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5】拯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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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
“.....逆卷咲。”
“年龄？”
女孩抿紧了唇，说道：“刚满18。”
她停下笔尖，望着我的眼神，说不出什么情绪，修跟我说过，眼前的女人是妇产科里最出名的大夫。
心里估计想着年纪轻轻就这么“不知检点”吧。
整理好桌上的材料，便很快地将单子上配置好的产后药递给了我。
我轻声道谢后，刚要转身离去----
只是没想到，那些就坐在休息室的妇女阿姨们探头关注护士定制的药理单。
她们的年龄大约已经上五十岁了，并且大多不甘寂寞，总是午后闲来无事时，纷纷议论当地的新鲜事。
“那孩子，好像还没成年吧，这么小就来做人流手术了......”
“什么啊，据说还是那位赫赫有名的政治家的女儿，就算是和自己的兄长搞在一块，也很正常吧。”
“啧啧啧，贵圈真乱啊.....”
人心纷扰，流言往往的回合。
最为致命的就是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句句戳心的言语。
回到刚新布置的医疗诊室里，我发现有一个人已经在房里等我了。
待我缓缓走进来后，窗台边站着的那人转过身。
男人面带微笑时的和煦表情，西装礼服的燕尾装饰，靓丽的绿色晶发披在脑后，许是见我动作不方便，他才稍稍走近些。
“你好，小咲。”
“想必你应该不记得我了吧，我是你的养父的弟弟，也就是那位吸血鬼之王的同母胞弟。”他还特地咬重了“弟弟”这个词，大抵约是不甘吧，毕竟同为上一届争夺家主之位的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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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身体倒是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里希特的表情显得很平常，西装领带完好无损挂在胸前的他宛如优雅的绅士。
他像是故意想和我拉近关系似的，“原本还以为你会和克丽那个女人一样决然地选择自杀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对于你们这种弱小平凡至极的女人来说，孩子的流失不就是一种无能的表现吗？”
明知道会惹我生气，霞绿色发色的青年捧着脸蛋真心实意地发问。
“半吸血鬼的存在，就跟那个天天赖在家里的杂交生物一样，真是让人厌恶。”
身为王族一脉的纯种吸血鬼自是很能瞧上昴和他的母亲不完全基因的半成品。
见我不说话，他胆子愈发大了些，肆无忌惮地挑衅面前女孩的尊严：“所以，不能怪兄长无情。”抚摸眼前白嫩的脸颊，男人的声音像是充满年代感的卡带散发着浓郁的情yu气息：“但是，如果是和我的话，我可不会这么狠心对我的zhong的----”
“怎么要不要，想着跟我-----”凑上去细细吻着我的柔夷，男人暧昧清新的喘息落在我的枕头边上，我只觉得一阵恶心的呕吐感涌入喉间。
真特么好奇，三兄弟的母亲从哪找的这么一个糟心的姘头，竟公开引诱有孕之夫，这是还怕头顶不够青青草原吗。
如果不是医院里无法报警，我就要亲自动手了。
妈的，这人会不会说话？
勾引一个刚刚流产过的孕妇，该说不会是变态一族中大家长的弟弟吗。
许是看透病床上的女人掩盖在精致皮囊下的微微嫌弃，外表俊秀的男人猛地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我，站起身子收回手臂的同时整理好褶皱的衣袖。
所幸的是，面前的人没有再说不着调的话来膈应我。
“原来如此，那个人没有将她的心脏给你啊....”
