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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七章 万年前的情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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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蒹芽，算出润玉劫难，便打算寻来材料做一件铠甲。
寻一味主材料冰絮花的时候，不小心遭了暗算。若这也就罢了，偏偏一不小心中了冰蛇毒。
都知道蛇本性……，虽说是□□，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毒。
本来这毒甚是好解，去兜率宫找老君要粒丸子就行。偏偏蒹芽之前想起万年前的情劫，一时痛不欲生，这毒加深了。
老君见蒹芽这幅样子着急上火，却也知蒹芽自己堪不破，他就算解了蛇毒，蒹芽也醒不了。
“师父，师叔这是怎么了？”童子担忧地问。
“哼，还能怎么了。偏偏在红鸾星动的时候中蛇毒，她不倒霉谁倒霉。之前本就因为提起情劫，气血翻涌，当真是不要命了。”老君没好气地说，“也不知我是不是欠她的，总要帮她疗伤。”
“师父，师叔那么厉害，一个蛇毒怎么能对她起作用啊？”
“蛇毒当然不能，这只是个引子。让她回到万年前的那场噩梦里。”
“师叔也有不好的回忆吗？”
“当然有。就算你师叔得天道钟爱，飞升上神不历个劫又怎么成。我同你师叔打了个赌，她下界同凡人结为夫妻，若是对方能够忍住不破坏她仙体便是我赢，若是对方破坏仙体强留她百年，就是她赢。”
“后来谁赢了？”
“当然是你师父赢了。若是你师叔赢了，哪来这么高深的修为。”
“只是后面的事情是我和你师叔都没有预料到的。有人趁着你师叔恢复真身时，将她囚禁在牡丹花内不得出。那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师叔，便日日对着牡丹花诉说爱意。”
“这原也还成。不想那人日渐羸弱，后来不能起身。临死前想起还未曾给牡丹浇水，谁料浇水不成，反而碰破了头，全身鲜血都流尽被你师叔吸收。本就日夜刀绞，吸干了那人的血之后，你师叔就发狂了。”
“我匆忙赶去时，她着一身血衣，屠尽满城人，最后力竭倒在我面前。”
“这样师叔都能飞升上神？”
“背负一城无辜枉死的人的性命自然不成。我将你师叔囚于丹炉内千年，以她一身皮肉还于人间，这才飞升。”
囚于牡丹内不得出。
她原以为那是她最痛的一段时间。她被困在牡丹花内，不得显露真身。
那人经过老君点拨以后，重拾花事，日日照料花草，当他做完一日的事以后，就会坐在她身边和她聊天。
“芽儿，你瞧这园里的花是不是开得更好了？你是不是很高兴？”
“今日是上元节，有灯会，可惜你不能去。不过没关系，我可以跟你说说我今日在上元节看到了什么。”
“芽儿，母亲非要我成亲。我不肯，她便打我。不过她打我，我也不怕。除了你，我不想要别人做我的妻子。我跟她说让她抱养一个旁系的孩子继承家业吧。”
“我知道我对不起母亲，可是我做不到。从前我事事听她，往后我只想陪着你。”
……
“芽儿，今日还未给你浇水。我险些忘了，是我不好。”
“芽儿，我再赔不了你了，连给你浇水都办不到了。还好，还有血。想来今日是不会让你渴着了。只是明日，你该怎么办呢？”
“啊！”
她吸干了最后一滴血，破封而出，他却已经死了。
她想要救他，却救不了。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封印了她？
红着眼，提着剑，杀光了一城百姓。天道不忍，大雨滂沱，雷声不绝。
她常着的那身纯白长裙早已沾满鲜血，而她浑然不觉。
一念入魔。老祖和老君做了那么多年的努力，一夕皆废。
蒹芽入魔的那一天，就杀光了一城人。
老君赶到，为蒹芽收拾残局。教这一城人入轮回，送信给准提让他派弟子来给这一城百姓超度。
随后他把蒹芽带回兜率宫囚禁于丹炉之内。
“师兄这是要做什么？”准提无暇分身，接引知晓后赶去兜率宫拦下老君。
“还能做什么？她今日入魔屠尽一城百姓，手上鲜血累累，若不偿还罪孽，别说飞升，只怕九品灭世天雷就该劈下来了。”老君气极。
“你我都知道，她入魔是为何。是有人将她囚于牡丹花内，逼她亲眼看着那人在自己眼前渐渐死去，让她日日夜夜都受着心如刀绞的酷刑。更是故意让那人死好叫师妹吸干他的血入魔。”
“她入魔是被设计不假，但她杀一城百姓更是不假。天理昭彰，岂会放过师妹？”老君不是不知道蒹芽入魔有人算计的成分在，可是错了就是错了，容不得辩解。
“那师兄要师妹如何赎罪？”接引问。
“她既杀人夺命，让一城百姓横遭此祸，便该以一身皮肉还尽于他们。”
“师兄你难道疯了不成？若是叫师妹于你这丹炉中焚烧千年，炼化皮肉，她根基便损了。我们当初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才叫师妹化形成人，你勿做傻事。”接引竟不知老君打着这个主意。蒹芽早年被师父种下，日日听师父说道，后来更由他们这些弟子亲手照料。也不知是否是天赋异禀还是天地不容，蒹芽化形异常困难。若非师父以身合道，化道四九，遁其一，给无数生灵，也给蒹芽搏出一条生路。
“今日就是师父在，也定是要师妹如此的。修为可以再练，根基可以再补，她犯了错就是该罚！”
“师兄你……”
那日接引走后，蒹芽就被投入炼丹炉中，受千年焚烧。
蒹芽被困在丹炉内，日夜焚烧，痛不欲生。只是那痛，比不得他慢慢死在她面前的痛，更比不上她一点一滴吸干他的血来得痛。
她在丹炉内打滚，哀嚎，却不曾求师兄放过自己。
因为她知道，她错了，她杀了一城无辜百姓，仅仅因为她爱的人死在那片土地。
那原是她最喜欢的凡人啊。她未化形，就在鸿钧座下受教。常常被师兄们带着游玩，那时候她就说以后一定会做一个对天下有用的人。
可是如今，她成了自己最厌恶的人。
她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她不能那么做。死，只是轮回的开始，却不是赎罪，更何况，她不为自己活，也该想想死去的那个人。
他的血在她的体内流动，他的后人皆被她所杀，她用一城人的血染红了他的埋骨之地。
只有活着，才能赎罪。
所以，她不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