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MA》麻油猫饼

8、今夜注定无眠！

　　“所以，齐贤看见了在角落里哭的你？然后他就决定帮你？”

　　“差不多，准确的说，是他告诉我，不想要那些事烦到你，你就必须很优秀，优秀到这些人和事只能仰望你，追不上你的时候，就自然不会烦到你。所以，我必须优秀，必须遥遥领先，我这样想。然后我就请齐贤帮我补课。”她仿佛陷入了回忆里，眼睛空荡荡的盯着一个地方看。“之后我就再也没去过学校。”

　　悄无声息的崩溃却又悄无声息的自愈。但相信吧，结果会告诉你，这很值得。

　　“再去学校，就是中考？”

　　“是的，大家好像不认识我了一样。他们都拼命确认我是不是戚优优。就是我，考上他们都考不上的高中的戚优优。我还看见了苗淼和尤泽，微笑和乐宇。”

　　“……你来锡才一是因为他吗？”

　　“是的，他说他在锡才等我。我要让看到我的变化。”

　　时间倒回：
　　“你希望看到这样的戚优优吗？”陈非问。

　　“她的确变得优秀了不是吗？没人敢随随便便议论她了，也没人随随便便招惹她对吧？”齐贤突然看向陈非说。

　　嗯？随便招惹？？说我吗？？？

　　“无意冒犯，哈哈哈。”他拍了拍陈非的肩膀，“没事的话我先走了，看得出来你真的是真心在关心她啊。”

　　废话！用得着你讲？陈非不屑的想。齐贤笑了一下，走了。

　　“那…我们是好朋友吗？”

　　“已经很久说过这么多话了。”戚优优打了个哈气，伸了个懒腰。“记得上次讲这么多话，是跟朋友一起的吧。走吧，太冷了。”

　　陈非狂喜！“好嘞！”陈非去骑自行车，“明天见！”

　　“明天见！”戚优优觉得很别扭，但是她还是说了，“注意安全！”

　　“得嘞！晚安！”陈非的声音越传越远。

　　戚优优叹了口气，上了楼，走到客厅，她突然觉得很口渴，拿出冰箱里的橙汁，倒了一杯，走到房间坐下。好像的确很久没讲过这么多话了，她想。然后，她就发了很久的呆。说实话，这样有点吓人的，盯着一个地方，瞳孔不聚焦，也不讲话。就这样过了很久，她突然回过了神，拿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就听见了嘟嘟两声，齐贤的声音传过来，“喂，戚优优吗？这么晚还不睡。”

　　“那个…多谢你了。”

　　“不客气，不过，你挺在意这个陈非的啊。哈哈哈。”齐贤顿了顿，“不过我很高兴看到你愿意交新朋友，陈非人不错哦。恭喜你！”

　　“嗯，时间不早了，我先睡了。拜拜。”挂了电话，戚优优倒在床上，就挣扎了两秒。她蹭的跳了起来，走到书桌旁边，翻开日记本写到，字很潦草，“啊啊啊啊，好累啊，今天回忆了太多事情，真的好累，头好疼！睡了睡了。”

　　第二天，戚优优顶着巨大的黑眼圈——一开始，怎么翻都睡不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但似乎自己又好像是清醒的，又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什么了？好像记不清了，梦里有谁？但好像也不是噩梦。记不清了！陈非无情的嘲笑了戚优优熊猫似的黑眼圈。大家都以为陈非最近打球打疯了，人群迅速聚集，占据最佳位置看直播。有甚者拿出了薯片，冰红茶。戚优优当然也不会让大家失望，发出了怒音，“给你脸了？？陈非？！”微笑和乐宇从他们班路过，看见他俩跟之前一样打打闹闹，相视一笑，走了。

　　尤季小心翼翼，畏手畏脚，好像抽筋一样拿出了昨天没做完的题目，草稿上面满是划了又划的草稿，“对…对不起！很抱歉我没有做完昨天，昨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很努力的回去做了，可…可是我真的做不出来。”

　　陈非看见尤季快哭了，劝道：“要不算了吧。她也挺不容易的。”还没等他说完，戚优优就立刻打断了，“当然要原谅，为什么不原谅？”尤季惊讶的看着戚优优，“真的吗？真的吗？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做的！”尤季感激涕零的话，还没说完呢。“不过，”戚优优笑靥如花，尤季看了打了一个寒战，“你把昨天那小哥的事情说来听听呗。”尤季的脸刷的红了，“什么男人？什么男人？？有八卦有八卦，我来了我来了。”

