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chapter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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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姜耀星看见顾北和安娜站的位置微微靠在边上、说说笑笑。
过了一会儿，猴子和张来上楼，两人没有多余交流、很快就分开了。
平哥看到她的位置，给她发了个消息。
【八点钟方向】
姜耀星回了个【好】字——很巧的是，就是之前齐顾和齐哲站的位置。
“姐，”林硕从幕帘后露出个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姜耀星没回答他，转而看到帘后钻出另一个。
“雨纷？”她奇怪了一秒，马上上前把她抱出来，“外面热，小心凉到。”
——幕帘很厚，刚好隔断外面的闷热。可屋里面开着冷气，一冷一热最容易感冒。
“不会，”李雨纷乖乖地缩在她怀里、眼睛笑得弯弯的，“舅舅刚才也在那儿站着。”
“……”姜耀星看向林硕。
“刚才楚家哥哥翻下去的时候，我们就在旁边。”
“？”姜耀星问道，“直接翻下去的？”
“嗯，”林硕道，“是齐顾哥哥告诉他怎么翻下去的。”
“…………”
“姐，”林硕突然眨了下眼，声音微微降低、问她道，“你们不会是在做什么卧底任务吧。”
“什么卧底任务？”姜耀星奇怪道，“你这小脑袋瓜一天都在想什么？”
“那之前后花园里……”
“让你干什么去？”姜耀星打断他。
“看着齐哲哥哥。”
“看着他干嘛？”姜耀星继续问道。
“齐哲哥哥失恋的伤还没好，容易造成轻生的举动。”
“后来呢？”
“后来……”林硕装作思考的样子，“后来我给他讲为什么要发明一元二次方程，他觉得里面有很多的大道理，就没那么伤心了。”
姜耀星点头：“一元二次方程的发明确实太有道理了……嗯？顾北姐？”她回头，顾北和安娜正好站在身后。
“耀星，”顾北道，“安娜还没见过雨纷。”
“……”
顾北从姜耀星怀里接过李雨纷，笑着道：“雨纷，这是你安娜阿姨，让她抱一下？”
李雨纷没说话，往顾北怀里又躲了躲。
“……孩子她有些认生。”顾北面露歉意。
“没事。”
姜耀星看着安娜摆了摆手、对孩子没那么介意——甚至仿佛来这儿根本不是为了孩子。
下一秒，证实了她的回答。
“你是齐顾的同事，也是警察？”
“嗯，”姜耀星点头，“我们都在市刑警队。”
“市刑警队？”安娜问她，“因为是市，所以更厉害么？”
“…………”姜耀星一时语塞。
——宿城算是县级市，所以刑警队叫为市刑警队。但从经济文化上来说、丝毫不逊色其他城市，也不受地级市的管辖。
如果要解释，她要从历史残留的问题上来讲，可安娜明显不想听。
“这是你弟？”安娜把视线落在林硕身上，“和你长得不太像。”
“……”姜耀星没说话。
“会表演么？”安娜微微低下身子，手挡胸口，“给姐姐唱一首歌听。”
“…………”对方不礼貌，姜耀星也歇下自己弯起的嘴角。
“唱什么歌？”林殊眨眼、无辜道，“阿姨，我只会唱军歌。”
“……唱、唱什么？”
“军歌，”姜耀星在旁边接话，“军人的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
“……嗯。”林硕停顿一下才点头。
三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顾北和安娜都在、姜耀星的“齐顾同事”身份也惹人注意。
“军人世家，看这站姿笔直就能看出来。”
“姐姐长得好看，弟弟也帅气。”
“小朋友还会唱歌？那给你大家唱一首？”
…………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林说也没怯场，给大家唱了首《团结就是力量》。
一首歌毕，众人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姜耀星憋着笑，眼泪盈出眼眶。
“阿姨，”林硕看着安娜、一脸期待，“我唱的好听么？”
“……”安娜肉眼可见的停顿很久，磕磕绊绊道，“好、好听。”
