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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错遇(3)

      陈欣予没有像往日一样留得晚。今日她吃的撑,想出去走走,顺便就回府。陈欣予将这想法告知凌惬,邀他一同散步。凌惬听后,稍稍停滞,满脸笑意道:“好,好。你想去哪我都去。”

      陈欣予暗暗偷笑,说顺着街道往下走,去对鹊桥。凌惬同意。

      两人坐马车到商街路口,商街往下就到对鹊桥,过了对鹊桥就到世子府的西面。世子府周围守卫森严,西面多是樱花树,且西面墙高,惦记世子府的人甚少走西面。因此人荒寂凉。只是那樱花树开的胜美,站在对鹊桥上,能将樱花绽放之美收之眼底,陈欣予很是钟爱。

      两人一路走过商街,到了商街末,人愈渐疏散。只是陈欣予因自身身份多与商街人接触,路上总有些商铺认得陈欣予,便笑着打招呼,“陈夫人,出街啊。”陈欣予莞尔一笑,“是啊。”

      陈欣予能掌管好酒楼,与商人们生意来拢密切,实在佩服,为了尊敬她,都称陈欣予为“夫人”。一开始,陈欣予也是变扭,总以为别人在叫她母亲,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

      商人知道陈欣予成亲不到半年,嫁的是成王。见她身旁男子陪同,以为是成王,笑得打趣,“陈夫人与王爷的感情深厚,我祝夫人王爷白头到老。”

      陈欣予愣住,下意识看凌惬,凌惬神情平平,笑意不减,似乎不放在心上。陈欣予笑脸相迎道:“承刘老板吉言。我会与我家老爷一辈子的。”

      两人走到对鹊桥上,凌惬才开口道:“我也会一辈子陪着我家予儿。”陈欣予柔笑道:“你这反应有些慢。”走了一段路,他才懂得回应。

      凌惬深情满满道:“予儿,这辈子很久,我会在远方等你,哪怕你走的很慢。”陈欣予笑着搂住凌惬,心头暖暖。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是父母眼里的懂事。只是这次,舍去懂事,换取凌惬,陈欣予很开心。前方的路很迷茫暗黑,有着凌惬在身旁,陈欣予也不觉着孤独了。

      凌惬眼尖,指着对鹊桥对面的樱花树下,“予儿你看,是不是成王。”陈欣予贯注瞄瞄,脑子里的身影与眼前的身影重逢,真是赵白玉。巧了怪了,这几日总能遇见赵白玉……和陈礼青。
      …………

      陈礼青赶来时,赵白玉已经等候一个时辰了。陈礼青愧疚,“玉哥哥,对不起。”赵白玉温和一笑,他知道陈礼青出府一趟不易。陈礼青如今在凌府,不似陈府那般自由自在,何况她是二少夫人,要照顾父母,处理家事,能空出时间出府,赵白玉已经很欢喜了。

      赵白玉擦掉陈礼青额头上汗,陈礼青退一步,不愿道:“玉哥哥,脏。”赵白玉一笑,拉过陈礼青,“不脏。”陈礼青只好由他。

      “你猜我刚刚等你做了什么事。”赵白玉眨下眼。陈礼青歪着脑袋,在他脸上看不到答案,笑容甜美道:“不知道。”赵白玉还是不肯说,“猜猜。”

      陈礼青爱吃糖葫芦,赵白玉定是买了糖葫芦,陈礼青稍有自信道:“可是甜的,吃起来脆脆的。”赵白玉刮一下她的鼻子,眸子浸满柔情,“你就知道吃。是这个。”

      赵白玉从袖口里拿出一朵樱花,轻轻放在陈礼青的耳上,只觉着陈礼青美丽可人。赵白玉赞美道:“樱花美丽,美人相配。”

      陈礼青呻一声,在赵白玉胸膛打一下,捶在赵白玉胸口,不痛不痒,像是抚摸过心头,含着陈礼青对他的爱意。“哪来的歪理。”

      赵白玉抱住陈礼青。这几月来,他们只能这种方式见面,着实委屈陈礼青,这样想,赵白玉更加疼爱陈礼青。他们本是天生一对,他钟意她,她喜悦他,两人一切相伴到老,永不分离。没想到路途磕绊,两人摔个跟头。可那又怎样,只要两人不离心,终会踏过艰难险境,共度一生。

      “青儿,一年之后,我休了你姐姐,定会拿全身家当再次迎你入府。”赵白玉郑重道。这句话,是他给予陈礼青的承诺。

      陈礼青感动不已,“玉哥哥,我真值得这么好吗?”赵白玉失笑,“傻丫头,你就是这么好。所以,等等我,我会娶你,再次给你个妻子的名分。”

