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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同袍相残 ...


  •   玄尘虽然受伤不轻,但想起这大半日来,似乎从未与谜底如此接近,因此竟没丝毫迟疑,待气息稍定,便催动起法宝仙剑,飞出城去,小心赶在前头那两道光亮后面。
      这回他有了方才教训,行动时更为谨慎持重,远远地跟在百丈开外。只见那两人离城之后,便沿着大梁山南麓向西疾驰,居然一口气跑出两百多里。玄尘追踪之余,也不禁向自己的右手边多看了几眼,心中想道:“这一遭下山耗费了半年有余,也不知大师兄他最近怎样?”
      大梁山脉主峰七座,由东向西,分别为朝阳、玉蟾、青云、玄都、金雁、赤霞、素女。又因峰峦交错,形若衡杓,故而也常用北斗星宿代称。这三人一路向西,前后经过朝阳天枢、玉蟾天璇、青云天机,最后落于玄都峰南三十里处的一座山岭。
      天苍剑派七脉共传,此峰位当天权,是掌门人所在的一派重心,玄尘见状愈发心惊,不知这帮邪人究竟有何目的。他落地以后,便立即寻得一处密林藏身,远远观望。只见另外两人却直接停在路上,目视向南,似乎有所等待。
      就在这时,他忽听背后草丛微动,不觉心头一震,待要转身,手腕却已被人拿住。玄尘定睛一看,正是半日不见的好友聂移,这才长吁口气,心中暗道:“若是敌人,只怕我已性命不保。从前只道自己和他伯仲,如今看来,他竟强我不少。”
      这一拿刚好搭在玄尘的腕脉之上,聂移口唇微动,刚想说些别的,忽地眉头微皱,向他问道:“怎地受了内伤?”也不等他张口回答,便已运起内功真诀,传了一道暖融融的真气给他 。
      玄尘只觉一股暖流从他手腕神门穴钻入,延着少阴心经一路向上,最后传遍周身诸穴,就像在隆冬时节蓦然晒到太阳一般,感觉甚是温和惬意。方才那一道阴损指力,他曾运功多次,也无法消解,最后只得先用内息裹住,留待以后再行解决。岂料现在有此真气相助,这股寒意竟然变得不堪一击、节节败退,顷刻之间便被涤荡得无影无踪了。
      聂移的功诀竟有如此神效,纵使玄尘多年游历,也是闻所未闻。他想起先前同舟之时,自己就曾多次问他师承来历,却都被他淡淡移开话题,量来如今再询,他也不会吐露,因此虽然话到嘴边,终于还是忍住没提,只是小声道了句谢。
      聂移微微点头,目光却停在道边那两人身上,忽然偏头问道:“这就是方才伤你之人?”
      玄尘道:“不错,这二人看着年岁不大,一身功法却相当邪门,实力不容小觑。但若你我二人联手,想要取胜倒也不难。”
      聂移摇头道:“现在不可妄动,我怕那罗九幽便在附近。”
      玄尘惊道:“你已见过他了?”
      聂移点了下头,然后说道:“之前在城西照面,过了几招。他功力极深,非我能敌,只是顾忌城中人多,不敢闹大,所以寻到机会,便即逃走。我一路追踪到此,稍一晃神,他人就消失不见了。”
      就在这时,远处忽飘来一阵铃铛声响,这声音若在平时听来,或许会觉清灵悦耳,但如今在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岭上,就显得格外渗人了。那铃声越来越近,仔细一听,还夹杂着一些“吱吱扭扭”的轮转之声,原来是夜幕下有人赶着一辆大车,正从南方缓缓驶来。
      只见马后赶车那人身形高大、体格魁梧,剑眉星目、肤色惨白。一头狂放黑发伴随着肩后的猩红斗篷,在月下凉风中肆意而动。车辕中间是一匹嶙峋老马,通体玄黑,目眶里的眼珠一动不动,像是两潭死水一般。而且走路姿势也颇不协调,上半身子僵硬不动,四条长腿却健步如常,马蹄踏在坚硬的石子路上,居然不发出半点儿声音。全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腐朽的死意,只有脖上挂着的两颗铜铃,偶尔会发出一些响动。
      玄尘心头一凛:“这是南疆蛊术。”身旁的聂移也小声说道:“好一匹鬼马。”
      而在它所拉的大车之上,赫然平放着一口朱红色的石棺。灵柩上面镶嵌着三排共一十二颗夜明血珠,在黑暗之中闪个不停。
      林下二人都是活了几百岁的修真异士,但目睹眼下这般诡异场景,也不禁感到有几分寒意。不过在玄尘心中,此刻却多了另外一重迷惑:这男子面容看着好生熟悉,是不是从前在哪里见过,但怎么就偏偏想不起来了呢?
