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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心中所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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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余晖打在他的脸上,更显一片祥和。
撇去云姗对他的偏见不谈,萧忆之真算得上是一位极品美男。
故而宫内多有传言,摄政王上早朝时,总有一众太监宫女守在入宫必经的路上,就为了一睹尊容。
云姗扭过了头,原主对其的爱慕,不比那些宫女少半分,每每相见,云姗都能感受到原主心中的悸动。
这种感觉似乎在牵引着她往萧忆之那边靠去。
这是一种很危险的信号。
云姗原本计划着,若是真逃不了被萧忆之斩杀的命运,那便肆意活上几日,这皇宫里不缺玩乐,女帝富有,什么稀奇玩意都能让人找来。
再说后宫美男众多,她也可以了了她那老处女春心悸动的心愿,寻个合适的男子,夜晚畅谈下人生。
这么想着,即便是在这宫里做条咸鱼,混吃等死,倒也是件乐事。
但云姗多次在梦里醒来,看着偌大的宫殿,心里又生出一种不甘来。
就这么死了,岂不是枉费老天给她重活一次的机会,于是,她便想着,早死晚死,不都是一样的命运,与其如此,不如拼一把。
萧忆之越发猖狂,她便加大打压的力度,循序渐进,将他的权力夺过来,好歹在死前也拼了一把,下到阴曹地府,孟婆问起来,她也能说自己至少是斗过的。
但每一次,萧忆之站在她面前,她便生出了一种退缩的想法。
这男人的眼神,似乎能洞察她一切的心思,即便是她把内心深处的想法藏了起来,他也能随意说出几句话来,就套出她嘴里的话。
这不,萧忆之只要露出这样一幅柔情似水的表情来,原主的心就不断颤动,再强烈的反抗念头,也不顶用了。
“那摄政王想要的是什么?”云姗特意不去看他,忍着心里的不适,“除了皇位,还有什么是摄政王得不到的?”
“我想要的,是陛下的命。”
云姗全身一颤,扭头看着萧忆之,而对方只是一脸平静地看着她,似乎在说一件毫不起眼的事情。
他要的,是别人的命,而他还能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似乎是在威胁,似乎是在讨好,又好像,是在把玩一个布偶。
“此处无人,不正是最好的时机?”云姗来时,让人都退到了院门口,此时她若是不大声呼救,就是萧忆之把她杀了,宫人们也得过个好长时间,才能发现。
萧忆之眼角含笑,“陛下呢?陛下想要什么?”
云姗看着抢食的锦鲤,自嘲地笑了笑,“我想要的,恐怕永远都得不到了。”
我想回到我生活的世界,想上手术台救死扶伤,还想去看看家中的老母老父亲。
可那个已经没有她的世界,她怎么回去?
云姗将食盒放到一边,倒了杯茶,猛喝了一口,又给萧忆之倒了一杯,递到了桌子的一角。
“摄政王可想清楚,以后这样的机会可不多了,要下手,趁早的好。”
萧忆之表情未变,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望着逐渐落山的太阳,长叹了口气。
“陛下的命只能是我的,其余想害陛下的,都留不得。”
那只洁白的小瓷杯在他手里化作了一团碎渣,深深地扎进了他的手里,鲜血流在了他纯白的衣裳上,绽放成一朵血花。
云姗顿时急了,她不记得原主和萧忆之有什么天杀的过节,竟然能让他这么恨,恨得巴不得原主就地死亡,再让他晾尸百日。
“摄政王既然这么恨我,何必假惺惺装作心向于我,处处护我,如此不是更累吗?”云姗稳住心神,“既然如此,不如跟太后联手,夺了我的皇位,死后鞭尸,不是更解心头怨恨?”
萧忆之眯起眼睛,似乎没想到云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随即自嘲地笑了笑。
“晚间天凉,陛下早些回去歇息。”萧忆之站起身子,微微欠身,转身走了。
“对了,陛下中毒一事,忧儿已经大致有了头绪,不日便可查出凶手,陛下大可放心。”
云姗装作不在意地“嗯”了一声,头也没回,继续往鱼池里扔着鱼粮。
等到身后传来萧忆之离去的脚步声,再到听不见,云姗才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后背渗出了一层薄汗。
哪怕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再遇到这种危险的境遇时,还是会止不住地冒汗恐慌。
尤其是在面对萧忆之这种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是洪水猛兽的狠人时,更是心慌得不行。
她匆匆让人收了软垫,回了寝殿去。
一到寝殿,一个红衣少年手里抱着一小乌龟,在逗着一个小太监。
“你在这做什么?”云姗看他可爱,大步走了过去。
少年先是一愣,随即大大地行了个礼,抬起头道:“陛下送的小乌龟长大了许多,书堂特意拿过来给陛下看看。”
云姗记得这孩子,就是那天在御花园里,说他的小乌龟跑了一只的那个,云姗觉得这孩子可爱,就让人又送了一只过去。
原主罪孽深重,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云姗心里觉得愧疚,就让人又送了些补品过去,谁知这孩子曲解了云姗的好意,竟以为要他侍寝,那日还特意洗得干干净净,等了云姗一晚。
那晚他白白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云姗床前,略显抱怨地说:“陛下,昨日为何不去找书堂,白给我在院子里数了一晚上的星星。”
云姗自那以后,就没再往他院子里送过东西,就怕孩子又想歪,做出点什么毁了他自己清白的事来。
“吃饭没有?”云姗看了一眼他缸里的乌龟。
“已经吃过了。”书堂跟着云姗进了大殿,“陛下,书堂听说陛下前几日中了毒?”
