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37、37 现在与未来

　　若竹祐和黄濑凉太率先站在学校门口附近等待前辈们。
　　两人近几紧挨着对方，黄濑凉太拿起手机，举在两人的中间，页面显示着不同文件夹分类的相册。
　　「小祐，上次的巧克力拍摄，经纪人传给我一些照片了，你要看吗？」
　　话虽如此，黄濑凉太没有留给若竹祐拒绝的时间，直接手指滑过萤幕，展示那些相片。
　　一开始是最后拍摄的，是黄濑凉太略为害羞地想把巧克力送给眼前人的照片，不得不说，不论是他的表情、姿势，还是眼神，都十分到位。
　　略看数张后，再来是一系列开朗的表情，带着若竹祐一贯熟悉的笑容与眼神。
　　最后是一开始拍摄的部分。
　　当黄濑凉太滑至那张图片，若竹祐稍微瞪大眼瞳。
　　眼帘垂下，只露出半截的瞳孔，却是耐人寻味的眼神，而巧克力被轻咬在齿间。
　　虽然早已在现场看过，但是，若竹祐不得不说，黄濑凉太真的太性感了。
　　——明明还只是高中生……
　　却有着好像成人一样的魅力，亦完美将少年青涩揉合其中。
　　若竹祐忍不住开口：「凉，能把照片传给我吗？」
　　「可以啊，不过，为什么？难道小祐也迷上我了吗？！」
　　将黄濑凉太那爽朗得过份的脸纳入眼里，若竹祐假装无奈地叹气，「别自恋了，只是照片。」
　　——差点就暴露了。
　　若竹祐有点后悔，自己应该更坚定心志才对。
　　可是，听见手机传来连连数声的铃声与震动，若竹祐却觉得有点满足，冲散心里最后的悔意。
　　「欸，不过，照片里也是我啊！」
　　「照片与真人可不一样！」若竹祐只得这样说，适逢看见前辈们前来的身影，没留给黄濑凉太反应的机会，便先向前辈们挥手示意，「前辈！」
　　数算着对方只有三个人，那就是笠松幸男、森山由孝和小堀浩志，若竹祐疑惑地问：「队长，早川前辈和中村前辈呢？」
　　「啊，你说他们，多亏若竹老师。」
　　——爸爸？ ？
　　一想到爸爸与两位前辈的关系，若竹祐恍然大悟，「他们又被爸爸捉去补习数学了？」
　　「早川真的不擅长数学啊，中村陪他去了。」
　　没办法，海常五人只得如常前往笠松家，三位三年级生们走在前头，中间是笠松幸男，左边是小堀浩志，右边是森山由孝。
　　而两位一年级生走在后面。
　　「说起来，小祐，你有打游戏的经验吗？」黄濑凉太一脸戏谑，似乎逼不及待想要看到若竹祐对游戏手足无措的样子。
　　「没有啊，哪有这么多时间。平日光是打篮球与看轻小说，还有学习，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可以做别的事情啦。」
　　「以前呢？我记得你开始打篮球是初二时候的事情吧？那么初一？」
　　「初一吗……看轻小说啊。」
　　「小学？」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若竹祐左眉一挑，耐人寻味地望向黄濑凉太，「怎么突然问起过往的事情？」
　　黄濑凉太无辜一笑，连忙摆手，「我没想做什么啊，只是想问问啊，要是小祐想知道我以前的喜好的话，我也可以告诉你啊！」
　　——小学……吗？
　　那些记忆，竟有些遥远。
　　若竹妈妈成为健身教练前，是一名全职弓道选手，是当时全国数一数二的女选手，只是，因旧伤而退役。
　　再也无法长时间拉开弓箭的妈妈结婚生子，转而成为健身教练。
　　同时，亦将希望放在两个孩子身上。
　　他的童年，是在健身室与道场渡过的。
　　弓箭上瞠的清脆声，拉开弓箭的声音，「嗖」的一声，箭从耳边呼啸而过。
　　在黄濑凉太以为若竹祐不会回答时，耳边传来若竹祐的声音，「小学时代，我与妹妹一起练习弓道。」
　　黄濑凉太知道若竹祐的妈妈以前是一名弓道选手，会将自己的兴趣教授给孩子也是正常的事情。
　　「你喜欢弓道吗？」
　　这是黄濑凉太不熟悉的若竹祐，他顿时发现，其实自己对若竹祐的了解还不够多。
　　考试前去若竹祐家的日子，他曾再仔细观察若竹祐的书柜，现在想来，他终于知道，为何若竹祐书柜的最底层，还有着一本关于弓道的书籍。
　　那本书籍并非如同同一层的耽美作品与心理学书籍一样书背向内，而是向外的，却也是横放，并且被众多以上书籍压着。
　　他当时曾思考，如果说这本书很重要，非也，因为它不单止被其他耽美作品压着，还处于书柜的最低层。
　　可是，如果是不重要的话，为何书背并非向内，而是向外？
　　「喜欢……吗？」若竹祐喃喃自语。
　　这个问题，真的问得很好。
　　算不上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本来，这项运动就是妈妈要求学习的，若竹祐那时没有别的兴趣，而且有妹妹相伴，就跟着学了，一学，就是五年。