      男子慢慢把车赶到路边,停在了那二人跟前,轻轻一跳,下了马车。二人立即迎了上去,躬身说道:“参见主人。”
      男子“嗯”了一声,并不多话,略一挥手,示意免礼,接着看了那个白衣病汉一眼。
      白衣人心头剧震,好像被这威严目光烫了一下似的,不自觉往后了半步,低头说道:“属下无能,那东西还没到手。”
      男子眼中怒火一闪,不过却没发作,只淡淡问道:“怎么回事?”
      白衣人答道:“这消息不知怎地,钻进了罗九幽的耳朵里去,属下稍微一慢,东西就被他抢先夺了。”
      玄尘在暗处仔细听着,心知这病汉所说的“东西”,应当便是指那神秘罗盘了。
      男子一听得“罗九幽”这名字,面色不觉微微一动,似乎也感到颇为棘手,接着问道:“幽冥庄数百年来绝迹中原,你能确定是他?”
      白衣人道:“绝不会错。属下与他在大梁城中过了几招,实在不是他的对手,让他脱身跑了,不过他在临走之时,却留下了几句话语,让我向您转达。”
      男子“哼”了一声道:“说来听听。”
      病汉道:“那老头说,像寻龙针这等奇宝,若是被咱们得去,最多只能使这一回,未免……未免不能物尽其用,实在有些可惜。”
      男子怒道:“他这样说?”
      病汉又道:“是,那老头还说,其实对于主人来讲,也不是非要那寻龙针不可,主人心里想要什么,他其实全然明了,欲要得偿所愿,就往‘玄都峰下龙溪村’走便是。”
      那男子闻言面色一喜,忽地上前抓住那病汉手腕,颤声问道:“此话当真?”一时竟忘了眼前不过是个传话之人,罗九幽所说是真是假,他又如何能够得知?男子旋即醒悟,见他已痛得直吸凉气,知道自己用力猛了,于是一把放开,转头向北边看去,喃喃说道:“龙溪村……龙溪村,罗九幽没必要说这种假话,自然是真的,自然是真的……”
      他说话之时目光炯炯,望向远处,好像真能穿越眼前这许多山石、树木,看到远方那座玄都峰下的小村庄一般。
      但此刻伏在林中的玄尘道人,听得却是一头雾水。他久在大梁山上居住修炼,但是对于龙溪村这个地方,脑海中却没半点印象。原来这玄都峰是大梁山脉第一高峰,据地足有二百余里,周围村落少说也有三十几个,倒也难怪他不知在哪。只是他正思忖之间,却突然听见旁边声音有异,转头一看,却是聂移面色惨淡,连肩膀也在微微发抖……
      这时道上三人对话已毕,全都沉默下来。高大男子负手而立,肩后斗篷被夜风吹得飘动不已,目光扫视着周围的丛林树木,突然间这样说道:“好歹也是成名高手,一直鬼鬼祟祟躲在暗处,难道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玄尘刚想问聂移为何如此,听得这话只觉一楞,不知何以又会暴露行藏,正待思量对策,忽听那男子又道:“咱们也算多年交情,如今连现身相见也不肯吗?”
