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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南北墓地 ...

  •   “山是山,水是水,明日有谁能知道。。。”一段手机铃声把我吵醒,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拿起手机,里面传来君品道熟悉的声音,不过相比十年前,已经老道很多了:“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我想了一下,才知道今天是清明节,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清明节吧,对了,昨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第一次嫖妓的那天了,还有猛男兄。书灵也梦见到了,怎么,你想今天去看看他么。”提起书灵,我也说不出话来了。
      “恩,我们去看看他吧,九点钟,我在南北墓地等你。”君品道说完后挂了电话。
      提及墓地,我就会想到书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也有书灵,死了十年的书灵。十年前他死了,十年后我成人了,每当清明节的时候,我和君品道都会过去看看他。他不知道,十年后的我,过着颠簸流离的生活,只剩下几个朋友。
      收拾好东西之后,我就下楼了。楼下有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个老妇人,每年都会有一段时间,特别是清明节,她都会拉住路旁的行人,痴痴的问:“你是去南北墓地的么,帮我去看一个人好么?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我丈夫,死了四十多年了,他不要我了,你帮我给他上柱香好么?”
      我不知道那个老妇人有着怎样的往事,七十好几的人了,白发苍苍,脚步阑珊。那迟缓孤独的眼神在寻找,期待着行人的驻足,没有一个行人的脚步为她停留。于是不久之后,就多了一个传说,传说中有一个年轻妇女,每到清明节,她都会哀求路人给她的丈夫上柱香。多少年过去了,那个妇女老了,成了一个老妇人,每到清明节,她都会请求路人给她丈夫上香。曾记否,多少年,衣衫渐已老,青丝转白头,风吹凉,刻雪霜。
      下了楼之后,我经过那个老妇人的身边,为什么会从那经过,我不知道。那个老妇人看见我了,拖着脚步,缓缓的走了过来,对我说了一句她说了一生的话:“你是去南北墓地的么,帮我去看一个人好么?那个人不是别人,他是我丈夫,死了四十多年了,他不要我了,你帮我给他上柱香好么?”
      我凝视了一下她遥望四十多年的眼神,小心的说:“恩,我是去南北墓地的。您丈夫叫什么名字,有机会的话,我帮他上柱香。”老妇人听了半响不得言语,很久很久之后,眼眶湿润,老泪顺着皱纹留了下来,缓缓对我说:“他叫陈付清,四十多年了,我也不知道他埋在哪里了,只知道他埋在南北墓地,你帮我给他上柱香吧。”
      我答应她了,那个老妇人静静的站在原地,目送我渐渐离开她的视野,她也渐渐消失在我的视野中。走了不久之后,我回头一看,路上有车,车边有行人,行人中有我。车是车,人是人,我是我。那天,清明节,无雨。
      上午八点多钟,我就来到南北墓地了。南北墓地,南城以北,北城以南,故而得名,南北墓地。方圆五里大小,能见树木,小路,飞鸟。清晨的萧条趋势不少人赶到南北墓地了,年长者居多,带着几个小孩,还有几个年轻人。年幼时,我执着的认为清明祭祖是种迷信,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他们祭拜的不是迷信,而是一种怀念。《红楼梦》里面有个情节,黛玉葬花,她为什么葬花,我无从得知。不过行走在墓地,我就想点香,为世人点上一柱香,为自己点上一柱,也为墓地底下孤魂点上一柱。
      抬头一看,就能看见晨霭,微风拂过春木,树底下林立着不少墓碑。乡村的墓碑,总是给人总岁月的痕迹,一堆黄土,布满杂草,上面插着一块石碑,刻上碑文以后,就是墓碑了。往远处一看,天地一片荒凉,荒凉下面就是祭祖的行人了。墓碑前有百花,不少水果静躺在地上,旁边点着一簇香,烟飘墓沿,点给底下人家。多少墓碑,多少人,墓前人,坟中人。清明,无雨。
      我来了不久之后,君品道就过来了。年轻的纯真已不再了,现在的君品道一脸风霜,不过三句话不离本行,他见面就对我说:“刚才我路过一座坟墓,碑文很有意思,写着:‘你看一眼,她就老一岁。妹,林夜开追忆。’怎么样,不错吧。过几天,我就去把她给嫖了。”
      我听了他的屁话之后,无奈一笑:“怎么,死人你也不放过,伤身子的。”
      君品道眼睛一瞪,骂了我一句,随后说:“你他妈想到哪去了,我对那个破骷髅不感兴趣,对她的妹妹林夜开有意思。一般的女人玩多了,没意思,要玩个有意思点的。”
      不可否认,他是一个色中疯子,跟他在一起,也搞得我疯言疯语起来:“上活人也没意思。这样吧,这有不少墓碑,你随便钻个洞进去,找个死人陪你睡一夜,那就有趣多了。
      君品道听了我的话,只是一笑,对我说:“走,我们过看看书灵吧。”随后,我们往书灵的坟头走去。书灵的坟墓很简单,夹杂在一群墓地中,跟其他没什么区别,不过还是有些不同。其他的坟墓都是杂草丛生,痕迹累累。书灵的墓前很干净,墓碑上贴着他的照片,十年前的照片,那时的他,笑脸如花。十年之后,照片中的他还是没变,我和君品道变了。
      君品道轻轻走到墓碑面前,抚摸着墓碑,伤感的一笑,摇头一叹,缓缓的对墓碑说:“十年前的晚上,我和五恋逃出学校,过来看你。我哭了一夜,他在坟前坐了一夜。十年之后,我过来看你,你还是老样子,老子越活越没意思。操他妈的,今天老子也不哭了,就过来看你一眼。”