      陈礼青重重点头。她喜欢赵白玉十余年,也期待嫁给他十余年。有赵白玉的一句话,陈礼青也就心满意足。
      …………

      陈欣予确认那人便是赵白玉和自家妹妹。凌惬收回视线,“我们回商街可好。”陈欣予疑惑,“怎么了。”

      凌惬笑道:“本以为这是个好地方,只余我们两人,尽可做些我想做之事。没想到多了两人,不方便了。”

      陈欣予瞪他一眼。他想做什么,他以前可不会在外面做些过分之事。

      凌惬知道陈欣予已然猜到,不怀好意道:“知道我要做什么吧。我要不要做呢。”陈欣予狠狠一瞪,“你别乱来。”

      凌惬假意渗入无辜,“我都没做呢,你就骂起人来了。”凌惬附身,轻声道:“我不过是想抱抱你,你想些什么。”

      陈欣予退两步之远,“我什么都没想,也不会让你抱。”以前冷静沉着的凌惬,怎么会变成这样。陈欣予即是喜欢又是陌生。

      可总归是凌惬,陈欣予是爱的。

      两人在商街走走逛逛,买了两条红绳,一条系在陈欣予,一条系在凌惬。凌惬抓着她的手,顺着红绳摸过,“我这个人,被锁在你的红绳里了。”陈欣予笑问:“那你那根是何意。”

      凌惬道:“我把你圈在红绳里,日思夜思,只能靠红绳睹物思人。”陈欣予低头看两人的红绳,红红火火,亦如两人的爱情再次燃起烟火。也好,她在冷冷空荡的夜晚,不再是只有一把木梳了,加一根红绳,她多了一份思念之物。

      陈欣予没走多远,脚就酸,凌惬便与她一同坐上马车回府。两人分离之际仍在对视,眼中的不舍之情愈加浓烈,化作一句包含无数情感的“明日见”。

      因为你在,夜晚有了期待,明日有了满足。

      只是陈欣予没想到,这份期待蕴了一夜,第二日却没到酒楼见凌惬。

      早晨用完早膳,就听紫端说柏姑姑带着太后的礼物来王府。陈欣予赶忙迎接至前院。也不知道柏姑姑这次为何来,说是带着太后的礼物,可此前也没见过太后亲自叫柏姑姑送礼物来王府。

      陈欣予藏住所有疑惑在心里,命人沏壶茶,笑道:“柏姑姑可用膳了。”柏姑姑恭顺道:“王妃客气。奴婢一粗人,怎能在王府桌上用膳。”

      太后身边两大红人,一是竹姑姑,而是柏姑姑。柏姑姑虽不像竹姑姑伺候到跟前不离身,可柏姑姑侍奉太后一路从妃子到皇太后,实属不易。可见太后对柏姑姑的重用。

      陈欣予不敢怠慢,“这一大早,姑姑从皇宫里赶来,定是要起早才能这个时候到王府。起早出宫门早,许是没用膳。”陈欣予吩咐紫端准备好早膳,柏姑姑急忙拦下,“这可不能。奴婢有要事在身,事完了也得尽快回宫禀报太后。”

      看来是急事,还挺严重。陈欣予就顺着柏姑姑的意,“那姑姑请讲吧。”

      柏姑姑拿上一叠信封,陈欣予估略有十几二十封左右。只是信封外空白,也不知里头写啥。陈欣予静静看着信封,看着柏姑姑。这应该不可能是太后写给她的信,太后有话直接传她入宫就好,何必这么麻烦。

      不是太后,又送自太后之手。

      陈欣予猜不出,只好笑问:“柏姑姑这是什么。”柏姑姑笑而不言,拆开一封,放至陈欣予面前,“王妃,你且看看。”

      陈欣予拿出里头的信,张开一看,一句一行全是诉说爱意的情话。能用传信诉爱,看来爱情中的两人要么分隔两地,要么是有这方面的嗜好。

      只是,让太后送到她手里。陈欣予有不好的念想,她不敢确认。

      陈欣予脸上分毫不能露馅,镇定自若,“姑姑,哪家的老爷夫人调情的信封误到太后手里了,竟也不知害臊。”

      柏姑姑喝一口茶,自然道:“王妃,这是王爷送给凌二公子的夫人陈礼青的信。”

      陈欣予没有猜错。赵白玉这几日都与陈礼青暗自相见,不可能还会用书信诉情。肯定是之前赵白玉受伤起不了身,赵白玉只好借书信跟陈礼青接触,以他的性子,让他跟陈礼青断一两个月,他会疯狂暴躁的。

      难怪养病的日子如此安分,只是没想到被太后抓住,实实落下把柄。

      陈欣予把信叠好,放回信封,漫不经心道:“不知太后送来是何意。”柏姑姑一笑,敬敬道:“王妃,太后的意思是,让你处理。”

