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幸运质数》閑閒

19、19 三人观赛．二

　　诚凛与秀德的比赛，自开场起接近1分半的时间，双方都没有有效进攻。
　　他们的每一次进攻，都被对方全力防守。
　　没有人能够得分。
　　比赛是有所谓的节奏的，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赛场上的节奏，一种是团队节奏。
　　节奏是一种模糊的概念，很难解释得清楚，也很难诉说。
　　有时候，团队的节奏就是掌握在控球后卫手中。
　　何时传球、何时自己得分。
　　时机。
　　节奏最能体现的一点，就是进攻与防守的时机。
　　一个优秀的控球后卫，往往能够掌握己方的进攻时机，组织有效的进攻。
　　然而，时机也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要继续解释的话，或许是直觉。
　　也不全然是直觉，控球后卫也要留意场上己方的动态，找出适合传球的对象。
　　若竹祐就是靠着听觉来获悉对方团体进攻及防守的节奏，从而找出突破点，再用自身的速度攻破。
　　而赛场上的节奏，只会是更虚幻的概念。
　　它没有实体。
　　却实实在在地影响球赛的发展。
　　跳球是分出球权的开始，同时也是每节之始端，亦是形成赛场上的节奏的第一环。
　　然后，是第一个得分。
　　当队伍能够抢下本场首个得分，就能够进一步使赛场上的节奏偏向己方。
　　如果能够让敌队的第一个进攻无效的话，便是开始拉开分差，使本节的赛场节奏偏向己方。
　　若然如此，或许还有一个词能进一步解释赛场节奏为何物，那就是心理战。
　　篮球，说穿了，就是比拼体格、技术的运动，战术什么的，通通都是基于实力的衍生之物。
　　而心理战，也是实力衍生出来的一环。
　　如果敌方在自己面前得分，对于己方人员的心理多多少少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如果被拉开分差，己方人员往往较难保持冷静，因为会产生诸如恐惧、不甘、愤怒、无力感等等的情绪。
　　而一旦被过多的情绪完全掌握身体，便会难以战斗。
　　而「暂停」也是因此而生的。
　　如果想要改变队员们的心理状态，就要使用暂停，与队员们进行沟通、稳定他们的情绪。
　　而「换人」亦有相似的功效。
　　换走不适合的人选，换上未被影响太多的球员，希望为当下的队伍注入新的感觉。
　　而赛场节奏的影响，就是赛场得分的走向。
　　往往第一个拉开分差的队伍，大多能够保持领先至该节完结。
　　而现在，不论是笠松幸男，还是黄濑凉太和若竹祐，都一致认为：既然开场1分半钟以来都维持双方皆无法得分的状态，那么，第一个得分的队伍将影响赛场节奏。
　　而获得赛场节奏者，便是该节的胜利队伍。
　　而三人的视线随着篮球的转移，最后停在站在三分线附近的绿间真太郎身上。
　　绿间真太郎从不投不自信的球。
　　看着他跳起，左手托起篮球，接着，球顺着手掌、手指、离开指腹，在上方划过一条弧线，冲上高空、转而落下，闯过漫长的时间，终将落入篮网之中。
　　换言之，只要他投了，这球便一定进。
　　「看来，拿到本节赛场节奏的，是秀德呢。」
　　听到笠松幸男如此说，黄濑凉太留意到黑子哲也的走位，反而道：「这可未必。」
　　接过从篮网而下的篮球，黑子哲也以右脚为轴心，通过自身旋转带来的能量，将篮球直线传出、以不容接下之势，冲过绿间真太郎的脸颊，直过秀德的半场。
　　它终至禁区，被火神大我接下。
　　跳起、扣篮。
　　「砰」的一声，仿佛在诉说不甘，似是在高喊对胜利的渴望。
　　赛场节奏听到了。
　　原本偏向秀德的节奏，再次回归原点。
　　「真的……」若竹祐愣住，心上一惊，却又忍不住感叹，「太厉害了。该说不愧是诚凛吗？」
　　到底是黑子哲也影响诚凛，还是诚凛影响黑子哲也。
　　笠松幸男亦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呢，诚凛11号居然还藏着这样的传球技术。如此一来，绿间真太郎的超长滞空投篮就被封住了。」
　　闻言，若竹祐向笠松幸男投出疑问：「封住？」
　　「对，本来超长滞空就是为了争取绿间真太郎回防的时间，同样，火神大我亦能回防。可是，不可能整队都回防的，因为总有人要准备抢篮板。然而，黑子哲也的超长距离传球能将球一下子传往秀德半场，那么，反而给予火神大我速攻的机会。」
　　如此一来，绿间真太郎投篮自带的超长滞空便变得没有意义。
　　本来三人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双方有来有往的进攻，而分数亦呈现胶着状态。
　　谁也不甘心落后于对方。
　　谁也不能抛离对方。
　　然而，平衡，在高尾和成看破黑子哲也的那刻起，被打破了。
