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点甜》待华颠

53、第 53 章

　　燕为挂了电话，看着办公室里的人，突然叹了口气。
　　他推门走进去，看向原憬，“任小姐那边没什么事了。”
　　原憬点点头，看着最新发过来的邮件，“董事会那边确定了吗？”
　　“还没有。”燕为看了一眼时间，“不过明早八点之前他们会给回复的。”
　　原憬听见这句话，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放松身子靠在椅背上，突然问了一句，“你们说了什么这么久？”
　　燕为顿了一下，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原小姐比我想象地更能适应季总的工作啊。”
　　原憬勾起唇角，一向温和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不是件好事吗？”
　　燕为看着她，继续说道：“只是明天的董事会，让季总来应该更合适。”
　　原憬的眼神微微暗了一分，并没有说什么。
　　“你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这对你们都不太好。”燕为拿起一旁的外套递给原憬，“我们该回去了。”
　　原憬并没有接过那件衣服，她只是看向燕为，“上次小知离开之后，季怀宁撑了多久没让我出来？你要不要赌一下，我们两个谁更能熬？”
　　燕为顿时感觉有些无奈，“我没办法规劝季总，但原小姐，你确定要这样自损吗？”
　　原憬的眸底一片平静。
　　燕为心头微微慌了一下，虽然季怀宁一直很难搞，但好在原憬还是很好说话的，因此这具身体的状况一直不错。现在两个人都不配合的话，他的工作恐怕要出问题。
　　这样子他可没法交代了。
　　燕为开始头疼起来，“原小姐，这样下去有什么后果，您更清楚一些……这样熬下去，你们两个的状态都会变得不稳定。”
　　不稳定的下场就是人格的频繁切换，从而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而大脑一旦受损严重，原憬和季怀宁，就有可能都醒不过来了。
　　上一次季怀宁和原憬出现这种情况时，他就有过这种担忧。不过上一次……燕为刚想到什么，就听见原憬问了一句，“季怀宁去见过她吧。”
　　虽然是推测的语气，但她的神情分明是已经确定了。
　　燕为顿了一下，反问道：“你怎么知道？”虽然两个人格共用一副身体，但记忆并不是共通的。
　　“我早上起来的时候，桌子上有一块朗姆酒蛋糕。”原憬垂眸道：“她不喜欢甜食，我喜欢的，她都不喜欢。”
　　除了任小知。
　　原憬曾经也想过，自己是否会在某个夜晚消失再也不会出现。以前这种想法并不会使她失落，反而有种近乎于解脱的快乐。但是现在，她那颗已经湮灭的心，突然就挣扎了一下。
　　“就算她们见过又怎么样呢？”燕为看向她，“任小姐分得清，她知道面前的人是谁。”
　　原憬并未看他，只是关掉了面前的电脑，站起身来，“这跟她没关系。那块蛋糕，是季怀宁故意留下的。”
　　换句话说，这个人在挑衅她。
　　燕为看着原憬走出办公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刚亮的时候，任小知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她揉了揉眼睛，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看时间也睡不了多久便起了身。
　　简单地洗漱一下，一个人也没有了做早餐的欲望，任小知便打算直接去店里。
　　门刚一打开，她便看见门口坐在台阶上的身影。
　　“原憬？”任小知叫出了声，看着一身寒气的人站起身转过头来，对她笑了下。
　　她忙走到跟前，摸了摸原憬冰凉苍白的面颊，又把人拉进了屋里。
　　原憬虚弱地笑了下，见她去倒热水，便也跟着进了厨房。
　　任小知回头看着她，“先喝点热水……打个鸡蛋汤好不好？可以暖暖身子。”
　　原憬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不用忙活了。”她看得出任小知已经准备出门了，再准备这些怕是会耽误她的时间。
　　任小知有些不确定，原憬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解释道：“昨晚休息地有些晚，没什么胃口。”
　　任小知反手捂住她有些发凉的手，“要不要先休息下？我和原先生说一下，中午再回来陪你。”
　　原憬眼眸微沉，摇了摇头，“不用休息，我和你一起过去吧。”
　　任小知有些担心地看着她，原憬微微笑了下，“走吧。”
　　路上任小知还是给原憬买了杯热粥，看着她双手握住小口小口喝完面色好看了些，心才放了下来。
　　她今天起得早，到了店里原笙还没来，便先按着之前的计划布置着。
　　原憬在一旁打打下手，一直到太阳升了起来，气温渐渐回暖，她才坐在玻璃窗前休息了一会儿。
　　任小知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疲倦，忍不住问了一句，“季总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休息？”