云姗漫不经心道:“嗯。”
书堂突然把鱼缸往桌上一砸,“凶手可别让我给查出来,否则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云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书堂,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让你跟丘淮他们待在一起吗?”
书堂的脸嗖的红了,“陛下当真以为书堂什么都不知道吗?寻常男子有我这么大,也都成家了,书堂又怎会不明白?”
“其他人见我都躲着,那你既然明白,为何不躲,反而还经常来这?”云姗笑看着他,也不忌讳。
“书堂喜欢陛下。”他低着头,几乎把脸埋到了胸口,“陛下对书堂好,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喜欢陛下,陛下明明,明明……”
云姗打断他:“书堂,你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等你长大些了,出去走走,会遇到你真正喜欢的女子,到时,再说喜欢也不迟。”
书堂憋红了脸,抱起了他的乌龟,“书堂就是喜欢陛下,难不成,我连喜欢不喜欢都分不清楚么?”
他往后退了两步,继续道:“书堂知道陛下喜欢摄政王,可摄政王喜欢的是潘亡忧那个黄毛丫头,不知道摄政王是哪只眼不好使,竟看不见陛下,可是书堂只喜欢陛下,书堂会喜欢陛下到陛下不再需要我为止。”
说罢,就抱着鱼缸冲了出去,云姗想叫住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任由他跑走了。
另一头的宫殿里,萧忆之正听着一个小太监的禀报,这小太监把书堂与云姗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复述了一遍。
萧忆之背对着这太监,脸色越发阴沉,闭了闭眼,冷冷道:“知道了,下去吧。”
……
三日之期很快到了,一大早,云姗没了早朝,难得落得一身轻松,正悠闲地喝着早茶,往嘴里送走茶点,潘亡忧就来了。
她今日穿了一件淡黄的长裙,上面点缀着纹绣的蝴蝶,那清纯的面庞,在这清淡的黄群衬托下越发清冷。
原主的美是端庄大气,甚至有些妖媚的,但或许原著里赋予了女主清纯超脱的角色设定,两人站在一起,差别就出来了。
“陛下,民女已经查出凶手是谁了。”潘亡忧一脸平静,低头不看云姗。
云姗故作惊讶道:“哦?查出来了?是谁?”
潘亡忧正欲开口,云姗抬手制止了她,对石海说:“等等,先去把摄政王和丘淮叫来。”
萧忆之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进殿从未看云姗一眼,目光一直留在潘亡忧身上。
“潘家小姐说已经查出凶手了,所以叫摄政王过来,”又转头对丘淮说:“丘淮,你也听听,反正你嫌疑也大,顺便让潘小姐给你洗洗嫌疑。”
潘亡忧看了眼脸色阴沉的萧忆之,道:“陛下,下毒之人,就是于青王门下的叶重将军。”
云姗装作十分意外,又十分惊奇的样子,道:“叶重什么时候下的毒,怎么下的?”
潘亡忧将她查到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还找到了丘淮宫里的人,来将那日见到叶重的事情说了一遍。
丘淮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不时瞄两眼云姗,见对方似乎是很惊奇的样子,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
“既然你连证据都找到了,现在就去把叶重抓过来。”云姗揉着眉心,心里不断在打鼓。
潘亡忧点头,就要转身出去,萧忆之拦住了她。
“陛下,叶重是于青王的人,贸然抓人,恐怕不妥。”萧忆之看着云姗,眸子精光乍现,“不如先等等……”
云姗怒道:“等什么等?难不成要我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说不定他看我没死成,又给我下毒怎么办?”
萧忆之皱起了眉,“陛下,于青王有要造反的势头,西北军队蠢蠢欲动,贸然抓人,万一于青王要保人,即刻出兵,那陛下和这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都将毁于一旦。”
“不是有摄政王吗?摄政王不是说我的命,只能是你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