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6、第 146 章 ...
-
“狗仗人势的东西。”星月帝国的储君————冷麒,一巴掌搧在北洲藩王使者的脸上,将年轻傲气的使者搧得倒了地,嘴角流出血。
“你。”傲气的使者眼发红,怒火在燃烧,可看到周围都是太子的人,自己还在别人的地盘,也就硬生生压下怒火,擦擦嘴,顺着下属的搀扶站起,示意已经拔弯刀的手下勿动,这才掸去衣袍上的灰尘,笑着舔了舔嘴角,咬着后槽牙道:“太子好胆量,有魄力。”
“滚,狗奴才!”要不是身边有七弟拉着他,冷麒还想抬腿踹这狗玩意,小小的一个奴才,竟然舞到他面前,简直是找死。
年轻的使者笑得轻狂,翻身上马,勒转马头之际,向后道:“三日之内,我北洲的旗帜,将飘扬在这通天大道,随后百万铁骑,长驱直入,不出数日,便可脚踏太子的寝榻。”
“给我杀,宰了这奴才。”冷麒顿觉受到莫大的侮辱,朝左右的人吼叫,自己也拔剑要去劈了那狂妄的使者。
“使不得使不得。”李公公忙止住要听命行事的卫兵,也拉住要发狂的太子:“您息怒息怒,莫要上了他人的当,还请以大局为重,莫忘陛下的叮嘱。”
听到“陛下”二字,太子到底是冷静下来。
年轻的使者发出嗤笑,转过头,双腿轻轻一夹马肚,开始游街赏景。面上的笑意淡了不少,为今天没有到达预想的效果而可惜。这太子废是废了点,可身边到底还是有人提点着,叫他没找到挥军而入的正当借口。
太子憋屈,有气没处发,对谁都没个好脸色,见着路边有新鲜的果汁售卖,甩袖大步跨去,取了一杯一饮而下,突觉味道不够甜,压着的怒火就像找到宣泄口,不仅摔了杯子,更是将口中的果汁喷出,点点片片散落在其它售卖的果汁内,毁了摊贩的生意。
正当太子要掀摊子木板时,皇七子冷麟伸手挡住,身体微恭,垂眉低声道:“这还在外头,二哥息怒。”
日子过得苦巴巴的摊贩,敢怒不敢言,想找这公子要赔偿,可一瞅那凶相,还有带刀的士兵,他哪里有胆子张口讨要,能不能得到赔偿,还不是要看这些公子的品性。
冷麟解开钱包,取出一锭银子,放到摆摊的木板上:“这是我二哥的一点心意,还请老板收下。”
“谢谢,谢谢。”这赔偿对于老板来讲,就像是天降横财,一家老小的伙食又有了保证,不由得朝这样貌周正的公子目露感激。
在太子眼中,七弟的做法,完全是多此一举。
“打马游街的兴致没了,走,喝酒去。”
冷麟跟上二哥的步伐,想着若是让二哥进了风月之所,那定然是宽衣解袍,醉到明日,不由有些着急。
“二哥,城外北洲军虎视眈眈,此时,应召集军官,商讨应对之策。”
冷麒抓抓耳朵:“行了行了,真是杞人忧天,累不累啊?”
冷麟:“二哥,君子当时时思危......”
“别二哥了啊弟,我叫你二哥行吗,今天能让哥有个好兴致吗?都这么扫兴,以前也没见你思危过。”冷麒烦的很,这个跟屁虫七弟,有时让人喜欢,有人让人烦。
见二哥不听劝,冷麟只能将目光看向李公公,眼神祈求他代父皇劝一劝。
李公公爱莫能助,也觉得这七皇子过于多管闲事,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只要不是自己去顶,你操什么心嘛。
魅色楼,薄纱热舞,酒色伴赌,男人的天堂。
别人身边都是辣妹儿,太子冷麒身边是一身正气的七弟,真叫他闹心。
“我现在以太子的名义命令你,离...我...远点,碍事知不知道啊?”
