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劫茫茫碧血悠悠 ...
-
“你注定了是魔鬼，这一切是终究无法摆脱的。你以为只要你不吸那个人的血你就不是魔鬼了吗？从你向月亮下誓言的那一刻起，你的一生就定下了。用灵魂下的誓言可是一辈子无法更改的。孩子，是魔鬼终究要吸血的。”那个老婆婆抚了抚泠汐的头。
泠汐在心里却别有了打算——只要实现了她的夙愿，她会结束掉自己的生命。她保证，一定立即结束掉。即使死后不再有灵魂也没有关系——像她这样恶毒的魔鬼是不需要灵魂的。
“我要见暗夜。”
“找我干吗？”脸上挂着鬼魅般笑容的暗夜出现在半空之中。
“我要出去。”
“你以为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做些什么？”他的脸上尽是轻蔑，冰冷的手指滑过她的脸，然后重重地捏住：“恩？”
“这并不需要你管。”
“你以为知道能救惊刃的东西在哪里，你就能救他吗？以你的能耐根本就拿不到。”
泠汐沉默不语，暗夜说的她又何尝不知道。可是惊刃只剩下半个月的寿命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了，说什么她都要赌一赌。即使输了，她也可以陪着他一起下死。
“不如我们作笔交易。”那邪恶的瞳仁放射出一样的光芒。“等你完成了愿望之后，就嫁给我，而我就借你黑魔法玩玩，如何？”
泠汐无法否认，这个提议对于她来讲是充满诱惑性的。嫁给暗夜去实现那愿望和出卖灵魂似乎没有多大的区别。而且，只要夙愿一实现，她就可以用死来解决一切问题。但是，他怎么会提出这样违反常理的要求呢？
“我也应该找个配的上我身份的女人了，毕竟我也孤单了好几百年了，对吗，泠汐公主。”暗夜看出了她的疑问。
听着他强调着“公主”两个字，泠汐忽然明白，他要娶的只不过是她公主的身份。
似乎没什么可犹豫的了，泠汐用力地点了点头，道了句：“好。”
看着泠汐离开的背影，暗夜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暗夜大人，这样好吗？把那么强大的黑魔法给她用。”老婆婆不安地望着那个方向。“还有，她才刚刚成为魔鬼，胃口小的很。那天她只是喝点鸡血而已啊，而且那只鸡还好端断地活着，你又何必用一具死尸去骗她呢？……”
“够了”暗夜的声音冷冷地穿来，“你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知道我不喜欢多嘴多舌的人。”
“我只是很好奇而已。她毕竟不是正统的魔鬼，她怎能作你的妻子……”她的话还没完，暗夜已经消失了。
真是个烦人又愚蠢的老太婆。暗夜似乎又对她增加了几分不满。不过，就因为她够愚蠢，暗夜才将他留在身边，毕竟，太聪明的人可是很会惹麻烦的。她刚才也是为魔鬼这一族好，如此高强的黑魔法交给一个外人的确是不太好不过，若是她能回来，那么就代表他不费一兵一卒除去魔神，而且还可以继续跟她玩这有趣的游戏。他厌恶泠汐这种自命清高的人类，他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变得跟他们这些所谓的“魔鬼”一模一样的。而这一天，就快要来了。不知道这次这小丫头能否有幸活着回来呢，对于这一点，暗夜还是十分好奇的。
“惊刃。”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惊刃睁开眼，看着眼前的人，眼里透出一丝迷惘。“泠汐？”
她，没离开？
他一下坐了起来，抓住她的手。
不，不是她。她的眼睛比泠汐的多了几份感情——属于人内心的关爱。而泠汐那透着冷光的眼神早已将心底的温存掩盖。他又昏睡了过去。
“师弟怎么会忽然晕倒，他的身体一向很好。”一夕问道。
“他中了七虫七花液，再加上长途跋涉来到这儿，加剧了毒素在血液中的循环。平常人早死了，他已经算幸运的了，捡回了半条命。”
一夕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谁这么狠毒下这么重的手？”
“哥，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我都不能保证他还能或多久。”
“连你都没有办法？”他这个妹妹自小跟着读遍了医神所遗留下来的医学典籍，又跟着御医们实践了好久。到如今，恐怕再没人敌得过她的医术了。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不是下毒之人，如何解这七虫七花液。如今，我只是用银针将他体内的毒素封在三大要穴之内，还可抵个10天半个月。一旦这毒素破穴而出了……”
“就再没别的药可以抑制毒素了吗？”
“有。只要有残雪莲加上火云珠，我保证他药到病除。”
“残雪莲……火云珠……”一夕喃喃着重复了几遍，脸色忽然苍白了，也不再搭话。这两味药，若给他三年五载的时间也许还有一线生机希望可以拿的回来，可若要在10天之内取到，恐怕……
泠汐望着眼前飘落的半片雪花，心下一震，果然美丽绝伦。残雪之城的命名是由于世人只能看见雪的一半，而另一半是在残雪城内。传闻，若有人想要亲身感受残雪之城的美，那就必须要付出生命的代价。曾经踏入这里的人，都未曾再出现。所以，不再有人敢再靠近这地方。
她深吸了一口气，跨入了残雪之城。她告诉自己，既然进的去就必定出的来。
残雪城中的美景充斥着她的眼球，天上的琼楼玉宇也不过如此吧。她根据脑中的记忆，直接去寻找那长在残雪绝壁之上的莲。
去绝壁的路其实蜿蜒曲折，望不到头。可是，泠汐也不敢贸然离开这小道，怕是自己一去不返了。
走了不知有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直插云端的峭壁。
