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gl》昂火火

34、第34章

　　不知是徐晚说的话让竹雅留心了，还是黄清的事情刺激到她了，总之，她现在在学校更加严肃和谨慎了。
　　和同事说话，保持适当的安全距离，能不开玩笑的事情尽量用公事公办的语气。和学生说话，不，没单独和学生说过话，在班级里也严肃的不行。至于黄清，竹雅听从了徐晚的建议，对这件事情没有任何表示，平时对待黄清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没有疏离反感，没有亲切热情，没有严肃谈话，什么都没有。
　　黄清看着竹雅下课回办公室的背影，差点儿以为那封信只是自己的一个幻觉，是她想象出来的。可她仔细回想，信上面的每一句话她都能背出来，怎么可能是幻觉？难道是竹雅老师没收到？也不会啊，她亲手放到她的桌上的，她出来办公室没多久，亲眼看到竹雅老师走进办公室的呀，没错的。她开始了进一步的试探。
　　于是，竹雅的桌上开始多了桃子、苹果、酸奶、糖块儿……同办公室的老师打趣道：“竹老师班的这个学生真是有心啊。”竹雅苦笑一下，愈发头痛，这招根本没用啊。这些徐晚都看到了，但她没给竹雅进一步的指示。
　　竹雅本想发消息给徐晚，询问她下一步怎么办。可徐晚出的这主意也不好用啊，竹雅最后叹口气，这事儿她还是自己来吧。

　　竹雅找了一天，特意和别的老师调换了课，这节课，办公室里的所有老师都去上课了，办公室里没人。竹雅在办公室里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圈儿，才吁出一口气，往自己班级走去。
　　化学课，老师安排了随堂测验，所有的学生都在安静的答题。竹雅和化学老师打了个招呼，便把黄清叫了出来。
　　刚开始被叫到的时候，黄清还有些懵，但看到是竹雅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光亮起来。

　　竹雅把她领进办公室，特意关上了门。
　　竹雅给黄清搬了一个椅子，还给她倒了杯水，示意她坐，自己则坐在黄清的对面。
　　“老师今天叫你来呢，是有件事情要和你说。”竹雅放平缓语气，脸上也带着少有的笑容。
　　黄清瞪着大眼睛，眼神里皆是期待。
　　“你是个好学生，好孩子，老师很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明白吗？”竹雅说的小心翼翼。
　　黄清当然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眼里的光黯淡下去，微微低了下头，又重新抬起，看着竹雅，“老师，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我喜欢你就够了。”
　　竹雅沉吟了下，接着道：“我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聪明的孩子就知道什么时间该做什么样的事情，你现在这个阶段，重要的任务是学习，是升学。至于感情的问题，老师觉得，你升学之后，有大把的时间来考虑，不是更好吗？”
　　黄清点点头，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沉默着。
　　竹雅以为自己的劝说有效了，她松了口气，喝了口杯子里的水。然后，就看到黄清的眼泪狠狠的砸在地上，散开了纹路。
　　“……”
　　“老师，谢谢你，”黄清带着哭腔，“我……我的父母，从来都只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他们会对我提要求，他们要求我学习好，要求我衣着得体，要求我不要吵闹，要求我别打扰到他们。就连，就连我生病了，他们都要等自己的事情忙完了才来看我，我永远在他们那里排第二位，他们自己排第一位。”黄清越说越伤心，哭的越厉害，竹雅紧忙起身，抽了面巾纸递给她。
　　“老师，我觉得你是真正关心我的人，在我考试考得不好的时候给我鼓励。在我失落时候给我帮助，甚至在我生病时候，都是第一个送我到医院的。我很感激你，我也喜欢你，光是想到你，我就会觉得开心，能见到你我就心跳加速。我做什么事情都能想到你，老师，我真的很喜欢你。”黄清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砸，竹雅心情有些复杂，她第一次收到这么直白的告白，这个人还是她的学生。
　　竹雅伸出了手，有些犹豫，但还是拍了拍黄清的肩，拍完后迅速收回来。
　　“老师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我想澄清一件事情，就是我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一个老师的责任，换了任何一个老师都会那么做的。所以，黄清，你明白吗？老师对你做的事，不是喜欢，而你也不应该错觉的把这当成是你喜欢老师的理由，好吗？”竹雅知道真相往往残忍，但必须面对。
　　“老师……我……我并没有妄想要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我只是这段时间总是想起你，我实在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感情，我想要告诉你。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怪异，我也知道我们是同性，可老师，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老师，请你不要讨厌我。”黄清的眼泪根本止不住，竹雅想去给她擦擦眼泪，但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仍是给她递上了纸巾。
　　竹雅柔声哄她：“老师不会讨厌你，有烦恼和困惑是非常正常的事情。现在你的时间很紧张，所以老师希望你能把时间用在你自己身上，不要浪费在我身上，好吗？如果你有什么困惑和烦恼，还是可以来找我倾诉，但，不要再去思考感情上的问题了，可以答应老师吗？”
　　黄清抬起眼，看着竹雅，犹豫了好久，还是点了点头。竹雅的心才落了地，她紧张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冒汗。
　　“老师，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就在竹雅走神之际，黄清又开口了。
　　“什么？”
　　“老师，你可以抱抱我吗？”少女泪眼婆娑的望着竹雅，眼里全是期待。竹雅拧着眉，沉默良久。