      让她处理?是让她表态吗。如若她处理过简,太后定会质疑她当初说过的话,对这件事下手。到时会伤害陈礼青,赵白玉,陈欣予,甚至可能,会牵连凌惬。可如若她处理过重,那她与赵白玉口头一年之约,会遭到赵白玉的猜疑。过激的话,赵白玉会直接放弃一年之约,再次闹到太后面前。如此一来,受罪就不只是他们四人。

      两面皆难。

      柏姑姑没有多言,该送到话已经送到。陈欣予跟她客套两句,便送柏姑姑出门。

      陈欣予让紫端收起信封。两人回到西河轩,陈欣予手在信封上点过,不知怎么办。

      适才与柏姑姑谈话,紫端被谴到外头没听到,这时见这些信封,很是好奇。见陈欣予发呆,便拿起那封拆过的信封打开一看,开怀大笑,“身在曹营心在汉。”

      陈欣予被她的话扰的回魂,惊讶于紫端能识出纸上的字,“你不是不懂字吗?”紫端笑道:“我是不懂,可是小时候有一回小姐与公子学习,公子学了这首诗,便教我到会。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也就只记得这句。”

      小时候陈欣予与兄长学字,紫端总在旁伺候,兄长教她几句正常。紫端放下信封,“其他的我不懂,我只记得这句话好像是说“站这片土地,想的却是另一片土地”。”

      陈欣予颔首,“是这个意思。”紫端笑问,“小姐,这封信是什么信啊。”陈欣予瞄一眼信封,“夫妻之信。”紫端笑得更大声,“情书啊。那为何用这句话呢。”

      这得问问赵白玉了。赵白玉傲气,没想到写情书是这般模样。不过赵白玉没说错话,他人在陈欣予那,心在陈礼青那。可她未尝不是呢,心在凌惬人在王府。

      都是可悲可凉。

      因着这事,陈欣予也没去酒楼,中午用善后睡了一觉,下午去找赵白玉。

      赵白玉见到陈欣予诧异,“你来干嘛。”他都习惯府里没这个人,只要陈欣予不出现在他面前。

      陈欣予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信封拿给他看。赵白玉对信封熟悉到不能熟悉,扯过信封,升起怒火,“这些怎么在你这里。”

      陈欣予对他的怒火感到无奈,“你要写,你要送,能不能小心一点。”他要是小心,就不会被太后抓到。他惹事,她还得善后。

      赵白玉冷笑,讥讽道:“干嘛,以为进了王府就能管到我头上了。省省吧,要不是看在青儿的面上,我早把你送回陈府。看你就心烦。”这是实话,每每见一次陈欣予,赵白玉就觉得她顶替陈礼青的位置,愈发厌恶。最让赵白玉可气的是,陈欣予不知用什么法子讨得太后欢喜,王妃之位非她不可。

      陈欣予送个白眼给赵白玉,没好气道:“你要是能送,我真希望你送我回陈府。”回到陈府,她能见到亲人,见到熟悉的一切。跟凌惬在一起时,还不用害怕被王府的侍卫看到。她是巴不得被送回陈府。

      赵白玉不想和她待在一次,烦躁道:“谁让你用什么鬼方法讨祖母喜爱。若是想借这些信封来质问我,我跟你说,你不配。你可以走了。”

      陈欣予真不知道赵白玉脑子里装什么。“这是太后给我的。”

      赵白玉稍有一愣,吃惊道:“皇祖母?”见陈欣予点头,不由得皱眉,“给你是什么意思。”太后的性子,不是会直接甩到赵白玉的脸上,直接责罚他吗。

      陈欣予没有隐瞒,“太后让我自个处理。”

      赵白玉讶于太后这个决定,忽而冷冷一笑,“那你想怎么处理。”

      陈欣予神色冷淡,“把信还给你。”

      “然后?”

      “然后。日后你跟礼青来往需谨慎再谨慎,不要在让太后抓把柄了。”不然下次,刀可能直接架到她脖子上了。

      赵白玉略略不可信,质疑道:“没了?你不是一向听太后的话吗?”

      陈欣予瘪瘪嘴,无奈透顶,“我要是听太后的话,干嘛来跟你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做太后开心的事就好了。”陈欣予稍有停顿,“何况,我们已经撑过三个月了,还有九个月,口头之约就到了。到时你我,也就解放了。”

      “那就再信你一回。”

      陈欣予还是不放心,“千万记住,别被太后抓到了,不然你我都完蛋。”赵白玉完蛋不要紧,不能害到她,更不能牵连到凌惬。

      赵白玉难得认真,“放心好,我会小心。”

      陈欣予出了玉鑫殿,心事重重。太后起疑心,这段时间是不能凌惬相见了,免得遭罪。想到与凌惬见面减少,陈欣予心还是堵塞,闷得慌。没事的没事的,躲过这场风雨,迎来的还是一片蓝天白云。

      只是这场风雨变化太快,陈欣予没来及开始躲,就已经打到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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