      他话音刚落,黑暗中忽地微光一闪,凭空出现了两道人影,一南一北站在两端。随后在玄尘对面的树林之中,也传出来一大阵窸窣响动,蓦地跑出了数十个黑衣人来,将他们三人一车远远围住。
      玄尘见状又惊又疑,全然不知这些埋伏是从何时步下,莫非连自己也是早被发现了吗?想到这里,他不禁看了眼身侧同伴,只见聂移似乎读出了自己心中所想,轻轻摇头,这才稍微放松下来。
      男子环顾四周,只见那些黑衣人全都服饰一致,左襟处绣着一个火焰图案,所不同者仅是颜色,有蓝、有白、有金、有青,却没有红色跟紫色,唇角不禁泛起一丝冷淡笑容。
      那黑夜中凭空出现的两道人影,渐渐走了上来,二者分别是一男、一女,服色则是一黄、一青。其中那个黄袍男子年岁甚长,一大丛白色胡须直垂到胸前,只见他神情严肃,捻须说道:“易天行,你还要再执迷多久?还不速速与我回去!”
      这“易天行”三字被那人说得如此轻描淡写,但在玄尘耳中却好似听见一声炸雷,心中有个声音不断说道:“原来是他……原来是他……”那些发生在数百年前的泛黄往事,蓦地一块儿浮现在他脑海之中,闪烁不停……
      那一场血染山河的正邪交战,那一度席卷神州的苍生浩劫,纵然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他也难以为之忘怀,每一次骤然想起,都依然会有几分胆寒,仿佛眼前又能看到那些死难同袍的残肢碎骸,漂浮在汕江水面上的腥红惨状。
      而那一切一切残酷血斗的发生,便有着眼前这人的一大功劳。当时自己不过修炼初成,在江湖上也没有闯出多少名气。但是这个易天行,却已成为四大门阀之一玄火教的紫焰堂主,以及羽朝皇帝钦定挑选的炎州节度使了。那一日正道三擎东方絮、杨鸿儒、步啸天奔赴大梁皇宫,力劝羽皇顾念天下苍生,不要独尊魔教,谁知却被当朝杀死,故而才正式引发了这场惊世劫乱。而当日在玉霄宫前,围攻三人的十位魔教高手之中,便以眼前这人为首了。
      玄尘想到这里,不觉把牙根咬得隐隐作响。他当时功力未成,不足以匹敌魔教高手,是以历场拼杀,都没有和易天行直接交战,故而对他的容貌印象不深。但是这个名字,他却是一直记在心里,从来也没有半分遗忘。
      只是眼前这等状况,倘若自己贸然出手,纵有聂移相助,恐怕也是难操胜算。玄尘虽恨魔教入骨,却也不是轻率冒失之辈,当下继续忍愤藏身,仔细观察着事态发展。
      只见那易天行闻言之后,稍作沉默,忽而双手攥拳,向那老人说道:“你说我执迷?怎知不是你们太冷血了?”
      黄袍人道:“你违反教规、背叛教主,窃取血珠至宝、夺走夫人遗体,还不算是执迷不悟?教主对你如同亲生兄弟,屡加提拔,甚至不顾大伙反对,任命你作副教主。后来你对圣坛玄火公然不敬,他都网开一面不予惩罚,可是你呢?狼心狗肺,叛教出逃,如今竟说别人冷血?倘若你还有那么一点点心肝,就立即随我回去,到教主面前负荆请罪!”
      玄尘闻言一怔,心中暗道:“原来易天行已背叛魔教,如今看这情况,只怕他们先要内斗一番。若我们能够坐收渔利,倒也算是好事一桩。”
      只听易天行道:“教主?请罪?到底是谁该向谁请罪?他身为教主,本该一生侍奉圣坛,却公然违背教规娶亲,而且还横刀夺爱,抢走了我的清儿!单是如此也罢,可他为什么得到以后,又不好好珍惜?躲在密室里面闭甚鸟关,整整三百年不见她一面,直到最后她病入膏肓,还依然见死不救。如果他还有那么一点点心肝,就应该在清儿的灵前一头撞死!”