　　由小三开始，至初一终结。
　　若竹祐想了想，终究给出这样的答案，「一般般吧，不过，也算是坚持五年了。」
　　「五年？！」黄濑凉太有些不理解，为何只是一般，却又学了五年。
　　到底是什么驱使若竹祐不再继续学习弓道。
　　「小祐，为什么不继续？」
　　对啊，为什么不继续，明明都已学五年，就照样学下去，似乎也没差。
　　如果若竹祐没有遇见木吉铁平的话。
　　弓道是有阶级的，仅是刚成为初一之龄，若竹祐便已是叁段选手，因而，顺理成张地成为弓道部团体赛正选之一。
　　不喜欢，但也不讨厌，一般般，只是因为用来打发时间也不错，所以若竹祐才一直坚持。
　　只是，他遇见木吉铁平了。
　　那天，他如常在道场里练习，以平稳的心射出一箭，稳当当地直中接近圆心。
　　然后，掌声在背后响起。
　　道场里早已只剩下他一个，以及另一个在更衣室里换衣服的前辈，却传来掌声。
　　当他回头的那刻，木吉铁平的笑容落在眼里，竟有些与他人不同的感觉。
　　『看来很喜欢弓道啊！ 不错呢！ 』
　　虽然只听对方说一句话，但是，若竹祐就记住他了，一个前辈的朋友，叫作「木吉」的人。
　　从来都没有人如此肯定地跟他说过，他一定很喜欢弓道。
　　不管是部里的人，还是家人，都十分清楚，若竹祐只是想要消磨时间才练习弓道，谈不上喜欢，但也不讨厌。
　　后来，他知道，那个人是篮球部的二年级生木吉铁平。
　　这也是他第一次浮现想要进一步了解一个陌生人的心思。
　　那是他第一次看照荣中学的全国大赛。
　　纵然木吉铁平已大汗淋漓，却笑得满足。
　　不以自己的得分为优先，尽量为队友创造输出空间，组织队里的攻击与防守阵型，休息时低低与队友说话。
　　不知说些什么，队友却都笑起来。
　　士气曾低落，却亦升起。
　　当他看见木吉铁平出手射篮的那刻，篮球在球场上空掠过一个半圆，与射箭的弧度不一样，那样的半圆，弧度更大。
　　穿过篮网的那刻，耳边传来四周的欢喊声。
　　『照荣！ 照荣！ 』
　　整齐而划一。
　　而众人欢呼的对象，与队友拍掌，伸手拿起衣服下摆，爽快地抹走脸上的汗水。
　　然后，他依然笑着，笑得开朗、笑得满足。
　　与寂静的弓道部截然相反。
　　而这场比赛，以及这个人，让若竹祐意识到，他第一次，内心被燃起，想要做些什么。
　　想要追随那个人。
　　那年，他在弓道全国大赛完结后，递交了退部申请书，来到照荣篮球部。
　　「小祐！」
　　闻言，若竹祐回过神来，露出略带抱歉的微笑。
　　『小祐，为什么不继续？ 』
　　对于黄濑凉太刚才的提问，若竹祐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只得含糊带过，「没什么特别的，因为打篮球了，所以就不继续弓道。」
　　刚好抵达笠松家门口，看着若竹祐进去的背影，黄濑凉太皱起眉头。
　　他知道，若竹祐打篮球的契机是木吉铁平，如同自己打篮球的契机是青峰大辉一样，都是因憧憬对象而起。
　　只是，木吉铁平之于若竹祐的重要性，比黄濑凉太心中预测的结果还要来得重要。
　　毕竟，若竹祐连学习5年的弓道都可以放弃，只为追随木吉铁平。
　　他仿佛听到水滴声，滴进心里，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那是嫉妒的声音。
　　搅乱本应平稳的心情。
　　五人进笠松幸男的房间，有些挤。
　　而当大家都拿出手机时，黄濑凉太看见若竹祐的屏保的瞬间，水滴声便再没停过。
　　滴答——
　　虽然若竹祐很快便滑过，但是黄濑凉太分明看清。
　　那是来自木吉铁平的短讯。
　　滴答——
　　『我回来了，有空见个面吗？ 』
　　滴答——
　　波纹满湖。
　　「小祐……」
　　——我……
　　到底想做些什么？
　　为何心如此不平静。
　　「凉？」
　　为何若竹祐看上去有些惊慌。
　　——我想要……
　　趁着前辈们尚未反应过来，黄濑凉太用力拉起若竹祐。
　　「凉？」
　　「学长们，我和小祐有些事情要去房间外面谈一下。」
　　紧握若竹祐的右手，黄濑凉太一股脑儿往外走。
　　脑海里一团糟。
　　『你......为什么要打篮球？ 』
　　回忆不断闪过，都是若竹祐的模样。
　　『我再一次打篮球是为了追上憧憬的对象。 』
　　或眼神闪亮。
　　『我一定要追上前辈的背影，要再次与他在赛场上对决。 』
　　或眼神认真。
　　『欸，原来你连前辈也记得啊。 』
　　或满心欢喜。
　　『其实，我知道的，我仍抱着不可思议的天真。 』
　　或悲伤苦笑。