“哦,我知道。”冷麟又不是傻子,“我故意的。”
“嘿,你小子,很可以。”冷麒无奈地翻白眼,手势示意便装的李公公倒酒,视线在舞池中搜寻今夜的幸运儿。
冷麟好心提醒:“大哥就是精尽而亡,对方还是个男扮女装,二哥你可要小心。”
“滚滚滚。”冷麒觉得七弟在身边,自己就算是美人在怀,也兴奋不起来。
“母后有叮嘱,说你文武不成,就是个纨绔,让我盯着你。”冷麟大实话甩过去,对二哥是恨铁不成钢。
“得,实话跟你说,为兄已有应对之策,定会保这山城无忧,教那乱臣贼子不得入。”冷麒接过李公公递上来的酒盅,仰头一饮而下。
“二哥睿智,敢问是何应对之策?”冷麟忙拿起酒瓶,给二哥倒酒,满脸期待。
“时机不到,等明日我再与你说,此事,乃机密。”冷麒神情严肃,低语:“现在,我有一事,需你去办,必须秘密行动。”
“嗯。”冷麟附耳过去。
冷麒:“今夜子时三刻,派你与【圣天宗】的人,在...小岗村鬼屋接头。”
“算算时辰,现在出发,刚刚好。”
这万象大陆上,有几人不知【圣天宗】啊,冷麟更知自己的祖辈起事成功,是由【圣天宗】、【无极宗】保驾护航,如今帝国遭此大难,一损俱损的关系,定是会联手渡过,“臣弟这就出发,莫要让人久等。”
冷麒很是欣慰,拍拍他的肩膀:“好,一切小心行事,注意安全。”
等人领命急匆匆离开,冷麒摇摇头,慢悠悠地喝酒:“还真好骗,呆。”扭头看向李公公,指着舞池里的幸运儿,“就她了。”
“是。”李公公躬身退下,去找这儿的管事,买一夜太子看上的姑娘。
等冷麟一路策马扬鞭,赶到曾和二哥游猎歇脚的小岗村。
在坡上,就看到村里鬼屋的位置亮着烛火,这让赶了一路的他眉眼舒展,整理好风吹乱的发丝,放缓速度赶过去,到门口翻身下马,缰绳系在树干上,平复下气息,整理好衣襟袖摆,这才推开破烂腐朽的木门。
嘎吱的声响,回荡在寂静的夜里。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名风姿卓越的女子,一时间,不由得失了神。
清风明月,皆成背景。
甲一从暗处现身走来,站在小主人身后,盯着突然来到此处的凡间男子。
“来者何人?”
冷麟回神,忙抬手作揖:“星月帝国七皇子,冷麟。”
甲一看向小主人。
言苡宁微微摇头,表示不认识,正欲离开时,被这富家公子装扮的男子叫住。
“且慢,我受太子所托,特来此,与圣天宗的人谈事,可是二位?”冷麟赶忙解释。
“哦,原来...是太子所托。”本是要离开的言苡宁眉眼微动,指尖摩挲着腰间悬挂的坠子,那都是颜师姐留给她的,说是信物护身符,可请动对应宗门的大人物。
“正是。”冷麟跨过长着青苔的门槛,上前几步,保持一段双方舒服的距离,将北洲军兵临城下的困局道出。
言苡宁:“仙门,不参与凡间争斗,你可知?”
冷麟以为圣天宗临时要反悔,急急道:“这只是条虚例,仙凡两界本为一体,上下民生资源息息相关。”
言苡宁看这耿直的七皇子,摇摇头。
“此事牵扯颇深,圣天宗不便参与其中。”
“敢问如何不便?”冷麟是真没想过这节骨眼上,圣天宗会袖手旁观,北洲军已兵临城下,若是【关山】这道天然屏障被迫,叛军便可长驱直入,届时,星月帝国才是真正的迎来灭国。
言苡宁:“战乱未起时,你可周游过各大洲的村镇,可深入底层了解过百姓的生活?”
“这...偶有游猎,出门香车宝马,作为皇子,我并没有机会去深入了解。”冷麟倒是实话实说,“可这...又跟‘不便’有什么关系?”
言苡宁:“这个问题,我想这一家人,可为你解惑一二。”
“一家人?”冷麟很是纳闷,这院中明明只有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人,怎么...猛地,他想起来这里是哪里,是鬼屋啊,吓得头皮发麻,“在...在哪里?”
