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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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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述己早上是被闹钟吵醒的,刚睁开眼睛就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不怎么烫,所以他觉得自己头晕完全是因为之前喝了太多酒。
想清楚这些之后,林述己又发了一会儿呆,不经意往表上一瞥,整个人飞快地冲进了卫生间。
操,怎么都他妈七点零五了?
学生时代最刺激的莫不过踩点进班,等林述己穿戴整齐出现在学校对面时,都没什么人了。
所谓“患难见真情”,如果这时你的朋友为了等你而和你一起迟到,这样的,才是真·朋友。
恰巧,林述己正好有个这样的朋友,那就是江子墨。当他隔着马路看见江子墨的身影时,感动得连鼻涕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林述己过了马路后真的很想好好抱一抱江子墨,谢谢他没有放弃自己。
当然,如果没有江子寻站在旁边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做。
他悄悄地走到江子墨旁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把江子墨吓了一跳,“操,你他妈终于下来了。”
“起晚了,不好意思啊。”林述己嘿嘿一笑。
“再有下次,别想让我站在这里等你!”江子墨警告他,“行了,快上课了赶紧走。”
“好嘞!”林述己刚要转身,江子寻又叫住了他,他只好再转回来,“……干什么?”
江子寻从兜里掏出一袋牛奶和一份手抓饼,递给了林述己:“以后早饭我都帮你买了……先别急着感动,你要给我转账的。”
谁要你帮?林述己在心里想,但还是道了声谢,接过了早餐。手里拿着热乎的牛奶和手抓饼,林述己还真有那么一丝感动,无意间看到了背上空空如也的江子墨,问道:“墨水,你书包没背啊?”
“我书包啊,”江子墨挑眉,“在教室呢,今天早读是老太的,我要不是先把书包放教室,怎么可能在门口等你这么久?”
林述己感觉他脑袋里有什么东西碎掉了,他又看看江子寻,书包倒是完完整整地在他身上。正当他长舒一口气时,江子寻却说:“你别看我,我是副班,每个月有两次迟到赦免的特权……再说了,我又不是你们班的。”
要不是他浑身没劲,他早就把这俩人按在地上打了。一晃神,江子寻的手抚上了他的额头。
江子寻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皱眉道:“哥,你帮我和林述己请个假。”
“怎么了?为什么?”不仅是江子墨,林述己也摸不着头脑。
江子寻看着林述己,烦躁道:“你都发烧了你自己不知道?”
“发烧了?”林述己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早上还不烫来着……”
江子寻一把抓住林述己的手腕就往马路对面拖,“哥,我去照顾他,请假的事就麻烦你了。”
“江子寻!疼!”江子寻不管林述己怎么挣扎,都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生怕自己一松劲就被他跑了。
两人拉扯着回了林述己家里,江子寻把两人的书包外套随意扔到沙发上,推着林述己进了卧室,按在了床上。
林述己倒是想反抗,但是因为发烧,有气无力的,只能任凭着江子寻对他上下其手。
“行了,”江子寻替他脱完衣服后,一把把被子盖到了他身上,两手一拍,“药箱呢?”又转念一想,“算了我自己找吧,先给你放条毛巾。”
他从晾衣架上拿下条毛巾,放水管上冲了冲,“我说你啊,身体素质太差了。”然后回到卧室,叠成长条放到了林述己额头上,“又是低血糖又是感冒发烧的,我没见过第二个像你一样的人。”
“啧,”林述己闭着眼,“说明我是独一无二的……药箱在门旁边的柜子的第二层,温度计应该在里边……”
“行了行了,你本来就没啥力气。”江子寻蹲在床边,“你就算不说,我自己也能找到。”
说完他就出去拿了药箱。
嚯,他家的药还挺齐全。
江子寻翻翻找找,感冒药、胃药、健胃消食片……草酸艾司西什么片?
这是什么药?
江子寻翻看着药盒,适用人群后面已经被中性笔涂黑了,根本什么也看不出来。他只好把药箱先放一边,在药盒里翻找着说明书。
林述己见江子寻好一会儿没动静,以为他找不见,而他正好想上厕所,就打算自己出来找,“江子寻,我……你在干什么?”