      对了,我叫五恋,无恋,勿恋。听起君品道谈及十年前的夜晚,我的思绪不由又飞到那晚了。。
      十年前,照旧是高二,也是晚上,我和君品道又逃了出来。从学校侧墙翻出来后,就路过校门。我往校内看了一眼,里面是黑的,只有几个路灯,照在我们二个身上,成了影子。路旁有个小卖部,里面有二个妇女,在谈笑风生,一个妇女说:“听说学校里面有个孩子跳楼自杀了,哎,怪可怜的。”
      “哎,现在的孩子,脆得很,经不起事,一点骨气都没有!没事就想着自杀,也不替自己父母想想。”另一个妇女也说了二句。
      “老子操你妈!他死不死关你们什么事!再听到你们乱**胡说,弄死你们!”君品道听她们谈起刚死去的书灵,双眼通红,喉结震动,差点不受控制。
      那二个妇女吓了一跳,往我们这边看来,看见了黑夜中君品道疯狂的眼神,似乎要跟她们拼命的样子,再也不敢说话了,躲进屋内。我看了君品道这幅神态,轻轻把他一拉,对他说:“走吧。”君品道这才稳住,把我看了一眼,忍不住的泪水在他眼眶转动,最后狠狠凝视黑夜一眼,这才走了。那夜,晚上十一点。
      那夜灯微亮,车少,行人无。走到公路边上后,我们俩就在路边焦急的等待的士。焦急的是我们,不是路灯,路灯永远都是微亮的,给夜一种朦胧。等了半个钟头左右,终于等到一辆的士,君品道一下就把它拦住了,拉开车门后,就往里面钻去。
      “去哪?”的士司机看我们一脸焦急,好奇的问。
      “南北墓地。”我说了一句。
      “那个地方太乱,晚上没的士会去。”司机对我们说。
      “大叔,我一个同学刚去世,葬在那里了。我们逃校出来的,你把我们带过去看看他吧!”说到这,君品道已经身不由己,差点哭了。
      “上车吧。”司机听了缘由,二话没说,就让我们上车了。
      随后,午夜中,一辆的士往南北墓地疾驰而去,车上有三个人。手表指针,十一点半。
      那晚的墓地却也干脆,一片漆黑,不见任何踪影。车停了下来后,我们便出来了。车灯化作一道直线,照着远方,划破黑夜。下车之后,司机对我们说:“你们快些回来,我等不了多久的。”“您走吧,今天我们不回去了,谢谢您了。”我对那个司机说。
      司机听了我的话之后,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随后车轮急转,灯光转向,车又往回开了去,留下我们二个在原地。车灯走了之后,就落入一片漆黑,漆黑中,我能依稀看见君品道的影子。
      辗转半天之后,我们在漆黑中找到书灵的墓碑。曾记否,往事多少夜,夜夜午夜中。安得故人在,肯访孤墓崖。
      那晚,君品道在书灵墓前哭了一夜,我在一旁坐了一夜,等待天黎明。随后,天亮了,就走人了。走了不远,回头一望,天还是黎明,墓碑还在那里。清晨有鸟鸣,路旁花偷开,也许,我曾来过这里。
      一转眼十年就过去了,再转眼,我的思绪被现实拉了回来。看了书灵的头像一眼,我略微笑了一下,接过君品道手中清香,随手点燃后,轻轻插在墓前,缓缓的说:“我今天给你上三柱香,一柱点给十年前的你,一柱点给现在的你。还有一柱,就这么点着吧。”
      君品道看了我这般,在一旁把裤子脱了下来,就在一旁尿了起来,嘴上也胡言乱语:“我也撒泡尿给你,帮你浇花润草,顺便流进黄泉,你在黄泉游泳的时候,闻到我的尿骚味,还记得有我就行了。”听他说得伤感,我也说不出话来了。
      抬头一看,周边没多少行人,有些地方,留恋久了,也就不敢留恋了,于是我对君品道说:“我们走吧。”君品道听了我的话,再次看了书灵的墓碑一看,深深的吸了口气,把书灵的墓碑一拍,叹了一口气:“我们走啦,有时间过来看你。”
      走了不远,君品道还是回头看了一眼,看他混不开心的样子,我就笑着对他说:“走吧,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让你见下世面。”
      君品道听了,立马来了兴趣,一脸不正经,嬉笑对我说:“什么地方?怎么,你又看上哪个妓女啦,有味的老子才玩,没味的你自己搞定。”
      我只是无奈的笑了一下,对他说:“不是,早上有个老妇人,求我给她丈夫上柱香,我想帮她这个忙。”
      君品道好奇的问我:“怎么,她自己不会给她丈夫上香么,要你这个外人上什么香?”于是我把那个老妇人的事情对他说了,君品道听了更加来了兴趣,自言自语:“七十多岁的老女人,还是这么痴情,有意思,有意思,找个机会,把她给上了,老子就想来点狠的。陈付清?这名字取得还真好呀,果真是负情之人。走,老子们挖他的坟墓去。”
      随后,我们在墓地里满地找陈付清的墓碑,用我的话说,是给他上柱香。用君品道的话说,是过去鞭尸的。我们在墓地找了半天,差点没掘地三尺,也没找到陈付清的墓碑,后来我看实在是找不到了,不由有些遗憾,不是替自己遗憾,而是替那个老妇人遗憾。于是我对满头大汗的君品道说:“走吧,也许我们找错地方了,改天问问那个老人去。”
      君品道也找得索然无味,听了我的话,准备回去算了的。突然他眼神一亮,对我说:“我知道有个地方,也许在那里。走,我们去看看。”
      这块墓地,差点被我们从头翻到尾了,哪块地方没去过。我有些好奇,问他:“都找遍了,还能有什么地方?”君品道只是神秘的一笑,对我说:“你跟我来。”
      看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我也就跟他去了。走了不远,来到一个别有洞天的地方,柳暗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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