甲一脚尖踢起一颗石子,破了隐身鬼术,显露出满脸怨恨的一家五口。
“啊,鬼啊!”冷麟吓得蹿到甲一身后,“请兄台相护,重金答谢。”
这一家五口的视线,跟随他移动,要不是顾及有“高手”在场,必然扑上去将皇家的人活剥生吞了。
言苡宁:“尔等并非恶鬼,生前受难,如今,可一一道来,为这位七皇子解惑,必然会得到最合适的结果。”
“姑娘样貌不凡,想来是传闻中的仙人,也好,就请仙人为我这枉死的一家老小主持公道。”说着,便颤颤巍巍地跪下,额头重重地嗑在地上,其余老小的四鬼见此,也噗通跪在地上,随着老人恭恭敬敬地嗑了三个头。
儿子扶起老父亲,儿媳拉起两个半大的孩子。
佝偻背的老父亲,说起二十年前的事。
“家里本还有薄田十三亩四分,一年的收成,除去需上缴各种明目的赋税,一家老小也没什么大开支,也算过得富足。”
听到这儿,冷麟出口打断:“你这说的不对,我朝分给成年健康男子的田地是100亩,成年健康女子的田地是30亩,你怎么说才十三亩四分,莫要骗人,还请实话实说。”
小男孩呲牙,挥拳头:“我爷爷没说谎,就是十三亩四分,皇家的人都是恶人,坏蛋。”
“放肆。”冷麟到底是皇子,容不得刁民出言不逊,可随后又觉得无需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再次看向没说真话的老头,“你继续。”
“小老儿不骗人,事实如此。”
老头失望,对这个帝国的皇室失望,这些住在金屋的贵人,享受着世间一切美好,却从未注意和怜悯托起这份美好的底层百姓。
言苡宁朝认为老人家说谎的七皇子道:“星月建国初期,分给百姓的地,确实如七皇子所说,只是几千年过去,那些规定早就变了样。”
“不可能,我看过的书册,依旧是一百亩。”冷麟是不会记错的。
言苡宁:“星月建国初期,因百年战乱,万象大陆人数锐减,帝国拥有大量土地,分发给百姓的亩数便多,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将地种完,这就出现大片荒田,严重浪费资源,帝国出台政策,允许土地买卖,一来解决田地荒废,二来,也能从中收取高额的买卖双向田税,即田地买卖税。”
冷麟:“确实如此,十分明智的政策。”
言苡宁:“星月五百一十二年,户部上书,按照每年死亡和生育人数比,帝国将在百年内,迎来人口/爆增。庆帝召内阁商议,出台计划生育,控制人口数量。也是从这里开始,田地买卖税,随同计划生育一同出台。”
冷麟点头。
他看过文献,虽然不能准确记得是哪年出台什么政策,但大体政策还是知晓的。
言苡宁看向一家五口,继续娓娓道来:“自此,上到达官贵人、下到乡绅,开始光明正大收购土地。星月两千二百六十七年,西洲士子张正殿前应试,揭露官府各省均造黑白两册,私吞国家土地资源,压榨百姓,经六部合议,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判张正造谣生事,终身不得为官,押送地方县衙途中,暴毙。”
两个小孩异口同声道:“肯定是朝廷下的毒手。”
冷麟脸色很难看,莫不是白册应付朝廷,黑册地方自留?若是如此,那我皇室岂不是被上下奸臣欺蒙?这些人好大的胆子,竟敢联手欺君。
言苡宁:“星月两千二百九十七年,万象大陆各省核心城市,突现传送阵,法皇大陆军队来袭,各仙门联手摧毁法阵,剿杀敌军的八年中,星月帝国增剿税、练税,帝国适逢小冰河时期刚过,北洲富芲部不堪赋税重压,举兵起义,大半北洲百姓誓死追随,五洲具震,天子怒,御驾亲征,灭之。”
冷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踉跄后退,摇头否认:“你胡说,史书根本不是这样记载,当时天子没有御驾亲征,更没有屠北洲半洲百姓,那都是入侵者所为。更何况,举兵造反,当…当诛…九族。”
“历史的真相,永远是残酷的。”言苡宁踱步,隔空点燃屋中被夜风吹灭的残烛。
“有心的话,七皇子可去北洲,亲自剥开迷雾,去看那段鲜为人知的秘史。”
“不。”七皇子冷麟下意识摇头,他不想承认祖先铁血手腕,不想承认所看的文献都是粉饰过的。窥一处,便可知整个庞大的帝国,是如何错综复杂,是如何的腐烂,百孔千疮,随失随乱。
老人家怒而瞪眼:“四十多年前,春节宫中放烟花庆祝,失火,为重建,皇帝下旨增收赋税、劳役,已是民怨四起,当时老村长的儿子为村民请命,却被扣反民的大帽,一家上下二十多口,尸体悬挂城门三日。”
说起这桩旧事,老人家已是泣不成声,那是一块长大的好兄弟啊!
老人家的儿媳上前低声安慰宽解。
儿子替父亲讲诉起自家的遭遇。
“朝廷退下来的大官到处屯田,可现在谁家里的田都不多,该卖的也早卖了,这退下来的大官买不到地,就联合当地放私贷的人,一起坑老百姓手里的地。”
冷麟:“你若不借,旁人想坑也坑不到,欠债还钱,怎能是坑?放贷救急,乃是利民的大好事,怎还能怨恨上。”
“呸,大好事,好到我一家五口被活埋?”儿子气急,这狗皇子和那些人都是一丘之貉,坏。
儿媳接口道:“咱们见识有限,也许这事是好的,可也带来不小的灾难。朝廷管咱老百姓要的税,是一年比一年多,风调雨顺还好,可稍微老天爷不高兴,收成锐减或是颗粒无收,当年的夏秋两税,来年的种子,这些该怎么办,只能是低价变卖家产,或去借。”
冷麟想了想,道:“可是,若一开始分得到的田地,就牢牢把握在手中,如此,家中便可年年有余粮,偶尔的天灾人祸,也可抵御。”
儿子瞧这不知民苦的皇子,没好气地道:“村东有一家进山狩猎,被野兽吃了,独留病弱老母亲,敢问,孤身的老母亲该如何生活。”
“这……”冷麟不知该怎么答。
儿子继续道:“生活费,医疗费,是不是都需要钱,可钱又从哪来来,没体力去耕种的田地可以换钱。”
“你说的不对,还可以……”生路千千万,可以走其它路子。
遇到个杠精,儿子气得肺部要炸,不客气地打断他不知疾苦的想法,咬牙低吼:“世间困难千万种,俺说的只是其中一种。”
“……哦。”冷麟闭嘴了。
言苡宁对七皇子道:“你来此的目的是?”
