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RAMA》麻油猫饼

7、戚优优回忆篇下

　　风吹过脸颊的感觉不再是一股股热浪，转而换来的是清清爽爽温暖的风。

　　秋天快到了，夏天的不甘该通通放下了吧。

　　暑假结束了，不管你过得是开心还是难过，但大家都习惯了与凉爽的西瓜和《还珠格格》做伴，爱上了慵懒的感觉。不想开学仿佛是所有孩子的通病，但大人当然不予理会，只会开开心心的把你送到学校，说一句，“要命了终于送走了。”

　　到了学校，五个人心照不宣的不提假期的事。只是，大家都能感觉到的，尤泽和戚优优不怎么讲话了。尤泽旁边叽叽喳喳的女孩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苗淼的温柔的关怀。同学们也发现了，私下里讨论了无数个版本，比如尤泽喜新厌旧，苗淼心机上位等等。戚优优听见了就去跟别人吵，吵得面红耳赤，别人也不屑于跟她争。因为没人在意真相是什么，他们的事对这些人来说只是繁忙学业之间茶余饭后的’加餐’罢了。

　　初三了，大家更在意的当然都是成绩。尤泽对于这些流言碎语当然是不理不睬，对于戚优优每天忧天忧地的样子也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相对于身边叽叽喳喳的戚优优，他似乎也更享受与细心温柔的苗淼在一起。戚优优当然难过，但她难过在自责，自责把苗淼扔在后面，自己只顾着往前，自责把她的手电筒带走了。她当然找过苗淼，她头低得很低很低，拼命给苗淼道歉。苗淼傲气的看着她，手搭在她身上，“没事，事情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很好吗？不过还好有尤泽在呢，不说了，我去找他复习了。”留下失神的戚优优。

　　旁观者清，微笑和乐宇看着如此自责的戚优优，却无从下口告诉她真相。微笑和戚优优走在回家的路上，“戚优优，你真的没有想过这真的不是你的错吗？”戚优优只是不停地摇头，“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肯定是我的错，不然为什么尤泽到现在也不愿意跟我讲话，他肯定觉得是我太粗心了，肯定是的。”看来戚优优并不想承认尤泽不像之前一样喜欢她了。“去厕所的时候，不是她带你去的吗？”微笑一语点破，“那她真的不认识路吗？她为什么一定要选择那种小路？手电筒是怎么样到你手里的？为什么你的包里会同时有虾和枣子，就算你真的不知道，你妈妈会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都没有想过吗？”微笑说完就走了，留下仿佛被定身了的戚优优。

　　回到家，戚优优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管怎么样，脑子都回荡着微笑的那几个问题，“她不认路吗？虾和枣子为什么会同时出现？”我要不要问问妈妈？算了吧，妈妈应该也不记得，而且苗淼不是这样的人，肯定不是。她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渐渐地，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大家好像知道了戚优优出去玩故意害苗淼迷路，还把她的手电筒拿走了，因为她知道苗淼喜欢尤泽…戚优优好像不在意了，她不想知道是谁说出去的，她也不想争论她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人。她只想找尤泽好好谈谈，跟他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但不管戚优优怎么努力，在球场，在厕所门口希望他能停下来听自己好好讲，但都无果，他好像看不见自己一样每次都侧身从自己身边擦过。当然戚优优努力有结果的，尤泽每次都会说，“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微笑和乐宇每天都在观察，他们好几次忍不住想冲到苗淼面前，揪着她的领子质疑她，让她说出真相。但他们最终还是退缩了，退缩于不希望给戚优优已经不好的形象雪中送炭，他们跟戚优优关系好，人尽皆知。她迟早有一天自己会意识到的，一定会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她，不要让她再被这样伤害了。

　　然而一切都是预料之外的。戚优优收到了一个纸条，‘中午午休有空吗？我们还是好好谈一次吧。在教学楼后面的小路。’戚优优激动地跳了起来，去找微笑和乐宇，他们看看纸条，看看对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字？是尤泽得嘛？”但是戚优优不管不顾，一定要去。“那我们跟在你后面看看吧。”戚优优想了想，点了点头。

　　后来，微笑和乐宇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字像是一个一个拼起来的，每一个字都很飘，像是，从哪里描上去的。

　　中午，戚优优早早地就心不在焉的吃好了饭，拉着微笑和乐宇到了教学楼后面的小路。微笑和乐宇看见戚优优又蹦又跳地奔向走过来的尤泽。但这条小路很有名啊，就是传说中的情侣圣地。但是，没有情侣这么光明正大的大白天在这里，所以，白天看来就是人迹罕至的小路。但是，是教导主任抓人成功率达百分之一百的地方。

　　这边戚优优奔向尤泽，一把抱住了他，“天哪，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她却被尤泽一下推开，“你有什么事吗？你不是说有是告诉我们吗？”说着，拿出了纸条，戚优优看到自己的字迹，却觉得异常奇怪。“我..我不知道啊，我我我以为是你叫我出来的。”她也拿出了纸条。尤泽不说话了，他看眼前的这个急的脸都憋红了的女孩子，心情极度复杂。戚优优也看向尤泽，他的眼神里面全是怀疑和冰冷。戚优优好像被浇了一盆冰冷的水。