　　看见高尾和成截住传往黑子哲也的球，黄濑凉太微微吃惊，「他，就是你们说有些奇怪的那个人吗？」
　　「是的，若竹也应该注意到吧，秀德10号传球是不靠眼睛的。」笠松幸男直勾勾地看着若竹祐。
　　这样的高尾和成，和若竹祐一样。
　　还记得当初不论在新生对抗赛、还是那场以正选来查探若竹祐实力的对抗赛，笠松幸男都留意到一个事实。
　　他传球不单靠眼睛。
　　不用留意四周的情况，他也知道队友在哪里。
　　知道队友被防守的情况。
　　知道队友突破防守的情况。
　　然后，准确的传球为队伍带来得分的机会。
　　这令笠松幸男有些羡慕，这是任何控球后卫都梦寐以求的才能。
　　为了让队伍有更多有效进攻。
　　而秀德10号——作为控球后卫的高尾和成，也是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高尾和成的才能应不是听力。
　　「没错，我想，大概是有『另一只眼』吧。」
　　感觉到黄濑凉太投来疑惑的视线，若竹祐忍不住笑了笑。
　　有时候，他觉得这样的黄濑凉太真的很可爱。
　　可以说是若竹祐难得拥有的恶趣味，因为对方是黄濑凉太。
　　总之，若竹祐就是觉得，当看似在篮球上无所不能的黄濑凉太也会有不晓得之事，还向自己求知答案时，真的让人觉得非常可爱。
　　看见黄濑凉太抿嘴，若竹祐收起欠揍的笑容，转而解释：「诚凛的控球后卫伊月俊也有相似的能力，能够将敌我双方球队所在的位置，在脑海里转成俯视的角度，从而观半场。」
　　那是「鹫之眼」。
　　「而秀德的控球后卫高尾和成也是一样。不过，他可能比伊月俊有更广的视角，也就是说，他不止是观半场，而是观全场，是『鹰之眼』。」
　　而若竹祐之所以认为诚凛不会赢，就是在于高尾和成的能力。
　　「既然他能够将人数据化，化成棋盘上的棋子，也就是说，他不受黑子哲也的低存在感影响。」
　　诚凛说到底，还是太依赖黑子哲也。
　　火神大我的确有很强的实力，而且还在成长当中。
　　然而，他始终未及「奇迹的世代」，因而，他光是应付绿间真太郎，已经足够吃力了。
　　故，诚凛的中心是无可替代的黑子哲也。
　　而一旦黑子哲也被敌人看穿，那么，只会落得如同当初对上海常的结果。
　　落败。
　　「不过，小黑子应该会想出解决办法吧，因为他又不是第一次被克制。」
　　闻言，若竹祐看着高尾和成与黑子哲也对峙的场面，低声道：「或许吧。」
　　他不知道诚凛有没有发现自己的才能秘密。
　　但是，伊月俊作为有相似能力的人，应该能够发现，若竹祐的才能和他们截然不同。
　　同样，他应该能发现高尾和成与他自身的才能相似才对。
　　诚凛果然叫了暂停，若竹祐估计，他们应该大概知道高尾和成的能力了。
　　不过，只是一个暂停的时间，不足以让他们想出解决的方法。
　　因而，比赛再开时，黑子哲也再一次被高尾和成中途截走篮球。
　　「真不像你呢，小黑子。」
　　听到黄濑凉太的低语，若竹祐下意识看过去，便看见黄濑凉太露出一副凝重的神情，看上去非常担心黑子哲也。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讨厌黑子哲也。
　　也讨厌……如此容易被黄濑凉太牵动情绪的自己。
　　若竹祐垂下眼帘。
　　然后，一瞬间，若竹祐听见了。
　　危险的声音。
　　视线一下子锁定在绿间真太郎身上，他接过高尾和成的传球，从中线起跳。
　　「中线？！」
　　随着笠松幸男的话音落下，绿间真太郎将球毫不犹豫地投出。
　　若竹祐仿佛听见了，篮球划过半空的声音。
　　那样的弧度，是他从未看过的。
　　可是，纵然是第一次看到，他还是十分肯定，绿间真太郎的中场投篮，会中。
　　当篮球直穿篮网而下的那刻，全场掀起猛烈的欢呼声。
　　——这就是「奇迹的世代」。
　　这就是黄濑凉太过去的同伴。
　　究竟若竹祐自己，又该怎样做，才可以堂堂正正留在黄濑凉太身边。
　　愈是意识到黄濑凉太过往的同伴有多厉害，他便愈明白一件事。
　　要与黄濑凉太身处同样的高度，到底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只能以「无进之时」拦下黄濑凉太一分钟，那还远远不够。
　　防守是不够的。
　　再者，绿间真太郎的强大揭示另一个事实。
　　「奇迹的世代」当之无愧的最强得分手，并不是绿间真太郎，而是青峰大辉。
　　那么，青峰大辉的实力又会夸张成一个怎样的程度。
　　而他，又该怎样才能够与黄濑凉太一起拿下胜利。
　　若竹祐只能庆幸，他们与桐皇是不同地域的队伍，至少，海常在进入全国大赛之前，若竹祐还有机会审视桐皇的强度。
　　不过，诚凛并没有被绿间真太郎的半场投篮吓住。
　　只见火神大我同样在中场便将球投出去。
　　只稍一眼，看见火神大我投篮的抛物线后，若竹祐十分肯定，那球不会进。
　　因此，火神大我打着的主意并非是中场投篮，而是——
