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48、第48章

　　顾晓和郝可然两个人急急忙忙到医院，老顾已经被推进了急诊CT室。
　　“妈，怎么回事儿？”顾晓找到杨老师。
　　“我和你爸打球回家......”杨老师看到顾晓，声音有些发颤，“到家时候，我去卫生间洗手，你爸应该是在沙发上喝水的，等我出来的时候，你爸就歪在沙发上。我当时觉得不对，过去叫你爸就叫不醒了......”杨老师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没让自己在顾晓面前流泪。
　　顾晓：“那现在什么情况？”
　　杨老师：“医生让先做CT和核磁检查......”
　　“顾明家属。”正说着，检查室门打开，里面的医生在叫着她们，三个人走上前去，将老顾从里面推出来。片子和检查报告单也很快出来，医生递给郝可然，看了她一眼，“快去找医生看。”

　　老顾灰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生气，插着氧气袋，又被重新推回急诊室。
　　医生看着CT和核磁片，冲杨老师说：“从检查结果来看，是急性新发脑梗，患者现在的病情也比较重，现在需要到神内科ICU去，在ICU可以接受更好的治疗......”
　　“我们去，麻烦您帮我们联系一下ICU。”杨老师打断了医生的话，医生又看看她们三个人，点点头。冲旁边的助手说：“一会儿你拿着急救箱，陪着家属把患者推到ICU，路上别耽误。”

　　老顾躺在平车上，三个人跟着一个医生，四个人推着老顾往ICU去。ICU不在急诊楼，在另外的一个住院大楼里。夜晚没有风，医院的路灯昏暗，大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平车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顾晓看不清脚下，只能深一脚浅一脚的推着往前走，她不敢停下。
　　老顾终于被推进ICU的病房，但ICU病房不允许家属进入。她们只能在外面等待，ICU的医生和急诊的医生交接后也进了病房，她们三个人被关在了外面。郝可然看了眼周围，周围有很多病人家属，有的打地铺，有的拿着被褥占了椅子，走廊闷热潮湿，气味非常不好。
　　顾晓扶了杨老师的肩膀，“妈，我爸会没事儿的。”说完后眼泪溢了出来，她偷偷转向一边，抹掉了。
　　杨老师没回应顾晓，她想透过门上的窗看到里面的情况，便使劲儿的往里瞅，可什么都看不到。

　　过了一会儿ICU的门又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拿了一沓单子叫她们三个人到医生办公室。在医生办公室里，医生简单的和她们说了下老顾现在的状况，老顾现在情况非常不好，急性脑梗，需要溶栓治疗，但溶栓治疗风险很大，还有可能出现脑出血的情况。
　　杨老师吸了口气，手里的攥着的卫生纸早已经被攥烂了，“我是病人的爱人，我承担风险，医生您按照您的治疗方案来。我想救他，不惜一切代价。”
　　医生点点头，“急诊交的费用不够，一会儿你们得去交费，溶栓的费用比较高，ICU的费用也不低，所以你们得多交点儿。”交代过后，又让杨老师在很多知情同意书上面签了字。当顾晓看到那张病危通知书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她看着杨老师没停笔的在那张通知书上面签了自己的名字。
　　医生走了之后，杨老师转向顾晓，从兜里掏出卡包，“姑娘，这里面有你爸的医保卡和咱家的银行卡，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你去取钱把费交了，妈在这儿等着。”
　　“妈......”顾晓想哭，但又像是没有眼泪，她匆忙接过卡包，才点点头。
　　郝可然陪她去交费，期间郝可然给自己的医生同学打了电话，等回来的时候，杨老师驼着背还站在ICU的门口，往里张望。看到这样的杨老师，顾晓终于没忍住，泪砸了下来。郝可然拽住她，把她拉到一边，“别让阿姨看到。我已经给我同学打过电话了，她一会儿就过来，别担心，叔叔一定会没事儿的。”为顾晓擦了擦眼泪。
　　顾晓点点头，使劲儿咬了咬唇，才将眼泪憋回去。