　　-
　　接下来的一周，顾晓都没有郝可然的消息。
　　郝可然仿佛突然间从她的生活中消失了。
　　没有偶遇，没有刻意的等待，没有温热的早餐，甚至连身边的人，都没有再提起过郝可然。
　　顾晓困惑了，之前不是很容易偶遇的吗？被人轻薄时候能碰到，吃个烧烤能碰到，车坏了也能碰到，就连同事点餐都能碰到。可，最近就连同事都没人点郝记了，提都没有提起过。
　　想来，自己和她也不算太熟，自己对她也不算很了解。没有相互认识的朋友，不认识她的父母，甚至连她家在哪儿住都不知道。刚在一起没多久，怎么和人家好几年的感情相提并论呢？
　　顾晓越想越心凉。

　　快到雨季，这几天的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顾晓约竹雅吃火锅。
　　“啊？这剧情也太狗血了吧，这前女友早不出现，晚不出现，你俩刚在一起出现了？”竹雅的嘴张大成O型。
　　顾晓点点头，夹肉吃。
　　“不是，那你打算怎么办？”
　　顾晓摇摇头，又给自己涮了一盘肉。
　　“你这样子，可真让人着急。”竹雅放了筷子，给自己灌了一杯啤酒，看着对面顾晓的样子，她也没办法把自己的心事分享给顾晓听了。
　　顾晓看一眼窗外的雨，抿抿唇，转过头来对竹雅说：“没关系，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竹雅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紧紧的盯着她。顾晓被她看的有些奇怪，喝了口啤酒，才询问：“怎么了？”
　　“你俩那什么了么？”竹雅小声问她。
　　顾晓愣了下，意识到竹雅是什么意思后，缓慢的摇摇头。现实中没有，但她在梦里已经和郝可然那什么过了，顾晓心里这样想。
　　竹雅再没说什么，用自己的杯子碰了顾晓的杯子一下，然后又喝光了杯里的酒。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两人也喝了不少。两人之间的话题也从最开始的感情问题，谈到了单身快乐。
　　竹雅有些上头，她晕晕乎乎的说：“姐们儿，没事儿，这个不行，咱再换一个。”
　　顾晓红着脸，摇摇头，“不了，谈感情太累了，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对！说得对！你看，咱俩单身多自由，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干嘛非得绕在感情里。”
　　顾晓点点头，非常赞同竹雅的说法。
　　就在这时候，顾晓的电话响了。
　　顾晓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电话响，竹雅推推她，“哎，你电话响了。”顾晓被她提醒，才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毫不犹豫的按了挂断。
　　“谁呀？”
　　“郝可然。”
　　“那你接啊。”
　　“不想接。”
　　电话又响了，顾晓又要挂断的时候，被竹雅抢了过去，“别啊，接起来看她有啥事儿。”
　　“喂！你什么事儿？”竹雅接起电话，冲电话那头的郝可然嚷到。
　　郝可然正想叫顾晓的名字，可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而且听着语气有些冲，她疑惑了。
　　郝可然：“你好，我找顾晓，这不是顾晓的手机吗？”
　　竹雅：“是啊，是顾晓手机。你什么事儿？”
　　郝可然：“好，那请你让顾晓听电话，我找她有事。”
　　竹雅：“我知道你找她有事，我是问你找她有什么事儿。”