“……”姜耀星突然发觉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很多，拍了拍林硕的肩、正色道，“这次气势很足。”
林硕用力点头：“嗯！”
周围的人也慢慢收回视线——唱军歌是为了鼓舞士气，而他们的关注点却放在唱得好不好听。
真的是太片面了！
“……”姜耀星突然看到楼梯旁猴子冲他打了个手势，对顾北道，“姐，听说今天酒宴要开新酒？”
“……对，”顾北马上合手冲大家道，“楚太太已经在楼下等许久了，大家一起去尝尝吧。”
“……”
顾北看向安娜。
“你们先去，”安娜笑着抿了下嘴，“大人物可都是要晚些登场的。”
“……”
安娜突然又道：“楚先生倒是很久没见了。”
顾北装作没听懂：“泽维的妻子没来，等下次有机会一定给你介绍。”
“好，”安娜答应的很快，“平时可没机会见大明星。”
“…………”
***
楼上人渐渐少了下来，姜耀星趁大家下楼的间隙躲在幕帘后。林硕和李雨纷跟着顾北下楼，齐顾不知道去哪了，看不到人。
没过两分钟，姜耀星就看到张来走了过来。
李哥发来的一寸照片上，张来眉目清秀、搭眼一看就是个乖小孩。
可现在——头发被发胶固住、像是在头上扣了个壳子，嘴角上扬、一副谁都看不起的表情——可怎么也挡不住他眼里的贪婪。
没有丝毫遮掩，他对着安娜指了指手里的文件箱。
他身后，万成和猴子已经一左一右站在楼梯旁，缉毒大队其他人员视线也落在他们的身上。
可两人没有丝毫注意到，隔空相视一笑。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走越近，姜耀星把手机放到一旁，卸下手表、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地上。
地面被空气熏得热，她晃了晃脚腕。
气氛被烘至到紧张的极点，姜耀星在帘后盯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手。
箱子被打开，安娜看了后满意的点了下头。
屋内交响曲没有停下，周围人的谈话声也没有丝毫歇止的意思。一场不知内容的“交易”即将在箱子合上的那一霎那结束。姜耀星看万成还没有发号施令意思。
这时，小朋友的玩闹声由远及近传过来。
“哥哥，我带你去见我小舅舅，他很厉害的。”
姜耀星侧头，看见了往这边跑的李雨纷，而她身后跟着……林硕。
“我知道他很厉害，”林硕跟着她身后，旁若无人的大声道，“我还在他面前表演过节目。”
李雨纷惊讶的回头看他，脚下一歪，直接撞到安娜身上。
周围的人全都停止谈论，视线落在他们身上。安娜身型一晃又马上扶着桌台站稳，可林硕弯腰拉李雨纷起来，胳膊直接撞上她的膝盖。
“G-O-D！！！”安娜一声惊呼，整个人往桌台方向一扑。她周围的人下意识往旁边躲去，桌面受力不均，整个随着她的方向倒去，桌上的文件箱也抵抗不住惯性摔在一旁。
屋内众人全都愣在原地，震惊于他们看到的一幕。
男孩低垂眼眸、身型微低，掌心向上握住小女孩的手。女孩身穿蓬蓬裙，长发披肩而落，眼睛又大又圆，眼尾还挂着几滴泪。
交响曲笼罩两人身上，给人一种唯美的感觉。
反观一旁，安娜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双手撑在地上，桌子擎在肚子下边，膝盖成一个跪姿、高跟鞋的鞋跟断了一半。
“哪个小鬼？！！！”安娜愤怒的喊声把旁边要扶她的人震退半步，整个人张牙舞抓的要起来，可高跟鞋往旁边一滑，整个人又摔了回去。
她手攥成拳，愤怒的捶了下地。
“阿姨？！”林硕十分夸张的冲她叫道，绕过身旁试图把她扶起来。
安娜头微微扬起，见对方伸手后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可正当她抬手马上握住他的手时，林硕却拽住她撑在底下的手。两人一前一后、一上一下，安娜整个人都从桌上摔下来，林硕也因为她手下意识往后缩而整个人往前扑。
姜耀星猛然掀开帘子又马上顿住。
——林硕离她约五米远，可却在倒下前准确和她对视，眼神里还闪过一丝狡黠。
林硕的视线也没过多停留，整个人往前倾斜一下又马上往后倒去，表情故作惊慌，脚下往后退，直接把本来就半开的文件箱踹开——东西散落一地。
“…………”
众人的表情立马从惊慌转为惊讶又马上面带笑意。
其中一人忍不住发笑，别人也都或多或少的把脸站到别处，脸色尴尬。
姜耀星愣在原地。
“姐！”林硕捡起其中一件，隔着人群冲她喊道，“这是什么……窗花？！也没有粘的地方……”
