身，重新掀起老顾身上的薄毯，这次老顾没有阻止她。她瞧了瞧老顾，叹了口气，才道：“那孩子真的很不错，咱们以后不在了，她也能把咱姑娘照顾的很好的。”杨老师手上的动作没停，很久没有说话，一直帮老顾换过纸尿裤后，才看向老顾：“咱们以后把她当自己的亲孩子吧。”

　　顾晓到医院的时候，看到郝可然正坐在护士站对面的长椅上，拿着手机摆弄，手里还拎着个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的像是土豆？
　　顾晓走过去，郝可然没有发现她，还是在低头摆弄着手机。
　　顾晓：“累不累？”
　　郝可然这才听到顾晓的声音抬起头，给了她一个灿然的笑容。然后往旁边挪了挪，给顾晓让出来一个位置，顾晓陪着她坐下。
　　郝可然：“我和你说哦，叔叔今天好很多了。”看到顾晓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郝可然补充道：“虽然身体上还是老样子，可他在精神上有力量了，他会不好意思了。我给他换纸尿裤的时候，他会不同意，还会拒绝，说明他有力气了，比之前好多了。”
　　顾晓听完郝可然的话，虽然希望老顾身体上也能尽快好起来，但听到老顾精神头儿上来了，也是很高兴的。
　　郝可然：“快进去看看叔叔吧，顺便把土豆带进去。”说着把手里的土豆递过来，“工作室有点儿事儿需要处理，我在外面打几个电话，你先进去，我弄完了就进去。”
　　顾晓接过土豆，点点头，先进了病房。郝可然看她进了病房，靠在长椅上，才露出疲惫的神色。

　　到晚上的时候，杨老师给老顾检查纸尿裤，老顾从中午到晚上一直都没有排过尿。杨老师急忙叫郝可然和顾晓来看看，郝可然摸了摸老顾的小腹，胀的很明显。老顾今天下午的时候睡觉也一直不是很安稳，她仨叫来了医生。医生检查过后，发现老顾确实有尿，而且估计尿还不少，医生告诉她们，得让患者自己排尿。如果患者无法自主排尿，就只能插导尿管了。
　　整个晚上，顾晓和杨老师都在想办法让老顾自己排尿，热敷也好，发出水声也罢，老顾只是拧着眉，一滴尿也没有排出来。后来医生来决定给老顾插尿管。整个过程，老顾都非常痛苦，拧着眉，忍不住地发出低吟声。顾晓在一旁跟着掉泪，杨老师按着老顾，不敢出声。郝可然站在离病床很远的地方，看着这一切，第一次表现出无措的神态。
　　终于，老顾这边插.了导尿管后，顺利排出了尿液，所有人也都松了口气。顾晓在病房里没有看到郝可然，便出门去找。她看到郝可然又坐在长椅上，低头抚着自己的手心。顾晓走过去，到她的身边坐下。伸出手挽了她的胳膊，郝可然回头看她，冲她笑笑。
　　顾晓没有顾忌走廊里的患者和患者家属，靠在了郝可然的肩上。
　　顾晓：“这事儿不赖你。”
　　郝可然：“可我还是觉得挺抱歉的，我很想努力做好的。”她有些无力。
　　顾晓红了眼眶，但忍着没让泪流出来，“没事儿的，别自责，别觉得抱歉。要是累了，今晚就回去睡觉好不好？我在这儿守着。”
　　郝可然没回应顾晓，只是握了握她的手。

　　过了两天，老顾适应了，可以自主排尿了，尿管就拔掉了。他也可以自己吞咽了，又撤掉了鼻饲管，简单的吃一些流食。
　　顾晓在单位开会，突然接到了杨老师的电话，她看到杨老师的名字闪在屏幕上，心里“咯噔”一下。迅速站起身，弓着身子离开会议室到外面去接电话。李姐看她出去了，冲坐在身边正在听汇报的领导低声解释说：“小顾父亲急性脑梗住院了，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估计是家里来的电话，不知道有没有事。”
　　领导点点头，冲李姐道：“情况特殊，给她个假期，让她回去好好照顾父亲吧。”
　　李姐：“谢谢领导体恤，小顾对工作很负责，之前我想让她休假好好照顾父亲，她怕耽误工作，所以坚持上班。现在每天中午那一点儿休息时间都要往医院跑，真的很辛苦。”
　　这边李姐在替顾晓向领导解释情况，那头顾晓接起了杨老师的电话。
　　“姑娘，小郝晕倒了，你快来医院。”
　　顾晓挂了电话，来不及和领导打招呼，匆匆忙忙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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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父母过世，竹雅就改掉了二十四小时开机的习惯，她觉得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值得她二十四小时开机来等待。
　　这几天，竹雅二十四小时开机等待，可竹雅没有收到徐晚的任何消息，徐晚也没有打电话过来。
　　竹雅翻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琢磨着有没有和徐晚关系近的同事可以联系一下，能不能打听到徐晚的消息。翻来翻去好像也没找到什么合适的人，竹雅有些沮丧。随手拨了顾晓的电话出去。
　　她好久没有和顾晓联系了，之前是因为考试，后来放假了，又被自己感情的事情折磨。竹雅叹了口气，电话一直响到竹雅以为它会自己挂断的时候，顾晓接了起来。
　　顾晓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压抑，她那头很安静。
　　“怎么了？”竹雅直觉不对。
　　“我爸生病了，我在医院，说话不太方便。”
　　“什么？老顾生病了？哪家医院？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挂了电话，竹雅收拾了一下自己，出门了。

