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望》何必那夜情话

9、小姑娘

　　渔船在水中摇曳，有几只船上还有灯火，微微点亮了黑夜。我在江边度着脚步，偶尔回头观望一下江面，可惜夜黑，看不到什么，只能听见水声。这个地方的确是渔船最多的地方，原先也是，现在也是。十多年前，渔船几十只，每每满载而归。如今渔夫少了，只有十号旧船了，再过几年，估计也没人肯当渔夫了。对了，听说渔夫有个规矩，吃完鱼的一边，不要翻过来，怕的是以后出船后翻船。至于他们怎么吃鱼的另一边，我就不知道了。
　　我在江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那只公鸡，叹了一口气，苦笑一下。再走了不远，发现江边蹲着一个人影，身体弱小，衣衫飘飘，隐藏在黑夜中。看到她的背影，不由使我想到邓凡尘来了，一样萧条，痴迷的背影。
　　我走到她的侧面，望了过去，细长的睫毛，清秀的脸庞，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脸上挂着几滴泪水，呆呆地坐在草地上。
　　“我有一个朋友，她和你很像，喜欢一个人看江水，不过她比你大多了。”我在一旁轻轻说了一句。
　　那个小姑娘猛的一惊，慌张的回头看了我一眼，把脸上眼泪擦干净了，起身就往岸边走去。
　　“就这样走了吗？我不是坏人，虽然也不怎么好。”看见她转身离去，我在她身后说了一句。叹了一口气后，凝望泪江。随后再也忍不住了，把脚下石子一踢，然后看着石子飞进水中，溅起浪花。不由暗想：”你永远想和陌生人女人聊天，可惜她不会理你。泪江呀，泪江，你说呢？”
　　“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本来我以为那个小姑娘走了的，她回头了。泪痕还未干，清澈的眼神正疑惑的望着我。看她回头，我很是惊喜，对她一笑：“一个妓女，十年前认识的。那时她比你大不了多少，和你一样，喜欢一个人发呆。”
　　“妓女？哦，那她长得怎么样？很漂亮么。”
　　“漂亮，女人都很漂亮。不过你比她年轻多了。”
　　“是吗，还没有人说我长得漂亮的，都说我是小女生。”她眼神有些忧愁。
　　“呵呵，唐代女子十四岁就能结婚了。对了，你为什么会哭。”我看着她的眼睛，期望她能回答我，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她躲开我的眼神，慌张的望着别处。
　　“看来你认为我是一个好色的人，是吗。”我笑了笑，把眼光从她身上拿开，无言的看着江水。江水在滚动，我的泪花也在滚动。寒风吹过，难得笑。
　　她见我流泪了，有些紧张，对我说：“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看她要走了，我忍不住在她身后喊了一句：“你知道吗？”
　　她猛的回过头，一脸奇怪的表情注视着我，莫名的感觉。
　　“你知道吗？”我强笑一下：“泪江有个传说，传说泪江水是由女子泪水化成的。你知道那个女子为什么会哭吗？”
　　“为什么？”她好奇的问了我一句。
　　“因为没人对她说真心话。”
　　“哦，是吗。”她疑惑的点了点头。
　　“我没算错的话，应该是这样。“我对她笑了笑。
　　“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我对她说。
　　“不了，我还要回去的。”她警觉的望着我。
　　“有些人，有些事，你错过就错过了。那个不远，就在江边上。”我对她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的跟在我后面。不久后，我们来到渔船旁边。找了一只灯亮的船只，我钻了进去，她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进来了。进去一看，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家正在宵夜，一杯酒，几道小菜，船在飘荡，桌子也在摇晃。
　　“船家，渡人不？这么晚了，难为您了。”我对那个船家说。
　　“渡，渡，怎么不渡。而且只渡有情人，呵呵。”那个老船家看了我和小姑娘一眼，若有所思的笑了一下。
　　我回头看了那个小姑娘，她脸色有些害羞，于是对老船家一笑：“呵呵，我不认识这个小姑娘，刚才看她在江边哭的伤心，就把她带过来散散心。老船家，您可不要乱说话呀。”
