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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深宫茶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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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云姗自己的宫殿,让人送了些水果过来,自己躺在软塌上,一个手法娴熟的宫女正给她揉着肩。
丘淮坐在她不远处的椅子上,扭动着身子,好像不舒服。
“怎么了?凳子硬?”云姗睁眼看了看。
丘淮道:“不是的陛下,是丘淮心里有些乱。”
“乱什么?”云姗坐了起来,“你是在想,怎么会有人往你院子里扔死了的兔子?”
丘淮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大概能猜出个一二来。”
“说来听听。”
“想必还是有人存心陷害,想将这些死了的兔子,当作罪证,被陛下发现,丘淮肯定脱不了嫌疑。”丘淮道。
云姗挑眉:“也是存心警告。”
丘淮纳闷道:“什么?”
“柳玄不是去你那里取了字画吗?”云姗道,“那幅字画就是关键,萧忆之说过,那幅画里,涉及到了朝中重要官员。”
丘淮挠头:“可我没看过那幅字画,其中究竟牵扯到什么人,丘淮一概不知,否则,还能找出几个有嫌疑的人来。”
“整件事情,唯一想不通的,就是萧忆之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幅有着太多秘密的字画放你那里,还要柳玄去取。”
丘淮道:“陛下不如直接去问摄政王?”
云姗冷哼一声,“问了他就会说吗?”
“如果是陛下的话。”
“摄政王心机深沉,言语中几分真,几分假,我可没信心能分辨出来。”
丘淮看着云姗自嘲的表情,小心问:“陛下,不相信摄政王?”
云姗看着丘淮急切的眼神,没有说话。
“陛下真的变了。”丘淮道。
“丘淮,倘若你知道了自己将来的命运,你是打算听天命,还是放手一搏,逆天改命?”
丘淮思忖片刻,笑道:“如果是陛下的话,一定会选择后者。”
云姗一阵,呆呆地看了丘淮好久,她来到这个地方,原本以为不会有人了解自己,但头一次,她觉得被人理解,也是件好事。
结合原动漫中丘淮对原主的信任,云姗也打算,将丘淮从中毒一事的嫌疑中排除。
“那日究竟是怎样的情形?萧忆之为什么会把字画给你?”
丘淮道:“那日陛下从太后处回来,便急召了摄政王过去,那时摄政王正在丘淮那里喝茶,便将那幅字画暂放我那里保管。”
“他那字画是从哪里得来的?”
“据说是下早朝后,一位官员赠送的,摄政王没说,丘淮也没问,只听摄政王随意提了一句。”
“那这么说,还真是一个巧合了。” 云姗挑眉,“一个官员的命,跟潘亡忧比起来算什么,潘亡忧身体有恙,萧忆之自然会不顾这一幅小小的字画。”
丘淮眼中精光乍现,“陛下难道怀疑摄政王?”
云姗道:“起初怀疑,现在大概能猜出凶手是谁。”
丘淮见她不说,也没问,云姗很满意。
“你去将那日我在你那里喝过的茶叶拿来,藏着些,别让人看见。”
丘淮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云姗来到书案旁,在一张纸上画了一副人物关系图。
太后为先帝诞下了一男两女,云姗,于青王和绪阳公主,不知为何,绪阳和云姗向来与太后不对付,应该是太后重男轻女的缘故,绪阳几乎不和太后说话。
太后一党,以刘蓬远为主,势力庞大,军权在握,想必原主忌惮军权,才不敢和太后彻底翻了脸。
近几年来,军队人员调动,皆是安插了许多太后党羽,从叶卫呈上来的名单看,真正站在云姗这边的军队将领,不足一半。
这一次军队人员变动后,原主深受打击,正是篡位谋权的大好时机,于青王那种急性子,肯定等不及,一定会趁此机会杀了原主,顺理成章地继承皇位。
但因缘巧合,云姗穿到了原主身上,没死成,于青王暗杀不成,肯定会再找时机直接篡位。
这么分析时,丘淮抱着肚子走了进来,将一红木盒子装着的茶叶打开在云姗面前,“这就是那日陛下到丘淮处,让人泡的茶。”
云姗拿起几叶来仔细看了看,又倒了几叶进茶壶里,一遇水,便红彤彤一片。
“这是什么茶?你喝过吗?”
丘淮道:“不曾,这是太医院专门为陛下准备的,说是能清神补脑,给每个公子处都送了,说是陛下来,便泡一壶放着。”
云姗蹙眉:“后宫里,人人都有这样的茶?”
“是,陛下每一次去,都会喝。” 丘淮点头,“怎么了陛下,这茶有什么问题吗?”
