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唯有牡丹真国色》景小闲

18、第十七章 见众生，更见你

　　老实说，妖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毕竟蒹芽火了那么久，什么好玩的没玩过。早些年无聊的时候还看过贵族在能看的斗兽。

　　不过是因为当初是一个人，如今有另一个人作陪罢了。还有就是给润玉一个台阶，他愿意来哄，她就顺着往下走。

　　老君常常说她性子太好，其实不是。只是活了那么久，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几个纪元来，就数润玉合她心意。既然如此，退让一步也无妨。

　　“姑姑可是累了？要休息一下吗？”润玉注意到蒹芽的神色淡淡以为是累着了。

　　“也好。”

　　两人寻了一个茶楼，坐在临窗的位子。

　　蒹芽看着街道上，妖来妖往的，不知怎么就想起洪荒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曾化形，每日里被这个师兄捧来，被那个师姐带去，快快乐乐的。鸿钧老祖每日除了修行，便是想着法子把她从师兄师姐那里逮回来，免得她玩野了心。

　　鸿钧归天地以后，师兄们便一个个开始立道统教弟子，只有她刚刚化形，开始学怎么做一个人。

　　她学了数个纪元，还是学不会。就算勘破情劫，还是不行。

　　鸿钧说过：“蒹芽，你非人族，无论修多久，你永远修不出一颗人心。人心难测，你做自己，便好。”

　　人心难测，可不是。明明最是弱小，一只小妖就能吓破了胆，可偏偏又最是无惧的，连死都不怕。

　　她确实修不出人心，她恣意妄为靠的是她几个纪元来修成的法力，她敢掌掴研丹废芳主凭的是花界乃她亲手所创。

　　她不懂太微汲汲于帝位，只是厌恶他将心思耍到她的身上。她不懂润玉的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骄傲了一辈子，随性了一辈子的蒹芽，起初是不懂润玉的。她从不需要为任何人低头。她的父是天道，她的兄是各大道统的开山老祖，她的姊是人类之母。她只要受了委屈，就有人能给她讨。

　　唯独在一人手里吃了亏。太微能将她囚于牡丹内，不过是因为她同老君的赌约，可后面犯了杀戒受过，全都是为了他一个人。

　　她心有疑惑，问过女娲：“姐姐，情之一字，当真这般害人？”

　　“若你爱着一个人，便是为他永坠阿鼻你也心甘情愿。若是你恨一个人，将他挫骨扬灰你也觉得不够。动了情，满天神佛同凡人也无异。爱别离，求不得。”

　　“怎么，我们的小芽儿，可是动了情？”

　　“许是动了，又不曾。”就算是千年囚禁，也没让她悟了，飞升上神，她只不过是赎罪了。否则又何至于万年后再遇见他。

　　“姑姑，怎么了？”润玉察觉到蒹芽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地问。

　　“我只是感叹，天理循环。欠下的，终究是要还的。”蒹芽长叹一口气说。

　　“姑姑可是又想到了什么大道理？”润玉笑着喝了一口茶。

　　“我还不曾问过你，你入的道是什么？”

　　“见众生，更见你。”