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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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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槐止步在钟妈妈车后三十多米处,侧身往花坛后面藏了藏,犹豫着要不要向继续前走——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钟泽锦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态度又是冲着钟妈妈来的。她现在过去怎么说都有种“宫斗剧里不小心知道不该知道秘密的窘态。”
“没想到钟泽锦这小子还有两副面孔哈。”庄槐在心里嘀咕着,“平时见他一副彬彬有礼好说话的样子,没想到还是个窝里横——”庄槐沉默了一会“——好吧,其实我也是——谁不是呢?”
“走啦,怂蛋,宫斗剧里你要是知道不该知道的东西就是死态了,那还有机会让你感到窘态,你现在过去不正好把书给钟泽锦了嘛,还正好见见你未来的‘婆婆’。你举止坦然一点,就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听到就行。”系统出声催促道。
庄槐终于整了整校服,迈着碎步往前走去。
“欸!小槐!下课回来啦!”
钟妈妈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想起自己刚刚好像光顾着吵架,结果忘了锁车,便回头朝车走去,一抬头,正好就看见了朝单元门门口挪动的庄槐。
庄槐呼吸一滞,走在前面的钟泽锦瘦高的背影也是一僵。
“阿姨好,阿姨好,刚下晚自习。”庄槐回过神,连声问好道。
前方掩在阴影里的钟泽锦脸色有些晦暗不明:她刚刚听到我妈训我了吗?真是有点……难为情……
刘英女士看到面前小姑娘甜甜地笑着,被儿子气得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了,也笑着回道:“你好你好!阿姨刚刚还想着去你家找你拜托点儿事呢!”
刘女士说完,庄槐、钟泽锦前后两人太阳穴都是紧张地跳了跳。
“阿姨,是什么事儿呀?”
“妈,你又要干嘛!”
庄槐和钟泽锦同时说道。
刘英女士回头瞪了一眼钟泽锦,又拉上庄槐,边走边说道:“咱们进去说,现在这天儿外面怎么还有蚊子呐。”
电梯间,各怀心事的庄槐和钟泽锦两人都是揣揣不安地等着刘女士的下一步指令。
只见刘女士对着电梯的控制面板煞有介事的研究了一通,最后忍不住出声问道:“咱们是十一楼对吧?”
钟泽锦面色又沉了沉,抿着薄唇半晌没有说话。庄槐感觉自己在这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狭小空间里快要窒息了,便替钟泽锦回道:“是的阿姨,是十一层。”
刘英女士心虚地偷瞄了一眼儿子,看他没什么反应,欲盖弥彰地解释道:“你看看你,都把我给气忘了!”
空气中紧张的气氛更浓重了。
“阿姨,别说话了,求求你。”庄槐在心中呐喊。
“我也是才知道钟泽锦他妈妈这么不着调。”系统也补了一句。
“小槐啊,阿姨想麻烦你个事情来着。”刘英决定自己转移话题,“泽锦今天低血糖的事你也听说了吧,阿姨最近有点忙,这个臭小子又老是不好好吃饭,你看你们从小认识,又是同班同学,住的又是对门,”刘英扒着修长的手指,一桩一桩的数着庄槐和她儿子之间的密切联系,终于说到了正题:“所以以后小槐你能不能帮我监督一下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说完,刘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毕竟作为一个母亲,竟还要拜托一个小姑娘来照看儿子,她自己也有点不好意。
庄槐愣住:竟有这种拉近感情的天大好事!钟妈妈这个神助攻也太给力了吧!
但随即,她偏头看到了钟泽锦挑起的浓眉和一脸不可思议。
“妈你干什么啊!我多大了,你麻烦庄槐干这种事!”钟泽锦简直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坏掉了,要不然就是刘英女士的脑子坏掉了,气急的他的苍白脸颊上又升起一丝红晕。
“不麻烦不麻烦哈,大家都是朋友嘛。”有了钟妈妈撑腰,庄槐整个人都硬气了起来,连连摆手道。
“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多大了!快十七岁的小伙子把自己饿晕了,这传出去都叫人笑话!”刘英说起这茬,情绪又激动起来。
“咳咳咳咳……”见庄槐和自己妈妈一唱一和,招招毙命,钟泽锦气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咳嗽了起来。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合着今天是我的倒霉日吧!