姜耀星快步上前，及时捂住他的嘴。
另一边，在主厅接待客人的顾北闻讯赶来，见地上散乱的衣物用品，快步上前把李雨纷护在怀里，双眼瞪大看向歪倒在一旁的安娜，胸腔一起一伏，用力往下压制情绪。
“安娜，”顾北语气严肃，“公众场合可不是你给大家展现你的私人爱好的地方。”
“我……”安娜双颊涨红，又马上由红转白，“还不怪你家孩子。”
周围的人碍于安娜身份，大多想装作没看见。可这回顾北一来、两人直接发生正面冲突，他们谁再有些动作就会尤显突兀。
而且听安娜的口气，大家眼神中的嫌弃丝毫不加掩饰的流露出来。
李雨纷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事圈子里都知道。她虽然一直让顾北娇惯着，但只要是顾家的教养出的谁敢说个差字——就连当年最不正行的齐顾，如今也成了名刑警，谁敢说个不优秀。
再看旁边的林硕——军人世家，姐姐也是名校毕业的高材生、又有气质又有文化。刚才唱歌的时候他也毫不怯场、叫人嘴甜，会故意对一个陌生人怎么样？
明明就是自己不小心，还怪到小孩子头上了？
“你们！”安娜看周围人纷纷站队，心里有些慌可有强装镇定，“什么意思！你们国外的生意是不想做了？！”
“……”
“姐。”齐顾走到顾北身旁扶住她的胳膊，不动声色的拍了下她的手。
“您可好大的架势，”顾北站直，嘴角毫不隐藏的露出了个轻蔑的笑，话锋一转道，“这会馆是我顾家开的，这场子是我楚家定的，这请的人，或血缘、或情分都与我两家密不可分。您林小姐不过是国外回来的，我给您几分面子，可现在是你非要打我的脸、打我顾家和齐家的脸？！”
“我……”安娜想辩驳又一时说不出来，重复之前的话，“你们生意可还要跟我合作！”
“……”这下旁边的人是真有些不悦。
——这事儿说白了就是孩子撞了下你，怎么还把它放大到家族生意上？
撞你的是顾北的孩子又不是他们家的孩子？？？
顾北看她：“你说的是什么生意？”
“那自然是……”安娜突然停下——齐家在英国定下总部后地位大大提高，来之前公司的经理嘱咐过她，一定不能惹到齐家。
“自然是有些生意，”顾北突然笑了下，眼里讥讽、语气强调，“李小姐。”
“…………”安娜瞪大双眼，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早些年的落魄生活已经磨平她最后的一丝自尊，甚至在国外改名换姓才敢撑起腰板生活。安娜这层壳子护着她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可回到家乡，那卑微的过去就涌上心头。
这段时间她去了很多自己早些年打工的地方，直到确定没人认出她来才松一口气，可却没想到顾北竟然什么都知道。
李小姐？
就是个小姐。
李芝菊心下有些谎，见旁边的人多多少少都和她错开眼神，心里更不是滋味。
——齐家顾家不用和她合作，楚家在娱乐行业中地位也很高，可剩下这些人就不一样了。
传统产业被互联网冲击不小，国外这份再错过可就只能吃老底了。
一边要仰仗她舍出一碗羹汤喝，一边又作出高贵样子，高贵给谁看？
想到这儿，李芝菊倒是对顾北少了些敌意——至少这人表里如一。
“顾北，”她语气软了几分，“和你家的生意我还是要做的。”
“……”
李芝菊看到周围人眼神有些慌张，嘴角闪过一抹笑：“让你家孩子道歉，不过分吧。”
“你给我送了这么大一份礼，”顾北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李芝菊表情愣住，没想到她主动搭台阶对方也不理。视线下移，看见缩在顾北怀里雨纷，身子还有些抖。
她刚才是把孩子吓坏了吧。
听说她身子本来就不好，顾北现在这么激动也是应该的，若她有孩子……
“李小姐喝醉了，不如先去我家客房先休息。”
“……”李芝菊看着李雨纷小小的身子，抿嘴道，“也好。”
“你这些……”顾北的胳膊被轻拍了下，她连转语气、回头怒斥道，“齐顾！你是只知道站在这儿么？！”
“…………”众人不解，看向旁边的齐顾。
他没什么表情、神色平静，头微低、略显恭敬。
“公司的事情我们这些哥哥姐姐从来都没求过你，可就这一点小事你却做不好？”顾北语气严厉，“当年你说上警校就去了，毕业说不回公司就不回，可现在连家里晚辈都看不好，你能做成什么？！”
“…………”众人这才明白——顾北之前让齐顾照看李雨纷。