　　微笑和乐宇觉得事情的进展不那么顺利，打算找个理由把戚优优带走。就在这时，教导主任身上钥匙的碰撞声越来越近。微笑和乐宇马上反应过来，冲出去想把两个人分开来，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微笑被乐宇抓住了手臂，对她摇摇头。教导主任的大喊响彻天空，“那边两个同学干什么呢？大中午的不睡觉，在这里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到我办公室去！”之后他从微笑和乐宇的身边路过的时候说，“我就说刚刚接到举报有人在这里拉拉扯扯，果然！哼！没人能逃出我的手心！！”微笑感觉抓着她手臂的手加大了力气，“绝对是苗淼，”乐宇话都还没说完，苗淼就出现了。他们对视着没有说话，但苗淼的眼神告诉他们，‘就是我，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微笑想要冲上去，被乐宇用更大的力气拉住了。教导主任就在前面，无声的对峙。苗淼的表情在说，你有本事来啊，你来教导主任一抓抓两对，一举两得。微笑拉着乐宇走了，乐宇的手腕吃痛。

　　回到教室，一个下午心不在焉。戚优优和尤泽一个下午都没回来。听路过的同学说，教导主任对此特别生气，把两个人批的头破血流。尤泽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解释，只有戚优优一直在为尤泽争取，把错全都揽在自己身上。教导主任骂够了，让尤泽先走了，说了一句让戚优优毕生难忘的话，“你看错人了啊。”

　　真的吗？是我看错了吗？

　　跟其他情侣被抓一样的剧情，警告批评，告知家长，在升旗仪式上作检讨。尤泽好像认为事情不是他做的一样，气定神闲，平淡的说完了自己的检讨。戚优优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能做到觉得这件事与他无关，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事全都是我的错吗？突然，她想起了教导主任说的话。看来，真的是我看错人了。轮到戚优优作检讨了，但她没有读自己的稿子，她说，“大家好，我叫戚优优，我要对之前的事情做出检讨。之前，我做了很多错事，使老师失望，家长失望。我在此报以真挚的歉意。”然后她停了停，“但是有些事情我觉得不是你不想做错就可以以你以为的正确的方向走的，有很多人很多事不是你可以控制的。我觉得，我真正对不起的是我自己，我以为大大咧咧的性格会有很多人喜欢我，和我做朋友，我觉得我可以保护他们。但是如果，你的朋友就是错的呢，你一直在拼命保护一些错的人。但我以后不会让这些事情再发生了，我在这里发誓。检讨人初三14班戚优优。”

　　下面的人寂静无声，她说完就径直走回了教室，在老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穿过人群，从微笑，乐宇，苗淼的身边走过，但是目不斜视。她已经不在意别人会怎么说她了——死不要脸在这个时候还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她说的是谁？是尤泽和苗淼吗？她是得不到所以就泼脏水的吧…没事了没事了，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放学了，戚优优收拾好书包，去上厕所。撞上了正在和微笑讲话乐宇，“真的是跟我们猜到的一样的吗？”微笑点点头，“我去找过苗淼了，她是故意找了一条不好走的路，把手电筒给她，吃的东西也是她栽赃给戚优优的。就连，就连举报的人…也是她。”微笑叹了叹气。“一切都跟我们猜的一样。” “原来，你们全都知道。那你们为什么瞒着我？为什么瞒着真相？为什么不替我说话？”戚优优说完就走了。躲到一个没人知道的角落，哭的昏天黑地。

　　原来，就我一个被蒙在鼓里，真的是我的好朋友啊。
　　对不起，朋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自责——如果我早点告诉你…
　　对不起，朋友，你知不知道其实我并不怪你。我只是…
　　有点怕了…

　　“我知道的肯定都是真的吧。”

　　“你知道还来问我？”

　　“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戚优优对你不好吗？你这样不怕…”

　　“我没说她对我不好，就是太好了。我觉得我值得更好的。跟你们在一起我永远都是小透明。凭什么？”

　　“那你也不能这么做。”

　　“我做什么了？我只是争取了，拿到了我通过努力应该拿到的东西。”她笑了笑，“换我问你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戚优优？你也像她一样没脑子吗？”

　　“我告诉了！只是…”

　　“只是什么？”她笑了，”你觉得你怕说出来了，没人会相信戚优优，你们帮了她大家都会以为你们都是这样的人？这样流言蜚语都会从她的身上引到你们的身上吧。你们也挺怕麻烦的吧。”
　　“……才不是。”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说完她走了。

　　之后，整个初三剩下的时间，戚优优再也没有出现过。大家的流言蜚语随着时间从‘她是不是心里有鬼不敢来上学啊’渐渐淡去了，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她，也没有人知道她不来学校的原因。
　　苗淼和尤泽在一起了，他们一起学习，一起吃饭。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苗淼深不可测的眼睛，尤泽的心里好像少了一块，说不出为什么。

　　直到中考那天，戚优优出现了。她留起了又黑又长又直的头发和刘海，一个可以遮住她所有表情的发型，但好像不是很需要，她把自己的表情，都藏起来了。中考她一下就考上了重点高中锡才中学。微笑和乐宇都不认识她了，当然也包括尤泽。

　　一切都像戚优优的变化一样，随着时间，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