爬上去是现在她唯一能选择的途径。在暗夜给她的书中，她曾看到过，在这残雪之城的绝壁下，魔鬼的黑魔法是起不了丝毫作用的，要取残雪莲只能依靠自己的四肢，爬上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了多久，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似乎早与自己无关，失去了知觉，现在只是凭借只脑子里的一个信念继续的往上爬。她向上望去，依旧是无尽的峭壁；向下一看，早已深不见底。只是白云已围在腰间了，自己的双手也鲜血淋淋，但时间长了，也就不疼了，她微叹了一声，难道天真的要亡他？
忽然，雪越下越大了。雪花带着各种颜色，闪烁着的微弱光芒笼罩在其周围，悄然飘落。那雪落在她的手背上，溶入她的血里，她顿觉锥心刺骨，早已冻结的伤疤又开始流血不止。
她看见了！
顾不上巨痛的感觉，她的脚尖在脚下的石头上轻踮了一下，人轻轻一跃，抓住了那朵莲。与其周围完好无损的雪莲相比，她手上的这株差了许多，不过这带着残缺的雪莲，才是真正具有独到药效的残雪莲。
她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全然忘却自己身处绝壁。现在的她，已飘在空中，急速地向下坠落。
“砰”她重重地着地，全身感觉快要散架了一般。
“又是一个为了残雪莲而不要命的人。”他冰冷的声音透着讽刺的语调。
泠汐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她只是管自己转过身，继续走，寻找火云之都的入口。
如此执着而又镇定的人，却让他吃了一惊。“留下残雪莲，我可以考虑放你回去；要入火云之都，那么你必须踏过我的尸体。”
“不要挡路。”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调，却多了份戒备。也许，第一次的战争就要开始。
“知道我是谁吗？”
“那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我只要拿火云珠。”泠汐忍耐着。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也不懂得该如何应付这些人才算上策。如今，她只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至少，不要随便树立敌人的这个道理，她懂。
“魔神都不知道的人，也敢来采残雪莲？”
泠汐心下一惊，也知道自己并非是他的对手。她记得这个称呼，在魔界唯一一个能与暗夜势均力敌的人。但他却只渴求平静，于是离开了那个充满杀戮的地方。但她却不知残雪之城与火云之都是他的地盘。可现在知道了又能如何，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不管你是谁，麻烦你让一让，我要拿火云珠。”
好犟的脾气，魔神皱了皱眉。他摊开自己的手掌，一道白光冒出来，然后，泠汐被震出了10米之外，口吐鲜血。
“你在采残雪莲的时候，就已经中了七色瘴气。只要你交出莲，我可以给你解毒，然后放你走。”魔神并不想伤害这个倔强的女孩。但在她拔剑的刹那，他有些发愣。跟所有在他面前拔剑的人不同，她的眼里是必死的决心。
她还来不及出剑，又被一道光震出数米之远，眼前那束光——不，是一把光剑刺来的刹那，她一滚，却依旧让剑刺中了肩膀。血从她的肩膀这里流出——是黑色的，因为她中了毒。
泠汐的一只手按着伤口，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念出了一连串的话。
她的鲜血冲出体外，拥着她的剑以最快的速度划过他的手臂。毒，同样进入他的体内。即使再厉害，现在也只能捂着伤口。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这伤口也足够大，足够深，更何况掺杂着巨毒。
“你怎么会黑魔法？除了暗夜，任何魔鬼都不可能跨入这里的。除非你是新加入的，可你不应该会如此狠毒的黑魔法，这无异于同归于尽。”
“黑魔法是暗夜打入我体内的。”
他终于知道暗夜为何会将如此高深的魔法大入她的体内，他是想借这女孩的手除掉自己。他早已在残雪之城外设下结界，除了暗夜能破解，其余的魔鬼根本不用想进入这里。虽然暗夜一直视他为眼中刺，可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之下，他自己是不会轻易动手的。于是，他借助了这个新成为魔鬼的女孩，在她还没有吸食过人血之前，魔鬼的气息微乎其微，这样才能进入这里。而残雪莲与火云珠于她，一定有什么十分重要的意义。所以，他想依靠她誓在必得的决心与他的黑魔法，不费力气地将他解决。只是他算错了一着，忘记了这女孩既然没有成为真正的魔鬼，那么人性尚寸。刚才她明明有机会置他于死地，却只是伤了他的手臂而已。再斗下去，只是中了暗夜的诡计。更何况，眼前的女孩，若是不死，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也不忍伤了她。
他缓缓起身，将倒在血泊之中的泠汐扶了起来，递给了她一颗药丸。“解药。”他补充了一句。自己吞食了另一颗，以示无毒。
泠汐接过之后，问了句：“为什么又放过我？”
“因为你也救了我。”
“可是，我还是要取火云珠，我也不会把残雪莲还给你。”她恢复成原来的冷漠，脸色也更显苍白。
魔神右手轻轻一拂，一颗晶莹剔透，透着火色的珠子已在泠汐手中。
“你……”
魔神挥挥袖子，让她止声。
“既然这两样东西比你的命还重要，就拿去吧。反正，这东西还会再有的。我送你出去。”
泠汐只听见耳边风在呼啸，眼前只是一片白茫茫，什么也看不见。
“帮我转告暗夜，我没有兴趣与他为敌，也让他省点力气……”魔神的声音在耳边越来越飘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劫茫茫碧血悠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