他们也明明白白看着，之前齐顾一直和楚泽维在一起，李雨纷一直跟在林硕身边。
当年齐顾大闹酒局，差点把房子都点着了也没见两家长辈说过什么。这回顾北当众责骂他，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有齐顾做对比，安娜在一旁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安娜小姐，”白伊走过来扶住她，“客房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的像保安的人。安娜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顾北——后者没有想和她说话的意思，她也没再做什么，顺着白伊的力气起身离开。
“齐顾！”身后顾北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你就在这儿看着？是还不嫌丢人么？”
“……”
“你们都不许帮他！让他一个人捡！”
“…………”
安娜下楼梯前回头，正好看见齐顾弯腰的动作。
之后便被白伊挡个完全。
“您小心脚下。”白伊道。
“…………”安娜看她一眼，淡淡地收回视线。
***
大家虽然都很乐意在现场当个吃瓜群众，但看顾北的样子是真生气了，而且连齐顾都乖乖听话，他们就更没道理触顾北的霉头。
一人先下楼，其他人也就陆陆续续地跟下楼。
若还有人想留着看热闹的，顾北就盯着他看，满脸写着“我不好惹”，对方也就悻悻地离开。
“姐，”林硕小心翼翼道，“我可以睁眼么？”
姜耀星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一手拍了下头：“不可以。”
“哦。”
“……”
过了两秒，林硕又道：“我可以再说一句话么？”
“……”姜耀星心想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可不能再让他瞧见，可若是不解释任他回去瞎想、到时候在网上查出不好的东西就更不好了，于是道，“你说吧。”
“姐，我这是个问句。”
“……”姜耀星点头、却想到对方看不见，才道，“你问吧。”
“你的鞋呢？”
“…………”
姜耀星低头，脸一下子变红。
“穿上。”齐顾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旁，食指和中指勾着鞋放在她脚旁。
“……”
“别着凉了。”齐顾又道。
“……嗯。”姜耀星这才感觉脚下有丝丝的凉意，和脸上传来的热度一起传到大脑——一是有些分不清。
她有些歪扭的穿上鞋，嘴里磕磕绊绊：“谢、谢谢。”
“……”齐顾没说话，低头继续和万成一起把“物证”收到箱子里。
“姐，”林硕道，“我可以再再说一句话么？”
姜耀星回答的很干脆：“……不行。”
林硕继续道：“姐，这回是个陈述句。”
“……”
“你害羞了。”
“…………”姜耀星捂住他的嘴，林硕还在呜呜咽咽地说着什么。
“姐！”被放开嘴巴的第一秒，林硕马上深吸一口气。
姜耀星把他转过来——和她面对面，语气威胁：“你还想说什么？”
“我想问，”林硕小声道，“你确实是在做卧底任务吧。”
姜耀星轻笑：“你会觉得一位警察做卧底任务的时候、直接就告诉别人我是警察的么？”
“……可是齐顾哥哥是警察的事，大家都知道。”
“……”姜耀星拍了下他的头。
“而且刚才我看到了，明明就是犯人才会用的。”
“…………”姜耀星有些迟疑，“你看到了什么？”
“鞭子，”林硕补充，“刚才侯叔叔拿在手里。”
“…………”低头收拾“物证”的警察们同时停下。
“还有……”
林硕装作思考的样子成功引起姜耀星的好奇他。趁她只顾看他表情时猛地回头，却一下子被拽了回去。
姜耀星动作很快，但林硕回头看见的却不是一地的狼藉。
——大家试图把自己的身子以最大面积挡住他的视线，就连齐顾都弯腰伸手挡住——身上的贵公子气质消失全无，甚至还有些滑稽。
林硕什么也没看到。
姜耀星牢牢把他固定在身前，抬眸给同事们个感激的眼神。
大家长舒一口气，随后摆手。
——守护祖国花朵的心理健康，应该做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chapter 4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