林述己正对上正在翻找说明书的江子寻,看清楚他手里的药以后连忙跑过去,从他手里夺回了药盒,随意塞进药箱里。
“你找不见就早点跟我说,我突然想起来温度计不在这里。”林述己合上药箱,走向电视,在电视柜里找见了电子体温计,“在这呢。”
“那是什么药?”江子寻问他。
“什么什么药?”林述己装傻,“啊,你说刚刚那个?那是季晓的,我也不知道。”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摊了摊手。
他装傻,看来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江子寻也就不问了,催着林述己上完厕所,又强制把他按进了被窝里。
“三十八度五,”江子寻关上了温度计,“刚刚你就不应该出来,不知道自己发着烧啊?现在好了,烧死你。”
林述己朝他一笑,“没事,哥睡一觉就行了……你不用在我边上陪着,该干嘛干嘛去。”
林述己的笑真的有魔力,好多人见他一笑,心里的愤怒和苦闷差不多就消了。
江子寻也不例外。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给林述己脱衣服的时候就放在那了——给顾春榕拨了过去,“行,那我先给我妈打电话,让她给咱俩请个假。”
“你哥不是给你请了吗?”林述己皱皱眉。
“你们班主任信任他,我们班主任可未必。”江子寻按开免提,“喂?妈,在忙吗?”
顾春榕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不忙……小寻啊,你今天没去上课?”
“啊……您知道了,”江子寻看看林述己,“嗯,我没去。小林哥发烧了,我得照顾他。”
“小林?林述己那孩子吗?”
“是,”江子寻示意林述己开口,林述己笑了一下,虚弱地说:“顾姨……咳……”
顾春榕的语气明显带上了一丝焦急,“呀,怎么说话成这样了?很严重吗?用不用我过去?”
“没、没事,”林述己连忙拒绝,“发烧了而已,顾姨您别担心,您忙您的,不用管我,这不是还有小……子寻在吗?他照顾我就行。”
“对啊,妈,您忙您的,我和小林哥都没事。”
“行,要是很严重的话记得给妈打电话,妈去开会了,就先挂了。”
“哎,好。”
挂断电话后,林述己又跟江子寻说了几句话,就渐渐睡着了。
江子寻看着他因为发烧而红透的脸,缓缓伸出手,摸了上去。
从眉毛,摸到眼睛,再摸到脸颊。
脸上都没多少肉。江子寻想,这家伙到底是早上不吃,还是除了中午饭以外压根不吃?
看来以后得对他实行投喂计划。
“嗡嗡……嗡嗡……”
江子寻皱起眉,眯着眼睛找到了正在响着的手机。
原来是闹钟啊……
他从床上坐起来,伸完懒腰之后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我不是在照顾林述己吗?什么时候睡着的?什么时候躺在了床上?
江子寻往身边一看,林述己早已不见。
他着急忙慌地跑出卧室,发现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的林述己,松了口气。
“呀,终于醒了?”林述己自然看到了他,“怕你自己醒不了,给你定了个闹钟,还挺管用。”
“真是谢谢了。”江子寻坐到他旁边,“这电视剧不都演过了吗?怎么还看?”
“我愿意,怎么?你不让我看?”林述己往嘴里塞了口蛋糕,又舀了一块给江子寻,“刚点外卖送过来的,中午饭来不及做了,先将就一下。”
江子寻想了想,还是一口吃了下去,“……好甜。”
林述己问道:“甜吗?我觉得还好啊。”
“我不爱吃甜的。”江子寻答道。
“那你还喝奶茶?那玩意儿可比蛋糕甜多了。”林述己调侃道,“还是樱桃的。”
“那不一样!”江子寻反驳道,“反正我不喜欢吃蛋糕。”忽然想起什么,手再一次摸上了林述己的额头感受了一下,“嗯,没事了。”
“都一上午了,要再烧那我不得被烧成傻子?”林述己扒开他的手,“起来,挡着我看电视了。”
江子寻拿起放在桌上的勺子,又舀了一大块蛋糕塞进了嘴里,才发现林述己没在看电视,而是在看电视旁的镜子。
镜子里的他。
江子寻不解,问道:“看我干什么?”
“看你什么时候把自己噎死。”
“滚。”
林述己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
可能是因为除了他爸他妈,江子寻是第一个在他发烧的时候一直陪在他身边,甚至睡着也要紧紧拉着他的手不松开的人。
他想,江子寻如果再向他表白的话,他一定会立马答应下来。
他想,江子寻和季晓,一定是不同的。
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