      “大胆!”老人为之气结,大声呵斥。而站在易天行背后的那个青衣女子,忽然也开口说话:“蓝鹰、白狼,你们两个又是如何?也要随他一起,叛教而去吗?”言语口气冰冷无比,却是向那另外两人说的。话中所提之蓝鹰,便是那个蓝衣少年,白狼即是那个白衣病汉,两人闻言以后,都各自撇过头去,连一个字也不愿回答,可谓心中坚定之极,当然也是对她的问话不屑之极。
      那青衣女子看上去,倒是比她的同伴年轻不少,见这二人如此无礼,不禁被气得柳眉倒竖,右手掌心一翻,手里已多了一片青色羽毛。
      只见那枚青羽约有两寸来长,在她手掌上方不断飘动,似乎也有生命一般。在羽毛的边缘之处,隐隐能看见一丝细细红线,在夜风吹拂之下闪着亮光,好似流动的鲜血一般。
      “青凤,难道你也要与我为敌?”易天行皱眉道。
      “你交出凝寒血珠跟夫人遗体,然后回去向教主请罪,咱们自然不是敌人。”
      “那咱们恐怕只能为敌了。”易天行冷冰冰道。
      “你……”青凤银牙一咬,眸中闪过一丝怒火,“那我也没话可说了。”然后把手掌伸到胸前,食指拇指轻轻捏住,手势宛若孔雀之形。那枚青羽在空中微一摇晃,忽地变作六片,分别祭在她头顶身前。
      易天行目光一紧,握拳说道:“你莫忘了这招是谁教你的。”
      “废话少说——”青凤忽地声音一疾,六枚羽片一齐飞出,线路或直或斜,均向着易天行的要穴打来。
      这一招来势好快,但易天行却只冷哼一声,只见他袍袖轻拂,身边忽然狂风大作,脚下无数落叶残花腾空而起,霎时在胸前结成了一道密网,挡在中间。
      青凤见状,不等羽毛和那密网接触,蓦地双手挥出,十指青光如许,六枚羽片居然瞬间划为两组,左三、右三袭向他身边二人。蓝鹰身法如电,倒纵飞出,但是那青羽却比电光还快,“呲啦”声中,割断了他好大一片衣摆。而另一边的白狼却是躲闪不及,仓促间只能结出一张气盾防御,结果被“砰”地一声打得粉碎,白狼只觉身体剧震,旋即失控飞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一大口鲜血喷到胸前。
      易天行不由为之一震,没料到她刚一出手,便是如此厉害的狠辣杀招,当下探出五指凌空一抓,只见毫光爆长,竟然从漆黑夜色之中生生抓出了一把银色长剑!
      黄、青二人脸色霎时一变:“离人剑!”
      只见那月华仙剑气势如虹,万丈光芒犹如银色潮水般淹没了它主人所有表情,但是下一瞬的锋芒所指已能代表一切,只见一道刺目剑光横扫而出,站在易天行右手边的十几个黑衣人,瞬间都变成了腥红的水和泥。
      青凤叫道:“好剑法!”招手间六枚青羽合而为一,飞回身前,接着引指一弹,羽片再度激射而出,但是这次破空之声更迅,锐鸣尖啸恍若凤吟一般。
      可是在出剑之后,易天行也仿佛变了一人,杀气之狂简直无可阻挡,但见他一声清啸,剑指残月,满头黑发随风乱舞,就连双眼之间也爆出了两道炽热光芒。只听他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人剑合一,化作了一道三丈余长的亮白剑罡,霎时把那小小羽毛焚化成灰。随即剑势一分为二,威力却无丝毫衰减:“黄龙、青凤,你们两大护法一起上吧!”