　　顾晓陪着杨老师，郝可然到楼下小超市买了些东西，等她上来的时候，她同学也刚好到了。
　　“叔叔前段时间才刚刚做过体检，除了高血压以外，没查到有别的问题。当时头核磁也查了，没有脑梗。”郝可然向她同学简单的说了下情况。
　　“你们别着急，我一会儿问问什么情况，现在他们肯定在忙。”郝可然的同学又转过身对杨老师说：“阿姨，今晚您回去吧，ICU不允许陪护的，会有固定探视时间，明天您再来。这一宿，您不睡觉，会熬坏的。就让可然她们等在这里吧，您先回去休息。”
　　顾晓听到郝可然同学这么说后才回过神，“对，妈，一会儿让郝可然送你回去休息，今晚我俩在这儿守着。”
　　杨老师摇摇头，“我不累，今晚我得在这儿守着你爸。”
　　“妈......”顾晓还要再劝，却被郝可然拽住，郝可然冲她摇摇头，然后递过来她在楼下超市买的东西，三个小马扎，还有三瓶水。
　　“阿姨，你坐着等。”说完后冲她同学使了个眼色，领着同学到电梯间去。
　　走廊里等待的家属很多，又潮又闷，顾晓不想让杨老师等在这里，可她劝不动她，只好拉着杨老师坐在小马扎上安静的等。

　　郝可然和她同学相对站着，“这么晚还麻烦你过来，谢谢。”郝可然虽然很想问问为什么会这样，可她仍然保持着良好的涵养。
　　她同学摇摇头，“你女朋友她爸这次才查出来高血压，说明之前他有病自己一直都不知道，那生病多久就更不知道了，长期不控制血压，很容易出问题的。这种新发急性脑梗比较凶险，不过也算送来的及时。现在检查结果我还没看到，明天再给你准确的信儿。”
　　“之前医生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了，阿姨也签了字。”
　　她同学思索了下，脸色不太好看，“情况不太乐观......”又看了眼郝可然，“这种突发的情况对家属的打击非常大，你多安慰安慰你女朋友和她妈吧，我看她俩还没回过劲儿。”
　　郝可然听出同学的话外音，点点头，犹豫了下还是拉着同学的手说道：“再帮我和你同事打个招呼，能用的办法拜托都帮我，治疗费用不需考虑，只要能有一丝希望，我们会尽百分百的努力。”
　　“这事儿不用你嘱咐我，等明天稳定稳定，我去找我同事。就算没这层关系，我同事也会尽力的，医者仁心，你放心。”
　　郝可然点了点头，“谢谢你，我也是一时心急，对于你们的专业度是没有任何怀疑的。”还是对自己刚刚冲动说出口的话表示抱歉。
　　她同学对她很了解，这么多年的老同学，郝可然这个人礼数一直周全，要不是心急，一定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她没将郝可然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是看了看电梯间的门，门边在地上靠着几个陪护的家属，赤着脚在地上的报纸上坐着，脸油的发亮，估计好几天没有洗漱了。没有顾晓的影子。
　　她才抬起头冲着郝可然道：“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等不到明天。”

　　-
　　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竹雅和徐晚各自洗澡，又互道晚安睡觉。
　　只不过，徐晚是在客房睡的，竹雅在主卧彻夜未眠。
　　后来徐晚再没提过在一起的事情，还是和平时一样与竹雅相处。考试越来越密集，两个人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感情的事，没人再提起。

