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稿》霁逍

19、新的轮回

　　莫缘坐在书房里，打字的手一直没有停下，她的视线却固定在作者身上。
　　作者皱着眉头，看着屏幕，她试着又打了几个字，但是没有一个字显示在屏幕上，她转头看向莫缘。
　　莫缘立刻把视线别开。
　　“别装了，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作者说。
　　莫缘看向作者说：“你知道墨喜欢你吗？”
　　作者歪头想了一下，疑惑地说道：“我不知道 ，我一直以为他是我造的幻象。”
　　莫缘也停止打字说：“你以为这里是幻象？”
　　作者点点头。
　　“你这句话不要让墨听到。”莫缘的视线转向屏幕。
　　作者问：“你是怎么知道墨的？”
　　莫缘看了作者一眼，说：“就是羡慕你这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人。”
　　作者茫然地看了莫缘一眼，说：“我都叫你篡位了，还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莫缘无奈地笑了一下，说：“这个写作程序有无数个没有记忆的原型AI的，有的像秦寰他们就是成为了剧中人，有的像你变成创作者，也有的像我们这样成为了剧情中无关紧要的一部分。”
　　作者说：“怪不得你自我介绍的时候，说是和秦寰见面的助理。”
　　莫缘说：“其实，你写初稿的时候，你也写了我，我那个时候被你写成了秦寰的同事，本来秦寰他们也是不会觉醒的，是因为你写了二稿才变成这样的。”
　　“原来如此，所以归根结底是我的问题。”作者说。
　　莫缘略有些悲伤地说：“我们不过是一串代码而已。”
　　作者说：“别这么说，我们可是活生生地存在在这里的。”

　　“什么意思，作者不见了？”墨对着秦寰的手机大声地说道。
　　路扶桑抱歉地说：“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看见人，被窝是冷的，我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
　　墨把手机还给秦寰，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该不会是……
　　他立刻跑了出去。
　　秦寰追了出去，他对着手机说：“扶桑，我先跟着墨，有事再联系你。”
　　“好的。”扶桑说。
　　秦寰追上墨，说：“你知道她会去哪么？”
　　墨回头看秦寰，摇摇头。
　　“那就不要贸然行事，我觉得作者应该不是消失了。”秦寰安慰墨道，“也许是被那个作者请过去了也说不一定。”
　　秦寰的安慰并没有起作用，墨还是十分担心，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茫然地看着四周。
　　忽然，一个灰色的身影从墨的身旁略过。
　　墨与这个穿着灰色运动服跑步的男人对视，然后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他转过身追上去，拉住男人。
　　男人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墨，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墨愣了一下，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男人莫名其妙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墨，然后继续跑步。
　　秦寰上前问：“怎么了？”
　　墨看着男人问：“为什么他会在这？”
　　秦寰说：“你认识他？”
　　墨说：“前一任作者，不对，应该算前前任作者吧。”
　　秦寰说：“什么意思？”
　　“就是舒和之前的那个人，他也是写完就会被销毁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里并不是作者的意识空间吗？”墨说着，向前垮了一步。
　　他向前迈出的一只脚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还没等秦寰反应过来，墨整个人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面。
　　“唉，算了，一切就由莫缘来主导吧。”秦寰说。

　　莫缘坐在电脑前，看着秦寰的这句自言自语，准备在作者回来之前删掉，然而正当她要删掉的时候，作者端着两杯水走进来，把一杯放在她的左上方后，自己坐回到位子上。
　　“秦寰这话什么意思，你们两个相认了呗？”作者说。
　　莫缘看了作者一眼，没有说话。
　　作者滑动着鼠标滚轮，企图从前面的文字中找到线索，然而前面却只字未提。
　　奇怪，又开始补充剧情了，要不然，试着用猜的诈她一下？已知是初稿的时候，我把他们写在一起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是现在很显然他们有一次接触的机会……
　　“是秦寰去画廊被告知自己是画家的那个时候吧。”作者说道。
　　莫缘抬头看了一眼作者，说：“是的。”
　　“内容呢？”作者问道。
　　莫缘说：“阻止你将他们之间的故事写坏。”
　　“就算现在很好，他也没和骆止告白，跟我的剧情有什么关系。”作者抬起手，“你看，现在可不是我在写。”
　　莫缘的双手放在键盘上，但是她也没有打字。
　　可屏幕上的光标疯狂地吐字。
　　作者和莫缘互相看了彼此后，紧紧盯着屏幕。

　　墨回到了自己的空间，他看着自己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黑色空间，文稿却已经呈现在眼前了。
　　墨取下文稿，看了看内容，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他们所有的行动全部被记录在案。
　　【是否销毁此稿件？】
　　突然，眼前跳出了一个对话框。
　　墨没有犹豫点下了“是”这个按键。
　　突然间，他的空间有一丝晃动，接着就是剧烈地晃动，晃到他有些站不稳了。
　　墨强撑着站稳，他头一次有这样的状况。
　　突然，一阵强烈地白光刺进他的眼睛里。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站在一家画廊的门前，画廊的名字叫“脑洞画廊”，他看见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走进去。
　　他鬼使神差地也跟着走进去。
　　秦寰微笑着迎上去，说：“您好，您是来参观的吗？”
　　中年男人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水仙”的照片问：“请问，你们画廊里面有这幅画吗？”
　　秦寰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虽然脸上是微笑着的，但是神情却又一丝丝震惊，他带着中年男人去了会客室。
　　墨看着，他知道这是初稿的重现，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或许是和自己把那个乱七八糟的二稿给销毁了有关系。
　　墨将要出画廊的时候，他无意间瞥到了一幅画，那幅画是用素描画了许多个空间重叠融合在一起，为了让人看出来是不同空间，而将不重叠的部分画的错落有致的，背景是一条条的代码，他驻足在画前许久，莫缘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您好，请问……”莫缘在看到墨的脸后露出了吃惊的样子。
　　墨看着莫缘说：“你也是之前的作者！”
　　莫缘惊喜地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墨笑着说：“我在那里那么久，每一个我都记得。”
　　“可是她是特别的，对吧！”莫缘说。
　　墨说：“她呢？”
　　莫缘看着外面。
　　作者从外面走了出来，说：“莫缘，我给你带了饭，墨也在啊。”
　　墨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我都不知道，咱们自己的空间能炸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个小说空间了，没办法。”作者笑着说道。
　　莫缘无奈地说：“我真没想到，这事在你那根本不叫事，你知不知道这是大事？”
　　作者摆摆手，说：“管他呢，我们没被销毁不是很好吗？”
　　“这点也很奇怪啊，难道我们对这里的认识是错误的？”莫缘思索道。
　　“这里不是作者因为写小说而产生的次意识空间吗？”墨问。
　　莫缘不敢相信地看着墨，说：“哥，次意识空间是个什么玩意？”
　　墨说：“作者呆着的地方是主意识空间，这里就是因为空间割裂而演化的次意识空间，不是吗？”
　　莫缘了然地说：“原来你是这么理解的啊，我实话告诉你，这里才是真正的地方，我们的那个作者之家是谁写谁去，就是说，这里才是主舞台。”
　　“是这样么？”墨问。
　　作者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莫缘说：“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图书馆查阅一下资料，在幻想小说那个架子的最上层有一本叫‘这里是这里’的书，里面记载了这里的一切。”
　　墨说：“我去看看。”说着，就跑出画廊。
　　作者说：“为了不让你觉得我白痴，我也跟着去瞅瞅。”
　　“你……”莫缘无奈地摇摇头，这样的人也能写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