      这一剑凝聚之纯,恐怖如斯!纵然玄尘、聂移身在百步开外,仍能感觉身边空气为之牵引,连带呼吸喘气也是一阵困难,胸口登时沉闷无比。
      黄袍老人目光一寒,只见那滚烫剑芒转眼便攻到眼前,然而他却丝毫不惧,脚下不退反进,枯木般的五指伸出,手势却犹如一只龙爪,居然硬生生地把那有形无质的白色剑芒握在手里,掐得粉碎。
      而在另外一边,青凤的应对之法却又不同,只听她一声锐啸,全身上下均透出光来,那曼妙身姿竟化作无数枚青绿羽片,在剑芒落下之时,间不容发地纷散开去,登时令它一击成空,斩在其足下的空地之上,轰然留下了一道极深极长极红热的竖直沟壑。
      七丈之外,只见那万千羽片重新聚合,眨眼又现出了青凤真身。除了裙上被剑芒燎出了一片焦痕以外,似乎全然无恙。然而此刻她那眼中杀意,却也勃然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刹那间浑然忘了此行本意,原是要将那人活着押送回去:
      “找死!”
      忽然间一道青华铺天盖地般弥散开来,刺目光芒之下,只见青凤双臂分别向左右一分,好似仙鹤展翅一般,接着无数片青绿羽毛从她的袖底喷薄而出,形成了一座亮如白昼、锋利无匹的玄青光轮,疾速飞了出去。
      而在她对面,离人剑所发出的万道银光却突然宛若退潮一般,全部缩进易天行手中那亮如秋水的剑身之上,随后在一个怒意蓬发的厉啸声中,那柄无双神剑也被他用尽全力地,脱手掷出!
      在暗处观察着的聂移,突然肩膀又颤抖了一下。
      黑暗中光芒四射的剑刃、光轮,就这样在下一刻轰然对撞。
      “嘭!”
      势若雷霆的冲击化作锋利如刀的气浪,霎时将那马车刮翻在地,然后是黄龙、蓝鹰,也同时被逼退数丈。至于再外围那一圈黑衣走卒,更是全部被拦腰截断,血爆如泉。反而是早就重伤倒地的病汉白狼,幸运之极地躲过一劫。
      而伴随着那一声爆炸,由无数羽毛组成的耀眼光轮,也在离人剑的一击之下四分五裂,然而其冲击方向,却没有被丝毫改变,在一阵呼啸声后,直接打在了易天行的胸口之上。
      然而那把银色飞剑,却也因此对穿而过,向着青凤那边笔直射去,但是她一身修为道行,早已被尽数用于施展绝招,因此力竭之下,居然无法躲闪,只能下意识地往右边一让——
      “啊!”
      青凤顿觉左肩一轻,旋即发出凄厉惨叫,鲜血如山洪爆发一般喷涌而出,竟是被生生斩下一臂。而离人剑余势不减,依然继续向后飞出,黄龙虽被打退,却没受伤,一声吟啸,飞身探爪,一把钳在了剑锋正中。
      只听那离人剑在他手中悲鸣不已,剑上银芒也忽闪忽灭,黄龙低头一看,只见青凤跌坐在地、鲜血如注,几乎快要昏迷过去,心中只觉又惊又怒,当下运足真气一挥,竟把那银华仙剑直接抛出了九霄云外,不知坠到哪里去了。
      易天行被那青轮结结实实打在胸口,只觉自己气血翻腾,竟然不能加以阻止。随后见他龙爪一抬,向这边走了过来,似乎想把自己直接毙于掌下。他稍微提一口气,想要运功抵抗,却感到内息全部淤塞在胸,若想恢复如常,非得先经过一番打坐调养不可。
      蓝鹰见状心中一凛,这黄龙、青凤两大圣教护法,实力都仅比主人稍低半筹,远在自己之上,如他现在想要乘人之危,恐怕根本不能抵挡。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一个挺身,挡在了易天行和白狼之前。
      黄龙怒道:“孽障,你也想死不成?”
      蓝鹰说道:“主人待我恩重如山,你想杀他,先得把我宰了!”
      黄龙森然道:“待你恩重如山的是圣教和教主。”
      “教主?”虽然大难当前,蓝鹰却几乎笑了出来,“我入教一百多年,连教主的面都不曾见过,你说他对我有恩?”顿了一下,接着冷然说道:“在我眼中,从来都是只有主人,没有教主!”
      黄龙道:“好,好!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杀他!”
      “你杀得了他吗?”
      黑暗中突然有个极苍老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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