　　球撞篮框，反弹出来之际，火神大我已至篮下禁区，干脆地跳上半空，将篮球扣回篮框中。
　　而是自导自演的空接灌篮。
　　然而，绿间真太郎在篮下接过刚刚被扣篮的篮球，站在秀德的禁区位置。
　　迎着众人的目光，绿间真太郎蹲下、跳起、手臂在半空舒展，他镇定地将篮球看似轻巧地投出去。
　　这次，若竹祐仿佛捕捉到，篮球划过半空的声音。
　　那是刺耳的。
　　忍不住掩住双耳，若竹祐无法说清，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是听到了。
　　还是自己接受不了绿间真太郎能够全场投篮的事实。
　　若竹祐无比地清楚，那是绿间真太郎的才能。
　　而他，不论练多久的时间，不管投出多少篮球，都不可能练成这样的才能。
　　『比起掌握赛场的能力，若竹的三分球才能更强呢。 』
　　若竹祐想起，那天木吉铁平所说的话。
　　就是因为这句，他才决心成为得分后卫。
　　——可是，前辈，你能告诉我，到底我的三分球才能是什么吗？
　　单纯只是高命中率吗？
　　可是，若竹祐不知道，而他也清楚，没有人能够解答他这个疑问。
　　作为得分后卫的自信，近几荡然无全。
　　若竹祐十分清楚，作为得分后卫的自己，能力已经比其他得分后卫强。
　　就算放眼全国大赛，绿间真太郎坐稳射手第一的宝座，而他就算不是紧接着绿间真太郎成为第二，也会是第三。
　　然而，这不够。
　　这样的实力还不够。
　　——我到底要怎样做……
　　若竹祐到底要如何，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黄濑凉太身边。
　　才能与黄濑凉太一起取得全国大赛的胜利。
　　才能鼓起勇气，向黄濑凉太耍帅地说一句「我喜欢你，从现在起，是我追求你的时间！」
　　他迷茫了。
　　而黄濑凉太似乎是察觉到若竹祐的迷茫，伸手轻轻地抚摸若竹祐的头发。
　　然而，若竹祐并没有如同往日一般，向他扬起一个温暖的笑容，或是任由黄濑凉太摸头。
　　他轻轻拨开黄濑凉太的手。
　　黄濑凉太微微低头看去，才发现，他浏海底下藏着的，是冷漠。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若竹祐，甚至，他根本不知若竹祐发生什么事。
　　——是因为小绿间的投篮吗？
　　黄濑凉太只能作这样的猜测，但是他不敢问。
　　这样的若竹祐，太陌生了。
　　沉默。
　　直到比赛完结，若竹祐都只是看着比赛，不发一语。
　　而比赛的结果，是黑子哲也成功破解高尾和成的克制，是火神大我成功盖下绿间真太郎的投篮，是诚凛的胜利。
　　笠松幸男站起来，「好了，我们回家吧，要去吃晚餐吗？」
　　「不，抱歉，你们吃吧，我有事情，先回去了。」
　　若竹祐留下这句，第一次无视笠松幸男和黄濑凉太的声音，直直往前走。
　　黄濑凉太奔跑数步，拉住若竹祐的手腕，急切地问：「小祐，发生什么事了？」
　　而回答他的，是若竹祐转身望向黄濑凉太时，那副夹杂着冷漠和迷茫的神态。
　　他下意识地放手。
　　而若竹祐再次转身离开。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黄濑凉太咬咬牙，想要追上去，却没有这样的勇气。
　　毕竟放手的人，是他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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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感谢读者“Myrica”灌溉营养液。其实我不太懂这是什么，不过刚刚好像大概知道是怎样一回事了。
好似是对V文才有作用的吧，算是读者投资的一种？ ！
不过，我写文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我也知道，自己写文的实力还不及那个程度。
我当然很感谢大家做的一切，因为这是你们对我的肯定，也是你们对这篇文的喜爱。
我也很感谢读者“Myrica”的营养液。
不过，我觉得你们可以将这些送给其他你们喜欢的作者，我只需要评论和收藏就够了。
因为这算是投资的一种吧？我见好像读者投对是能有回报的，但我觉得这篇文应该不会有什么相关的回报XD
写文对于我而言，只是分享。
哪怕只是简单的「加油」，我都已经很开心了，会觉得原来不止有我自己，也有其他人喜欢黄濑、喜欢海常，喜欢我笔下的若竹。
再一次，真的非常感谢大家，所以大家别破费了XD 尤其是营养液之类是要付费才得来的东西。
哈哈，说多了，反正就是感谢啦，我相信看文至此的你们也该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