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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地洞 ...

  •   方易骨站在草垛子里,现在有些后悔。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背上的汗毛已经根根倒立起来了。

      方易骨还维持着朝铁门举着手电的姿势,愣是没敢转头确认自己刚刚究竟有没有眼花。

      过了无比漫长的一分钟,当她的腿开始隐隐发麻的时候,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在这里僵了很久了。

      回过神来,方易骨觉得她的心脏再这么超负荷运转下去,明天准得待机。

      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手起刀落给彼此来个痛快,大不了就是你死我活——

      被爱吃脚指头的美男色/诱一回也不亏。

      方易骨暗暗给自己洗脑一番后,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转头,同时将光源对准了左侧的灌木丛底部。

      明晃晃四条光溜溜的小腿隐匿在草堆子里。

      怎么草垛子里还真有两个人啊!!!

      黑夜,小路,落单,杀人机器...!!!

      这些词语一个个蹦进方易骨脑袋,她没能继续镇定下去,也没能如预计般英勇制敌。她的大脑八成已经当机了,现在完全是凭着本能攥着手机撒开腿在跑。大口的冷气灌入肺中,她突然想起了昨天黄历上的“不宜出门”。

      此时此刻,她只想给刚刚的自己来上一巴掌。

      自己的小屋终于近了,她直冲后院奔去,一边胡乱摸索着钥匙,心里有一万个后悔:

      她干嘛把钥匙放鸡窝里啊!!

      咕咕扑腾扑腾上蹿下跳,咕咕咕的似乎有些恼怒。方易骨忍住拿胶水粘住它的喙的冲动,一只手从那枯草堆里继续找钥匙。

      终于,指尖碰到了一个金属凉物,方易骨捏着钥匙愣是不敢转身,就怕回头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比如两个人抱着台铁皮机器站在身后朝自己笑...

      背后越来越凉飕飕的。

      方易骨只得倒退着回到门前。

      她头皮都要炸了,感觉有千万只蚂蚁在上面爬。

      方易骨憋着气,终于把钥匙怼进了钥匙孔里。

      开门,关门,上床,一气呵成。

      她这才感觉到自己后背已是汗涔涔一片,薄如蝉翼的布料紧贴在身上,有些杯弓蛇影后的冰凉。

      方易骨一根神经绷紧了,两手攥着被角死死盯住自家的门,深怕下一秒就有东西跟进来。她甚至好像出现了幻听,听见那金属碰撞声就在自己家门附近晃悠。

      跟来了...吗?

      方易骨完全不敢大声呼吸。

      待终于把浑身的鸡皮疙瘩捋平了,她松了口气,这才冷静了些。

      好像没有跟过来。

      方易骨仔细回想了下刚才“惊鸿一瞥”的那四条腿。

      印象过于深刻,想让她忘了那画面都难。

      左边两条黑不溜秋,浑水摸鱼于树干之间,若不是地上一双白晃晃的耐克,方易骨可能根本注意不到它们了。

      右边那双腿穿着一双马丁靴,鞋面乌黑,鞋侧沾了些污泥。

      视线上移,入目的却是一对清瘦的小腿。不知是那人本身肤色如此,还是手电筒的光所致,方易骨只觉得那腿委实白得晃眼。

      看上去倒不像是村里人。

      难道是外边来的吗?

      杀人机器......

      方易骨扶额,她怎么也想不出无名村这地方还能发生什么要不得的大事。冷静过后,决定明个儿再去一探究竟。
      ...

      又是日暮时。

      因为是周末,放课比平时早了些。方易骨如星驰般麻利地收拾好了道馆,一身墨绿色轻装,只身朝昨日的小道去了。

      到了铁栅栏旁边,她环顾四周,特意查看了昨日那四条腿出没的灌木丛,现在当然是四下无人的。

      方易骨走到那草丛斜对面的一棵香樟树下,抬眼望去,树木高大挺拔,枝干有些扭曲,约在距离地面三米处生出一根大腿般粗细的枝杈,密密麻麻的叶片层层叠起。如果有人站在树荫下观望,视线所到之处皆是一簇簇下垂的椭圆叶片。

      方易骨在那块地方徘徊了几圈后停下,仿佛若有所思般点点头,而后足尖一点,单手扒着树皮,另一只手向上一够,一个翻身蹲在了那根悬空的枝干上。

      她盘腿坐好,又挪了好几下,终于找了处不那么坑坑洼洼的位置。阵阵微风吹动枝叶,连带着女子的身形消散在了茫茫夜色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待到远处了鸡都开始打鸣了,方易骨愣是连个人影儿都没见着,干巴巴地在树上吹了一晚上冷风。

      而后接连两天,方易骨都落了空。

      难道...并没有所谓的腿吗?难道是她在做梦吗...