　　“一回生，二回熟嘛。今天不认识，改天就儿女成双了。小姑娘，你说是不是？”老船家调笑的看了小姑娘一眼。小姑娘脸色更红了，不肯开口说话。
　　“您也别拿她开心了，开船吧。”我对老船家一笑。
　　“好咯，长夜难眠，开船啦。风急天黑哟！”老渔夫放下酒杯，双桨一推，船渐渐离开岸边，往江中驶去。
　　“东边撒网西边归，捕得鱼儿换酒钱。若问鱼儿何处来，老儿一笑手中来。”老渔夫唱着渔歌，浆击水面，划出一道道白浪，船在江中行，一程又一程。我看了小姑娘一眼，她的发丝随风舞动，坐在船边吹着和风。不久后她回头一看，发现我在注视着她，于是我对一笑，衣衫轻飘。
　　“老船家，您看到过一只公鸡没？一只会说话的公鸡，喜欢拔自己的毛。”我对船家说。
　　“呵呵，公鸡吃过不少，会说话的倒没听说过。要不改天你给我介绍一只？”老船家撑着船桨，回头对我一笑。小姑娘听说一只会说话的公鸡，眼睛眨了眨，眼神有些奇怪的望着我。
　　“好呀，有时间介绍给您。还是十年前认识的，刚才听说它躺在泪江边上，毛都掉光了，就过来看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叹了一口气。
　　“你。。。你说的。。。的是那只公鸡吗？我。。。我见过它。“小姑娘对我说。
　　“你见过它，它在哪里？死了没有？”听她说见过，我连忙问。
　　“好像没死，就是话有点多。毛都快掉光了，还在那唠叨不停，好心帮它，它还不领情。”小姑娘说到这脸上有些愤慨了，看她的样子，我隐约知道她刚才为什么会哭了。
　　“它是有点话多，你习惯就好了。它呢，在哪里？”我有些急了。
　　“你来之前我还见过它，后来就没看到了。应该不会有事的吧。”小姑娘看我眼神担忧，小心的对我说。
　　“嗯，它不会有事的，一只会说话的公鸡。”我苦笑一下，摇了摇头。
　　“呵呵，那只鸡不会有事，我看你们二个就有事了。”老船家对我们一阵朗笑。
　　“什。。。什么事。。。"小姑娘言语又慌张了，脸色又开始红了。
　　“今宵船上密语时，来日夫妻好洞房呀，这都不懂！”老船家哈哈大笑。
　　“呵呵，老船家，我愿意，她不愿意呀。”我看了她一眼，对老船家一笑。
　　老船家也大笑：“事在人为，等你的好消息，改天成婚了，可别忘了我这个媒人呀。”
　　“成不成婚，都忘不了。”我对老船家一笑。
　　泪江，夜。一只船从上游划了下来，船中有灯，灯前二个人在谈笑风生。一旁坐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不停玩弄自己的衣角，时不时往江中看去，谁知小姑娘的心思。
　　船行了不远，就来到一块地方，天黑，江边也寂静。隐约可见岸边崎岖，高山耸立，抬头望去，只见一线天，一轮明月挂在中间。船在江中穿梭，明月也忽隐忽现。
　　“这个地方我还没来过，地名是什么？”我问老船家。
　　“江中曲。”老船家遥望了一下星空，对我一笑。
　　“好地方。可惜不能白天看见。”
　　“嗯，我爷爷说江中曲是泪江最美的一段。你们看，有鱼耶。”小姑娘惊喜的往江中指去。我们往水中看去，几条小鱼跃出水面，紧接着又钻进水中，传来“咚咚”的水声，划破这静夜。
　　“船中人，留步，故人么？”一个声音从岸边传来，由远及进。
　　船家把渔船停在江中央，往岸边大喊：“你也认识老汉呀？”
　　“五恋，是你么？”岸边又有人喊。
　　“老船家，他可能是我朋友，停船靠岸吧，我下去看看。”我连忙对船家说。
　　“好的。”老船家答应了，接着船停在岸边，我跳了下船。
　　“这么晚了，这个小姑娘麻烦您把她带回去吧。”我对老船家说。
　　“等等，这个老汉就不能帮你忙了。你自己带出来的，就自己带回去。人家小姑娘才不愿意跟着我老人家走呢，我还等着喝你们喜酒呢。”老汉对我一阵大笑。
　　“您，您。。。我跟您回去算了。”小姑娘这下真急了，脸通红通红的。
　　“不行不行，今天老汉酒喝多了，只能把自己弄回去，搭不了二个人了，你跟着他下船吧，明天我接你们。”老船家开始轰小姑娘下船了。
　　“您说话得算数呀，她今晚跟着我，明天等您的船。”我对老船家一笑。
　　“好的好的，不见不散。”老船家把小姑娘赶下船，双手一推，船渐渐远去，消失不见。
　　“放心吧，曾经沧海难为水，我嫖过的妓女比你见过的男人还多，不会对一个小姑娘有兴趣的。”看她有些慌张，我对她一笑。
　　“你。。。你。。。”她说了二个字后也就没说话了。
　　“走吧，看看是我的哪个故人。”我往树林中钻去，她紧随我身后，也跟着我钻进树林中。