　　与若竹祐相识之初，对方的一举一动、心神都全被这个叫着「木吉铁平」的男人所影响。
　　黄濑凉太不甘心。
　　「凉？！」
　　顺手关上房门，隔绝前辈们的视线，然后，将若竹祐压在墙上，轻轻将头靠在他的肩上。
　　——为什么你能够听到呼吸声、脚步声……
　　他深呼吸。
　　——却听不到我的心跳声呢？
　　「凉……？」
　　「你会去见他吗？」
　　声音听上去很是低沉，与平日的黄濑凉太不同。
　　「会。」
　　想要抬头注视若竹祐的瞬间，对方轻轻抱住自己。
　　「凉，木吉前辈只是过去。」
　　他知道的，若竹祐情商很高，与班里大部分人的交情不错，与海常的前辈们更是关系良好，原因正在于他好相处，而且很懂得处理人际关系。
　　「而你，是现在，与未来。」
　　可是，为什么，明明若竹祐情商很高。
　　——却不能懂我的心……
　　这句，黄濑凉太知道，正确的理解方式，显然是队友层面的解释。
　　可是，明知如此，黄濑凉太却不争气地松一口气。
　　水滴声停了。
　　湖面归于平静。
　　黄濑凉太在心里数算着三、二、一，再抬头看着若竹祐，露出与往日无异的开朗笑容，「说笑啦，不可能阻止你去见他。」
　　见若竹祐仍有些疑惑，黄濑凉太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是你现在与未来的队友，木吉铁平是敌人，对吧？下次也要赢过诚凛才对！」
　　只是，黄濑凉太并没有漏掉若竹祐眼里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不懂得，为何若竹祐会感到失落。
　　因为木吉铁平是敌人吗？
　　还是因为，黄濑凉太将其理解成队友的关系。
　　两人再次打开门，踏进笠松幸男的房间。
　　黄濑凉太看着若竹祐按着前辈们的教学，在手机里下载游戏。
　　在下载的过程当中，他们二人看着前辈三人组队随机战斗。
　　画面一开始是在飞机坪，倒数过后，倏然转为飞机的画面，一边听着前辈们的解说，又看着他们吵两句。
　　「怎么看都是要下学校啊，刺激点不好吗？」
　　瞟了森山由孝一眼，小堀浩志并不认同，「我比较喜欢山上，还是山上比较好吧？」
　　笠松幸男则有些不爽，「我说，你们的选择也太极端了，按我的指示跳就对啦！」
　　黄濑凉太好像明白了，为什么笠松幸男的聊天室名字是「想要都听我的」。
　　——该说，不愧是队长吗？
　　跳出飞机，从天空直冲地面，继而打开降落伞，稳当地落在数间小屋旁。
　　战斗在场上只剩下十人时结束，前辈们团灭了。
　　若竹祐微微皱眉，状似认真地看待这个游戏，更似是刚才的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
　　黄濑凉太闭上双眼，将剩下的混乱情绪去除，张开双眼的那刻，他也仿佛当刚才从没发生过任何事。
　　「小祐！你先试试去训练场，看看能不能射中靶心！」
　　见若竹祐按着自己的说话，点进训练场，黄濑凉太忍不住微笑，「要试试狙击//////枪吗？」
　　若竹祐头数发全脱靶，还皱眉低念，「不对啊，跟弓差好远。是因为武器不同吗？还是因为这是游戏？好奇怪啊！」
　　不论是弓，还是射篮，都是具有弧度。
　　而枪的弧度太低了。
　　或许是习惯了，若竹祐开始射得有模有样。
　　当四人一起游玩时，若竹祐从书包里拿出耳筒戴上，眉头依然紧皱，显然是不熟悉游戏里的声音。
　　就在四人跑走的瞬间，若竹祐似是察觉到什么，立刻转身一射，却是落空。
　　「忘了手上是射程短的……」
　　意识到若竹祐真的试图将过人听力用于听声辨位，看着因不甘心而抿嘴的他，黄濑凉太不禁笑起来，「哈哈，小祐，你……」
　　「凉！小声点！」
　　游戏与篮球场终归不一样，若竹祐似乎更容易被他人干扰，不满地瞪了黄濑凉太一眼。
　　「欸～」看着四人认真的模样，黄濑凉太打开手机，略按数下，便放在身后。
　　「怎么了？」
　　见若竹祐看过来，黄濑凉太泰然自若，「没什么，你继续啊，我还在看呢。」
　　身后的手机所显示的页面，是下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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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比较忙，现在暂时算是告一段落吧，尽量更新多一点XD
算是补偿之类的？
反正就是让大家知道我还是有在更新的XD
对了，感谢星屑的营养液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