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49、第49章

　　闷热的夏日夜晚，没有什么风，路边的路灯昏暗，树上的蝉卖力的鸣叫。路上没有什么人，郝可然拉着杨老师的手，走进路边的一家寿衣店。
　　店老板是个中年男人，□□着上身从一张小床上爬起来。
　　“买什么？”浓重的鼻音，凑近后一股子酸臭味让郝可然皱了眉。杨老师顾不了那么许多，向老板说明了自己要买的东西后，便拉着郝可然在一旁等着，等老板准备齐全后，还没等杨老师开口，郝可然已经付了钱。准备好的东西用一个黑色的大塑料袋装着，郝可然拎着，扶着杨老师往回走。路过住院部楼下的小超市时候，又买了盆子和毛巾。
　　“你叔叔要是走了，得给他擦身上。”买盆子和毛巾前杨老师对郝可然说，杨老师的话像是锤在郝可然胸口，闷闷的疼。

　　回到ICU门口的时候，顾晓正坐在小马扎上发呆，她们走近的时候，顾晓都没发觉。
　　“姑娘，大夫出来了吗？”杨老师问她，她才迟缓的抬起头。
　　“没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不知道怎么样了。”顾晓边说边朝门里张望。
　　“行，那就在这儿等着吧，有信儿会叫咱们的。”杨老师坐在顾晓身边，顾晓抬头看了看郝可然，看着她手里拎着的东西问道：“你们去买什么了？”
　　郝可然的手明显缩了一下，还是给她了一个笑容，“买了些日用品，盆子毛巾什么的，明天要是能探视了，应该能用得上。”
　　顾晓对她的话没有怀疑，点了点头。又像是想起什么，冲郝可然伸出手，郝可然很自然的握住她的手，安抚性的用拇指婆娑了一下她的手背，还是给了她一个笑容。

　　时针走过了十二点，ICU里面还是没什么动静。之前郝可然把她爸妈叫来了，她爸妈好一阵安慰杨老师和顾晓，也才走，郝可然去送了。杨老师便拉着顾晓安顿事情，老顾生病的事情得通知老顾的兄弟姐妹的，顾晓的爷爷奶奶虽然都不在了，但姑姑和叔叔们都健在，这事儿在情理上面都得通知他们。今天时间太晚了，杨老师安顿顾晓明天早晨再把老顾生病的事情告诉他们。
　　郝可然回来的时候，ICU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郝可然小跑上前，站在杨老师身边，扶住杨老师，她怕医生宣布什么不好的消息，杨老师承受不住。
　　“顾明家属。”医生唤她们，“顾明现在情况非常不好，需要抢救，这是病危通知书，签一下字。”杨老师拿过那张纸，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医生离开，看着ICU的门又重新被关上，顾晓无措的转向郝可然，又看向杨老师，“妈......”顾晓的声音是破碎的，带着哭腔，泪也落下来。
　　杨老师回过身看着她，用手帮她抹掉眼泪，“没事儿姑娘，有妈呢，妈在呢。”说完，杨老师也落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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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快，暑假前两天，徐晚和竹雅在学校里，跟一群老师做考后分析。会议室里有些热，老师们在听年级主任做总结，徐晚看看竹雅。
　　她靠近竹雅，小声问：“考虑好了吗？”
　　竹雅：“什么？”
　　徐晚皱了眉，“就上次说的和我在一起的事情，你考虑好了吗？”
　　竹雅低头犹豫了下，还是摇摇头，“考虑好了，我还是觉得咱俩不合适。”声音小的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
　　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么说一样，徐晚点了点头，还是笑了。
　　徐晚：“虽然抱有过幻想，以为你会同意的，但心里其实挺清楚的，你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情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呢？”
　　竹雅觉得她的话里带着明显愤怒的情绪，虽然脸上还笑着。
　　徐晚没再出声，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了两句刚刚年级主任说的话，像是之前两个人的对话都没发生一般。
　　竹雅看看她，想要出声安慰，看她写笔记写的认真，也没打断她。