他喃喃自语地恍如陷入癫狂，目光呆滞不知所云。
“请你从我的房间出去。”
无法理解他的话，作为简直禽兽不如。
我冷下脸，先是陆续骚扰她不说，还丝毫不会看人脸色说话。
大概是我的语调过于冷淡，里希特感到自己有点失面子。
“不要仗着兄长的喜爱，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似是想到了什么，男人有所顾忌地收了声，小声地低声道：“除去“他”看重了你一分而已，事实上，你和外面那些盛血的容器有什么区别？”
是啊，他说得没有问题。
无论是那个当初把我捡回来的人也好，还是家里的六兄弟，根本不会有人会去在意我的想法。
从一开始就是，狼永远没有办法爱上被他圈禁的羊。
同样的是，吸血鬼对于人类只有欲望没有情爱。
“谢谢你的提醒。”照常地笑脸相迎。
多少年的游牧流浪经验使我明白，尽管内心满是痛苦和绝望，但在想要羞辱你的敌人面前，千万不能示软。
那人像是被我的话梗住了，极为恼怒地想要拂袖而去。
不明白自己已经够狠心了，为什么她依旧可以笑得那么开心？
这种浅尝若止的笑容对他而言就是一种讽刺，嘲讽长久以来自己对于王权赤裸渴望和对科迪的爱。
“丧家之犬，还是尽快退场吧，舅舅。”
第一次，我从未觉得怜司来的那么及时。
冷然自持的表情，手里还提着给我最新配制的镇定剂，多亏了这几天的调养，我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但大多只是展现给外人看的，熟悉我的人都清楚我在“忍耐”。
有时候，无痛无痒的波澜不惊的伤痕并不会轻易地逝去，它会化作一道永恒的朱砂痣梗塞在心间。
-----谁说不爱便无所谓。
......我想悼念那个未出生的孩子而已。
他还那样的小，留在我的体内尚不足月。
明明可以选择出生在一个平安祥和的家庭，不用经历那些是是非非的尘埃。
哪怕他的母亲是个很没用的人。
“你不开心吗？”
里希特走后，怜司坐在我的床头，这也是我有史以来认认真真地注视这个孩子。
晶蓝......散发诡异气息的液体无声地徘徊在鼻间。
吞咽下去的时刻，脑袋里晕沉沉的。
斯文清秀的男人萦绕眼底星碎点滴的目光浮现在我的眉梢，那是一双极其美丽的眼睛，就和他的父亲一样。
当初的魔王之女就曾被这双仿佛能蛊惑人心的眼睛给深深夺取了心魄。
他正复杂地盯着我，陷入了一种无尽的回忆循环中。
偶尔，我也曾想过，为什么被夺取生命的不是我，
.....人大多时候，会不断经历丧气和痛苦的岁月，向死而后生，看似容易实则困难。
莫名其妙，整个被灌入了无望的勇气。
“我可以再见见它的样子吗-----”
无法准确地回答，我突然扯住了怜司的衣服，他震惊地望着我，“医生跟我说，它已经成型了，明明可以活下去的啊-----”
“我拜托你，让我再看他一眼也好......”
为什么人要活着？
又或者他们当真要毁掉我的一生吗。
祈愿、哀求渴望的情绪正一点点地汇聚，女孩像是再也没办法的大力哭泣着，眼泪齐齐落在滚烫的手臂中央。
怜司这才发现原来一个人的感情是可以那样多样化的。
“你冷静点，咲----”
他的双手郜制住女孩挣扎扭动的身躯，至少在我看来，男人勉强压下不耐的情绪正努力劝说着我，手中干净无害的湿毛巾擦拭着早已僵硬无比的四肢。
而那看似轻柔缓棉的嗓音，与夺人性命的秃鹰无异，“医生明确表示过了，确实是最大限度的无偿手术了，不会留下任何伤疤的。”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摇摇头，梗塞的语调不带一丝沉重感，“我只是-----”
或许，从小在不正常家庭诞生的他们丝毫不能共情母爱的伟大。
“你以为怎样呢？”
他大概认为我百分之百疯掉了，明明之前答应的那么好。
立马收回挽住我肩膀的手臂，怜司不复之前的好声好气，冷冷地盯着我，“如果放任你生下这个孩子，你有想过后果吗，半嗜血的鬼物也值得你去怜惜吗？”
杏仁发色的女孩愣愣地趴在白色柔软的床垫上，茶褐色的镜框，无神的大眼。
光是那丝茫然就紧紧纠结于脆弱的心疼，尚未能完全消化他的话。
尚有一丝拯救的机会，就足以令我开心许久。
心悸的波动扬扬高涨，掏空坠破占有内脏的怅然，远比腹痛还要刺穿我的就是语言，它正毁灭我好不容易燃燃升起关于“生”的信仰。
即便，我承认怜司说的有道理。
可是，我好想见见他啊。
如果承认了这件事，是不是代表我再也没办法见到这个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15】拯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