      就在方易骨要开始严重怀疑人生的时候,理智使得她刹住了车。因此她决定撒手不管了,照常该吃吃该喝喝,上课回家一概不误。

      不过,这事儿要是就这么消停了,方易骨这个心大的,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妙了。

      大概三天过后的一个凌晨,她起夜上厕所,回到床上躺下后,正要合眼,却听到窗外有细微的响动。

      “咔哒,咔哒,咔哒。”

      方易骨本以为又是自己听错了,可若有若无的睡意终是被持续不断的摩擦声打散了。

      方易骨顿时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这不就是她之前在道馆附近听到的金属声吗!

      这回,她甚至感觉这一声一声的碰撞声仿佛就在墙外,并且在夜的静谧下衬得越发清晰起来。

      就说这两天怎么消停了,原来是跑到家门口来了!

      方易骨夜里睡得死,要不是这次巧合,她可能永远都发现不了了。

      她扒拉着草帘,在中间开了道小缝朝窗外看去。朦胧月色下,她看到挖土机的庞然躯边旁,两个人蹲在地上。

      是两个男人。

      左边的不知在地上捣鼓着什么,那规律的金属声正是从他手上发出的,这人估计就是穿马丁靴的那位了,因为右边的时不时抬头张望四周,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不禁让方易骨想起来那双耐克和如树干般的黑腿。

      突然,俩人站了起来,马丁靴低头对耐克说了句什么,两个人就匆匆走了。

      这就走了??

      方易骨正疑惑着,打算重新回去躺下,忽地又听见由远及近有脚步声传来,稳健有力,不似刚才的任何一个。她重新扒开了帘子,这回来的是个戴鸭舌帽和口罩的。

      方易骨直觉此人身形略微有些眼熟,却一时又和记忆里的人对不上号。他又在方才那两人蹲着的地方捣鼓了一阵,几分钟后,他竟然抬起了一块木板,地下有黄色的光亮传出。

      方易骨瞠目结舌。

      那人双手撑地,随后整个人都没了下去,木板再次盖上了,窗外重归墨期乌黑。

      仿佛看了场电影一般,外头落幕了,看得人还没有回过味来。

      方易骨还愣着:她家门口...什么时候多了个洞?

      她坐在床上,本想等着鸭舌帽男出来。许是床实在有些舒适温暖,她裹在被子里,又逐渐逐渐靠在了枕头上,一个不留神便合眼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后方易骨懊恼不已,因此隔日晚上,她把自己的床挪了开去,搬了把小凳子到床边,开始守株待兔。

      她自觉要被自己的机智所折服,因为接连五日,她都成功地在夜里保持清醒了。只是偶尔晚上会有些冷,加上第二天起来会感觉脊柱有断了的风险罢了。

      但是方易骨自觉不亏,毕竟她还是有所发现的。

      据她观察,那帮子人每天凌晨都会来她家隔壁,且时间固定。但方易骨没想到的是,那个不出门的古老板竟然也牵涉其中。

      方易骨想起最近每天都被隔壁的轰鸣声吵得头疼,不会就是他天天在自己家门口挖土打桩吧...

      每晚,古老板都会进入地洞。

      一开始方易骨还没认出来,毕竟她也只见过古老板一面。可后来这个人天天都下地洞,想叫方易骨认不出他来都难。

      但方易骨发现,古老板每天进入地洞的时间完全不定。

      第一天是凌晨两点,次日为十二点,而后几天分别是三点,两点,三点。因此,她猜测古老板进入地洞的时间段至少是在十二点至三点之间,且为整点时,一分一秒不差进入。

      他在里头待上一刻钟后,便会重新出来。古老板离开三分钟后,鸭舌帽壮汉进入地洞。

      而在那中间的一分钟里,也就是古老板离开一分钟后,马丁靴和耐克如期而至,在地上咔哒咔哒地折腾,估计想进去。

      那马丁靴负责撬锁,而耐克男则警惕着四周外加报时。一分钟后,两人在鸭舌帽壮汉抵达前撤离。随后,鸭舌帽下地洞,在里面待到隔日古老板再次进入前离开。

      据目前种种看来,方易骨猜测古老板和鸭舌帽壮汉是一伙的。

      但是她想不通。

      地洞里为什么需要一直有人待在里面看守?

      古老板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个鸭舌帽男是谁?

      那撬锁的两人又有什么目的?

      归根结底,方易骨其实最想知道——

      地洞里...究竟放了什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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