　　眨眼功夫，升学考试结束了，毕业班的学生们都离校了。毕业班的老师们还有很多整理工作要做，整理工作做完后，他们也要迎来暑假。等暑假过后，就又要迎接新的学生了。日子好像就是这么不禁过，晃晃悠悠的就过去好久。
　　徐晚和竹雅中午在食堂吃完饭，徐晚买了两瓶汽水，两个人坐在教学楼下面的小花园里。昨天刚下过一场雨，今天天还是有些阴阴的，有点儿风，风里夹杂着水汽。
　　“感觉毕业班的学生一走，学校里都变得冷清了。”徐晚看着远处的其他年级的学生感慨。
　　“可不，等过段时间，咱们也能放暑假了。能好好休息休息了。”竹雅抻了个懒腰。
　　“怎么？竹雅老师，你很累吗？”徐晚似笑非笑的看着竹雅，抿了口汽水。
　　“当然啊，这段时间累的我，你看看我这黑眼圈，”说着竹雅凑近徐晚，扒着自己的眼睛给她看，当徐晚的脸放大到自己眼睛里的时候，竹雅才意识到自己离的太近了，又撤开一些，“等暑假了，我得好好保养保养了，感觉最近这段时间自己得老了十岁。”
　　“嗯。”徐晚应着，不知道是赞同还是什么。竹雅扭头看她，发现她并没有看自己，而是看着教学楼。
　　“好朋友，假期了你要干嘛？”竹雅想到漫长的假期，可能见不到徐晚，多少的有些不是滋味儿，想偷偷问问她的打算，看看能不能和她找到交集。
　　徐晚想了想，“得看看情况，可能是在家里宅着，也可能是出去旅行，还没决定好。”然后又转过头来看着竹雅，“可能这事儿我自己也做不了主。”
　　“要看家里的安排吗？”竹雅问，问完后又觉得自己问的是废话，肯定是看家里啊，不然还有什么做不了主。
　　“不是的，是看你。”徐晚说的认真。
　　“看我？”竹雅有不解。
　　徐晚：“对啊，看你。看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了，看你想在家里待着，还是出去旅行。”
　　还没等竹雅开口。
　　徐晚继续道：“竹雅，这事儿我提了好几次了，我确定我很喜欢你，而且是很早之前就确定自己喜欢你了。所以，能不能给我个机会？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同事，你就没办法和我在一起了，你还想遵守着你那套‘兔子理论’，我也尊重你的。那么你看如果我辞职之后，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呢？我辞职了之后，我们就不是同事了，你也不违背自己的原则。如果你觉得我们是同行，不能在一起，那么我可以不做老师的，我家里也不是很支持我做老师。如果我不做老师了，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从没想过徐晚会这样，从没想过徐晚会想要放弃自己的工作和职业。竹雅像是被吓到一般，瞪着眼看着徐晚。
　　徐晚：“竹雅，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回答，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看竹雅呆愣着，她轻轻叹息，“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在放假之前给我回话好吗？”
　　竹雅还是说不出话，从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纠结，她拧着眉看着徐晚。徐晚将自己手里的汽水瓶放到她手里，起身离开了。

　　-
　　郝可然送走自己的同学，回到顾晓和杨老师身边，顾晓皱着眉坐在小马扎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反倒是杨老师，看她回来了，伸手握住她的手。
　　“小郝，好好感谢一下你的同学，这么晚还赶过来。”
　　郝可然回握杨老师，点点头，“我会的，阿姨放心。”
　　杨老师看了眼顾晓，冲郝可然说：“小郝，阿姨想去买点儿东西，你陪我去好吗？”这时候，顾晓才像是回过神来，看向杨老师。
　　“妈，你要买什么？我去买。”
　　杨老师摇摇头，“姑娘，你在这儿等着，万一一会儿有你爸的消息呢。”
　　顾晓听到杨老师这么说，也没坚持，看看郝可然，郝可然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放心。

　　郝可然陪着杨老师在电梯间等电梯，杨老师从刚刚就一直握着郝可然的手。郝可然倾了整个身子让杨老师更好的倚靠。
　　郝可然看了看杨老师，杨老师满脸疲惫，她还是没忍住，问道：“阿姨，我们要去买什么？”
　　杨老师看了看她，又看着变化着的楼层数字，才说：“给你叔叔买衣服。”
　　郝可然没忍住，攥紧了杨老师的手。
　　杨老师：“你们去交费的时候，医生又出来了，说你叔叔的情况非常不好，已经在抢救了，让我准备好。”
　　电梯来了，门开了，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医院里的人还是很多，很多人从电梯上下来，她们错了错身，抬脚上了电梯。
　　郝可然陪着杨老师站在电梯最里面，后边陆续又上了一些人，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里没人说话，只有电梯吱吱扭扭运行的声音，有些压抑。
　　直到电梯到达一楼，她们从电梯里出来，郝可然才从胸中缓出一口气。
　　她陪杨老师走在走廊里，身边不时有人经过。
　　“得去给你叔叔买衣服，不能让他那样走。”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拖了这么久，这两天有点儿事儿，一直没顾上。
现在回头看看这章还是这么压抑。
记得我当时写的时候就很艰难，现在看看还是有些喘不上气。
对了，锁的我放在46的评论了，有没看到的可以去评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