　　林间的夜路不好走，杂草也多，黑漆漆一片，我拿出一个火机，点亮周边，总算看清一些东西了。
　　“你抽烟？”她好奇的问了我一句。
　　“嗯，抽烟。”
　　“你那个朋友呢，在哪，他这么晚跑到这干什么。”
　　“在这。”一个声音在一旁林响起。
　　我把火机伸了过去，火机亮出，树叶茂密，再仔细看一眼，赫然。。。赫然露出一个惨白的骷髅头。
　　我吃了一惊，猛的往后退去，马上又回过神来，恍然大悟，不过还是好久才缓过神来。不过那个小姑娘就没我这么镇定了，她一见那个骷髅头，就马上惊呼：“啊。。骷髅头。”接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你一出来就把她吓晕了。”我对它苦笑了一下。
　　“嗯，大半夜的，碰到我了，都不好受。”骷髅说。
　　“十年不见，还好吧。”我对它说。
　　“还好，我带你去见个朋友。”
　　“那只公鸡？”
　　“嗯，会说话的公鸡。”
　　泪江岸边有座山，山里有个洞，下临江中曲，上有一线天。洞中不大，一条十米长的小道延伸进去，长八米左右，宽六米，高三四米。洞中有床，岩石打磨的，洞口有块光亮的石头，反射阳光进来，照亮洞内。洞内有二个人，一个是我，五恋。一个是小姑娘，躺在床上，还没起来，还有一个骷髅，一只公鸡。
　　“你不是追飞鸟去了么，怎么毛都掉光了。”我对那只公鸡说，它身上一块一块的，毛掉了不少，没有当年的意气风发了。
　　“哦，我追了它十年，每天对它说一句话，拔一根毛，拔着拔着，毛就掉光咯。后来它找了一只老鹰把我赶走了，一只会说话的公鸡。”那只公鸡拿着本书，随口对我说了一句。
　　“你为什么老说这句话，一只会说话的公鸡。”我问它。
　　“我本来就是一只会说话的公鸡嘛。”它还是盯着那本书。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不如以后叫你一只鸡算了，怎么样？”
　　“好的好的，一只鸡，一只会说话的公鸡，嘿嘿。”一只鸡连忙把书放了下来。
　　“你看的什么书？给我看看行么？”
　　“《动物奇谈》，很有趣的，你看吧。”一只鸡把书递了给我。
　　“对了，你还记得君品道么，他很想念你。”我把手中书把玩一下，对一只鸡说。
　　“嗯，记得，我也很想他，他老打我。”一只鸡眼神有些缅怀了。
　　“呵呵，他现在不会打你了。”我对它笑了一下。
　　“嗯，他不应该打我，一只会说话的公鸡。”
　　随后我把书翻开，篇首语：动物奇谈，午夜梦语，怪哉怪哉。满篇胡说八道，事事不正经，你奈我何。
　　第一谈《好大一只老鼠，好大》
　　前段时间，我见到一只这么大的老鼠，至于多大，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那些天，村里在流传，都谈到山头来了一只好大的老鼠。后来我跑到山上一看，看了那只老鼠后，半响不得言语，失魂落魄的下了山。
　　下山后，我足不出户，只是呆在家里，天天盘算那只老鼠为什么那么大。想着想着，就大哭一场。
　　过了几天，村里来了一只部队，好几百人，坦克大炮都来了，说是要剿灭那只大老鼠。后来那个长官上山一看，看见那只大老鼠后，也大哭一场，二话没说，就收兵下山了。后来别人问他为什么回来了，他只是无奈摇了摇头：“好大，好大。”
　　半夜里，一只黑猫对白猫说：“山头来了一只大老鼠，我不想活了。”白猫问它：“多大？”黑猫说：“大到我不能活的那种。”
　　一个月过去了，那只大老鼠死了，死后山头多了一个墓碑，碑文：“我是一只好大的老鼠，世人都知道。”
　　第二谈《警告，不要再偷我的桃子》
　　警告：我是一只猴子，不是孙猴子，普通的一只猴子。前段时间，我历尽千辛万苦，跋山涉水，好不容易从天上偷了一只蟠桃。后来我把那只蟠桃放在家里，第二天就发现被人偷了。特此警告，不要再偷我偷来的桃子。
　　第三谈《失物启示》
　　我是一只蟑螂，前段时间，我在猴子家门前捡到一个蟠桃，不，是桃核。依我看，这个桃核应该很珍贵，因为那个桃子很好吃，特开启示，望失主来领。当然，我只捡到一个桃核。
　　第四谈《主呀，救救我吧》
　　我是一只老鼠，不是大老鼠。上次我在地里打洞，一只□□也在一旁拼命打洞，它。。。它比我打得快。主呀，救救我吧，老鼠打洞，天经地义，它一只□□打什么洞。更要命的是，它打完洞后，对我说：“原来打洞不好玩。”
　　第五谈第六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