　　顾晓挂掉电话，整理了一下自己刚刚被郝可然扯开的衬衫，冲着镜子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才转过头冲郝可然说：“竹雅一会儿要过来，咱俩上去吧。”
　　郝可然侧身靠着椅背缓气，闭着眼睛，脸色还有些发白。顾晓以为她又有些不舒服，便凑过去瞧她。
　　“怎么了？还是有些不舒服吗？我送你回家休息吧，你不能......”还没等顾晓说完，郝可然突然睁开了眼，直直的盯着顾晓，顾晓看清了她眼里的欲望。顾晓低了头，想起刚刚的事。

　　“姑娘，小郝晕倒了，你快来医院。”
　　顾晓路上满脑子都想着杨老师的这句话，她很心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后来好像还闯了一个红灯。到了医院，她停好车，小跑着往住院部去。等电梯的时候碰到插队的，她差点儿和人家动起手来。
　　住院部一楼，人们都在等电梯，队伍排的很长。顾晓很着急，急的她甚至在原地来回倒着步子。她看了看前面的队伍，又看了看电梯的楼层显示，根本顾不上额头上的汗。这时候，有个男人从后边走过来，径直走到了前面，没敢明目张胆的站到队伍里，就站在一边等着。顾晓前边的人提醒道：“排队，大家都等着上电梯呢。”那个男人像是没听到一般，低头掏了手机出来。又有几个人提醒他，他还是没挪地方。这时候电梯到了，他跟着队伍就要往电梯里挤。
　　顾晓也不知哪儿来的劲儿，几步走过去拉住了那个男人，使劲儿一甩，男人冷不丁的被甩开，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倒。
　　顾晓红着眼：“排队。”这两个字是吼出来的。
　　男人看着顾晓是个女人，周围的人也很多，一时恼羞成怒，骂骂咧咧的冲着顾晓就过来了，顾晓站在原地已经做好和男人撕扯的姿势。
　　只是个转瞬，顾晓就被人护在身后，面前冲过来的男人也被人推开，又推了个踉跄。
　　“你想干嘛？”郝可然呵斥那个男人。
　　“是她先推我的。”男人理直气壮。
　　“是你先插队的！”周围的群众七嘴八舌的教训着男人，男人也自知理亏，便找了个借口，“我有急事儿，生死的急事儿，耽误了我的事儿，你们负责吗？”
　　郝可然轻蔑的笑了，“来这儿的人谁不是有生死的急事儿？凭什么你就可以插队？”
　　“别说那些废话，她推了我，这事儿没完！”男人说着又要冲上来。
　　旁边的人在刚刚两边推搡的时候就已经叫了保安，男人瞅着保安冲他过来了，一个急刹车停住，向另一边快步走开了。
　　郝可然看男人离开了，才转过身看顾晓，“怎么样？伤到你了吗？”
　　顾晓红着眼，使劲儿的摇着头，死死抱住郝可然不松手。她也顾不了那么许多，哭出了声，像是要把这些日子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一般。
　　“别，别，这儿人多。”郝可然小声安抚着顾晓，还要应对周围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郝可然苦笑着，向周围人解释：“家里人生病了，心情不太好，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
　　周围的人看着顾晓痛哭的样子也都觉着心酸，来医院这种地方，不是患者就是患者家属，不是患者家属也是来探望患者的，不由得对这个陌生的哭泣的女人产生了同情，纷纷摇头叹气。有的好心人甚至递过来了纸巾，郝可然接过纸巾道谢后，把顾晓带离了人群。

　　郝可然拽着顾晓到停车场，开了顾晓的车门把她放进去，自己也坐进去。关上车门，所有声音都被隔绝在门外，狭小而密闭的空间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已经好久没和她这样单独相处过了。
　　郝可然欺身而上，将还在哭泣中的顾晓按在了车门上，她的唇准确的找到了她的唇，连同对方咸涩的泪水一同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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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最近事情太多了，更新不定期，给大家带来的困扰，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