　　郝可然还是保持着非常良好的涵养，没有半点儿不耐烦，她道：“我前女友今晚的飞机走，我让顾晓陪我一起去送机。”
　　郝可然的话在竹雅脑子里过了一圈儿，她顺嘴又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清醒过来，立刻把手机递给顾晓，“她，她找你有事儿。”
　　顾晓看她的表情变幻，才接过手机，“喂，我是顾晓。”
　　郝可然那头终于听到顾晓的声音，背景音有些吵闹，郝可然开口问：“顾晓，你现在在哪里？”
　　顾晓犹豫了下，还是报了火锅店的名字，“我和竹雅在一起，在吃火锅。”
　　“好，那我现在过去接你，蒋萌今晚的飞机走，咱俩一起去给她送机。”说完后便挂了电话，顾晓收起手机。
　　竹雅看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顾晓手里握着就杯，旋转一下，才抬眼看竹雅，“郝可然一会儿来，要我和她一起给她的前女友送机。”
　　竹雅有些兴奋道：“那她这是选择你了？”
　　顾晓眼神黯淡了下，才道：“可我现在又不想被选择了。”

　　郝可然来的时候，顾晓和竹雅已经吃完了。撤掉了啤酒，两个人在喝西瓜汁。郝可然看她们两个，应该都没少喝。
　　郝可然给她俩都带了外套，递给她俩，“刚下过雨，外面还是有些凉，你俩把外套套上。”
　　竹雅看看郝可然递过来的外套，她现在有些清醒了，知道这衣服自己不能接，她摇摇头，“不用了，我穿外套来的。”然后拿过椅背上自己的外套穿上。
　　顾晓确实没穿外套，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郝可然递了自己的外套过去。顾晓抬眼看了看郝可然，又看了看她手里的外套，一时间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郝可然也没有要收回手，就这样等着。
　　顾晓还是妥协了，接过外套，但她没有穿在身上，而是拿在了手里，淡淡道：“谢谢。”
　　郝可然看她这样，也没说什么。三人一起走出火锅店。
　　竹雅率先开了口：“我陪你俩一起去机场，正好消消食儿，散散酒。”她不能让顾晓一个人去，万一那俩狗女女在机场来个难舍难分，或者是后悔万分的戏码，她不能让顾晓一个人去面对。
　　“好。”郝可然没有拒绝她。
　　郝可然开车，载着她俩往机场方向去。
　　路上，又下起雨来。雨刷器一下一下的晃，电台里的老歌慢慢的唱。顾晓靠在窗边，雨水打在窗户上，她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郝可然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的竹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把暖风调大。然后看了眼副驾驶座上的顾晓，问她：“难受吗？”
　　顾晓听到郝可然说话，转过头来看她，意识到她在和自己说话，才摇摇头。
　　停了一会儿，才又听郝可然问：“累不累？”
　　顾晓还是摇摇头。
　　又过了好一阵儿，顾晓才听到郝可然轻声说：“一会儿送完机，去我家吧，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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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嗯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