“啊?”七皇子冷麟心想,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这美若天仙的女子不会有间接性失忆症吧。
“受太子所托,特来与圣天宗谈事,共商退敌之策,清剿乱臣贼子,还天下太平。”
言苡宁踱步出院子,边走边道:“想让圣天宗出手,也不是不行。”七皇子忙跟上,五鬼犹豫了下,也跟了出去。
言苡宁:“这人员的伤亡,所行的开销,是笔不小的支出,七皇子难道不懂无利而不为的常理吗?”
冷麟鞠躬:“是我疏忽,只要能度过难关,这世间的奇珍异宝,定然双手奉上。”
言苡宁轻笑,眉眼转动间,甲一心领神会:“我家小主人不缺奇珍异宝,可从未当过皇帝,便想……”
“不可能。”冷麟厉声拒绝,“除这个,什么都好说。”
甲一:“七皇子还真的是毫无诚意,摆了,等你回去和陛下商量好,再来商谈。”
这事没法商量,就算去商量,一来一回的时间,怕是关山已破。
“我可将名下所有财产奉上,以后听上仙差遣,还请助太子守住关山,退北洲大军。”
一家五鬼中的儿子,发出嗤笑,道:“你垫上自己也远远不够,还可以怎样怎样,哼!”
“你……刁民。”几乎是被自己的话打脸的冷麟,恼羞成怒。
言苡宁停下脚步,转身:“关山不会破,有人会替你们守住。七皇子,请回吧。”
两个鬼小孩急道:“不能让他就这么离开,坏人的种。”说着,就要扑上去撕咬,吓得冷麟一屁股跌坐地上,以为自己要被撕碎时,两鬼孩近在迟尺挣扎。
言苡宁将两鬼孩拉回,对一家五鬼道:“冤有头债有主,切勿伤及无辜。”
甲一踢惊魂未定的七皇子:“还不牵了马,快走。”
“哦好,告辞,来日再见。”七皇子稳了稳心神,作揖道别,快马加鞭赶往皇城。
一家五鬼眼巴巴地望着眼前的高人。
若是大仇不能报,做鬼也不得安宁。
今夜里,言苡宁便是为了这一家五口而来,只是没料到中途闯进来一个七皇子,如今也是该继续超度这一家五鬼之事。
超度之前,需祛除心中怨结,方可洁魂入鬼门,免狱火荡涤。
“老村长,还请带路。”
小岗村的现任老村长,拄着拐杖,从几人才可合抱的大树后走出,朝他请来的仙人一拜。
一艘飞船已停在老村长身旁。
言苡宁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村长左左右右看了看,抬腿跨了上去,心中难掩激动。他这一辈子,还从未用过仙家宝物,若不是有事去县里,也遇不到这仙人。村中鬼屋已存在二十来年,常常是自作主张惩恶扬善,搅得村子里人人自危,找了好些术士都不管用。
飞船载着一家五鬼,在老村长的指路中,驶入夜色深处。
夜色深处,老村长朝一家五口念叨:“冤有头债有主,报了仇,便安心去投胎吧,去投个富贵人家,再不受这苦难。”
一夜之间,当年下令活埋的那位乡绅,和参与活埋挖坑添土的七人,于梦中生生吓死,魂归地府。
一家五鬼怨结已除,再无心停留这人世,跪请仙人施法,连地府,开鬼门。
“人由鬼投,鬼由人变。”言苡宁取出五个木盒,里面装满了灵石和符箓。“请收好。待我念经超度,五位金身庇护,下面的阴差,自不会过于为难,钱财开道,定会去个好人家。”
五鬼拜下,于声声经文吟诵中,只觉心湖前所未有的平静,周身似沐浴和风细雨,舒服极了!
一阵极浓的阴寒袭来,卷起五鬼隐入漩涡之中。
言苡宁将老村长送回小岗村,越过鬼屋之时,朝下看了一眼。
残烛已熄,事已了。
她迎着风,立于船头,去往【药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