“没事吧,没事吧。”庄槐和刘女士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欺负一个病号,赶紧俯身手忙脚乱的关怀钟泽锦了起来。
“叮。”十一楼到了。
庄槐这才想起来自己还带着宋一慈给钟泽锦收拾的“爱心作业,”便赶紧在钟泽锦进门前叫住了他。
“等一下!等一下钟泽锦!”庄槐把书包背带从削瘦的肩膀上脱下来,递给钟泽锦。“这是宋一慈同学给你整理的作业。”
钟泽锦听了,不由挑了挑眉。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庄槐背着的是自己的包了,他想着可能是是庄槐给自己收拾的书包,或者是杨老师让她收拾的作业,但就是没想到是宋一慈。
“你还是很不舒服吗?现在感觉好点了吗?你刚从医院回来的话,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今天作业也不是很多,明天跑操的时候你请一下假就能补完。”庄槐接着说道。
听着面前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关心,钟泽锦的心情意外地好了很多,但随即他注意到庄槐说他去了医院,便问道:“我没去医院啊,你听谁说的?”
谁说的?庄槐也不知道谁说的,她看钟泽锦早早不在座位上了,又是晚上十点多才回家,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钟妈妈带他去医院了。
见庄槐呆呆地站在面前思索着,钟泽锦自己都没注意到地弯了弯唇,耐心解释道:“一半晚自习我在校医务室躺着,另一半晚自习我在杨老师办公室躺着,后来我妈来接我回家拿了趟东西,然后才回的金秀。”
已经进屋了的刘英女士心惊肉跳地听着儿子毫不掩饰地把自己作为母亲的“失职事项”讲了出来,感觉更加心虚了。
“这样啊,”庄槐心中忍不住再次慨叹钟妈妈的不靠谱,继续说道:“那你更不要熬夜学习了,早点休息吧,晚安。”庄槐冲钟泽锦挥了挥小手,就转身向自家走去。
“嗯,你也晚安。”
庄槐听到身后传来低沉的声音。是错觉吗?那干净的声线好像带着一丝愉快的笑意。
糟糕,有点心动怎么办。
*
回到家,庄槐看见客厅厨房都亮着灯,一个女人听见开门关门声后,从厨房里探出个头,温柔地说道:“小槐回来了呀。” 是庄槐妈妈,胥红玲女士。
这是一个清丽又秀气的女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反而为她更添了几分韵味。她说话的声音更是柔细——庄槐只是听她给自己打了个招呼,便感觉骨头都要酥了。
怪不得养出了小白莲这样一个瓷娃娃——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庄槐感叹道。
“妈妈刚刚就听到你在楼道里和小钟在说话了,只是厨房里熬着银耳汤,没能出去打个招呼,你们说什么了呀?”胥女士继续柔声问道。
“没什么,给他送了作业。今天他低血糖晕倒了,没上晚自习——”庄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客观转述道,说到最后,感觉自己有点太客观了,不够像胥红玲的女儿,便学着胥女士的样子柔柔的在结尾收了音,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个“呀~”
“你给我好好说话!知道什么是东施效颦吗?别给我整那些阴间的腔调!”系统鸡皮疙瘩掉一地,恶寒地怒骂道。
庄槐这边刚想回嘴,就听胥红玲花容失色地叫了一声,“啊!”她急急放下锅勺,解开围裙,有些忙乱地问道:“小钟没事儿吧,怎么低血糖了呢!我要不要去看看?”
“呃,不用的妈,我刚刚已经慰问过了,他已经好多了。再说这么晚了,还是让钟泽锦好好休息吧。”庄槐被她妈的反应吓了一跳。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觉得我和钟泽锦的妈妈弄反了呢?庄槐纳闷。
“没有了啦,胥女士就是比较心思细腻,刘女士就比较神经大条。”系统贴心的解惑道。
“也是,”胥红玲又扶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说道:“我就说让刘英多照顾照顾孩子,她再忙——她再忙也不该!”胥红玲有些恼地顿了顿,又心疼的接着说道,“哪有把小孩子自己扔在这不管的,要不是你和钟泽锦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我都想把小钟接到咱们家来住!”
呃,妈妈,其实我不介意的,庄槐在心里默默说道。这两个妈妈看起来都是神助攻啊。
胥红玲见自己女儿站在一旁没动静,以为庄槐是在担心钟泽锦,便贴心地安慰道:“别担心啦,你还有学习任务要完成吗?没有的话,妈妈给你盛碗银耳粥喝?”说到这,又想到对面对厨艺一窍不通的刘英和可怜的钟泽锦,便问庄槐道:“你说要不要盛一碗给小钟送过去?”
庄槐其实也挺想给钟泽锦送关爱的,这样在拉近感情的路上肯定又能更进一步,但转念一想他今天确实该挺累的了,还是不打扰他了,于是回道:“算了吧妈,真的有点晚了,说不定钟泽锦都睡了。”
“也是,那妈妈给你盛一碗吧。”说着,胥红玲又扭着纤细的腰肢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