　　会议结束的时候，徐晚对竹雅说：“虽然还是不甘心，但也只能这样了。”说完便离开了，竹雅最后一个人坐在偌大会议室里，待了好久。

　　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竹雅向往常一样，路过学校食堂的时候，给徐晚买了早饭，第一个到达办公室。
　　把早饭放到徐晚的桌上，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吃包子。一个包子没吃完，办公室的另外两个老师一起到了。
　　“明天就可以休息了，不过还得领孩子去上兴趣班。”
　　“幸好我还没孩子。不过，明天我得在家打扫卫生，大扫除。我老公在家超级懒，什么都不做，真就是油瓶子倒了都不带伸把手的。”
　　竹雅一边听着她们唠家常，一边把包子塞进嘴里。
　　“什么时候不用上班就好了。”
　　“咱们哪有徐老师那魄力啊，说辞职就辞职，我可舍不得这份工作。”
　　“所以不用上班只能是想想，没那个胆子。”说着那个老师放低了声音，“人家徐老师啥家庭条件啊，和人家真的没法比，人穷就得多干活。”说完两个人笑了起来。
　　竹雅的包子噎在嗓子眼儿，上上不去，下下不来。她紧忙给自己喝了好几口豆浆，才把包子顺下去，也顾不上刚刚的豆浆有多烫嘴。
　　她忙问道：“徐老师辞职了？”
　　其中一个老师看她，点点头，“对啊，竹老师你不知道啊？徐老师老早之前就像学校交了辞职报告，因为升学考试一直拖着。这考试也考完了，她手里的活也都交接了，以后就不来了。”
　　竹雅皱着眉没再说什么。她无法相信这是真的，徐晚真的辞职了。
　　她突然想到之前徐晚对她说的话：“如果我辞职之后，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呢？我辞职了之后，我们就不是同事了，你也不违背自己的原则。”
　　她掏出手机，走出办公室，打电话给徐晚。
　　铃声一直响到自己挂断，也没人接。她再打，还是这样。
　　她发视频通话给徐晚，还是没人接。
　　她发了条消息给徐晚：“我找你有急事，收到后打电话给我好吗？我要见你一面。”

　　直到下班，徐晚也没有给她回复。这中间她也有联系过徐晚，可徐晚的电话始终无法接通，到后来就变成了关机。
　　下班的时候，老师彼此们互道假期快乐，竹雅看了眼徐晚桌上已经凉透了的包子，匆匆离开了学校。
　　竹雅往徐晚家去，路上她回忆了昨天的情况，昨天徐晚没有任何异常。甚至晚上下班后还是一起回的家，徐晚也没说过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昨天就像是非常普通的一天，没有引起竹雅任何的怀疑。
　　竹雅特意在徐玩家小区外面买了些水果，她怕碰到徐晚的父母，没法解释自己。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徐晚，甚至，没有敲开徐玩家的门。徐晚家里没有人。
　　她才开始慌乱，她又拿出电话，不停的打，可结果是一样的，电话关机。
　　她拎着水果，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里面绕圈，直到绕的自己都累了，才打车回家。