　　人群总是有瞬间嗅到八卦的第六感，在那一刹那，以八卦为中心呈电子在原子核外的排布式一样。戚优优头上黑压压的一片，就像沙丁鱼，眼前就像被关了灯。“那个…那个我可以只告诉你一个人吗？”“成交！”人群发出唏嘘声，迅速撤退。——当然不可能是因为没八卦听，人们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必须是因为戚优优那句，“再不散开，你们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人群一散，戚优优眼前一片光亮。

　　放了学，还是同样的搭配，陈非在微笑和戚优优的旁边叽叽喳喳，三个人打打闹闹。“你们和好了？”微笑邪魅一笑。“就没差过，你说是吧。”陈非傲娇。戚优优嘴角暗暗上扬，“以后可说不定。”

　　尤季做完了题，戚优优带着微笑乐宇陈非，坐在她后面的位置上，眼中满是求‘知’的欲望，“快说快说，我憋了一天了。”尤季一愣，“不是说好…就跟你一个人说的吗？”“害，没事。大家都自己人，木可你也过来吧，一起听一起听。”木可光速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旁边。

　　我小时候，隔壁有个哥哥，他大我六岁左右。我们的爸爸妈妈都认识的。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跑到他家去玩，因为那个大哥哥看到我就会给我一颗大白兔奶糖。那个大哥哥每次都坐在一边给我讲很多很多事情，什么升学压力之类的。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我就坐在那里听，等着嘴里的糖化了，哥哥就说完了。但是好多次，哥哥还没讲完，我就被阿姨叫住了，“尤季啊，你能不能不要来打扰大哥哥啊。大哥哥很忙很忙的，大哥哥要考上很好很好的高中，然后去很好很好的大学，尤季想不想大哥哥考上很好很好的大学呢？”大哥哥每次听到，就会出来，“妈！你怎么又这样！”但我那时候啥也不知道，也听不懂，只知道很好很好的地方应该都很好，我也不知道我来找大哥哥他为什么就不能去很好很好的大学，但是我就乖乖的点点头，“大哥哥，你要加油哦”。阿姨就把家里所有的大白兔奶糖给我了。回到家里，妈妈就告诉我不要老去找哥哥玩，叔叔阿姨会不高兴的。我就只好点点头，之后就再也没有去找过他。

　　后来，大哥哥初中毕业的时候来找过一次我，对我说，“大哥哥要去读全寄宿制高中了哦，以后，尤季很少能看见大哥哥了哦。”

　　“什么是全寄宿高中啊？”

　　“就是很久很久才会回来一次的学校啊。”大哥哥摸了摸我的头，拿出了一颗糖，“这是最后一颗了哦。”我把糖放在嘴里，好甜。“其实我爸爸一直在外地，他很忙，特别忙，忙到每次回到家只够看一眼我的成绩。”他停了停，“我妈和我爸都在同一战线，望子成龙，我也想让我爸开心。可是我很努力了，却总是拿不到第一名。所以我妈就断了我和所有同学的联系，只有你愿意天天来找我玩，虽然总是会被我妈赶走。”糖在嘴里化了，哥哥也走了。

　　之后，我几乎再也没有见过他。再见面，应该是他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听见他跟他妈妈吵架了。我在他家门口停着吵得好像很凶很凶。我那时才刚刚小学毕业，听不太懂，大概就是些‘大学啊，未来啊’之类的东西，那东西对我来说太远太远了。然后，他就夺门而出了，看见我，就摸了摸我的头，转身走了。再后来，他家就都搬走了。妈妈说，他考上了很好的大学。阿姨就搬去跟叔叔一起生活了。

　　我当然相信了，他可是大哥哥。后来，就是最近我才见到他。那次我单元考试刚出来，班长发试卷给我的时候让我去找一下班主任。班主任告诉我，以我现在的成绩，文科肯定比理科更加有优势。我知道我爸妈虽然没说，但是他们希望我学理科，可是以我那次的成绩……那天我就哭了很久很久，晚上赶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了。我在公交车上哭累了，就睡着了，但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很熟悉的声音，“尤季？”我一抬头，就看见了那个大哥哥。

　　“哦！隔壁的那个大哥哥。”我现在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叫升岩哈哈哈。”他真好看，比之前多了一点成熟。

　　“你不是去上大学了吗？怎么会？”

