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桑殊

3、第 3 章

　　16.

　　私人医生早早地就被池衍一个电话叫来，等黎遥知从浴室里出来便给他做了简单的检查。

　　没什么大碍，只是脚崴了，敷一下等过几天就会好了。不过下了水，倒是有可能感冒。

　　黎遥知擦了头发，坐在床上用被子裹好，挺不好意思的冲着床边的池衍笑了笑：“今天真的麻烦池先生了。”

　　他看着池衍的眼睛，透亮的双眼中是满的快要溢出的诚挚：“谢谢你，池先生。”

　　“没事，”池衍随意挥挥手，随意打量着黎遥知的房间，“举手之劳。”

　　黎遥知住的是别墅里面的客房，他的东西不多，房间里几乎是没有改变什么。只是多了几件衣服挂在衣架上，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搪瓷杯和一个插了百合的花瓶。

　　百合还没开，微微拢着裂开一道口，吐出一点儿微不可查的暗香。

　　“池先生？”黎遥知见池衍盯了一会儿那瓶百合，试探性的喊他一句，小心翼翼的问他，“池先生不喜欢百合吗？”

　　“没有，挺好的。”池衍回过神来，便看见黎遥知正睁大了眼看他。黎遥知刚洗过澡，脸上晕满了娇人的粉，那双眼微微瞪大了，眼尾却向上一挑。他的眼里流光明澈，眼神是懵懂而无辜的，那上挑的眼尾却不经意泄出一点没藏好的媚意。

　　池衍的喉结动了动。

　　“你不用那么拘谨，毕竟你是我的……”池衍的嗓音愈发低沉，他将含在口中的“宠物”二字给咽下，轻轻垂下眼睑，最后几个字像是被他揉碎了在舌尖含了一遍似的，带着几分莫名缱绻的意味，“……合法伴侣。”

　　“你想要加点什么装饰的随你的心情就好了，毕竟这里也是你的家。”

　　无所谓你怎么折腾这个“家”，宠物在笼子里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被允许的。

　　17.

　　家……吗？

　　黎遥知怔愣着看着池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不断地重复他那廉价却真诚的谢意：“……谢谢你，池先生。”

　　池衍伸出手，试探着揉了揉黎遥知的头发。青年才刚洗过头，吹干了的头发蓬松柔软，带着洗发水的香气，是中草药的气味，有点淡淡的苦涩，却不难闻。

　　池衍的手顿住了：“……遥知，你的洗发水，什么味道的？”

　　“嗯？”黎遥知被这个亲密的称呼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仰起头，抿着唇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就是中草药的。池先生喜欢吗？我还有几瓶，池先生要拿去吗？”

　　“不、不必了。”池衍听到是中草药，脸色空白了一瞬，接着才恢复到往常皱着眉严肃的模样。他站起身，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望着半靠在床上打哈欠的黎遥知：“你好好休息，我就回房了。”

　　“好噢，”黎遥知擦了擦眼角沁出的点点泪珠，乖巧的打着招呼，“池先生晚安。”

　　“嗯。”池衍点点头，大步离开了黎遥知的房间。

　　噢，中草药……！池衍想起黎遥知的洗发水，几乎要感到窒息了。怎么会有人用这种香气的洗发水呢？

　　难闻倒是不难闻，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池衍不肯承认的好闻。可是池衍只要一想到中草药那股奇怪的苦味，他就对这个香气彻底喜欢不起来了。

　　他回了房，剥了一颗奶糖含住，这才感觉口中因为闻到中草药的气味而隐隐泛起的苦涩被压下去了。

　　池衍用舌尖顶着糖转了几个圈，摸出手机点开和黎遥知的对话框。

　　池：遥知，你爷爷我已经安置好了，不用太担心了。

　　池：晚安。

　　池衍舔舔干涩的上唇，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毫不掩饰他眼中的暗色。

　　宠物啊，最好快点、乖乖的，粘到我的身边来。

　　18.

　　黎遥知原本就是池家旗下的娱乐公司里面的艺人，带他的经纪人能力不算好，重心又放在另一个三线艺人身上，导致黎遥知一直就在十八线苦苦挣扎。

　　黎遥知原本的通告就不多，池衍悄悄放了话，要慢慢雪藏他，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感慨了一下工作越来越少了，以及向池衍表达了自己蹭吃蹭喝的歉意。

　　黎遥知整天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大多数时间都是在花园里种种花，或是在家里炖炖汤，之后带一部分去医院和爷爷一起喝。

　　黎遥知每次都会留出一点，等池衍下班前就热到温温的，池衍回了家就能喝上。

　　池衍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好，但是不够，还是不够。

　　如果，如果能更近一步，就好了。

　　19.

　　时间过得很快，一下子就从仲春到了立夏。黎遥知接不到工作，之前拍的那部剧也没有这么快播出，他便开了一个淘宝店，这几个月来林林总总倒也有些进账。

　　这些钱其实黎遥知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他住在池衍家里，吃的用的都不用他操心，连衣服什么的，池衍也总是帮他准备好。其实那些衣服有的并不是黎遥知喜欢的款式，只是池衍说自己和他的身材不同，黎遥知不要了，那就只能扔掉，这样黎遥知才收下的。

　　黎遥知也总收到池衍的礼物，他提过很多次不用这样破费，可都被池衍一句“合法伴侣”给堵回去了。他如果不收这些礼物，池衍真干出了当着他的面毁掉的事情。黎遥知只能装着收下，其实妥妥帖帖的收在一个箱子里，等离婚了就打算还给池衍。

　　池衍给黎遥知做了太多太多了，光是他能将爷爷安置好，黎遥知就对他感激不尽了，更遑论池衍这样的好呢？黎遥知有时候心里会藏着一份隐秘的欢喜，只是很固执的不让那点欢喜冒出芽来。每次那点欢喜探头探脑的想出来呢，黎遥知心里更为厚重浓烈的感激便又会把它按回去。

　　黎遥知很是愧疚的，池先生那么好，我怎么可以对他升起那样的心思呢？

　　在这样浓厚的感激之下，就连池衍对他揉头啊、给他送礼啊，这些带着点说不清的暧昧的举动，都被黎遥知划为了朋友之间的亲昵。

　　但不管是欢喜还是感激，在黎遥知心里，池先生都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啊。

　　那些淘宝店的进账，虽然与池衍投在他身上的相比只是九牛一毛，但是黎遥知实在是很想很想为池先生做一些事情了，他一点点攒着钱，想着有一天也能为池先生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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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池总这个人，是真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