　　到家后，她瘫在沙发上，水果散在手边。她拧头去看，自嘲的笑笑。她觉得自己很可笑。徐晚都离开了，她却还是要伪装自己。在办公室里，伪装自己对徐晚的辞职毫不在意。还小心翼翼的想要在徐晚父母面前伪装自己，只是她的普通同事，带着水果来拜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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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晓靠在杨老师肩上，目光发直，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半夜的时候，医生又出来告知了一次病危。三个一夜未眠，不知不觉间天都亮了。
　　郝可然起身活动了一下，看了看顾晓和杨老师，轻声道：“我去买早饭。”
　　顾晓：“给我妈买点儿吧，我吃不下。”
　　杨老师冲顾晓道：“吃不下也得吃。”又转向郝可然：“小郝，辛苦你了。”
　　郝可然摇摇头，离开了。不一会儿便带着热腾腾的包子和小米粥回来了。
　　她把塑料吸管插.进装小米粥的一次性塑料杯中，递给杨老师，又递给顾晓一杯。然后将分装了包子的塑料袋也分别递给她俩。
　　郝可然：“包子是新出锅的，还热乎着，趁热吃。”
　　杨老师拿着包子大口的吃着，大概是不想让她俩担心，杨老师笑道：“别说，这包子的味儿还挺好，馅儿还挺大。”
　　顾晓完全没有胃口，吃不下包子，她安静的喝粥。喝着喝着，眼泪又砸在地上。
　　郝可然看到她这样，拿出纸巾，将她脸上的泪拭去，又捋了捋她的发。冲顾晓说：“一会儿你陪阿姨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我在这儿守着，有事儿我给你俩打电话。你俩不能再在这儿熬着了，你能熬得住，阿姨也受不了。”
　　郝可然把自己的包子递到顾晓嘴边：“尝尝我的包子，我刚刚吹凉了，不烫嘴。”
　　顾晓张口咬了口，抬眼看郝可然，眼里又蓄了泪，郝可然又帮她擦掉。
　　郝可然转向杨老师：“阿姨，你会儿你和顾晓你俩回去洗个澡睡一觉，这儿有我呢，我同学一会儿就来上班儿了，正好我让她打听一下情况。要是有事儿，我就给你俩打电话。”
　　杨老师正要拒绝，顾晓道：“妈，你回去歇一会儿吧，你要是也累垮了，我......”后半句被哭腔噎住。
　　杨老师看顾晓这样，才点点头，又冲郝可然说：“小郝，谢谢你。”
　　郝可然摇摇头，“阿姨，不用谢。你和叔叔就是我爸妈，这没什么好谢的。”
　　杨老师听郝可然这么说，红了眼眶。
　　郝可然又给顾晓递了递包子，然后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乖，你陪阿姨一起回去，好不好？你俩好好休息一下，再来换我好不好？”
　　顾晓抬眼又要哭，郝可然抚了抚她的脸颊，摇了摇头。
　　顾晓又咬了口包子，才点点头，同意和杨老师一起回去。

　　顾晓和单位请了个假，陪杨老师回家，随意洗了个澡，便一头栽倒在床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做了好多梦。惦记着老顾，顾晓很快就醒了，她看了眼表，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
　　她从房间里出来，路过杨老师房间的时候，看到杨老师还在睡着，轻轻的关上房门，没有吵醒她。简单的给自己收拾了一下，到医院去找郝可然。
　　顾晓到医院的时候，郝可然坐在小马扎上，靠着医院的走廊，低着头睡着了。白天的医院人很多，尤其是ICU门口，人来人往的。郝可然蜷作一团，紧锁着眉。
　　顾晓走到她身边坐下，郝可然睡的并不沉，感受到身边有人来了。她睁开眼，清醒了一下，看到是顾晓，给了她一个笑容。
　　“你来啦？怎么不在家多睡一会儿？”
　　顾晓伸手拉住郝可然的手，有些心疼。
　　“睡不着了，就过来了。”
　　“阿姨呢？”
　　“还在家睡着，我没叫醒她。”
　　郝可然点点头，“让她多休息一会儿吧。”
　　顾晓攥了攥郝可然的手，“你也累了吧？”
　　郝可然摇摇头，笑道：“不累，我平时做设计的时候，没少熬夜，这算什么。”又像是想到什么：“对了，我同学打听了，现在叔叔的各项指标都不好，人还是处于昏迷状态。已经溶栓了，但他现在这种情况没法去做核磁，得等他稍微稳定一下再做检查看看。”
　　郝可然接着说：“现在医生都在全力救治，咱们耐心等待，我相信叔叔一定能挺过来。”
　　顾晓虽然眼眶泛红，但还是点了点头。
　　郝可然没有顾忌周围的人，大方的将顾晓拥在怀里。周围人来人往，拥挤的过道中，她俩缩在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