“那天晚上,你也没喝?”云姗问,“我记得我醒过来时,你可是在解我的腰带。”
丘淮的脸蓦地红了一块,不敢看云姗。
“怎么,不能说?”云姗调笑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中年妇女调戏青年小伙。
“那日,不是陛下吩咐丘淮做的吗?”丘淮仍旧低着头,但心情大好,他一抬头,就见云姗的笑僵在脸上,略显尴尬。
云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脸也跟着红了,“我不记得了。”
丘淮急道:“陛下都不记得了?我记得那天是陛下让丘淮喝茶,让丘淮把陛下当妻子一般,做夫妻之间的秘事,可是陛下就突然打了丘淮……”
丘淮心中油然而生一股酸涩,他反复几夜思考这个问题,都用云姗性情不定将自己糊弄过去,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云姗在床上突然变卦,不过是心里还有摄政王,不愿逾矩而已。
这间宽敞的屋子里,充斥着一股尴尬的气息,即便是云姗这种在21世纪开放的世界里呆过的人,和一个男人谈论这种私事,也脸红心跳,心里打鼓。
“你喝了茶,身体没什么异样?”云姗匆匆转移了话题,不敢看丘淮。
丘淮顿了顿,道:“就是觉得全身燥热得不行,身体肿胀……”
“行了别说了。”云姗脸烧得厉害,“那问题就出在这包茶叶上,应该有人故意将催.情.药混在了里面。”
“可以往都没有出问题,为何偏偏那日,就会中毒了?”
云姗眯起眼睛,“叶重不是去过你那里吗?我猜,那一天,都是他给你倒茶的。”
丘淮仔细回忆了一会,道:“不错,叶将军确实是主动给丘淮倒茶,我也觉得奇怪,叶将军平日里谁都不待见,那日突然殷勤,还吓了我一跳。”
“太医院给你们的茶,多半只是轻微的催情作用,但如果叶重趁机在茶壶里投毒,可就说不准了。”
丘淮道:“不错,况且宫中为了方便,陛下专用的茶壶就只有一个,那日叶将军来的晚,宫人们都没时间去换。”
云姗道:“他就是算着时间,知道我快要到你那去了,来不及换,才投了毒。”
丘淮叹道:“可惜证据都被抹去了,要治他的罪,恐怕是不可能了。”
云姗笑了笑,“潘亡忧和摄政王会查出来的。”
丘淮疑惑道:“陛下为何这么相信他二人,会冒着得罪于青王和宰相大人的风险,查出凶手。”
因为他们是主角,自带光环。
云姗道:“即便他们查不出,于青王也等不及了,恐怕就在这两日,他就要反。”
丘淮不知说什么,心中震惊,但没表现出来,只低头看着茶杯里的水。
“这些我都告诉你了,待会潘亡忧会去找你,你就装作不知情,透露一些,她自然会猜到。”
“既然陛下已经猜到是叶重下的毒,为何还要潘小姐去查凶手?”
云姗面对窗外,低声笑了笑,“就是要让她和萧忆之找出凶手,我出面,反倒看不到好戏了。”
丘淮又待了许久,才回了住处,听那边的人来报,潘亡忧果然去找了丘淮,又匆匆去后宫各处搜集了太医院发的茶叶。
云姗心情舒畅,让人摆了张软席,坐在一处池塘边,往池子里扔着鱼粮。
“陛下真是好兴致。”
身后传来一人低沉的声音,云姗猛地回头,就见萧忆之换上了一件丝绸白衣,一头墨发松松散散地披在脑后。
不同于往日,对于萧忆之的突然出现,云姗早已见怪不怪,她说了不知多少次,让人拦着萧忆之,但没一次成功的。
她早已习惯宫人们忽视她的命令,仿佛她的皇权权威,在萧忆之面前,都失去了效力。
“怎么,难不成我还得每天都想着抓凶手,寝食难安吗?”云姗头也没回,径自喂着鱼,“这样是不是摄政王心里会好受些?”
萧忆之盘腿坐在了她不远处,盯着没有表情的云姗,双手交叉,拇指不断绕着圈。
“这次的事,陛下是否一直在怀疑臣?”
“我不该怀疑吗?”云姗偏头看着他,“柳玄去取字画,月华的出现,难道这些,都是巧合?”
“陛下多虑了。”萧忆之淡淡道,“臣都可以解释。”
“不必了,我也不想听什么解释,至少摄政王对我的态度如何,旁人不知道,我心里可清楚得很。”云姗深吸了口气,“若是摄政王想要我这皇位,拿去便可,我只盼着,若真是走到了这一步,摄政王能留我一命。”
这口气,像极了在祈求,萧忆之呆愣着看云姗,似乎不知她为什么会说这些话,这些卑微懦弱的话。
“臣想要的,一直都不是陛下的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