　　“我大学老早就上完了，现在在创业。”他看了看我的校徽，“考上锡才了？这么厉害哈哈哈，怎么样打算学文还是学理？”

　　创业？真厉害，又是一个我不懂的东西。“想学理，但是…”我很无奈的挥了挥手里的试卷。
　　“找个同学帮你补补课，会上来的。”

　　那天，在公交车上，我们聊了好久。他告诉我，之前吵架是积攒了很久的怨念。就是他妈妈希望他能让爸爸开心，很努力的考了一个一本分数线很多的成绩，但是依旧没有到达他爸爸的预期。他还记得那天他本以为爸爸会为他骄傲，但是，他爸爸看到成绩却皱了眉，摇摇头。然后，爸爸重重的把门摔了，出去了。即使是这样，妈妈为了让爸爸开心，想让他学一个我根本不想学的专业，去他根本不想去的学校。于是，他一怒之下，把志愿改了一个本地的大学，学习了他想学习的专业。他妈妈拿他没办法，只好搬去跟他爸爸一起。

　　直到快到站了，我们还没聊完。我们匆匆忙忙的交换了手机号。他下了车，却发现电脑包拉在了公交车上。升岩发来信息，“你先帮我拿着吧，明天我来学校接你。”“好。”

　　原来，时间是这么神奇，辗转了七八年，樱花开了又落，秋叶落了又长，时间更迭，兜兜转转，你还是你，我也还是我。

　　所以之后就发生了，尤季神经质一样两分钟看了三次手机，结果被戚优优误会成职高小混混，差点三叉五除二给解决了。

　　“还好还好，不然尤季的马子性命不保。”陈非又犯贱了。

　　“话说你很喜欢他吧。”微笑说。

　　“肯定喜欢，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戚优优接话。

　　“我不确定他的想法，还有我们的年龄，我爸妈肯定不会同意的。”尤季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先别想这么多，船到桥头不断也直了。微笑瞪了乐宇一眼，”走吧回家吧。”

　　“今天升岩还来接你吗？”陈非八卦。

　　“嗯…”尤季脸红了。

　　木可从头到尾没有发表过意见，最后甚至低下了头。

　　六个人走到了校门口，看见升岩的表情都如出一撤的暧昧。

　　“嘶，你的同学为什么都盯着我们啊。”升岩一头雾水，“我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额…我们快走吧。别回头！”尤季拉着升岩一路飞奔，快速逃离。

　　一路上沉默。戚优优突然开口了。“陈海星在你们家住了多久？”陈非被吓了一跳，微笑看来倒没那么意外。——对于戚优优的突然提问。“对啊，陈海星不是表弟吗？怎么一直住在你家？”
　　陈非环顾了四周，“他比较敏感，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这个。而且，这里面有些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别看他平时呆呆的，但是是绝对的死脑筋，发起倔来，谁也劝不了，”他悄悄地讲，“明天体育课跟你们讲吧。这事说来话长。”

　　戚优优充满怨念的看着陈非，她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回去一定要记在日记上！！微笑表面哈哈大笑，实则把陈非拉走了。“你快上楼吧，明天见。”等戚优优上楼。微笑啧啧啧的看着陈非，“怎么了，这么年纪轻轻的不要命了？”说完摇摇头走了，留下陈非独自莫名其妙。

　　回到家，写完日记，戚优优开始回想木可在听尤季讲她和升岩甜蜜往事的时候，表情从听八卦的兴奋转为落寞，双眼无神，基本就没有在听了。是陈海星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吗？不会像那些人说的那样，经我的手的关系都黄了吧？那我岂不是千古罪人？戚优优懊恼地扶着头。
　　手机怎么响了，戚优优拿起来一看，“你是不是还没睡？”是微笑发来的。

　　“属蛔虫？”她回复。

　　以微笑和戚优优的关系，别说蛔虫了，心电感应都没这个管用。“你别想了，这件事绝对跟你没啥关系。乐宇跟我说了，陈海星和木可肯定比他们表面更熟。之前乐宇和陈海星一起打球的时候，很多次打了一半就走了，回来的时候手机拿着一瓶水，应该是木可送的。他当时还调侃来着呢，‘哟，木可送的？’陈海星没承认，但他脸红了。大差不大应该就是木可。你赶紧睡吧，明天陈非还有事情讲呢。”

　　“有道理。”——发送。诶，不对啊，陈非要讲啥啊，什么是陈海星自己也不知道啊？啊啊啊啊啊？明天他完蛋了！

　　今晚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