　　原憬抬起手来，挡住窗外进来的阳光，她的眼眸在一片阴影中直直地看向任小知，“和季怀宁没有关系。”
　　任小知迎上她的目光，微微怔了下。
　　“是我不想休息。”原憬闭上了眼睛，“如果我闭上眼睛，再睁开，就是另一个人在看你了。”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现在这个样子也挺好的。”
　　任小知定定地看着她，有些明白了原憬的意思。
　　她觉得心口有个地方像是被什么戳了一下，猛地疼痛起来。
　　“小知，”原憬的嗓子有点点沙哑，“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
　　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将原憬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堵了回去，她看着手机上的来电，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任小知微微撇过头去，她看着地面，竭力控制着发涩的眼眶。
　　那未尽的话语里说的是什么，她大概能够猜到。
　　等到原憬挂了电话，她才抬起头来，看向眼前的人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她瞧着原憬有些憔悴的神情，又有些难过，“虽然你以前都没有说过，但是，每一次我都能等到你。不管是在什么情况下，我知道你会来就够了。”
　　她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伸手拉住了原憬的手，等到她手心的温度传递过去，才继续说道，“可能哪天我就不等了，或者你就不来了，但最起码现在，我还可以看到你啊。”
　　原憬看着面前有些难过，但又故作笑容的任小知，突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手上用了些力，把人拉到了身边，“你怎么傻乎乎的。”
　　任小知感受着她一如既往的温柔，一直强忍的泪水从眼角掉出来，“我就是不聪明……对不起，明明，明明可能离开的是你，明明我该安慰你的，可是，我控制不住。”
　　“燕为说你不愿意休息，这样下去你和季总都会出事的，我不希望季总出事，可我更不希望你消失。我们，我们不能就这个样子吗？只要能够见面，能够在一起说说话就好了，我不会打扰季总，也不会给你添麻烦，就这样也不行吗？”
　　任小知边说边抽噎着，到最后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只是她却没有听到原憬的回应，等到抬头后才发现，眼前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如果真有什么的话，大概就是握着任小知的手，用力得有些过分。
　　“你又喝多了？”季怀宁瞥了她一眼，另一只手却不由自主地伸过去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哭得丑死了。”
　　任小知有些没反应过来，知道那只手轻柔地落在自己脸上，她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季怀宁。
　　季怀宁看着她后退一步的样子，伸出的手顿了下便收了回来。
　　“不知道原憬和你说了什么，哭成这个样子。”季怀宁看着她红肿的双眼，似乎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但我告诉你，我不觉得你打扰过我，也没觉得你添了麻烦。”
　　她顿了一下，大概是想到什么，又皱了下眉头，“原憬又没死，你不要哭得像丧偶一样。”
　　“季总！”任小知皱紧了眉毛，呵斥一句这人的胡言乱语。
　　季怀宁定定地看她一眼，然后垂下眼眸，“我不是那个意思。”她的声音有些低，不像是平日里的冷嘲热讽，也不是面对下属的雷厉风行，只是平淡中露出一丝无奈，“我是想告诉你，她不会离开的。”
　　像是一句承诺一样。
　　任小知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来，季怀宁已经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一直到原笙过来，才发现任小知状态不对，“是不是这几天累着了？反正店里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要休息两天？”
　　任小知回过神来，看向原笙，“原先生，我刚好想请两天假。”
　　原笙点点头，“这倒没什么问题，不过再过两天，就要定下开业菜单了，到时要按时回来啊。”
　　任小知点了点头，手疾眼快地把手头的工作做完，便出了店门。
　　等到从公交上下来的时候，任小知正好抬头看到伊然酒店的招牌，燕为站在门口，在看见她之后，便招了招手。
　　任小知握着的手机里，是燕为早上发的最后一条消息。
　　“如果可以，请你来一趟伊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